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不能原諒
第83章 不能原諒
祝雁停沒有掙紮,在蕭莨咬上他脖子時回手摟過去,主動分開雙腿,圈住了蕭莨的腰。
他的這般做派,讓蕭莨愈加發了狠,一雙手不斷在他身上四處蹂躏,又捏又掐,下手極重,沒有半分溫柔可言。
祝雁停的衣裳全被扯爛了,随意扔下地,白皙赤裸的身體展現在蕭莨面前,叫蕭莨眼中的光色愈加晦暗,他重重喘了一聲,只解開了亵褲,連開拓都沒做,便抱起祝雁停的腰,挺身将自己送了進去。
撕裂一般的劇痛讓祝雁停沒忍住喊了一聲,蕭莨不給他适應的時間,不管不顧地挺動起腰,一下一下全根抽出,再用力插到底,每一下都又重又狠,撞得床榻不停随着他激烈的動作吱呀搖晃。
祝雁停的眼尾發紅,不斷滑出眼淚,他又痛又心安,仰起頭想要親蕭莨,又被蕭莨掐着脖子按下去。
蕭莨在祝雁停身上咬出一個又一個幾要見血的印子,但不肯親他。
他垂眸不錯眼地盯着身下之人,黑沉雙目中隐有血絲,情欲藏在最深處,更多的是叫人心悸的冷漠。
祝雁停擡手擋住眼睛,不想再看他的眼神。
蕭莨将人掀過身去,按着祝雁停跪趴在床上,從後頭進入。
這個姿勢是從前他們從未用過的,祝雁停不喜歡,蕭莨也不喜歡。
莖物被滑膩緊致的甬道緊緊包裹着,不斷進出,肉體拍打聲在空蕩蕩的屋子中格外清晰,沒有半分纏綿旖旎之意,只有帶着氣怒的發洩。
祝雁停的口中溢出呻吟,渾身都是汗,一股一股的精液打進他身體裏,他亦被插射出來,即便痛得厲害,他還是被蕭莨插射了,心理上的快感遠大于身體,只因為身上的那個人是蕭莨。
蕭莨抽出半軟的莖物,祝雁停的穴口紅得幾欲滴血,有些微的撕裂,這會兒還合不攏,一張一合着有淫靡白濁泊泊流出。
祝雁停正無力地跪趴在床上,不停喘着氣。
蕭莨的雙瞳輕縮,眼中已恢複平靜無波,淡聲道:“起來吧。”
祝雁停胡亂披上衣裳,下床時腿一軟差點跪地上去,一手撐着床板才勉強站穩身形。
他的面上依舊留有芙蓉桃花之意,面若敷粉,盡是胭脂色,一雙鳳目水光潋滟,眼尾微微泛紅,浸着淫靡之氣。
蕭莨未再看他一眼,只叫人進來伺候自己沐身。
祝雁停去西間裏梳洗,對着鏡子看到自己那滿身斑駁痕跡,這會兒才覺得哪哪都疼,渾身都不适。
從前蕭莨說憐他、敬他,不願肆意随心所欲輕踐了他,如今這樣的憐與敬是再沒有了。
可至少,蕭莨還是要他的,哪怕是覺得他輕浮、下賤,純粹為了發洩,也是要他的。
再回去東間時,蕭莨已坐在燈下看書,祝雁停又幫他多點了兩盞燈,蕭莨下意識地皺眉,祝雁停知道他不喜燭光太亮,依舊堅持道:“你總是這樣夜裏看書,燈不多點些,眼睛會壞的。”
蕭莨冷淡地擡眸看他一眼,祝雁停回視着他,與他笑了笑。
蕭莨收回視線,不再搭理他。
祝雁停站到一旁去,安靜守着蕭莨。
蕭莨的眉目難得平和,先頭那一出仿佛只是祝雁停的錯覺,身上的隐隐痛處卻又在提醒着他,一切都是真實發生了的,不再是他的一場夢,哪怕現實并沒有夢裏的那些旖旎溫存。
夜裏,蕭莨睡得十分安穩,這麽多日難得沒聽到他翻身的聲響,祝雁停倒是受了大罪,難以啓齒的傷口處并未處理,先前還不覺得,這會兒卻疼得他根本無法安眠,又不敢亂動,就怕會吵着蕭莨,只能強忍着。
後半夜,他才撐不住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又做了半宿亂七八糟的夢,從夢中驚醒時,已至辰時,蕭莨早已起身,去了前頭召見官員。
祝雁停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十分懊惱,他怎麽就睡過頭了。
之後那一整日祝雁停都提不起勁來,下午虞醫士過來給他例行診脈,祝雁停猶豫再三,硬着頭皮問他讨要了藥膏,虞醫士聽了兩句便已明白,一再提醒祝雁停,日後再不能如此,否則反複撕裂出血,只怕要留下後患。
祝雁停讪讪應下,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罷了,下回、下回他自己先做些準備就是了……
于是又問虞醫士要了那脂膏,祝雁停将兩樣東西小心收起來,心下終于安定了些許。
下午,管事領了兩個丫鬟進門來,祝雁停正在西間裏抄經書,聽到動靜推開了屋門,管事的正在叮囑那兩個丫鬟這正院裏頭的規矩,祝雁停見狀一愣。
蕭莨和他一樣,不慣用丫鬟,這正院裏頭原只有幾個做粗活的婆子,餘下的都是男丁,如今卻突然冒出了兩個清水芙蓉一般的俏丫鬟。
見到他出來,管事過來與他禀報,笑容裏多了些許尴尬:“郎君,這兩個小丫鬟都是老夫人那邊送過來的,說留在這正院裏頭伺候王爺。”
祝雁停哪裏聽不出這話裏弦外之音,衛氏大概也是擔心兒子,蕭莨将他關在這正院裏頭,她必然知情,蕭莨這副瘋态,衛氏這個做母親的怎可能不擔心,如今送人過來,怕是想試着分些蕭莨的心思。
祝雁停打量片刻那兩個低着頭怯生生的小丫鬟,心下一嘆:“既然是老夫人送來的,那便留下吧,讓她們做些端茶倒水的活就行。”
他說罷便回屋關了門,這心裏卻再靜不下來。
蕭莨一直到入夜才回,一進門便已發現屋中多了兩個人,管事的與他說了是衛氏叫人送來的,他只淡淡掃了一眼那倆人,便收回目光,無甚在意。
夜裏,趁着蕭莨在燈下看書,祝雁停主動提起幫他揉按頭部穴位:“以後每晚入睡前我都幫你按一會兒,我問過虞醫士了,這樣多少都能緩解些你頭疼的毛病,好不好?”
蕭莨并不理他,祝雁停也不在意,他與蕭莨說十句話,蕭莨能應他一兩句就已經很不錯,通常蕭莨不說話,他便當蕭莨是默認自己說的。
一邊幫蕭莨揉按,祝雁停一邊與他搭話:“王爺,……那兩個丫鬟,你覺得如何?”
蕭莨未有出聲,祝雁停卻能覺察出他周身的溫度似又低了一些,趕忙道:“你別生氣,是我多嘴了,我就是随口問問而已,你不想提便算了。”
祝雁停不敢再胡言亂語,默不作聲地幫蕭莨揉按了兩刻鐘,見蕭莨已放下書閉起雙目,他微彎下腰,靠得離蕭莨更近一些,小聲問他:“頭還疼麽?是不是舒服些了?”
好半晌,蕭莨才淡淡“嗯”了一聲。
祝雁停有些高興,目光觸及蕭莨在燭火映照下更顯俊美無俦的側臉,心神一蕩,沒忍住貼了過去,在他面頰落下一個輕吻。
蕭莨側目望向他,漆黑深邃的雙眸裏隐有火光跳動。
下一瞬,祝雁停便被蕭莨攥住,猛地拉扯至身前。
祝雁停腳步踉跄跪蹲到地上,擡眼看着蕭莨:“我……”
蕭莨的手扣在他肩膀上,用力收緊,祝雁停吶吶道:“你生氣了麽?我只是想跟你親近而已。”
“我是你的妻,你不要我麽?還是你想要那兩個丫鬟?”
“我什麽都能為你做的,你別要別人好不好?”
若是在從前,他何須如此卑微,不過是兩個丫鬟而已,即便是衛氏送來的,他都不會放在心上,可如今……
蕭莨的眸色更沉,祝雁停依舊跪蹲在地上,擡手欲要解他的腰帶,被蕭莨按着肩膀推開:“夠了。”
祝雁停一怔,悻悻收了手。
蕭莨的眼中有翻湧而起的怒意:“你這是在做什麽?你将自己當什麽了?!就為了你說的‘讨好我’?為了讨好我你連自己都肯出賣?然後呢?讨好了我你想要什麽?!權勢?地位?還是別的?!”
“我什麽都不要,我只想陪着你,為我以前做過的錯事恕罪,彌補你和珩兒。”
祝雁停看着蕭莨的眼睛,深吸一口氣,認真說與他聽,“我從前騙過你許多,但我說的心悅你,也是真的,我嫁給你,為你生珩兒,确實有私心,可我的私心并非是利用你欺騙你,而是傾心于你。從前我被那些心魔蒙蔽了眼睛,分不清好賴,更分不清什麽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做了許許多多的錯事,傷了你的心,你不原諒我沒關系,只要讓我留在你身邊,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祝雁停的眼中隐有淚光,神情卻格外誠摯,蕭莨定定看着他,墨色雙眼中似有什麽情緒在激烈翻滾。
他不信祝雁停,從前就是太過信他了,才會有之後那些年的痛苦煎熬。
憑什麽祝雁停紅着眼睛在他面前哭幾句,就想求得他原諒?他若是原諒了祝雁停,他這些年過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日子算什麽?他頭痛欲裂夜夜不能成眠的時候,祝雁停在哪裏?他家中出事舉步維艱孤注一擲的時候,祝雁停又在哪裏?
憑什麽如今他大權在握,人人都來奉承他的時候,祝雁停也跟着那些人一起出現了,祝雁停與那些畏懼他、阿谀他、仰仗着他過活而不得不讨好他的芸芸衆生,又有何區別?
……他絕不能。
蕭莨的目光重歸平靜,冷道:“你先下去吧。”
祝雁停輕閉雙眼,再睜開時眼中的淚已咽了回去,不想叫蕭莨看到更加煩躁:“到了今時今日我也還是有私心的,我知道終有一日你定能走到那個位置上,我做不到笑着看你收納三宮六院,如果、如果真有那一天,是不是意味着你對我的心思也淡了,連恨都沒了,到那時,你便行行好,放我去死,可以麽?”
蕭莨的眼瞳倏然一縮,祝雁停趕忙握住他的手安撫他:“別生氣了,我只是這麽說,我也不想死的,先前總以為死了就能解脫了,但這些日子日日夜夜守着你,我又舍不得了,你稍稍對我好一些,偶爾,只需要偶爾心疼我一次,我便滿足了。”
他說罷,跪直起身,貼近蕭莨,在他耳畔低語:“昨夜,其實特別疼,我都流血了,你今日不想再要,便算了,我就當你是在心疼我,等過兩日,過兩日我養好一些,再陪你,你且忍一忍,不要去找別人好不好……”
蕭莨的眸光微微一滞。
祝雁停的呼吸略微粗重,泛着水色的目光裏盡是懇求之意,僵持片刻,蕭莨轉開視線,重新拿起書。
祝雁停松了一口氣,定下心,站起身,繼續幫他揉按頭部。
亥時,祝雁停伺候蕭莨更衣,待他躺下又為他掖好被子,拉下床帳。
将燭臺上的燈熄了,祝雁停又在床邊站了許久,待到蕭莨的呼吸聲逐漸平穩,才輕聲喃喃:“夜安,表哥。”
半個月倏忽而過。
年邊之時,是蕭莨的生辰,他如今地位不一樣,自己不上心這日子,外頭卻人人都替他記着。
蕭莨并無大肆操辦的意思,那各處送來的賀壽禮依舊每日如流水一般送進國公府。
正日這天,一大清早珩兒便被嬷嬷送來正院這邊,給蕭莨請安祝壽。
小孩似模似樣地跪下給蕭莨磕了個頭,軟聲道:“祝父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蕭莨與他招手:“你過來。”
珩兒起身走去蕭莨身邊,送上壽禮,是他臨摹的百壽字帖。
蕭莨接過,凝神一頁頁翻着,不知在想些什麽。
祝雁停站在蕭莨身側,目不轉睛地盯着小孩,幾個月不見,他實在想兒子想得厲害,昨夜他苦苦哀求蕭莨許久,什麽工夫都用上了,又惹得蕭莨發了脾氣,總算今日蕭莨默許了他見孩子。
珩兒似又瘦了些,這冬日裏臉上都不見什麽肉,人也乖巧了許多,只好在那雙黝黑的眼睛還是亮晶晶的。
珩兒似有所覺,擡眸沖他粲然一笑。
祝雁停一愣,這好像還是第一次,珩兒主動沖他笑。
他有些失态地低頭拭了拭眼睛,平複心緒,也去看小孩臨摹的字帖,一百個不同字體的壽字,哪怕是臨摹出來的,對四歲多點的孩子來說都不容易。
蕭莨将字帖翻至最後一頁,擡手摸了摸珩兒的腦袋,溫聲道:“好孩子。”
珩兒上前一步,彎下腰,像小時候那樣,埋頭在蕭莨的膝蓋上蹭了蹭,蕭莨微怔,伸手将兒子抱起,讓他坐到自己腿上。
“珩兒念書如何?”
“師傅都說珩兒很聰明的。”
“嗯,”蕭莨點點頭,“不可驕傲自滿。”
“珩兒知道,”小孩小心翼翼地又問他:“父親,我以後能回來這邊,每日陪父親一塊用膳嗎?珩兒想父親了。”
“好。”
小孩頓時欣喜不已,終于眉開眼笑。
祝雁停心頭大石落地,總算蕭莨不将氣往孩子身上撒了。
用完早膳,府上長史拿了冊子來找蕭莨禀報,上頭記錄的俱是這些日子來收到的各處送來的賀禮,除了京中的官紳勳貴和北邊這幾州的地方官,南邊不少地方的人都偷偷派人送了東西來示好。
蕭莨随意看了一眼,扔回去,淡聲吩咐:“南邊送來的東西且都收着,将名單單獨整理一份給我,其餘的都變賣出去,換回的銀子拿去給京外那些流民多添置些冬日的禦寒之物,以這些送禮之人的名義捐出去。”
長史喏喏應下,領命下去辦事。
祝雁停聞言心中感慨,蕭莨如今越來越擅長馭人之術和平衡人心之道,曾經他說過走上那個位置的人終究都會變的,……那他自己呢?
雖如此,祝雁停卻莫名相信,即便蕭莨已然變了許多,他到底還是會跟別的人不一樣,跟任何一個身居高位者都不一樣。
蕭莨喝了半盞茶,起身準備出門。
珩兒今日得了一日空,不用念書練武,蕭莨幹脆帶他去前頭聽政,父子倆午膳也是在前頭用的。
用過膳食,珩兒被人送回來午睡,一進門就被祝雁停抱了起來。
小孩攀着他的脖子小聲提醒他:“珩兒長大了,不能抱。”
“可以抱,你在爹爹心裏永遠都是小乖乖。”祝雁停笑着用鼻尖蹭了蹭他柔軟的面頰,他的孩子,他怎麽抱都不夠,只恨不能将過去浪費的幾年都補回來。
将孩子抱去東間,給他脫了衣裳讓他躺上床掖好被子,祝雁停就坐在床邊守着。
珩兒揉了揉眼睛,問他:“你跟父親和好了麽?他還生不生你的氣?”
祝雁停摩挲着小孩鬓邊的發絲,嘆道:“還沒呢,沒有那麽容易的,爹爹做了很多錯事,你父親不該這麽輕易就原諒爹爹。”
“噢,……那你加把勁。”
祝雁停噗嗤一聲笑了:“嗯,我知道,爹爹會努力的。”
小孩往被子裏縮了縮,有些不好意思。
祝雁停摸摸他的臉,又問道:“珩兒跟着父親去前頭聽政,聽得懂麽?”
小孩用力點頭:“聽得懂,父親說,我就聽得懂。”
“我的珩兒果然是全天下最聰明的寶寶。”祝雁停誇他。
珩兒紅了臉:“可父親說不能驕傲自滿……”
祝雁停低笑:“沒關系,他不在這裏,聽不到的。”
未時,珩兒一覺醒來,又去了前頭,祝雁停回去西間裏,取出他為蕭莨準備的生辰禮,是和當年蕭莨送給他的那個一模一樣的竹雕筆筒,原來那個被蕭莨踩碎了,他便又重新雕了一個,花了他許多的工夫,兩只手上都因此滿是細小的割傷。
祝雁停将之拿在手裏輕輕摩挲片刻,送去東間,擺上了案頭。
日暮時分,蕭莨和珩兒回來,只換了身衣裳,又要去衛氏的院子裏吃生辰宴。
祝雁停伺候蕭莨更衣,蕭莨的目光掠過案邊,落至那同樣是雕刻有雁落竹澗之景的筆筒上,略微一頓,再移開。
小孩乖乖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他們,被蕭莨牽着出門時還忍不住回頭看了祝雁停一眼,小聲問蕭莨:“他不去麽?”
“不去,走吧。”
祝雁停目送他們出門,到底有些難過,他其實,也是想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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