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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笙歌第二天在床上病得話都說不明白，風無痕叫他也只是抽抽鼻子，昏昏沉沉地不答。

他就印象着青海來給他看過，開了藥有人喂他喝下去了，其他時間大部分意識都不太清楚，等到晚上才好些。喉嚨燒得難受，睜開眼迷迷糊糊地找水喝。

剛說完便有人給他遞了水，喝了幾口潤了喉嚨後秦笙歌才逐漸把意識拖了回來，看到坐在床邊的人時略微一愣，“觀路？明言？”

屋裏只點了一只蠟燭，光線有些不好，秦明言跟秦觀路搬了凳子坐在床邊把原本就不多的光擋了大半，外頭已經黑了，綿綿也不知去了哪。

秦笙歌的聲音嘶啞得不行，秦觀路一聽就蹙眉，把他按回床上蓋好被子，半勸半命令道：“你先躺着。”

“觀路，你态度就不能好點。”秦明言訓了秦觀路一聲，蹙着眉看向秦笙歌，安撫道，“觀路就是這樣，您別怪他，他就是看不過去您這樣。”

“抱歉。”秦笙歌愧道，“我還是跟風無痕……”

秦笙歌提起這事秦觀路來氣，一拳砸在了腿上，怒道：“是不是他逼你的？我現在就去找他算賬。”

“回來！”秦笙歌見秦觀路急吼吼就要往外走，氣得喝了一聲，嗆住了喉嚨，咳嗽起來，秦觀路見狀趕緊折返了回來。

“公子你別氣，我不去就是了。”

“不是……”秦笙歌咳完有點沒氣力，聲音也小了些，“他沒逼我，我是自願的。”

秦觀路聞言愣了一下，蹙起眉來，吞吞吐吐好半晌，才把“為什麽”三個字吐了出來。

“沒為什麽。”秦笙歌道，“我早就不是你認識的那個秦笙歌了，行事和他自然差得多。”

“公子您別這麽說。”秦明言明顯是誤會了秦笙歌的話，寬慰道，“被他抓來，您也反抗不了。”

“如果我是被抓來的，你們現在怎麽可能在我床邊守着。”秦笙歌輕笑了一聲，從床上坐起來，沉聲道，“我有事要跟你兩個說。”

“公子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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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笙歌道：“首先，我希望你們答應我兩件事。”

兩人皆是有些疑惑：“公子有什麽事，盡管吩咐便是。”

秦笙歌搖搖頭：“不，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你們可能接受不了，說不定還會生氣，但是很重要。所以你們必須提前答應我兩件事，這樣，我才會說。”

秦明言抿着嘴細細打量了一下秦笙歌，看他雙眼堅定，點頭應下：“您說。”

“第一，你們要保證我的安全。”秦笙歌說着看秦觀路想說話，擡手打斷，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聽完之後，你們必須保證不殺我。”

兩人聞言皆是蹙起眉來，秦觀路甚至有些生氣：“我們怎麽可能對你動手！”

“我知道，我就問你，答應嗎？”

秦明言點頭：“這是自然，第二呢？”

秦笙歌繼續道：“第二，帶我離開赤焰宮，就算出去之後直接扔下我都行。”

“好。”秦觀路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秦笙歌又要了杯水喝，而後将杯子捧在手裏，把說給風無痕聽的那套又說了一遍，包括自己是怎麽到赤焰宮的，省略了細節，只着重講了自己不是秦笙歌這件事。

秦明言跟秦觀路越聽眉頭鎖得越緊，看秦觀路攥着的拳頭秦笙歌特別怕他忽然就一拳掄了過來。

說完秦笙歌嘆了口氣：“事情就是這樣，從出逃那天我就不是你們認識了二十多年的秦笙歌了，以後……以後應該也不會是了。”

秦觀路聞言一拳砸在了床沿，把秦笙歌吓了一跳，秦明言卻只是輕輕嘆了口氣：“難怪了。”

秦笙歌微微一愣：“你早就知道了？”

“隐隐有感覺吧。”秦明言道，“雖說喜好相同，但你的之前性子和之前其實差了不少，我的确懷疑過，但……我也沒什麽證據，後來你被帶走，我也沒來得及試探。”

秦觀路怒道：“你知道怎麽不告訴我！”

“還不是你笨。”秦明言道，“一起跟了公子二十多年，連公子的性情都摸不清，還好意思說。”

秦觀路愣怔了一下，着急得有點結巴：“我、我這不是……這不是以為公子是因為……因為……因為被迫出嫁的事，就、就變了嘛！”

秦笙歌苦笑道：“人哪是那麽容易變的。”

秦明言聞言笑容也有點發苦，問道：“既然你已經不是我家公子了，風無痕又待你好，你又何必非要走？”

“伴君如伴虎。”

秦笙歌垂下眸子，輕飄飄吐出這五個字來，昨天風無痕掐住他脖子的瞬間他便知道，如果不讨好風無痕，他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作的，但是他不想這麽做。

所以他必須走，走得越遠越好。

但憑他一己之力，是絕不可能從赤焰宮離開的，有秦觀路跟秦明言就容易不少。

“你就這麽跟我們說了，不怕我們反悔嗎？”秦明言問道，“如果我們不帶你出去，你要怎麽辦？”

“你們不會的。”秦笙歌說完見秦明言欲言又止的模樣，輕笑道，“至少觀路不會違背自己做下的承諾，你在這一點上，也絕對不會違背觀路的意願。”

秦明言略微一愣，笑道：“雖然不是公子，但你倒是了解我們。”

“我知道的 。”秦笙歌掙紮着從床上下來，一個沒站穩差點摔了，被秦明言扶住了，他朝秦明言笑笑，被扶着坐到桌邊，“我不止知道你們兩個脾氣，我還知道天龍門聯系過你們，想通過你們說服秦英遠……現在算是我父王吧，通過他的幫助，把手伸到朝廷裏。”

秦明言聞言臉色驟變，“你怎麽知道的？”

“我不是說了嗎，我會蔔卦。”秦笙歌淡淡笑了一聲，“我知道的東西比你想象的多很多，但是你別誤會，我也希望你相信，我并沒有惡意，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活得更久一點。”

見秦明言臉色依舊很難看，秦笙歌笑着搖搖頭，喊了綿綿進來，她見到兩人還有些不情不願的，被秦笙歌吩咐去弄點吃的後又開心起來，飛快地離開了屋子。

“但是聽我一句勸，別跟天龍門扯上關系，他們的目的跟你們的大相徑庭。”等人走了，秦笙歌才繼續說道，“這次秦英遠……王爺，想和風無痕搭上關系這件事，最唱衰的就是他們，如果說有多少人希望這件事失敗，那他們絕對是第一個，告訴你們我在這的，應該是林浩天吧？”

“你知道林浩天？”

“我知道。”秦笙歌道，“原本天龍門是準備傳我跟林浩天的事，以風無痕的脾性，絕對會殺了我，秦府跟赤焰宮的關系也算告吹。但是他們沒料到我會逃跑，如果我沒猜錯，林浩天會過來，也有他們一份力吧。”

秦明言實言答道：“不清楚。”

“天龍門命數盡了。”

“何以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