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慶祝! (17)

“那你快去吧。”春曉點點頭,催促遼沐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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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宮的小內侍丁往跑去禦書房求見皇帝,說皇後娘娘有請!

皇帝正與幾位內閣大臣商議今年過年将藩王召回進京的事。

削藩令已算實施成功,那兩名起兵反抗的藩王戰敗被押到上京圈禁起來後,其他藩王便都乖乖上書表示接受皇帝的削藩新政,将藩國國稱取消、不再施獨政。

雖然表面上都屈服了,但根據獨孤夜上一世的經驗,還有人是內心裏有着別的想法!此次召藩王進京,也是要考驗他們的真心!心裏有鬼者,自然不敢進京,或是進京後多重防範!

皇帝就是要看看藩王們的表現,再決定對他們封地的重新劃分!

內閣大臣們現在都站在皇帝這一邊,之前的質疑之聲如今全都消失,變成了支持皇帝決策的熱烈讨論。

鳳宮內侍丁往前來求見的事報進禦書房後,幾位內閣大臣的視線便都飄向司丞相。

皇帝有兩次早朝不正常,皆是頭一晚留宿鳳宮!

如今皇後為皇帝誕下嫡女、嫡子,世人皆知帝後感情深厚、恩愛無比!可皇後若做出寵妃的行徑,就是不妥!

青天白日,正是皇帝致力政事之時,皇後就派人過來相請,不是賢後之舉啊!

“嗯哼。”刑部尚書徐厚照輕咳了一聲,嘴角下垂的将頭扭向一旁,在他另一側站着的正是司丞相。

司丞相表情略有尴尬,但并沒有出聲。

司家兩個女兒都在宮中身居高位,又都得聖寵,早就令朝中一些大臣看着既眼紅!偏這次選秀,皇帝只選了幾名出身于小官之家的女兒,那些二三品大員府上的嫡女反倒都落了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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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夜只是皺眉,他知道司洛芸不會無緣無故派人來請自己,便道:“讓那內侍進來!”

丁往以前只在禦書房外請人進去傳話,這還是頭一次進禦書房回話,有些緊張!

“奴婢參見皇上、各位大人。”丁往才十四歲,說話時聲音又尖又細。

“皇後有何事請朕?”獨孤夜掃了一眼表情各異的內閣大臣們,心底罵這些老滑頭道貌岸然!

就不信他們這些人在家裏與外客議事時,自家夫人沒派人來請過!在朕的面前倒裝出道貌岸然的嘴臉(皇帝內心六十歲,深知家長裏短啊)!

丁往垂着頭,鎮定了一下後開口道:“回皇上的話!是照顧大皇子與公主的乳母出了問題,皇後娘娘才派奴婢……”

嘩啦!禦書案上的奏折散了一地!

皇帝的猛然起身吓了禦書房內的人一跳!

“乳母出了事?福寶與虎兒可有事?”獨孤夜第一個想法就是有人在乳母身上作了手腳,意圖謀害兩個孩子!

內閣大臣們也都露出驚訝與猜度的神情,互相對視後頗為緊張地等待丁往的回答。

丁往被皇帝的反應喝住,腦子就一片空白!順嘴說了一句:“回皇上!公主有事,大皇子……”

他這一世意外而得的珍寶女兒有事?獨孤夜想殺人!

黑着臉、邁着雷霆萬鈞的步子,獨孤夜沖出了禦書房!

何寶權邊跟在後面邊喊着讓內侍快備辇!皇帝已經又氣又急先步行去鳳宮了!

禦書房內一片寂靜,被皇帝抛棄的內閣大臣和吓傻的丁往還在裏面。

“這位小公公?”內閣大學士包平川走到丁往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公主出了什麽事?”

丁往被拍得回神,張了張嘴好不容易才道:“不是小公主出了事,是公主的乳母出了事……”

內閣大臣們神情又都是一凜,急忙都湊了過來,将丁往包圍在中間。

“小公公,那大皇子可有事?”有人低聲地問,順便還瞥了一眼司丞相。

丁往被這麽多穿着官服的人圍着,心裏更加又慌又怕,說話都要咬舌頭!

“大皇……大皇子的乳母也有事……”皇上和皇後娘娘不會輕饒了她們的!

衆大臣表情更加嚴肅了!

天啊!皇上好不容易有的一對嫡子女要是就這麽沒了……大燕之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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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巴正在修正系統,所以會出現很多怪異症狀。如果大家看不到文,請及時秋鳥兒或留言給鳥兒。

鳥兒會及時和編編反應解決了。祝大家看文愉快。

方才就是因為後臺“愁了”,所以更新不上。原諒我的錯別字。

☆、136.長公主

獨孤夜風一樣刮進了鳳宮,緊随其後的是滿頭大汗的何寶權!

鳳宮的宮人們只知道皇子與公主的乳母被關了起來,具體發生什麽事卻只有幾個人知道,所以大部分人都繃着心弦!

獨孤夜進了鳳宮,一路上宮人紛紛避讓行禮。

進了司洛芸的寝殿,就看到春曉親自抱着皇子出來迎接!

看到虎兒并不是由乳母抱着,又不見司洛芸與福寶,獨孤夜的心就是一沉!

“皇後與福寶呢?太醫呢?朕都趕了過來,太醫竟然還未過來!”獨孤夜氣得低吼。

春曉懷裏的皇子被父親的吼聲吓了打了一個激靈,然後癟嘴哭了起來!春曉手忙腳亂的哄着虎兒,可孩子見不到熟悉的乳母,哭得更厲害了!

獨孤夜的臉色更加陰郁了!

突然,內殿傳來另一個孩子的哭聲!

“皇後娘娘與公主……在內殿。”春曉拍着虎兒的身子,邊向皇帝禀報道。

獨孤夜看着春曉笨拙的哄孩子的手法,和虎兒越哭越厲害、憋紅了的臉,咬牙問道:“四個乳母全都出了事?”

春曉怔了怔,不太理解皇帝口中的“出事”是什麽意思。

“乳母……乳母都被關起來了!”

春曉就簡單的将皇後盛怒之下,命人将苛待公主、自以為是皇子乳母就自大的四名乳母關起來的事簡單複述給獨孤夜聽。其間還伴着虎兒一聲高似一聲的哭嚎!

獨孤夜耐着性子聽完春曉的敘述,才明白內侍口中的“公主出事”是何意思!

看來以後聽鳳宮的宮人說話必須要追根究底問清楚才行!否則能急死、吓死和氣死人!

見虎兒哭了這麽久、哭得這麽厲害,內殿的司洛芸也不出來,可見她是真氣壞了!甚至連自己生的兒子也怨上了!

“暫将虎兒的乳母放出來照看孩子!內侍省的于德令到了之後讓他在外面跪着!”獨孤夜扔下這句話,便朝內殿走去。

內殿裏傳來福寶的哭聲,但比之前猛然暴發出來的哭聲要小了很多。

獨孤夜走到內殿,看到司洛芸正抱着福寶輕聲地哄着。她雖然手勢與春曉一樣笨拙生澀,但臉上的慈母表情卻看得獨孤夜心中柔軟如水。

當娘親的便是這樣吧,容不得孩子受半點欺負!即使是高貴的皇後,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娘親罷了!

福寶哭得小臉通紅,兩只小胖手緊緊抓着皇後的衣襟,鼻涕眼淚糊在了價值不菲的衣料上。

司洛芸的眼睛也紅紅的,但她哄着福寶時卻沒有掉眼淚,而是柔聲細語、反複說着“福寶,娘親的乖寶”這句話。連獨孤夜進來了,她頭也不擡一下!

嘆口氣,獨孤夜坐到司洛芸身旁,伸出手臂将她們母女一起攬進懷裏。

福寶從出生就深得獨孤夜的喜愛,每次他到鳳宮也都是逗女兒玩的時間比逗兒子多,所以福寶對獨孤夜的感情倒比對娘親司洛芸的要深!所以一看到獨孤夜的臉,福寶主動朝父皇伸出了手。

獨孤夜見女兒主動求抱,心裏感動得不行,臉上也揚起了笑容地摸了摸福寶肉嘟嘟的臉。

司洛芸也不作聲,只把福寶緊緊的抱在懷裏,将後背對着獨孤夜。

獨孤夜見司洛芸生乳母偏心的氣,不但牽連了兒子,自己也被波及,心裏就有些好笑。

他遂板起臉裝作氣憤地樣子道:“那四名乳母實在可惡,竟敢教朕的公主、皇子姐弟分心!此舉無異于惑亂皇室之罪!須将她們四人淩遲處死方能以儆效尤!來人!”

“奴婢在!”何寶權的聲音在外面應道。

“将那四名乳母……”

“皇上!”司洛芸出聲制止道,“她們罪不至死,交給內侍省打發出宮就是了。”

還是給孩子積些福報吧!

獨孤夜當然也不會真要殺了那四名乳母,只不過是想引得司洛芸說話而已!

從司洛芸懷裏抱過一直想投進他懷抱的獨孤如意,獨孤夜低聲哄着皇後道:“別因為下人的過錯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司洛芸替站在獨孤夜腿上的女兒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一直蘊在眼圈裏的淚這才滑落下來!

“臣妾只是……只是恨那幾個乳母勢利!眼中只有虎兒這個皇子,竟不把福寶這個公主當主子了!”司洛芸拭着眼淚道,“也不知是用了什麽手段,把個生龍活虎似的孩子給教得畏畏縮縮!”

司洛芸是不敢深想,怕喬、杜二人真是用打、罵、吓唬等手段才讓福寶變成今天的樣子!也是自己疏忽,竟未及時發現福寶的變化!

獨孤夜又哄了妻女幾句,才叫春曉将虎兒抱進來。

虎兒見到父皇和母後、還有姐姐坐在一起,急切地掙紮着想加入他們!

獨孤夜揚了揚下巴對司洛芸道:“皇後為何不把虎兒抱過來?福寶是你與朕的乖寶兒,虎兒也是啊。”

司洛芸之前是有些遷怒獨孤昇,可看到虎兒無邪的模樣,心就又軟了。自己偏疼女兒,卻又忽略了兒子,真是荒唐!

從春曉手中接過虎兒,司洛芸親了親兒子的臉頰,在心裏說着對不起。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虎兒,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坐在父皇懷中的姐姐,他們很久沒在一起玩兒了。

“呀呀啊!”虎兒擡起手指着福寶呀呀作語。

福寶扭過頭,把臉埋進獨孤夜的懷裏,還是一副不願理虎兒的樣子。

“呀呀……呀!”虎兒着急地探着身子想拉姐姐,為什麽姐姐不理自己啊!

獨孤夜笑着把虎兒也抱到自己的懷裏,左擁兒子右抱女兒,好不樂呵!

這下姐弟倆對了眼,福寶雖然還是不太願意理虎兒,但架不住虎兒主動熱情的一直拉扯她!小嬰孩兒不記仇,又是雙生子,親近起來比別的孩子要快。沒多大一會兒,福寶臉上就也露出與虎兒相似的笑容,兩個孩子呀呀的對起話來!

司洛芸看着孩子們和好了,不禁破涕為笑!

**

各宮都得知哺育皇子與公主的乳母出了事,皇後派人去禦書房請皇上!

因都說是乳母出事,沒提到皇子與公主如何,各宮便都按兵不動的觀望!如果是雙生子中哪一個有了事的消息傳出,她們才會趕去鳳宮“安慰”皇後,并表示一下關心!

等啊等,有幾個人的脖子都快抻成鵝脖子了,才等到鳳宮中透出的消息!

并不是乳母出了事,而是乳母照顧皇子、公主失職,惹惱了皇後!至于更具體的內幕卻不得而知了!鳳宮的宮人雖然表面上都有些缺心眼兒,但嘴巴卻非常嚴!

喬乳母與杜乳母被內侍省的總管帶回去,削了良人籍,将全家貶為官奴以示她們二人對公主不敬的懲罰!

因新乳母的挑選還需要時日,獨孤夜便命原來虎兒的兩名乳母中的一人照顧福寶。有着喬、杜的前車之鑒,李乳母與王乳母是再不敢輕忽了獨孤如意這位公主了!

為了證明獨孤如意是他獨孤夜最疼愛的女兒,此事發生後不足十日,皇帝拟旨召告天下:封帝女獨孤如意為大燕長公主,賜封號長寧!

一個還未滿周歲的公主就得了封號,還被封為長公主,這真是獨一份的寵愛!可見皇帝是真的非常疼愛這個嫡出的公主!

長輩都疼惜孩子,怕起名早壓不住,就會取小名賤名的喚着。皇子們也大多是滿周歲或兩三歲時才有正式的名字,封號則在七八歲或更年長之後才會有!這一切皆因幼兒早夭率太高,得等孩子“站穩”了才考慮這些問題!

司皇後所生的雙生子滿月即得皇帝取名,未滿周歲公主即得封號與長公主之封位,這的确是大燕開國以來頭一份兒的殊榮!更見證了帝後情深!

後宮的女人們都受到了震動,對司皇後的羨慕與妒嫉愈發嚴重了!

“都是公主,長寧長公主就投胎到了皇後娘娘的肚子裏,還帶着大皇子一起出生!可我們宮裏的大公主……呵呵!”女子嘲諷的笑聲從宮門外傳來。

“你注意着些!這些閑話豈是我們說得的?”另一個女子的聲音低低的響起。

“有什麽不能說得?”之前的女子似有不屑、又有些不樂地道,“就你我姐妹倒黴,被分到了這什麽繁花閣來!地方小得哪裏像座宮?主位妃嫔不得皇上的寵,連帶着我們入宮數月也不得皇上寵幸!我可是聽說皇上到後宮來,除了去皇後娘娘的鳳宮外,還去過景蘭宮與芙儀宮!譚才人、畢才人和孫貴人可是有福氣了!”

說着話,身着一藍一綠披風的兩名女子走到了繁花閣宮門口!她們身後是替主子撐着傘擋雪的宮女。

剛一邁入宮門,邢貴人與年貴人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甄嫔!

*****

有親問內侍(即太監)是自稱奴婢嗎?其實內侍對主子是自稱“奴婢”,清朝才自稱“奴才”。更早的時候是自稱“小人”。對平位者或下位者,內侍又多自稱“咱家”、“雜家”(諧音)。

鳥兒歷史學得不是很好,只是看過幾本雜書,大概分析總結出這些。

☆、137.巴結

甄嫔頭頂的傘上已經落了不薄的一層雪,不知在那裏站了多久。

“甄嫔娘娘金安!”兩名貴人吓得臉一白,連忙福身行禮。

甄嫔冷着臉看着福身在自己面前的兩名貴人,心中怒意滿滿!

兩個入宮不久的小踐人竟然也敢看不起她和大公主!

讓兩名貴人在雪中福了一會身子後,甄嫔才淡聲地開口,“兩位貴人是出去賞雪景去了?”

“回甄嫔娘娘,妾二人是去桃花園賞雪景了。”年貴人輕聲地答道。

甄嫔狠瞪了一眼沒說話的邢貴人,然後道:“都起來吧,外面冷,快回殿內去暖和暖和吧。”

說完,甄嫔就帶着宮人出了繁花閣。

年貴人有些驚訝!她覺得甄嫔一定是聽到自己與邢貴人在宮門口的對話了,可甄嫔竟然沒有震怒、沒有責罰,就這麽若無其事的放過了她們的言語無狀?

事實證明,年貴人真是太天真了!甄嫔可是當年連司皇後都欺負過的陳王宮甄美人啊!

甄嫔從繁花閣出來走了幾步後,對跟在身後的大宮女道:“看來邢貴人與年貴人是不怕冷的,她們殿內的炭例就減減吧,別浪費了。”

“是。”大宮女福身應道。

哼!甄嫔撇嘴冷笑!原本是準備賞雪賞梅,但現在她改了主意,要去福寧宮給徐太後請安!

徐太後最近兩年感覺自己仿佛蒼老了幾歲!過去她在後宮裏呼風喚雨的日子早已遠逝,現在的她只是一個靠後站的“太後”!

之前她不願見獨孤夜的妃妾,所以免了那些女人請安。如今後宮進了新人,竟也學着不到她的福寧宮來請安!真是從上到下都沒規矩的一群踐人!

甄嫔前來請安的消息傳進殿內時,徐太後還真是意外!

“甄嫔?”徐太後看着黃嬷嬷。

“太後,甄嫔就是那個為皇上生了大公主的甄姬。新妃制實施後,封了個嫔位。”黃嬷嬷道。

“哦。”徐太後恍然才想起這麽個人!自己以前還想拉攏這名妃妾呢,可惜也是個扶不起的阿鬥!“讓她進來吧。”

畢竟是給皇帝生過孩子的妃妾,總該是有她過人之處的。

甄嫔進了殿內,盈盈的向徐太後福身行禮,“太後萬福金安!”

徐太後微笑地道:“甄嫔請起吧。大公主怎未帶過來?”

甄嫔起身謙卑地道:“大公主還小,怕過來坐不住鬧着太後。”

徐太後示意賜座給甄嫔,并和藹地道:“小孩子都是那個樣子的,活潑些才好呢。哀家上次見大公主倒是個安靜的孩子,将來一定是個娴靜的皇家公主。”

甄嫔到徐太後的福寧宮本來就是想拉近關系,見徐太後很喜歡聊起大公主,便順着杆向上爬的講了一些大公主的趣事。真真假假只為了博徐太後的笑顏。

聊到近半個時辰,甄嫔見徐太後臉上漸漸有了倦色,反應也不是那麽熱絡了,便識趣的告退。

待甄嫔離開,徐太後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這個甄嫔今天倒是反常,之前也不見她對哀家這麽孝順。今天倒是吹了哪陣風,讓她如此讨哀家的歡心?”

黃嬷嬷笑道:“這位甄嫔娘娘想必也是急了吧?皇後娘娘生的二公主還未滿周歲就被封為長公主,可大公主的名字是借了長公主與大皇子的光才取的。明明是長女,皇上卻越過了大公主給嫡出的二公主賜了封號長寧。甄嫔早已失寵、大公主不得皇上的喜愛,如今繁花閣裏又進來兩個如花似玉的貴人,她若不急可就真是太沉得住氣了!”

聽了黃嬷嬷的分析,徐太後深覺有理。

“你的意思是說,甄嫔想讓哀家變成她的靠山?”徐太後嘲諷地笑道。

“奴婢看着可不就是這個意思!若不然,從不主動來給您請安的人,怎麽突然就踏雪而來,又順着您的意說了那麽讨喜的話呢?”黃嬷嬷道。

徐太後點點頭,對甄嫔的投靠并不反感!獨孤夜的後妃有分歧才合自己的心意呢!

“甄嫔倒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人。倒是那個畢才人,入宮數月卻只來給哀家請安三五次而已!”徐太後想到自己之前欲拉攏的新進妃妾,不禁有些氣惱。

“太後息怒。”黃嬷嬷勸道,“畢才人被分到了司淑妃的宮中,那位可是個不好相處的娘娘!奴婢聽說畢才人與孫貴人就那麽幾次來給您請安,司淑妃就施手段、找錯子罰了她們幾次。”

徐太後陰下臉來,恨聲地道:“司淑妃!”

徐太後可沒忘了在徐美人膝傷的那件事上,司淑妃出了多大的力!自動将徐美人的死栽在了司淑妃的身上!

“皇上這幾個月去芙儀宮、景蘭宮的次數也是不少。”黃嬷嬷向徐太後禀報道,“相比起來,還是去芙儀宮的次數多些。可畢才人與孫貴人根本沒有侍寝的機會,皇上一進芙儀宮就被淑妃娘娘給迎進了正殿!”

“踐人!”徐太後擡手将榻桌上的果盤子掃到地上!“皇上如此寵愛司淑妃,那踐人有孕是早晚的事!再讓司家女生下子嗣可是不行!需得想個法子!”

如果司淑妃再有孕,那後宮年長的皇子、公主就都是司家女生的!徐家女進宮後何時能有孕還不知,何時生下皇子也是不知!這先機不都被司家占了去!将來皇位的繼承上……

“哀家賞給賀王後的那些藥方子可都還保存着?”徐太後問黃嬷嬷。

黃嬷嬷眼皮跳了一下,躬身道:“回太後,奴婢都精心的收着呢。”

“好,好。”徐太後滿意的點頭道,“司淑妃想必也是求孕、求子心切,你想個法子把那幾張方子送到她的手裏。還有其他皇帝的妃妾,還是先不要有孕的好。”

“是,奴婢會辦好這件事的。”黃嬷嬷應道。

**

忙過了年節,長公主與大皇子也滿了周歲,兩個孩子也開始會從嘴裏往外蹦字了。

“娘!”福寶響亮的對着司洛芸喚了一聲,小手拖着弟弟虎兒。

司洛芸不願孩子學說話開始就叫自己“母後”,那樣顯得不夠親近,待孩子口齒伶俐了再改也不遲。

“父汪!”福寶又轉頭對坐在榻上笑米米看着自己的皇帝喚了一聲。

頓時,殿內的人都捂嘴偷笑。

獨孤夜被女兒氣得笑出聲來,瞥了一眼司洛芸假作不高興地道:“為何福寶喚皇後一聲娘,卻管朕叫父皇?”

還口齒不清的叫成“父汪”!

司洛芸放下掩住嘴的寬袖,正經地解釋道:“母後二字對福寶與虎兒來說太複雜了,怎麽也學不會。臣妾就想着讓他們先喚娘好了。但皇上您位尊,不可讓他們混叫。”

“既然皇後都說孩子小,說話不清楚,先喚朕爹爹也是可以的!”說着,獨孤夜抱起女兒逗弄地道,“福寶,叫聲爹爹來聽!”

福寶學說話也比弟弟早,虎兒現在叫“娘”還是“涼”呢!至于“父皇”,他連“父汪”都叫不全,只會“汪汪”!

福寶眨眨水汪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獨孤夜。

“爹、爹!”獨孤夜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并讓福寶看清楚自己的唇形。

“碟……碟?”福寶遲疑地叫了一聲,然後小手指向榻桌,“碟碟!”

衆人看去,榻桌上擺着幾樣幹果,盛幹果的是青花瓷的碟子……

司洛芸被女兒的可愛逗得掩口又笑,獨孤夜只得尴尬無奈的放下女兒,由着她去抓碟子裏的幹果、瓜子。

乳母趕緊上前照顧小主子,免得小東西塞到嘴裏再出了事。

虎兒是福寶的跟屁蟲,明明出生時間相差沒多久,可虎兒卻是成為了一個模範弟弟!

“果果!”福寶舉着一瓣核桃仁兒送到獨孤夜嘴邊,“父汪,果果!”

獨孤夜啊嗚一口連着福寶的胖手指一起含進去,逗得孩子咯咯扭着身子笑。虎兒也有樣學樣,抓着點心往獨孤夜嘴裏塞……

鳳宮裏一派天倫之樂,從上到下所有人的臉上都揚着暖暖的笑容。

司洛芸沒想到獨孤夜會對兩個孩子有這麽大的耐性,甚至放下帝王的架子陪孩子們玩樂!記憶中,自己的父親即使再喜歡寧姨娘生的二哥,也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待兩個孩子玩得累了,司洛芸命乳母将他們抱下去睡覺,自己則服侍獨孤夜進內殿更了衣。

更衣時,獨孤夜又抱着司洛芸耳鬓厮磨了一會兒才嘆氣的穿好衣服。

“皇上今晚還要宴請藩王?”司洛芸聽到皇帝的嘆息,擡頭看着臉色有些憔悴的他,“酒多傷身,皇上還是注意些吧。”

年前,獨孤夜便向各路藩王下旨召其進京,年前和年後便有藩王陸續進京面聖。這些藩王中有的是他的皇叔、有的是堂兄弟、有些的兄弟……還有的是侄、孫輩的皇族。

這些藩王無論封地大小,均按舊制以國治理,朝廷只管收歲貢,卻是不管其他的。如果被封到的是土地貧瘠之地,那裏的藩王有時候還不如當朝廷裏的官舒服!所以對于削藩,有些藩王還是很贊同的!

朝廷收回擁有大片富庶土地的藩地,再進行割據分封;同時,以後那些土地都歸屬朝廷所有,若是有什麽天災*的,朝廷還會派錢派糧派兵的相助,這多好!

藩王進京,皇帝自然要盛情款待,可這酒筵多了也是負擔!況且還要在筵席上與一些藩王勾心角,獨孤夜着實是累得不輕!

“朕曉得。”獨孤夜摟了摟司洛芸的肩膀輕聲道,“也是快将這些藩王都接見完畢了。”

“臣妾聽說,現在只剩下陳王尚未進京了?”司洛芸想到自己的那個“外甥”。

獨孤夜眸光閃了閃,淡聲地道:“朕延緩了陳王進京的時間,命其今年十月進京即可。”

司洛芸略感意外,想不到陳王竟能得破例!

獨孤夜的手輕輕滑到司洛芸的小腹之上,眼神又柔和下來。

該來的還是會來!他以為這一世有了福寶與虎兒,這個孩子便與他們無緣了,想不到上一世未能見面的孩子還是來了!獨孤夜一直以為虎兒是替代它出生的孩子,眼下看來并非如此!

過年前,司洛芸就總有疲累的感覺,她還以為是宮務繁忙所致。待給女兒和兒子辦過周歲宴後,她又開始覺得胃口不适!因月事正常,她與貼身宮女都沒往有孕上想過!

正月十五賞燈時,她眩暈的倒在皇帝的懷中、吓壞了所有人!太醫急急趕到鳳宮為皇後把脈,竟診出司洛芸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司洛芸不相信,說自己之前月事雖遲了兩三日、血量又少了些,但還是正常來了的。

太醫則安慰說是有些孕婦早期會有流血的症狀,常被誤以為是月事。若是不加以注意,孩子便保不住了!

這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皇帝再次樂得合不攏嘴!他很快又要當爹了,真是太好了!

但思及上一世的種種險惡,獨孤夜決定對外暫且隐瞞皇後再度有孕的消息,命鳳宮的人閉緊嘴、守緊宮門!

同時在征詢司洛芸的意見後,将宮務再次交給廖賢妃和司淑妃共同管理。

皇後再次因病移交宮務,這令徐太後十分不滿!将皇帝叫去唠叨了幾句,隐隐有着“皇後不中用,皇帝該多臨幸新入宮的妃妾,早日生下更多的子嗣”這些意思。

皇帝只是敷衍,卻不把徐太後的話聽進半個字!

獨孤夜在鳳宮又陪了一會兒司洛芸,然後不情願的起身去應酬藩王們。

***

先更四千,下一更三千字,今天就是七千字更了。但要稍晚一些。有事要出去。唉。

☆、138.胭脂虎

司洛芸送走了皇帝,又去偏殿看了看熟睡的女兒與兒子,叮囑乳母幾句後回了寝殿。

現在福寶與虎兒身邊的乳母只換了兩個,便是将福寶的兩個乳母送出了宮,之前照顧虎兒的李、王兩名乳母卻留了下來。司洛芸将她們分開,帶着新進宮的乳母照顧兩個孩子。

有了喬、杜乳母的例子,李、王二人再也不敢有差別對待!盡心盡力的照顧公主與皇子!這也是司洛芸想要的結果!

“娘娘。”遼沐兒從外面走進來,已經在外間驅去寒氣的她臉頰泛着被凍過後的紅潤。

二月的天還很冷,前幾日又剛下過一場雪,所以各殿的地龍、炭火還是供得很足。

春曉為遼沐兒奉了茶,又遞了個換了炭的暖手爐子。

司洛芸待遼沐兒坐下後,才問道:“邢貴人和年貴人怎麽樣了?”

前天有宮人來報,邢貴人與年貴人都得了風寒,太醫院的太醫去看過了、也開了藥方子。可藥喝了幾天仍不見效,病情倒是愈發的嚴重了!

遼沐兒放下手爐先喝了口茶,胃裏頓時就暖和許多。

“回娘娘的話,奴婢看邢貴人的病較重些。”遼沐兒道,“而且兩位貴人的殿內都有些冷。奴婢先進的是年貴人的寶瀾殿,那炭盆子裏只燃着幾塊炭,看着也不像是銀霜炭。服侍年貴人的宮婢說,最近一個月派下來的銀霜炭都少了許多,去找甄嫔娘娘說過,甄嫔娘娘只說份例就是如此。”

司洛芸聽了遼沐兒的話,皺皺眉,并未插話。

“後來奴婢又去了邢貴人的寶華殿,那殿內的炭盆子裏倒是炭火足,卻聽宮婢說是甄嫔娘娘派人剛送過去的……之前燒的也是普通炭,發放到手的也是不足。”遼沐兒接着道,“奴婢覺得奇怪,就趁出來時偷偷詢問了一下年貴人身邊的宮婢,那宮婢說年前一場雪後,邢貴人與年貴人說了些沖撞甄嫔娘娘和大公主的話,之後這兩殿的份例就變少了。”

遼沐兒就把自己從宮婢那聽到的邢貴人和年貴人說了什麽大致學了一遍。

司洛芸聽完後垂着眼簾,紅唇微微緊抿。

雖說宮務暫由廖賢妃和司淑妃管着,但每日司洛芸還是會讓遼沐兒去景蘭宮中了解一日的宮事。現在的她不會再輕易徹底放手宮務了!為了孩子,她也得把這個皇後當得稱職些!

這明顯是甄嫔記恨邢、年二人說話沖撞自己,故意苛扣份例!這生着病還挨凍,病情不加重才怪!

“奴婢這陣子在各宮走動,還聽說甄嫔娘娘時常去福寧宮給太後請安,有時還帶着大公主前去。太後很是喜歡大公主呢。”遼沐兒道,“娘娘,甄嫔恐怕是有什麽不安分的心思!”

司洛芸沉吟了一會兒後擡眼微笑地道:“甄嫔在陳國時便已不得聖心,如今後宮之中她即使生下了大公主,位分也是不高。去福寧宮走動,應該是想以後依仗着太後吧。”

“太後怎麽會讓她依仗呢?”遼沐兒嘲弄地道,“倒是個看不清的。”

“罷了,也不去猜甄嫔有什麽打算了!派人去各宮傳話,明日讓各宮妃妾到鳳宮來回話!”司洛芸淡聲地道。

“娘娘是想……”遼沐兒詢問地看着司皇後。

司洛芸輕搖了搖頭嘆道:“本宮由着她們為了争寵耍些小心思,卻是不能由着她們壞了宮中的規矩!若邢貴人、年貴人真出什麽事,難道太後會因為本宮沒管理宮務,便不責備本宮了嗎?”

身在其位,必擔其責!

**

次日,除了病中的邢貴人與年貴人之外,其他妃妾皆到了鳳宮請安。雖然邢、年二人不能前來,按着皇帝之前定下的規矩,她們二人身邊的大宮女都候在儀殿靠門的位置。

這些妃妾初入儀殿時,便聞到混着藥味兒的熏香味道,座位也向門口靠了些,妃妾們不禁互相對視。

上一次挪座位離皇後的主座遠一些,還是皇後有孕的時候呢!這次……

司洛芸早已坐在主座上候着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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