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慶祝! (19)
唱道。
衆人施禮再讓開路,皇帝與淑妃走進了殿內。
看到徐太後已經到了,獨孤夜倒有幾分意外!
“母後。”獨孤夜上前向徐太後施禮,“驚動了母後,是兒子的不是了。”
“哼!皇後呢?後宮裏發生這麽大的事,皇上的女兒、大公主沒了,她這個皇後也不露一面?是心虛了嗎?”徐太後拍着椅子扶手怒道,“還不将司氏給哀家叫來!”
皇帝一來,徐太後就大發雷霆的痛罵司皇後,似乎意有所指!
獨孤夜臉微微一沉,星眸直視着徐太後的雙眼道:“母後慎言!皇後有孕在身,不宜到繁花閣來!母後有何事便對朕說吧!”
進來時還自稱“兒子”,現在就又變成“朕”了!徐太後心中冷笑!
“那好,皇上既然這麽說了,哀家便要問問你,大公主暴斃之事該如何處置!”徐太後指着內殿莊上的大公主,眼角擠出淚來,“一個還不到四歲的孩子,她也下得去手!”
妃妾們交換着眼神,都疑惑為何徐太後就認定大公主之死是司皇後所害?她們比徐太後早到,從頭到尾可也沒聽甄嫔說什麽啊!
宮人搬來椅子放到皇帝身後,皇帝穩穩地坐了下去,泛着寒光的星眸投向甄嫔。
廖賢妃與司淑妃本也該有座位,但徐太後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她們二人便不能坐!
“母後口中的那個‘她’是何人?大公主之死難道有什麽內情?”
徐太後冷哼一聲,将頭一扭怒道:“讓甄嫔和太醫跟你說!”
甄嫔像個木頭人似的跪在地上,眼淚卻不停從眼中湧出來。
獨孤夜的視線從甄嫔身上移開,看向趕來為大公主施救的太醫正是精于兒科的張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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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太醫,大公主的死因是什麽?”獨孤夜沉聲詢問太醫。
張太醫上前躬身禀報道:“啓禀皇上,大公主是因吞食異物卡住喉嚨窒息而亡。微臣趕過來時,大公主已經……殁了。微臣雖用各種手法施救,卻也未能将大公主救回,微臣該死!請皇上降罪!”
說完,張太醫撩袍跪在皇帝面前請罪。
“吞食異物?”獨孤夜的聲音又陰沉幾分,“大公主吞食異物的時候,乳母在做什麽?真是該死!”
大公主的乳母聞言,吓得從內殿爬出來跪在甄嫔身後拼命磕頭求饒!
“奴婢冤枉啊!皇上聖明!奴婢認真、精心的照看大公主,可那異物……那異物是包裹在酥酪糕之中,奴婢不知道啊!”乳母哭着辯解地道。
酥酪糕?獨孤夜眉心攏得更緊了,難道是禦膳房那邊出了問題?
“皇上為何不問問大公主的乳母,那裏面藏着異物、害死大公主的酥酪糕是從哪兒來的!”徐太後冷笑地道。
獨孤夜非常厭惡徐太後這種明知故問、故弄玄虛的作法!但身為“兒子”的他又不能當着衆人的面對徐太後不敬!
“你說,那酥酪糕是從何而來!”獨孤夜問乳母。
“是……是……”乳母的眼神飄忽不定起來,先是看看身前僵硬跪着沒反應的甄嫔,又飄向徐太後、皇帝。“你在看什麽?”獨孤夜的聲音仿佛從地獄中傳出來的一樣!明明沒有動怒,卻還是令聽者肝膽皆顫!
“皇上恕罪!皇上饒命啊!”乳母伏地痛哭地道,“那酥酪糕是……是大公主從鳳宮拿……拿回來的!”
**
司洛芸靠坐在榻上,看着重新睡着的女兒與兒子,心中卻想着大公主。
對于那個從出生開始就被所有人“忽略”掉的公主,司洛芸只有個模糊的印象。
那麽小的孩子,也不知是什麽急症,竟突然就沒了!白天甄嫔帶着大公主過來,事後聽福寶與虎兒的乳母說大公主很是乖巧懂事。雖說沒有雙生子長得那麽壯實,卻也是健康的模樣。誰知道……
“娘娘!”張財勝在外面恭聲地道,“龔太醫到了。”
司洛芸示意春曉請龔太醫進來,自己則由其他宮女扶着從榻上起身,走到椅子上落座。
龔太醫年事已高,幾年前就請辭告老返鄉,先帝念其醫術精湛,并未答應其辭去太醫院院判之職。但顧念龔太醫身體與年紀,先帝允其不必到太醫院坐班,在家中随時聽候傳喚即可!
獨孤夜登基後,龔太醫也遞過辭呈,結果也被否了!
司皇後上次有孕,龔太醫也是全程服侍,上個月把脈診出這次是單胎,也就沒有上一回那麽緊張了。
龔太醫為司洛芸把了脈,又問了幾句她突然不适的時間與感覺,才撫着白胡須道:“皇後娘娘上次是懷的雙胎,雖說生産順利,卻也是傷身子的,此胎也當小心調養才是。”
司洛芸點點頭,向龔太醫道謝,“有勞太醫這以晚還入宮替本宮請脈。”
“這是微臣該做的。”龔太醫略躬了躬身。
正準備讓張財勝将龔太醫送回龔府,丁往就從宮門外跑進來,附在張財勝的耳邊低語了兩句。
張財勝臉色一變,“這可是真的?”
“是!”丁往用力的點點頭,“遼女官還在繁花閣裏撐着呢!”
這時,龔太醫被春曉送出來,張財勝朝太醫拱了拱手,陪笑地道:“宮裏出了點子事情,咱家得向皇後娘娘禀報一聲,還請老太醫稍候片刻。”
“張公公只管先辦要事,老朽倒是不急。”龔太醫笑道。
張財勝禮貌的點了一下頭,貓腰借着春曉擡起的簾子就鑽進了殿內!
“這猴子,當了總管也是沒個人形!讓龔太醫見笑了。”春曉啐罵了一句張財勝,為他的失禮圓個場。
龔太醫見慣了宮中氣勢不輸各宮主子的內侍,張財勝這種年紀輕、卻待人有禮的內侍總管還算是挺不錯的了!
張財勝進了殿內,将丁往說的話禀報給司洛芸,“大公主是被咱們宮裏的酥酪糕卡住喉嚨、窒息而死的!說是那酥酪糕裏有異物!遼女官派丁往跑回來傳個話兒,保不齊娘娘是要去繁花宮走一趟了!”
司洛芸聽到大公主的死因時就是一愣,但随後就抿緊唇冷靜下來到另一層!
虎毒尚不食子!大公主之死不會和甄嫔有關吧?
後宮與內宅,女人們最常用的招數之一就是嫁禍!可犧牲自己孩子性命嫁禍、争寵的還真沒幾個!
司洛芸将雙生子的乳母叫到近前,詢問了大公主今日在偏殿裏的細節,又特別問了一下酥酪糕的事。
四個乳母吓得混身發抖,都說那碟酥酪糕不可能有問題!因為碟子裏就只有六塊酥酪糕,大公主進來前,福寶與虎兒姐弟分着吃了一塊!
大公主到了後看着想吃,就由她的乳母親手拿了一塊服侍着吃了。雙生子見大公主吃得香,眼饞起來,纏着乳母又拿了一塊分着給他們姐弟吃了。這樣碟中就剩下三塊酥酪糕了,大公主臨走時是她自己随手抓起一塊要帶走的,當時大公主的乳母怎麽哄勸,孩子也是不肯放手!剩下兩塊酥酪糕就分給公主與皇子身邊服侍的小宮女們吃了。
問清前因後果後,司洛芸又把吃了最後兩塊酥酪糕的小宮女叫來,問她們可以酥酪糕裏吃出什麽異物了。小宮女們搖頭,都說酥酪糕很香,裏面沒有東西!
剛剛盤問完小宮女,果然外面就傳來何寶權求見的聲音。
司洛芸示意乳母與小宮女退開,然後讓張財勝将何寶權請進來。
何寶權進來後先向司洛芸施了一禮,然後臉上堆着笑地道:“奴婢奉皇上之命,請皇後娘娘移駕繁花閣。皇上特意将奴婢叫到一旁叮囑了幾句。皇上說,皇後娘娘只管安心的去繁花閣,到了那裏也不必說什麽、不用解釋,一切都由皇上給您作主吶!”
司洛芸看着何寶權安撫的笑容,便也微笑地問道:“既然皇上這麽說了,又何需本宮再去一趟繁花閣呢?何寶權,你只管實話實說就是。”
“……”
何寶權尴尬地躬了躬背,他在一旁看到遼女官朝鳳宮的一個小內侍擺手示意了,那個小內侍悄悄地離開了繁花閣,想必就是回鳳宮報信來了!
“皇後娘娘明鑒,是太後娘娘說如果皇後娘娘您不去繁花閣,她老人家便要讓人擡着大公主、帶着後宮的各位貴主兒們來鳳宮……”何寶權額上冒汗地道,“皇上怕驚到娘娘、皇子與公主,才做了退讓。”
原來是徐太後的威逼!
司洛芸抓緊了手中的帕子,深吸一口氣扶着椅子站起來道:“既然太後震怒、皇上為難,本宮自然是要去繁花閣走一遭了!”
龔太醫還站在外面等着張財勝拿令牌送自己出宮,卻先是看到何寶權來求見皇後娘娘,接着鳳宮的宮人就面色緊張的開始忙碌起來!
不一會兒,皇後娘娘一身正式宮裝的從殿內走了出來。
“皇後娘娘,這麽晚了您是要……”龔太醫疑惑地看着司洛芸。
司洛芸未施厚重的脂粉,只在臉上塗了一層薄薄的珍珠粉、唇上點了點口脂,不然穿着這身正紅色的皇後宮裝會顯得不夠精神!
“龔太醫,恐怕您暫時不能出宮了。”司洛芸無奈地朝龔太醫笑笑道,“您得陪本宮去趟甄嫔所居的繁花閣。”
龔太醫不明所以,但皇後下了令,他豈敢不聽!
鳳駕一起,朝繁花閣緩緩行去!
司洛芸心中亦是緊張,不知道徐太後會用什麽手段對付自己!
到了繁花閣,随着內侍一聲高唱“皇後娘娘駕到”,一身正紅宮裝的司洛芸由春曉扶着邁入了大公主獨孤婉的寝殿。
***正文5050字**
今天就五千字吧,明天把另一千補上。酥酪像雞蛋糕一樣的小食,大公主拿的應該是酥酪糕,香甜、入口即化的那種點心。
說來,鳥兒都不好意思找借口更新晚的問題了。先是被家裏的小貓咬,去醫院;前幾天又踩壞兩個塑料凳子,右腳踝劃破、左小腿劃了幾道口子;今天出門又把鑰匙忘在家裏了……黑色的七月啊,我希望快點過去吧。
實在是心情惡劣,明明只有一千字也是碼不下去了,只好奉上五千字,希望大家見諒。群裏的朋友應該都看過我那條受傷的肥腿了……
☆、141.假設
“臣妾參見太後、皇上。”司洛芸微微福身行禮。
司皇後到來前,皇帝的臉色一直陰沉着,看到司皇後後稍有緩和。
“皇後請起吧。”獨孤夜溫和地道。
“謝皇上。”
春曉上前扶起司洛芸。
徐太後冷眼看着皇帝對司皇後明顯的關心,再看看從皇帝過來到現在,連大公主的屍身一眼也未看的态度……這對比明顯到瞎子也“看”得到了!
衆妃妾向司皇後行禮,起身時視線都忍不住羨慕的投向皇後娘娘那隆起的腹部!
如今皇後娘娘懷着龍嗣,就算大公主的死真的與皇後娘娘有什麽關系,有了肚子裏這個孩子當護身符,也是無大礙啊!
皇帝賜座給皇後,司洛芸落座後眼角瞥向了內殿的方向,卻因角度問題并沒有看到什麽。
“既然皇後來了,就把話都說清楚吧!”徐太後揚聲地道。“皇後,大公主是吃了從你們鳳宮拿來的糕點,因異物卡喉窒息而死,這件事你怎麽解釋!”
“母後,朕說了,這只是個意外!”獨孤夜望着徐太後冷聲地道,“點心并非皇後親手所做,她又如何解釋?朕請皇後過來,只是想讓她知道此事與鳳宮有關,并非是讓母後審問皇後!”
該給的臉面已經給了,徐太後再咄咄逼人,也別怪他這個皇帝不孝了!
果然,徐太後被皇帝嚴厲的反駁氣得臉色紅白交錯了幾次,然後怒道:“好哇!皇上這是要徇私?皇後是為皇上生了一兒一女,可大公主也是皇上的女兒!皇上也不能一味的包庇皇後!哀家聽說民間已有皇後迫害後宮妃妾的流言傳出,如今大公主又因鳳宮出來的酥酪糕斃命,皇上好好想一想其中的厲害關系吧!”
“多謝母後教誨。”皇帝淡淡地應道,“關于大公主之死,朕會讓人嚴查真相,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蓄意謀害,肯定會有個結果!”
“不行,哀家今日就要弄明白那酥酪糕的事!皇後,你給哀家解釋解釋,為何大公主吃的那塊酥酪糕裏有異物,難道真的是你宮裏小廚房的人制作時失誤?那怎麽吃到異物的不是二公主或大皇子,偏偏是今天去了你宮中的大公主?”徐太後不依不饒地追問,雙眼如炬地瞪着從坐下後就一直未開口的司皇後!“若此時死的是大……是二公主,哀家就不信皇後會……”
“母後!”獨孤夜生氣地揚聲喝止徐太後!這個女人竟然詛咒他的福寶和虎兒!
“皇上,母後提醒得是。”司洛芸也開了口。她面色微冷,語氣卻無情緒起伏地道,“日後,臣妾定命人嚴加管理鳳宮小廚房,并對小廚房作出的吃食認真檢查。”
“你!”徐太後被皇後的左右言他氣得瞪眼,“皇後,你以為哀家是在說你鳳宮的小廚房管得不夠嚴嗎?”
“那母後是何意思?還請母後明示!”司洛芸擡起眼簾,眸光堅毅地望着徐太後,“難道母後是想指責臣妾故意命人在糕點裏摻了異物,只為了要四歲的大公主的命?”
“皇後!”獨孤夜氣惱地看向司洛芸。
他不願她卷進風波裏,所以極力壓制徐太後的指控!他也相信司洛芸不會害大公主,只要事情真相查明,就會還她一個清白!可她卻在激怒徐太後!
“皇上。”司洛芸的視線轉向皇帝,柔聲地道,“想必母後也是想盡快弄清事實真相,才會傳喚臣妾過來。臣妾也不願大公主走得不明不白,所以無論母後想質問臣妾什麽,臣妾都會如實回答。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若是回避倒有心虛之嫌。”
“可……”獨孤夜擔心地看着司洛芸,怕有孕的她因情緒激動動了胎氣!
況且,大公主的屍身還停在內殿,萬一沖撞了司洛芸腹中的胎兒就不好了!
司洛芸明白獨孤夜想護着自己,但有時候女人的戰場,男人根本無法插手!除非在最後用“蠻力”一斷勝負!就沖着徐太後竟口無遮攔的咒福寶和虎兒像大公主那樣早夭,作為母親的她也不會輕易善罷幹休!
徐太後,這後宮之中只有一個女人是“王”,也是該決出高低的時候了!
“好一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徐太後冷笑出聲地道,“哀家也是為了後宮安寧、皇帝子嗣着想,才要查明大公主的死因!如果皇後給哀家一個合理的解釋,哀家自不會冤枉了你!如果解釋不清楚,即使大公主不是你所害,這管治自己宮中宮人不嚴、致皇家公主死亡之罪也是不輕!還有,皇後回答哀家的問話,你為何不跪?難道是蔑視哀家這個非皇帝生母的太後嗎?”
獨孤夜剛想發脾氣和徐太後撕破臉,司洛芸卻已經站起身上前一步輕按了一下獨孤夜的手臂,然後提起裙擺由春曉扶着跪在地上。
“臣妾不敢對太後不敬。”司洛芸恭敬地道。
徐太後瞥了一眼皇帝面容緊繃、咬牙切齒、雙拳緊握的樣子,得意地的挑挑眉。
“哀家也不是那鐵石心腸的人!念在皇後懷有龍嗣的份上,便站着回話吧!”她就是看不順眼獨孤夜與司洛芸實後深情的模樣!
皇帝如何?皇後又如何?在他們之上還有一位大燕太後!若他們敢無視自己,大燕臣民都會唾罵他們這對帝後不孝、不配為人君!
司洛芸只得又被扶着站起來,這一跪一起就折騰得她身上見汗了!
如果不是司洛芸那一按,還有意味不明的制止眼神,獨孤夜差一點兒就和徐太後翻了臉!但他也明白,強制平息此次事件并不能得到最好的結果!以後可能還會有宮女之死、妃妾之死都誣賴到皇後的頭上!
皇後之位就是樹大招風,即使沒有了徐太後,以後可能還有其他的人想陷害司洛芸!會發生這樣的事,全因司洛芸從一開始就給所有人以“随和”、“好欺負”的印象!如果司皇後想改變這種形象、自強自立起來,給她一個展示的機會也是可以!
獨孤夜這麽想了之後,便壓下心中的怒火,暫作壁上觀!
“母後想知道真相,臣妾便把自己這邊知道的真相禀報給母後。”司洛芸垂着眼簾對徐太後道,“請容臣妾傳鳳宮小廚房的四名宮人與照顧二公主與大皇子的四名乳母觐見答話。”
徐太後一揚下巴,傲然地道:“好啊!皇後既有這份查明真相的心思,哀家便成全你!”
司洛芸謝了徐太後,命春曉将小廚房的宮人和四名乳母傳進殿內。
小廚房的宮人指天發誓,沒有在吃食中作手腳!四名乳母将之前向司洛芸禀報過的話也重述了一遍!
“這都是皇後你宮裏的人,說的話不足采信!”徐太後冷酷地道。
司洛芸微微一笑,柔聲地問道:“那母後覺得何人的話值得信任呢?”
“哼!”徐太後不屑地哼聲,不作回應。
“臣妾讓這些宮人說出事情始末,也并非是為了證明臣妾的清白。”司洛芸話鋒一轉,淡淡地道,“而是想還他們這些宮人的清白!雖說宮人是奴,要聽主子的話行事,但因此而冤枉治罪,也是可憐。”
鳳宮的宮人與乳母被司皇後的話感動得流淚磕頭。
徐太後看不慣司皇後這個時候還賣弄仁慈、彰顯賢德,嘲弄地道:“皇後可真是個賢德的、體恤下人的主子,難怪鳳宮的宮人各個都忠心耿耿!”
“謝母後誇贊。”司洛芸“謙虛”地道。
“……”徐太後抿抿唇,壓下欲惱怒出口的惡言!
司洛芸向徐太後“道謝”後,再次擡起頭時看向的人卻是一直跪在地上的甄嫔。
甄嫔臉上表情木然,眼中已無淚水,僵硬的跪在徐太後腳邊。
她們已經說了這麽長時間的話,甄嫔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由此可見,大公主之死的确對甄嫔打擊不小!
司洛芸心中嘆息,暗想:看甄嫔如此,起碼證明她心中還是有大公主這個女兒的。
“其實,臣妾有一事不明,還需向母後請教。”司洛芸收回心神,繼而又謙卑地對徐太後道,“母後懷疑是臣妾、或是臣妾宮中的人故意害死大公主,不知為何會有此種猜測?若是因那酥酪糕,也許大家都會猜是意外更多一些吧?”
“皇後這是質疑哀家在陷、害你?”徐太後加重“陷害”二字咬牙地道。
“臣妾不敢。”司洛芸看向獨孤夜道,“臣妾想說幾句不太妥當的話,還望皇上、母後見諒。”
獨孤夜點點頭表示應允,徐太後沒好氣的又哼了一聲表示無異議。
司洛芸深吸一口氣,從容地道:“懷疑臣妾害死大公主無非涉及的原因便是後宮争寵這一大忌!假設臣妾是個心思歹毒的人,但甄嫔與大公主又什麽地方值得臣妾嫉妒與防備的呢?甄嫔早已失寵,大公主雖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可畢竟是位公主,對未來的皇位繼承并無威脅!這樣一對在後宮中幾近無存在感的母女,臣妾又何必對她們動手,近而惹得一身腥呢?”
說得好!站在皇帝身後的廖賢妃心中暗暗贊嘆司皇後犀利又直中要害的辯白!
殿內所有人都是震驚,想不到司皇後亦有此好口才!
獨孤夜的臉上露出了進入這間殿房後的第一個笑容,眸光溫柔得簡直要化作水的注視着那個站得筆直、懷着自己子嗣的女人!
**
另四千零點前更新。
☆、142.虎睛
司皇後的一番言論,聽得徐太後心驚!她也沒想到平日看似溫吞、木讷的司洛芸會如此厲害!
見衆人震驚,司洛芸卻不覺得有什麽驕傲的,反而心中有些悲涼!
一個孩子失去了性命,在座的大人們不但不替孩子的死感到悲傷難過,反倒處心積慮、借機步步算計他人!難道這後宮之中想尋個良善的人真的不易嗎?
思及此,司洛芸心中不禁也有了怨氣!
“若臣妾真的惡毒,要動手也是處置甄嫔!何必對大公主動手?”司洛芸冷聲地道,“母後久居後宮,一定比臣妾知道更多後宮妃妾間互相明争暗鬥的手段!害死人是最低等、最沒腦子的法子,搞不好就把自己也搭了進去!而這世間有太多辦法能令一個人生不如死、死又死不成!所以,還請母後明鑒,臣妾絕對不會是害死大公主的兇手。”
一口氣将這些深藏于心中的話都吐了出來,司洛芸不禁有些虛脫!
從小到大,她只喜歡用眼睛看着父母、姨娘、兄弟姐妹間的種種争鬥,并不願意用語言表達出自己的看法。因為,她覺得說出來也改變不了什麽!
大哥與大姐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們向父親訴說寧姨娘的種種不好,結果父親卻認為是母親妒嫉寧姨娘,教唆大哥與大姐抵毀誣賴寧姨娘!對此,母親一開始還向父親辯解,後來便只是冷笑不語的面對父親!
直到寧姨娘犯了錯被抓到現形、再也無法抵賴,母親才會将父親叫來狠狠損上幾句!每次這種時候,父親都是面紅耳赤、瞪着眼睛無法反駁!然後就會冷落寧姨娘一段日子!
大哥管母親這種手段叫“輕易不出手、出手必傷人”!大姐司洛荷聽了掩口笑得花枝亂顫……司洛芸聽不懂也跟着傻笑,但她把這句話記下了,偷了空兒向那位大哥的好友傅哥哥請教,才明白其中的寓意!
“皇……皇上!你聽聽這是什麽話?”殿內原本因司皇後話而一片寂靜,徐太後氣急敗壞的聲音打破了大家的沉思!“難道說如果有妃妾得到皇上的寵愛、又為皇上誕下皇子,皇後便容不得她們,繼而下毒手全部害死嗎?還有!還有說什麽哀家知道後宮妃妾的明争暗鬥,你這是什麽意思!”
徐太後簡直要被司洛芸氣死了!
司皇後說的話讓人挑不出漏洞反駁不說,還把她這個前皇後、現太後給捎帶上了!
“母後息怒,皇後這也是只是打個比方而已。”獨孤夜這下倒是心平氣和了,反出言“安撫”徐太後道,“皇後之前不也說了,只是假設、假設……”
好你個皇帝!這個時候倒學起你的皇後,跟哀家打馬虎眼!
“好啊!好啊!皇上就是這麽縱容皇後不把其他後宮妃妾放在眼中的?這豈不是傷了妃妾們的心?”徐太後又開始挑撥從頭到尾都沒機會坐下和說話的妃妾們!
你們聽聽皇後說了什麽!甄嫔失寵、生的又是個公主,皇後根本連個眼角都沒看上她們!你們這些不得寵、連孩子都沒為皇帝生一個的,更不在她眼裏了!
“母後多慮了。”獨孤夜鎮定地道,“皇後本就是一國之母,後宮妃妾均需俯首敬畏、不得逾越!皇後睥睨她們,也是理所當然。”
“皇……”徐太後被皇帝的神補刀打壓得徹底無語了!
反正指責皇後什麽,皇帝都能把它說得理所當然!
“皇上、母後。”司洛芸又福了一下身,打斷徐太後與皇帝的你來我往,“臣妾還有一個請求!大公主是因異物梗喉窒息斃命,總也是不能讓孩子就這麽帶着異物下葬。既然要取出異物,臣妾想知道害死大公主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此時,徐太後已經過多全沒有了戰鬥力,對司洛芸提出的要求也不予反駁。
皇帝點頭應允,命張太醫行事。
張太醫讓醫女打開醫箱,拿出取內物的工具準備從大公主的喉間取出那顆奪命的罪魁禍首!
“不!不要碰我的念兒!”
原本跪在地上像個木頭人、無悲無喜、連眼淚也流不出來的甄嫔,在看到醫女扒開大公主的嘴、張太醫要将一個細細、長長的東西伸進去的時候,她突然跳起來撲過去阻止!
多虧殿內的宮女手疾眼快,上前攔住了發瘋般的甄嫔!
“攔住甄嫔!”獨孤夜冷臉喝道。
“皇上!皇上您就放過大公主吧!可憐這個孩子從投胎到妾的肚子裏開始,您就對她不喜!從生到死,皇上您從未親自來看望過她!連名字也是沾了二公主與大皇子的光才得以取上!如今大公主已經去了,皇上您就可憐可憐她,不要再折騰這個孩子啦!”甄嫔手臂被宮女架住不能上前阻攔張太醫,只能扭動着身子向皇帝哭求不要再“驚動”大公主。“皇後……皇後娘娘,妾求求您!求求您!您也是作娘的人!您不能……不能讓*害大公主的屍身啊!”
廖賢妃聽着甄嫔的哭嚎,難忍心酸的別過臉拭淚。她也曾撫養過大公主幾日,猶記得那是一個乖巧得令人心疼的孩子。她本來這輩子當不了娘,與大公主相處的時間雖然短暫,但卻多少圓了她的這一遺憾。
如今孩子突然就沒了,廖賢妃心裏也是有些接受不了。
其他妃妾也都是動容,連司淑妃也是鼻子發酸的用帕子壓在鼻下、垂下眼簾。
見那個工具已經探進了大公主的口中,甄嫔發出母獸般凄厲的嚎叫,頓時面容猙獰起來!
“司洛芸!你這個毒婦!你讓人這樣對我的女兒,将來你的孩子……你的孩子也會……”甄嫔瘋狂地看司洛芸怒吼,想要詛咒皇後的孩子。
司洛芸面色一變,疾步上前揚手狠狠的甩了甄嫔一個耳光!
司洛芸的動作太快,連站在她身後的春曉都沒反應過來,就看着主子挺着肚子大步流星的竄到了甄嫔面前,然後一巴掌揮了下去!
靜默!瘆人的靜默與緊繃彌漫在大公主的寝殿內。
這是今天第二次有人意圖詛咒她的孩子!她絕不容忍!
“皇後娘娘!”春曉奔過來扶住身子微顫的司洛芸,又擔心又害怕地看着主子略顯蒼白臉色。“娘娘您別激動,要為肚子裏的孩子着想啊!”
龔太醫之前剛在鳳宮替皇後請脈後還說,皇後身體需要保養,不宜情緒起伏過大!
甄嫔看着司洛芸閃着兇狠光芒的雙眸,不懼反笑地諷刺道:“怎麽?你也怕了?”
啪!司洛芸反手又給了甄嫔一個耳光!
“閉上你的嘴。”司洛芸聲音微沉地警告甄嫔,“否則本宮就讓你連大公主最後一眼也看不到!大公主有你這樣一個母親,也是她的不幸!本宮知道,甄嫔你已經沒有什麽可輸的了,所以豁出去什麽也不怕的混說了,是嗎?但你別忘了,你的父母兄弟姐妹、整個甄家、整個甄氏家族還在!若本宮的孩子有任何閃失與不測,你信不信本宮會讓甄氏一族跟着陪葬!”
司洛芸突然爆發的兇狠又令所有人吃驚了!皇後娘娘的真面目到底是什麽?
甄嫔只顧着自己洩忿,卻沒想到司洛芸會用甄氏一族來威脅自己!
“你……你不敢!”甄嫔之前的瘋狂有些褪去,卻還強撐着不服輸!“司洛芸,你的真面目終于露出來了吧?在陳王宮時你在皇上面前裝瘋賣傻,博得皇上的興趣!又憑着司丞相之勢當了陳王後、太子妃和現在的皇後!現在皇上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又怎麽會再相信你、寵着你?你想動甄家的人,皇上和朝中的大臣也不會讓!我就是要……”
啪!啪!啪!司洛芸不客氣又連抽了甄嫔三個耳光!每一巴掌打得都是清脆震耳!甄嫔的頭像貨郎鼓似的左右左的晃了三晃!臉被打腫、嘴角也流出血來!
“再說,本宮就讓人先将你杖斃!”司洛芸伸手捏着甄嫔的下颌,強硬的讓她擡起頭!“你說憑什麽本宮能動甄家的人?本宮告訴你,就憑甄家養出你這麽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慈的混帳女兒!”
甄嫔的嘴唇動了動,雙眼努力地瞪着司洛芸,可最終還是無力的将頭偏向一旁不敢再頂撞皇後!
“娘娘!”春曉含着眼淚、心疼的捧起司洛芸的右手,“娘娘可別動氣,若是要打人,您只管吩咐奴婢去做就是。”
司洛芸的右手也又紅又腫了!
獨孤夜早就已經站在了司洛芸身後,方才甄嫔不敢再頂撞,也是因為看到皇帝充滿殺意的眼神與氣息,想到父母與族人,她放棄了逞口舌之快!
司洛芸憋了一下午加半個晚上的氣,随着打甄嫔的這五巴掌消散了不少!
怎麽陷害她都好,她可以容忍并籌謀着反抗!但欲對她的孩子有半點兒不利,她絕不輕饒!在對方剛伸出利爪的瞬間,司洛芸就會撲上去将對方撕成碎片!
“皇上。”司洛芸轉身,就看到了面色凝重的獨孤夜。
突然,司洛芸覺得渾身輕松!
大智若愚也好、鋒芒畢露也罷!她總算是恣意了一回!即使今天以後,皇帝不再對她好、甚至嫌棄厭惡她、廢去她皇後之位,她也不怕了!
就算她跌進塵埃裏,只要還活着,她就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孩子!如果她死了……那就一切由命吧!
獨孤夜眼簾微垂,看到司洛芸緊緊握着的、發紅的手,他抿緊唇俯身拉起她的右手扒開。
“春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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