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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四五名宮人,若是下了雨,她是真的不會被淋到,但司洛芸身邊只帶了秋瑩一人!

司洛芸被迫跟在司洛芙身旁往宮中的紅楓館行去。

陳王宮中有幾處風景不錯之地,如今秋寒已濃,正是賞楓的好時節。

“雖然大王最近并未臨幸後宮,但昨日卻賞了幾盆桔花給我。”司洛芙的聲音柔柔的,聽起來充滿了幸福與情|動,“看到大王賞賜的桔花後,我才曉得過去看過的那些黃|菊、白|菊、粉|菊不稀罕!姐姐可曾看到過綠色的菊|花?還有那盆泥金九連環……真真是好看極了!”

司洛芸根本沒認真聽司洛芙在那裏炫耀陳王的恩賞,反而是回想着在琉璃宮裏偷吃點心被廖夫人發現的事兒!賀王後讓妃妾們都散了,卻留下了廖夫人,不知道廖夫人會不會把自己的窘事告訴王後……

不知不覺拐過了一道圓形拱門,入眼便是灼目的紅豔!

司洛芙正說到自己得到的賞賜中有一對赤金鑲紅寶石的镯子,卻因一直聽不到司洛芸的附和或應聲而扭頭一看,司美人已經被景色吸引去了注意!

重重的冷哼了一聲,被忽視的司夫人有些上火!

撇撇嘴,司洛芙的手在右耳下一摸,作态驚呼道:“哎呀!大王賞我的藍琉璃耳珰不見了一只!”

頓時,跟在司洛芙身後的四名宮人慌亂的低頭四下找起來!

司洛芸從楓紅美景中回過神,看向微亂的那群人。

天空中的雲層又厚重了些,冷風掃過楓林,吹得楓葉沙沙作響,吹到人的身上激起寒意。

身嬌體弱的司夫人打了一個寒顫,不知是因為弄丢了陳王賞賜的耳珰受驚、還是被冷風吹到受不了,她竟撫額搖搖欲墜像要昏倒!

“夫人!”後面的宮人手疾眼快托扶住了司夫人。

司洛芙微啓雙眸看向司洛芸,有氣無力地道:“姐姐,那是大王……賞給我的東西,若是丢了怕是不妥。還請姐姐幫我……幫我尋到才好!”

“……”司洛芸抿抿唇沒說話,清亮的雙眸只是定定地望着庶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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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洛芙被那雙清澈得仿佛看透一切的雙眸望得有些惱恨!

“春雨,你陪司美人在此尋找我的耳珰!找到後再回芙儀宮!”司洛芙咬牙對身旁的宮婢道。

**

“美……美人,您先回吧。還是由奴婢來找夫人的耳珰好了。”從上京皇宮被挑選出來服侍司洛芙的宮女春雨怯怯地絞着手裏的帕子,不時擡眼看着走在前面的綠色倩影。

司夫人扔下命令後就被簇擁着匆匆離開了紅楓館,而司美人則不慌不忙的漫步于楓林之中欣賞美景,根本沒有尋找耳珰的意思!

秋瑩看了一眼春雨,心中對司夫人有諸多不滿和氣惱,卻因身份卑微而不敢亂說話!

這是一個被後宮女人用爛的拙劣整人伎倆!但偏偏又是最好用的!

“算了。”前面的司洛芸俯身拾起地上的一片紅色楓葉,在眼前轉了轉,“我們還是別費力氣了,就算把司夫人今日走過的地方都尋上一遍,也是找不到的。”

“美人?”秋瑩不解地看着揀楓葉上了瘾的司洛芸,而春雨則目光閃爍的把頭垂得更低。

手裏攥着六七片紅黃楓葉,司洛芸深吸了一口風雨欲來時的潮濕空氣。

當年寧姨娘身邊的一個丫頭被父親收用了,寧姨娘不怒不鬧,反而笑吟吟的請司夫人給那丫頭過了明路!為此父親覺得愧對寧姨娘,對她更好起來。

時隔兩個月後的一個大雨天,那個叫紅苧的通房丫頭在雨中尋找寧姨娘丢失的耳墜子,結果得了風寒不治而亡……

後來,司洛芸在某次姨娘們給母親請安時,看到寧姨娘耳朵上戴了對明晃晃的蝶形耳墜子。

母親房中的媽媽與丫頭們背後悄悄地議論:那對金蝶兒耳墜子哪裏是丢了,就是想禍害人!造孽哦!

明知找不到的東西,她又何必費心力去找呢?

忽然天空中滾過一陣雷聲,驚得司洛芸和兩名宮女捂住耳朵看天!

而雨說來就來,雷聲過後竟開始噼啪的掉起大雨點兒來!

“美人,我們還是找個地方躲雨吧!”秋瑩大喊地道。

司洛芸擡頭看到楓林深處有一排殿房,其中一幢好像還是樓閣!不作多想,她率先提裙朝那個方向跑去!

“美人!等等奴婢!”秋瑩和春雨抱着腦袋追上去!

-----又是兩章合一章哦------

【小劇場】

明天準備把皇桑拉出來遛遛!

【某狗仔】皇桑,作為男主角,行文至今你一直在打醬油,對此你有什麽感想?

【皇桑笑】朕沒什麽感想,某鳥的文一向如此!一群女人唱大戲、僞百合,號稱女主文!朕只要芸兒就夠了。

【某狗仔】不愧是皇桑,心胸就是寬廣!竟然不介意出場頻率低,對涼涼搞百合……嘎嘎呃呃

某狗仔被掐住脖子翻白眼兒。

【皇桑怒】朕只說不介意出場頻率,也說某鳥惡趣味的喜歡寫女主文,僞百合、僞百合!

【某狗仔】救……呃……呃命……僞百合也是百合……

【皇桑哼】拖出去埋了吧。

☆、17.隔門有耳

琉璃宮賀王後寝殿中,再難掩虛弱與病容的賀氏靠坐在榻上,下|身蓋着水粉色緞子面薄被。

天氣還未大寒,殿內便已經燃起了兩個炭盆子,熱得坐在湘妃榻對面大椅中的廖夫人用帕子抹汗。

賀王後早年為求子吃了不少湯藥與偏方,結果不知哪幾副藥犯了沖,搞垮了身子。

最近天氣突變、加之陳王故意冷落,賀王後就又病了。喝了幾副湯藥後小有起色,卻還未能康健。

廖夫人是獨孤夜到封地後次年納入宮中的妃妾,其父是獨孤夜的謀臣、其兄是良将!

原本這樣的身份更得賀王後顧忌才是,但廖夫人入宮後就主動向賀王後坦白--自己因年幼時腹部受重創,此生再不能有孕!因此,她才得賀王後信任與重用,常常協助管理後宮事。

冬季将臨,宮中妃妾、宮人皆要作新衣,又有許多冬天用到的物事要發放,賀王後便留廖夫人商議着這些後宮瑣事。

正說到該提早準備年前送入上京、孝敬各宮的禮單時,有宮女來報:司夫人與司美人離開琉璃宮後并未回各自的居處,反而直奔紅楓館去了!

“紅楓館?”廖夫人微微一驚,看了一眼賀王後後,轉頭對那宮女道,“快派人将司夫人與司美人喚出紅楓館,那個地方……”

“算了。”賀王後出聲阻止道,“随她們去。”

廖夫人微皺眉頭看着唇邊噙笑的賀王後,“娘娘,大王曾說過那紅楓館……”

“玉潤,你就是心太善了。”賀王後撫了撫懷中的紫銅手爐淡聲道,“也該早點兒讓司氏姐妹知道些宮中的規矩了。”

廖夫人眸光閃了閃,垂首輕聲道:“是,娘娘說得是。”

陳王宮有條不成文的規矩:每年十月楓葉最紅的那十天,宮中任何人不得随便進入紅楓館!

**

大雨來得急驟,雷聲過後砸下大雨點兒,随後就是瓢潑大雨!

司洛芸和兩名宮女雖足下發力,卻還是被雨水淋濕了大片衣裙。

站在那排殿房的廊下,司洛芸看了看身上的衣裙。還好并未濕透,不然粘在身上又冷又不舒服。

“美人,要不我們進殿去避雨吧?”春雨看了看不停被風卷掃進長廊的雨水,又看了看緊閉門扉的殿房建議道。

司洛芸扭頭看一眼緊閉的殿門,思量了一下後搖頭道:“不必了,聽說下得急的大雨,天晴的也快。”

春雨和秋瑩都望着自信滿滿的司洛芸,不知這個“道理”是哪位說給司美人聽的。

其實司洛芸也記不得是從哪裏聽到的了,但她卻記在了心上。

如果此時是煙雨朦胧便好了,賞起楓來會更美。

“美人。”秋瑩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焦急望天的春雨,往主子身邊靠了靠低聲問道,“司夫人的耳珰找不到,萬一她以此為難您怎麽辦?”

雖是一眼就看穿的伎倆,卻也是屢用不爽的伎倆!

根本找不到的東西,你不找便是對上位者不敬,你找了找不到便是失職!反正都不落個好,還要受罰!

司洛芸明白秋瑩的擔心,看着宮女臉上的擔憂,不禁心中一暖!

秀女來藩王封地不得帶自家婢女同行,随行侍候的都是宮裏早就調|教好、挑選出來的宮婢。雖接觸時間并不多,但到了陳王宮後,秋瑩卻是處處維護她這個主子,還時常不滿秋芷、秋萍等人對司洛芸的慢待。

司洛芸莞爾一笑,安慰秋瑩道:“司夫人與我終究是姐妹,即使我找不到那只耳珰,她也不會對我怎樣的。”

秋瑩顯然沒有主子這麽心寬,她九歲被兄嫂賣入宮中,在皇宮裏膽顫心驚的生活了五年,什麽腌臜事沒見過、沒聽過!妃嫔們頭一天還熱情的互稱姐妹,轉過一天就能要了對方的命!

“美人是個好心性的,但司夫人……”秋瑩咬咬嘴唇又嘆了口氣道,“恐怕以後這樣的事不會少。美人覺得與司夫人是姐妹便不會有事,可司夫人未必這樣想,若是哪一天……美人還是要小心為好。”

司洛芸何嘗不知道那份薄得可憐的“姐妹情分”根本不被司洛芙放在眼裏!現在司洛芙沒下狠手折騰自己,無非是剛入陳王宮,根基還不穩,搞出事來會令陳王厭惡!但他日呢?

懂事起,母親趙氏就從來不在司洛芸面前掩飾內宅裏女人争寵耍狠的肮髒事!甚至有時還會細細将幾位姨娘、通房的所作所為分析給她聽!

司洛荷曾勸阻母親不要跟妹妹說這些陰暗的事,怕吓住或扭曲了妹妹的心性。

可趙氏卻憂慮地對長女道:“芸兒與你不同。你是自己看得明白,心中自有計較。而芸兒是看得到卻看不明白,更談不上心中計較!只希望将來她嫁人了,不被後院兒這些腌臜人與事兒給欺負了去!”

多虧母親的教導,司洛芸才會這麽淡定地面對庶妹的刁難!只要把寧姨娘的所作所為往司洛芙身上一套,也就不難猜度那些手段!

“秋瑩,你說我如果一直不被大王寵幸,司夫人會不會就不再理睬我這個沒用的姐姐,甚至不屑為難于我了呢?”司洛芸突發奇想,歪頭問宮婢。

“……”秋瑩微張着嘴怔望了兩秒司洛芸,然後頹敗地轉過頭繼續看雨了。

“嗯,看來這病還得再裝一陣子。”司洛芸并未領會秋瑩此時對她的天真深感無奈與無語,反而信心備增的自言自語道,“王後是位賢明的後宮之主,即使我永遠不能侍奉大王,只要對王後娘娘恭順有禮,想必王後也是不會虧待于我的。”

“美人這話說得……”秋瑩實在忍不住想說幾句實話敲醒天真的主子,“您到陳國來是為了服侍陳王,又不是為了王後……”

“秋瑩你不懂。”司洛芸擺擺手,無所謂地笑道,“這王宮裏的妃妾與大宅內的婦人倒也沒什麽區別!與其整日挖空心思博夫主一時之恩,還不如抱緊大婦的腿過安穩日子,還吃穿不愁!”

想想丞相府裏的江姨娘與萍姨娘,她們就是聰明的女人!作老實的姨娘,盡心服侍丞相、尊敬夫人,守着自己的兒女在小院裏過安生日子,不用争搶便已過得舒服!

吱呀!司洛芸與秋瑩正說得興起,身後的殿門突然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只見殿門內站着一名身着藏藍底滾雲濤袍擺、手持拂塵攏于懷的內侍。

“司美人,外面風疾雨大,大王開恩令美人入殿避雨。”內監總管顧懷面無表情地微垂着頭,聲音也平淡得無起伏地道。

“……”門外三女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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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兒不會斷文,為了情節的連貫性與完整性,鳥兒也就不作什麽字數限制啦。

反正,只要大家看文愉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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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纖腰

司洛芸與兩名宮女在看到身後樓閣殿門內的老內侍時,就都傻了眼!

趙氏曾教導女兒:非請莫入!即使是空屋子,沒得到屋主的允許也是不能随便亂進的!特別是高門大戶和深宮內苑這些地方,更是不能随随便便就推開一扇門,一個不小心就窺了他人*、丢了小命!

所以,春雨建議入殿避雨時,司洛芸寧可被風吹着、被雨濺着也不會冒然進入陌生的殿房!

只是,司洛芸還忘了古話有雲:隔牆有耳!

誰能料到殿內有人啊!而且裏面的人竟然還是陳王!

老內侍顧懷眼簾微擡,看了看僵硬在廊上的司美人,好心地又提醒了一句,“美人,請。”

“哦……哦,有勞公公。”司洛芸驚然回神。

司洛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手同腳進了殿房,反正她是覺得自己走路怪怪的!

殿內布置簡單,空落無人。

不是說大王……司洛芸不解地看向身側的顧懷。

“請美人上樓。”顧懷擡起一只手示意了一下樓梯。

司洛芸硬着頭皮走到了樓梯口,發現每塊木制的樓梯板上都鋪着褐色的地毯!擡腳踏上去觸感軟軟的,一路行上去聽不到絲毫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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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靠在臨窗榻子上的獨孤夜看着樓梯口處,他的左手摩挲着一塊潤白的玉佩,臉上的表情有些心不在焉。

世家與大臣之女雖深居閨閣,除了由母親或親族中的女眷帶着在各府內宅走動外,是鮮少在男子面前出現的。所以,各家千金長相如何、德行如何都是由內宅婦人間流傳出來的,虛虛實實、不知真假。

司丞相與妻妾育有兩男四女,長子、長女、次女為正室夫人趙氏所出,次子、三女為妾室寧氏所出,四女為妾室何氏所出。

四位相府千金除去年紀尚小的四小姐司洛茹外,長女司洛荷貴為太子妃,未被選定之前便在貴婦間口碑甚好!蘭心蕙質、貌美如花、端莊大方……但凡形容女子美好的詞彙放在司洛荷身上都是得宜。

三女司洛芙從小便體弱多病,長大後雖有所改善,但仍是弱柳般的纖細人兒。但奇的是司洛芙無論從模樣、還是氣質上頗與異母所生的長姐司洛荷相似!都說侄女肖姑,也許她們姐妹長相都像了皇宮中的司美人。

說到司丞相與司夫人的次女司洛芸,關于她的評價卻很簡單:貌似其母端麗可人、言行規矩有禮、性婉……

一抹綠色的身影出現在了樓梯口,一張略顯緊張的嬌顏映入獨孤夜的黑眸。

捏着玉佩的修長手指一緊,獨孤夜半眯了一下雙眼。

這是他第一次“看清”司洛芸的臉,果然與太子妃和司洛芙不太相似。

“妾身參見大王。”司洛芸上樓就看到了榻上紫色的身影,不作二想應該就是陳王殿下了!

獨孤夜緩緩坐起身,對垂首福身的司洛芸道:“給本王倒杯茶來。”

司洛芸道聲“是”起身,低着頭用眼角餘光略掃了一下二樓,才發現竟沒有一個服侍左右的宮人!

掃到左手邊有張大桌子,桌子一角擺着茶具,司洛芸輕移蓮步去為陳王殿下倒茶。

白膚鴉發,算得上是個美人兒;纖腰寬胯,應是個好生養的……司洛芸萬萬不會想到,将自己包裹得像粽子似的保守小曲裾反倒将她的身形特點展露無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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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皇桑的“看點”果然與我等不同啊!

【閑扯淡】

看了幾位民|國時期人物的生平轶事,那個時代的“進步男女”把未婚同|居當作“時髦”與進步、是打破與鄙視封建舊制的象征……很多那個時期的女詩人、女文人與有婦之夫同|居得光明正大,我對這種進步實在是接受無能。

☆、19.不宜濃妝

好生養?

獨孤夜被自己這個粗俗的念頭驚到,繼而攏起了眉頭!

榻桌上那本《吳岳山游記》的書頁中夾着從上京皇宮裏送出來的信,寫信人正是獨孤夜的生母劉夫人!

劉夫人的身子越發的不好了,藩王無帝诏命不得入京,獨孤夜想在劉夫人榻前盡孝也是不能!劉夫人在信中提及子嗣問題,只盼在自己去了之前陳王能有後,哪怕只是王後或哪個妃妾有孕也是好的!

子嗣!獨孤夜略顯煩躁的抓過腰間玉佩又開始摩挲起來。這塊羊脂玉玉佩是劉夫人在他大婚前兩日,親手放在獨孤夜手心上的贈物。并說這塊玉佩是當年皇帝送她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獨孤夜曾心中不屑嗤笑!宮中妃嫔哪一個手中沒有一兩件父皇贈送的“定情信物”,母親那麽鄭重地交給他,還叮囑要好好保管,實在是可笑!

“大王,請喝茶。”司洛芸已經倒好了茶水走到獨孤夜面前,雙手舉過眉端福身奉茶。

獨孤夜看了看青花瓷的茶杯,視線又落在女子幹淨白潤的手指上。

司洛芸未留長甲,也不喜塗豆蔻。她的指甲末端修剪出彎彎的弧度,甲蓋透着健康的粉白色,還泛着自然的光澤。

“起來吧。”獨孤夜接過茶杯,淡聲地道。

司洛芸站起身,但眼簾卻仍是下垂。宮中規矩,不可直視上位者!

獨孤夜抿了兩口溫熱的茶水後才再度看向這個“司家女”。

“你在裝病?不願侍寝?”獨孤夜将茶杯不輕不重地放在榻桌上,瓷器間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司洛芸長長的睫毛随着茶杯的聲響而輕輕的顫動了兩下,心裏的僥幸化為泡沫破裂了!

她以為只是說話聲吵到了身在樓閣裏的大王,哪成想……

“請大王恕罪。”司洛芸深福下身子請罪。

“你擡起頭來。”獨孤夜想仔細看清這個膽子不小、卻運道不好的司家女(想作弊被逮到)!

司洛芸吞咽了一口唾液,垂眸微微擡起頭。

果然是與太子妃和司夫人并不太相像的嬌容。鵝蛋形的臉龐、圓潤的雙頰……

司洛芸感覺到兩道雖無形卻仿佛能紮破人皮膚的視線在自己臉上巡視,上方更是有迫人的壓力令她呼吸不暢、直欲屏息!

突然,一根溫熱的手指滑擦過司洛芸的臉頰,力道還挺重!

“啊!”司洛芸受驚不小,猛的向後躲閃!結果重重的摔坐在地上!

震驚的捂着被“輕薄”的那側臉頰,司洛芸瞪大眼睛、忘了禮儀地望着坐在榻上端詳手指的陳王獨孤夜。

“看來今天出門,司美人沒少擦粉啊。”獨孤夜轉過手指,将從某人臉上刮下“白膏”的指腹朝向司洛芸,“本王想看一眼美人的‘真面目’還挺難!”

外面一陣雷聲滾過,司洛芸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今天忘了看黃歷,莫非不宜濃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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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涼自備音效!老天配合!

其實涼涼是敬畏皇桑的,只不過偶爾會“走神”,打趣一下自己。。。

無論古今,男女最初的吸引:顏!身材!

偶們皇桑說了:朕的身家與背景灰常硬,你們懂的。

☆、20.點火

第一次見面,他的注意力都投在了與某個倩影相似的司洛芙身上!第二次見面,她被當成刺客險些送命,哭花了一張臉!第三次見面……她畫皮了!

司洛芸看到獨孤夜拇指上那白白的粉膏時,頓時臉上發熱、窘然地低下頭。好在粉塗得厚,看不出來臉紅!

生病的人臉色總是不好些,她最近調養得不錯,人沒瘦反而圓潤了幾分!所以作臉色臘黃狀不太像,幹脆就多擦些白|粉作蒼白狀好了!

方才在外面被雨淋到了幾滴,用帕子擦拭頭臉的時候想是忘了自己的“病容妝”,才被陳王看出了破綻!

轉而一想到自己跟秋瑩說的那些話都被陳王聽了去,司洛芸就渾身發冷!

在後宮裏不得寵被忽視和被打入冷宮完全厭棄可是兩種境遇!

看着縮坐在地上、咬着嘴唇連辯解之詞都沒有的司洛芸,原本就煩躁的獨孤夜心底升起一股邪火來!

天之驕子、出生就貴不可言的他竟被一個還沒被臨幸的妃妾嫌棄!她竟然寧可依附于王後過安生日子,也不想侍寝得到他的寵愛?!還大咧咧的跟宮女商讨繼續裝病的可行性?

簡直是不把他這位大王放在眼裏了!亦或,這是她欲擒故縱的把戲?

想到後宮妃妾常用的小手段,獨孤夜的眸光更冷!

這種制造偶遇或言語出位以博君王注意的伎倆,也是被後宮女人用得再爛不過的招數!

雖說女人耍這些心眼兒為的都是得到男人的關注,但男人又極為鄙視和不喜這種心機深沉的女人!(矛盾啊)

“你過來。”獨孤夜揚了揚下巴,命令司洛芸道。

司洛芸惴惴不安地從地上爬起來,低頭挪到距離榻子兩大步遠的位置,提裙跪了下來。

識實務者為俊傑!她是犯了錯,眼下作任何狡辯都是無用功!不如乖乖受罰!

“……”看司洛芸跪得那麽遠,獨孤夜抿了抿薄唇沉聲道,“近些!”

“……”司洛芸膝行着往前挪了一點點距離。

“……”獨孤夜磨磨牙,“再近些!”

“……”司洛芸又挪了一點、點……

“呯!”男人的巴掌拍在榻桌上,茶杯亂跳了幾下,“滾到本王面前來!”

咻咻!司美人兩三下就爬到了陳王殿下的腳邊!

“……”獨孤夜只覺額角某處一鼓一鼓的亂跳!

司洛芸吞咽了一口唾沫,害怕得眼圈都紅了!她不想死!也不想去冷宮等死!她只想聽母親的話,在後宮裏低調的、安生的、好吃好喝的度過餘生!為實現此目标,母親偷偷塞給她很多銀票……

大王怒了!她得補救!對!補救!

腦子裏一片亂,司洛芸從袖袋中抽出絲帕,雙手舉過頭頂誠惶誠恐地道:“髒了大王的手,是妾身的罪過,請大王擦手!”

看着那條與司洛芸身上衣裙很相配的綠油油的帕子,獨孤夜的眼角抽|搐了兩下。

這個女人是故意的吧?

她要請罪的重點是白粉弄髒了他的手指嗎?她是真蠢,還是假蠢!還是在愚弄他!

“呵!”獨孤夜冷笑了一聲,朝那帕子伸出了手。

----今天一更,容我養養感冒----

打完狂犬疫苗,鳥兒就開始發燒頭疼。一開始以為是疫苗反應,後來發現是感冒了。。。

寫到這章,肯定有親會認為【女主真是軟骨頭,太弱啦!】

好吧,鳥兒不得不說:那些霸氣狂拽的穿越女命都太大了。。。在古代男權的社會裏,女人和男人硬碰硬的後果大多數絕對不是産生愛的火花。。。況且偶們涼涼的親娘太因材施教了,一直教這個次女如何【明哲保身】。

一個是有着王霸(八)之氣、強取豪奪的皇桑,一個看似弱雞卻只顧自己舒适過活的涼涼……這才能讓皇桑為吐血大業作點兒貢獻啊。。。【抹汗】

☆、21.本分

從司洛芸的手中抽過那條綠帕子,獨孤夜甩手輕飄飄的扔進了茶杯裏,輕薄的帕子迅速浸飽了水沉到杯底。

食指與中指探入茶杯,獨孤夜拈起那條濕嗒嗒的帕子望着司洛芸道:“把臉擦幹淨。”

獨孤夜又恢複了清冷的聲音。

雙手接過還滴着水的帕子,司洛芸也不敢在陳王殿下面前擰幹再擦臉,幹脆就那樣覆在臉上擦拭起來。

粉塗得是厚了些,順着臉上滴下來落到地面上的水都是白色的,看得獨孤夜心底最後一點兒火氣也沒了……這種滑稽的場面想生氣都沒力氣啊!

終于擦好了臉,司洛芸自己也松了口氣。

之前一直覺得臉上悶悶的不透氣、又不敢作過多的表情,以免落粉。

看清司洛芸的真容時,獨孤夜微微怔了一下。

鵝蛋形的臉龐、微肉圓潤的兩頰、并不是很高蜓卻小巧的瓊鼻、未施口脂仍泛着肉粉色的雙唇……明明十七歲的少女卻像個十四五歲剛及笲的小姑娘。

從小在宮苑中長大、無阻穿行于各大高門的獨孤夜見過各色女子,司洛芸并非是令人第一眼就驚豔的絕色,但她身上那股子單純無邪的氣質卻是少見。

平靜下了心緒,獨孤夜開始問話,“為何不想侍寝?”

當然,他并不缺女人讨好獻媚、體貼服侍,但該問的還得問!

“你不會真的以為在後宮之中,有了王後的庇護便一生無憂了吧?”獨孤夜語調略帶嘲諷地道,“況且,你初次侍寝受辱的事是誰安排的,你不清楚?”

後宮其他妃妾并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司洛芸侍寝未成又生了病、大王冷落王後,其他人光是猜測也能猜出些門道!

司洛芸不是真傻,事先當然也曉得那件事是賀王後主使!但這并不影響她為低調安穩的後宮生活鋪路行事!

如今被獨孤夜問到頭上,司洛芸心慌慌将頭垂得更低,緊咬着嘴唇思量了一會兒。

“回大王,妾身只是想安守身為妃妾的本分而已。”司洛芸輕聲地道。

“本分?”獨孤夜挑挑眉,輕笑出聲,“身為妃妾的本分難道不是好好的侍奉本王嗎?怎麽倒成了讨好和攀附王後?”他倒想聽聽這個司家女怎麽自圓其說!

司洛芸略挺了挺脊背,跪姿端正挺直,低着頭用平穩柔和地語氣道:“妾身之母曾教導妾身,家宅之亂多源于內宅不安。大婦當守正室本分、姨娘當守妾室本分、子女當守晚輩本分,不因家主、夫主之寵而驕縱,不因冷遇而作亂,這才能家宅安寧。妾身以為,帝王後宮與家宅內院相似,王後娘娘是後宮之主、為大婦也,妾身是美人之位的妃妾、為妾室也。故,妾身當敬重王後娘娘,依附于王後娘娘才是本分。”

一番“內宅安定論”聽完,獨孤夜竟有些啞然與訝異!看司洛芸的目光不禁有所改變!

是不是該說一聲“不愧是丞相千金”?竟将婦德理解得如此透徹!

-----雙更哦-----

編說要給文改名,大家看到收藏不要奇怪,依舊是強後升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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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腦補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想侍寝是因為自己是妾室,心中怨念?”沉默片刻,獨孤夜淡淡地開口道。

咦?大王,您抓的重點好像不對啊!司洛芸懵然地眨眨眼,不禁又緊張起來!

“妾身不敢。”司洛芸的頭又垂低一點兒,略慌地道,“妾身……妾身不是不願侍寝,只是……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獨孤夜微微向前俯身,湊近司洛芸已經紅彤彤的耳朵壞心眼兒地道,“只是比起本王,司美人更喜歡王後?”

撲嗵!司洛芸又坐到了地上,驚愕地擡頭看着一臉“正經”的陳王殿下!

獨孤夜坐正身子,朝司洛芸挑了挑眉強調詢問。

“不是!不是!”司洛芸在獨孤夜倨傲的注視下把頭搖得飛快,“妾身怎麽會喜歡王後呢?當然,妾身也不是讨厭王後!只是……只是大王已經很喜歡妹妹了,所以……所以……”

從她們這對嫡庶姐妹被一起選定送入陳王宮那天起,她和司洛芙即使不是“死敵”,也相距不遠了!

論容貌,自己沒有司洛芙長得漂亮!論心計,十個自己也抵不上一個司洛芙聰明!論争寵……人家庶妹可是入宮就連着四天侍寝的盛寵啊!

讓別人蒸饅頭、争氣去吧,她司洛芸只想抱着娘親給的銀票,在後宮……

“你妒忌司夫人?”獨孤夜淡淡地問。

“……”搖頭!她為什麽要妒忌?

“你怕姐妹間起了嫌隙?”

“……”搖頭!她們之間的嫌隙已經很大了!

“你們姐妹二人,一人受寵、一人避寵是為了扶持受寵的那一個,好讓司家女在後宮立穩根基。王後尚無子,若司夫人生下子嗣,也許這王後之位……”獨孤夜話未說完,将頭扭向窗子的方向。

外面的雷聲已遠、雨聲漸小……果真是要放晴了。

“……”司洛芸又掉下眼淚來,拼命的搖頭!

她的目的很簡單很簡單呀,為什麽大王能猜出那麽多種原由?

“顧懷!”獨孤夜轉回頭喚了一聲老內侍。

“奴婢在。”樓下傳來老內侍的聲音。

“送司美人出紅楓館!”獨孤夜拿起榻桌上被濺出來的茶水打濕封面的《吳岳山游記》翻開。

不一會兒,老內侍輕手輕腳的就來到了司洛芸身後,恭敬地道:“司美人,請。”

司洛芸想說什麽,可又口拙不知該如何辯解,只好起身向獨孤夜福了一禮,然後腳步異常沉重地跟着顧懷出了紅楓閣。

殿房外的長廊上,兩名宮女垂首而立,見司洛芸從裏面出來都是激動的迎上前。

“美人?”秋瑩發現主子素淨着一張臉,原來的濃妝已是不見,而且眼睛紅腫、表情凄哀。

秋瑩心一沉!她還以為主子能抓住今天這個好機會呢,可看樣子……

-----雙更了哦----

皇桑是腦補帝!可憐涼涼拍馬也追不上啊……

皇桑表示: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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