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陶秀娘的不甘

“啊呀！奶你是不是瘋了，棍子亂扔什麽啊！”

捂着頭痛呼出聲，陶二妹煩躁的沖陶劉氏嚷嚷，嘴裏吸着氣，緩了一下，手試探的摸摸被砸的地方，才一碰，火辣辣的刺痛就讓她心涼了半截。

馬上把手拿下來一看，那鮮豔的紅，吓的陶二妹臉一下子變得寡白一片。

“三妹，三妹你快來幫我看看，我是不是破相了？是不是破相了！”

語帶哭腔，陶二妹焦急的拉住陶鯉，陶鯉看了看她的傷口，眼睛猛的瞪大，又吓的陶二妹心提到了嗓子眼。

“二，二姐……你的額頭破了……”

“廢話！都流血了我當然知道破了！我是問你我破相了沒！”

陶二妹氣急敗壞的跺腳，陶鯉一臉害怕的搖搖頭，不等她放心下來，又道：“二姐我看不出來，但傷口看起來不太平整，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眼眶一紅，陶二妹扭頭就不管不顧的沖陶劉氏大吼一聲。

“奶！我要是破相了，就不活了！”

吼完，陶二妹哭天搶地的推開院門往外跑了，現在不是和奶吵架的時候，她得先找獵戶家要塗抹傷口的藥去，不然真留疤的話，她還怎麽嫁入豪門啊！

“那麽點傷口就大驚小怪哭哭啼啼的，要死就快死去，嬌貴的要命了這是？”

畢竟是誤傷了無辜的陶二妹，陶劉氏罵罵咧咧的都有點底氣不足，轉頭瞪陶鯉一眼，心火又冒上來了——都是她惹的禍！

“都是你這死丫頭，還敢跑，快給老娘過來受着！”

“夠了！”

陶老爹心裏很是煩躁，前些天才在家裏叮囑過的，以後要對三妹好點兒，現在三妹大晚上的才着家，又鬧的雞飛狗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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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見外邊兒已經有隔壁的鄰居探頭探腦的來回“路過”了，陶老爹面子上過不去，對陶劉氏更是沒了好臉色。

“回屋去，別丢人現眼的了！三妹給家裏買東西那是別家求都求不來的孝順，就你整天的小氣，這些好東西你要是享受不了，就什麽都別動，家裏有的是人吃！”

趕着陶劉氏灰溜溜的回屋，陶老爹才使喚着陶秀娘和陶鐵柱把整車廂的東西都被搬進了屋裏。

東西太多屋裏放不下，那鹹肉就用鐵鈎子，在陰涼痛風的房檐下挂了一溜。

別說，這遠遠的看去跟風鈴似得，沒別的，就是闊氣！

整個靈泉村，不到殺年豬的時候，誰家能這麽闊氣的挂一溜的鹹肉的？

那鮮鹹的肉香，順着風就往外飄，雖然剛吃過飽飯，但猛的一聞，口水都能給人饞出來啊。

越看越滿意，陶老爹叉着腰在院子裏大笑了兩聲，熱情的招呼着車夫老陳進屋。

“三妹，你和老陳都還沒吃飯呢吧？”

陶鯉搖搖頭，乖巧道：“沒吃呢爺，家裏還有剩飯嗎，我去熱一下先給陳叔吃着，要是不夠，我就等明早再吃好了。”

老陳聽的更是眼珠子都要瞪下來了，那叫一個坐立不安啊。

他伺候着小姐回家，吃剩飯就算了，合着連剩飯小姐都撈不着吃？！

這是一家子什麽人哦！

許是老陳面上的震驚之色讓陶老爹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也或許是那一溜的鹹肉讓他心情大好。

總之陶老爹直接把陶劉氏“沒剩飯”的話給擋了回去，敲敲桌子，皺眉不滿的對李娟道：“三妹回來這麽半天，你這當娘的也不知道心疼一下，去給她做點熱乎飯？”

李娟臉色憋的一陣青一陣紅，差點就罵出來了——又不是她親生的閨女，她心疼個屁！

可被陶老爹的牛眼瞪着，在家裏一向沒什麽地位的李娟，還是只能強笑着起身，拉着陶秀娘往廚房走，準備随便下點面條打發過去。

“等等，去把鹹肉切塊下來，再打兩個雞蛋，給三妹和老陳煮碗實誠的，大晚上的還趕路，得吃飽點身子才暖和得過來。”

李娟腳下一頓，沒敢反駁，但背對着衆人的臉，卻氣的快歪了。

第一次有這樣的待遇，說不爽那絕對是假的。

陶鯉笑容甜美的跟陶老爹和陶鐵柱聊了些城裏發生的趣事，因為女人一般不會進城，所以陶劉氏、陶秀娘和李娟都只能旁聽卻插不上話。

邊吃邊聊，稀裏嘩啦把一大碗面條都吃下肚，陶鯉擦擦嘴道：“爺，陳叔今晚還得趕回城呢，我先送他出去啦。”

“他今晚走了，你怎麽辦？”陶老爹疑惑道。

陶鯉有些奇怪的回頭，自然道：“我當然是留在家裏幫忙了，等大姐出嫁之後我再回去啊。”

“還離着七八天功夫呢，你這死丫頭，就知道偷懶。”

陶劉氏舍不得每天的一百多文錢，陰陽怪氣的在旁邊嘀咕。

陶老爹瞪她一眼，轉臉又沖陶鯉溫和道：“你有這份心，是秀娘的福氣。”

“得了，你快去把老陳送走吧，再晚路上可就不好走了。”

陶鯉笑盈盈的應是，送老陳出門，老陳把馬車趕出院子後，欲言又止的看着陶鯉。

“陳叔，你就安心回去吧，我在家裏沒事兒的。”

知道他在擔心什麽，陶鯉笑着安慰了一句，頓了頓，又上前兩步，小聲道：“你回去之後如果見到玉叔，和玉叔說一聲，告訴他我回家的事就行。”

有些事情不用多說，只要玉兔大叔知道她回陶家了，自然會派人暗中保護她的，這些可都是師父臨走前叮囑過的。

送走了老陳，陶鯉把新被褥鋪好，和陶秀娘睡一屋。

姐妹倆睡在一張炕上，中間的桌子點着油燈，陶秀娘靠在烘的暖暖的牆上，一針一線的繡着嫁衣，面上卻沒了原先的憧憬和期待。

“三妹，你說，我這一輩子是不是就這樣了？”

陶鯉本來都鑽進被窩裏準備裝睡了，聽見這話，又只能抱着被子坐了起來。

“大姐為什麽這麽說？嫁給李秀才就算不能生養，也可以抱一個回來啊，因為李秀才的毛病，他以後才不能給你臉色看啊。”

上次師父給大姐算命後，陶鯉就知道，大姐怕是猶豫了。

陶秀娘果然凄涼一笑，放下手裏正在繡的嫁衣，目光灼灼的盯着陶鯉。

“要只是不能生養我也認命了，可為什麽天行子大師要告訴我李大哥高中不了，而二妹卻有機會嫁入豪門？”

“都是一個娘生的，憑什麽她就能湊在你身邊改了命，我比她對你還好，我卻要受這種罪？”

“憑什麽！老天爺真是瞎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