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妝前妝後兩個人

按着第一位客人坐在銅鏡前，陶鯉把她額前和臉頰邊散碎的頭發攏起來，認真的打量她的五官。

“你姓什麽？”為了讓客人不那麽緊張，陶鯉拉家常似得問起來。

“姓王……”

“王姑娘，你仔細看，你其實是很富貴的圓臉，只是太過勞累所以這兩邊的骨頭看着就有些凸。”

陶鯉摸着她臉頰上的顴骨，笑道：“不過這樣也很好，把你的五官都凸顯出來了，更容易讓人過目不忘。”

一邊說話讓她放輕松，陶鯉一邊在心裏确定下她的妝容。

這王姑娘的五官仔細看去其實都還不錯，就是膚色問題導致臉看上去有點髒兮兮的，這裏一塊那裏一塊，膚色不均。

加上兩只眼睛間距有些開，臉看上去又平又大，配上高顴骨，明明挺憨厚的一個姑娘，竟然多了兩分刻薄的意思。

還好她臉圓，不然看着平白就要老好幾歲。

想清楚後，陶鯉先打水給她洗臉洗頭，擦上潤膚的香膏，然後才取了和她最亮處的膚色差不多的粉膏，仔細的塗抹她的全臉和脖子、手上。

“手，手上也要塗的嗎？會不會太浪費了……”

王姑娘一臉的心焦，陶鯉給她塗抹脖子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好意思了，現在連手都給她塗上，一會兒不會多收她的錢吧？

“不浪費，因為手和你的臉一樣是露在外邊能讓人看見的，總不能白嫩嫩的臉，配上一雙黃色的手吧？”

陶鯉微微一笑，看破她寫在臉上的擔憂，柔聲安撫道：“你放心，錢已經收了，不會再另外收取的。”

王姑娘松了一口氣，更加不好意思起來。要是不多收錢，那這個好看的店家不是得虧到姥姥家去了？

看着塗完粉膏後就順眼了許多的臉，王姑娘不安的在位置上扭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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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離你變漂亮，可還早着呢。”

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陶鯉嘴角一勾，更加仔細的為她上妝。

溫和娟秀的黛眉，用些微眉粉把她扁塌的鼻梁勾勒的更加立體的同時，也拉近了兩眼的距離，讓略顯平淡的眼睛馬上變得有神起來。

用畫師最細的筆沾着黑色的膏體沿着睫毛根勾勒，下垂內斂的眼尾讓她的眼睛猛的圓了兩分，更凸顯她年輕和人畜無害的清純。

兩頰掃上桃紅的胭脂，不僅蓋過了突兀的紅血絲，看起來還自帶了兩分笑意。

和胭脂同色的口脂，潤潤的塗上一層，她本來看着有些凸的嘴，馬上變得小巧秀氣起來，微翹的唇，看上去像是在向愛人求吻一般。

捧着她的臉端詳片刻，陶鯉又用胭脂在她眼上輕輕一掃，既緩和了黑色眼線的妝感，又有種含羞帶怯的俏麗。

王姑娘一直在時不時的往鏡子裏偷看，眼睜睜的看着她在陶鯉的手裏一點一點的變的她自己都認不出來，整個人又驚又喜，眼睛不自覺的瞪大。

認真起來的陶鯉沒有注意她的變化，為她上好妝面後，拿起精巧的梳子，給她編了個盤花頭，斜在鬓邊的花苞起到拉長她過于圓的臉的作用，她散落的發絲則被陶鯉沾了水後仔細的梳到臉頰兩側。

過于方的額骨被垂下的發絲一遮，她整張臉都小了兩圈，顯得五官更加精致起來。

左右打量一下，陶鯉最後取出一根鵝黃色的發帶給她系上，然後滿意的拍拍她的肩膀。

“好了，我送你出去吧。”

王姑娘愣愣的站起來，在轉身之前，又忍不住回頭看了鏡子裏一眼。

“這真的是我嗎？我竟然有這麽漂亮？！”

剛才她那醜的懷疑人生的模樣她還記憶猶新，怎麽被店家搗鼓了一會兒，她整個人就大變樣了？

現在她要是回村裏，怕俊哥都不敢認她吧！

再仔細想想，現在的她，好像比村裏的村花還好看哩……

“呵呵，你當然有這麽漂亮。”

陶鯉笑眯眯的附和着她，半拉半拽的把她往一樓拖去。

因為陶鯉的刻意提速，街上等着看熱鬧的人們都還眼巴巴的瞅着鵲橋樓。

街上的行人和小販們談笑叫賣間，就瞅見鵲橋樓漂亮的店家，拉着一個同樣俊俏的姑娘一起走了出來。

漂亮姑娘總是吸引人注意的，大家夥兒先是美滋滋的看了陶鯉一會兒，然後自然的看向她身邊的姑娘時，心裏先浮現“又一個漂亮姑娘”的念頭，然後就猛的呆住了。

“我是不是剛才恍神了，先前跟着店家進屋的明明是個普普通通的姑娘，現在站在店家旁邊的那漂亮姑娘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不知道，不過店家身邊這姑娘瞅着雖然不如店家好看，但也确實是漂亮啊，而且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

“等等，你們看，她身上穿的衣裳，和剛才進去要送情郎的那姑娘穿的，一模一樣啊！”

“……不會吧……這竟然是同一個人？！”

在街邊守着的小販們紛紛忍不住的用力揉起了眼睛，怎麽這店裏還能大變活人是咋滴了？

進去一個丢人堆裏都看不見的姑娘，出來就變成村花級別的了？這簡直就是兩個人啊！

王姑娘自然是聽到了大家的議論，肯定了不是她自作多情，而是真的漂亮的大家都認不出來後，她心裏突然湧出勇氣。

“大，大家！”

有些氣弱的吆喝一句，王姑娘嬌羞的絞着衣袖，磕磕絆絆的道：“我，我從來不知道我能變得這麽漂亮，而且店家真的只收了我十文錢，用的也都是玉生香的好東西，不僅給我塗了臉，連脖子和手都給我塗了粉。”

邊說邊弱弱的舉了舉手，在衆人一片倒抽氣的聲音中，王姑娘感激的道：“鵲橋樓的掌櫃真的是好手藝，大家以後家裏有人需要的，都光顧一下吧！”

沒想到王姑娘能自動幫她宣傳店鋪，陶鯉心中感動，嘴裏卻打趣道：“別別別，因為你是第一位客人我才只收了你十文錢的，你頭上的發帶可不白送，等你送完情郎，可得還給我的。”

說着，陶鯉沖圍觀的衆人欠身，笑道：“鵲橋樓裏畫不同的妝容價格不同，像王姑娘這樣的普通妝容，一次是十文錢，配飾想帶走需交押金，十二個時辰內歸還不收錢，超出的話一天一文錢。”

“若是有客人婚嫁需要的，那妝面更精致複雜，來店鋪裏化妝就是一次二十五文，要是我上門幫忙，那就要再多出十文錢。”

“現在鵲橋樓裏只有我一人，小本買賣，還請大家多多照顧生意，陶鯉在此謝過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