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慶祝! (20)
得對,想打人何需你這個皇後親自動手?朕養了這麽多宮人,難道就沒一個能為皇後你效力的?”
司洛芸的喉間一梗,眼圈就紅了起來。
她垂下眼簾輕福一禮,“臣妾知錯了,下次便不會這麽蠢了。”
獨孤夜的喉嚨裏也有些不适,所以他只是點點頭,将司洛芸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掌中握緊。
在這場紛亂進行時,內殿的張太醫已經取出了大公主喉間的異物。
待場面已經冷靜、緩和下來,張太醫與醫女才上前禀報。
“啓禀皇上、皇後娘娘,大公主喉間異物已取出。”張太醫道。
醫女走上前,手中白色的帕子上有一粒黑色的、圓形的東西。
“這是什麽?”獨孤夜皺眉問道。
“微臣方才查看了一下,好像是一枚黑色的布包扣。”張太醫道。
包扣?卡在大公主喉間的異物竟是一粒衣服上的包扣?
獨孤夜的臉色冷冽起來,“查!這布包扣從何而來!”
“啓禀皇上。”春曉面帶怪異之色地站出來道,“奴婢瞧着這扣子眼熟。”
殿內衆人精神為之一振!是意外?是謀害?盤扣的主人就是兇手?眼看就要真相大白了!
春曉向獨孤夜福了福身,請求進內殿一趟,獨孤夜點頭允了。
待春曉從內殿出來時,她的手上拿着一只布老虎!那只布老虎是用紅布縫制而成,最惹眼的便是吊睛的虎眼中少了一個黑眼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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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布老虎作法不一,身頭虎身上的花紋、眼口多是事先就繡好的圖案,然後填上東西一縫。也有花些心思在虎眼、虎須上做些文章的,其中立體的虎睛便是其一!立體凸出的老虎眼仁有的是縫的銅扣子、有的是縫的珍珠或瑪瑙珠子……材質可謂形形色色。
春曉手中這只布老虎尚在的一只虎睛裏眼仁是用黑布包着珍珠做成的布包扣!将張太醫從大公主喉間取出的黑色異物剪開一對比裏面的珍珠,那東西赫然就是布老虎頭上丢失的那只“眼仁兒”!
“奴婢想起來了!”春曉福身道,“大公主今日随甄嫔娘娘到鳳宮,因大公主被甄嫔娘娘又跪又喊吓得哭鬧不止,皇後娘娘便命奴婢把大公主送去小偏殿與二公主、大皇子起玩耍。待甄嫔娘娘離開時,大公主的乳母抱着大公主出來,大公主一手拿着酥酪糕、另一只手抱着大皇子乳母縫制的布老虎……”
“那……那大公主是誤食了布老虎上的扣子才會……”廖賢妃忍不住哽咽出聲,“可憐的孩子,大公主的乳母當時在作什麽?為何不看顧着一些!”
小孩子即使吃着東西也是不老實,常會東摸西拿,甚至會咬咬別的東西!也許大公主在吃酥酪糕時咬着布老虎玩,不小心就把這粒包着珍珠的扣子咬下來吞了進去,才造成了這一悲劇!
**正文4300**
寫到大公主的死因,鳥兒也是有一個生活原型可參考,就是鳥兒的一個表妹。表妹大概也是在三四歲的時候,從抽屜裏找到一個藥片,因為大人沒看着,就把藥片當糖豆給塞嘴裏……
那時候鳥兒也比較小,但與這位表妹玩耍的記憶還模糊記得,突然間有一天媽媽告訴我說娟兒沒了……想想也挺難過的。希望悲劇不再發生。
所以說,大公主的死是個意外,只是被太後利用了而已。鳥兒不想寫太沒人性的情節,所以作了這樣的設計。
☆、143.嚴懲
大公主之死真相大白,可宮裏的人誰也沒有輕松的感覺!
主要原因是大公主的乳母與服侍的宮人看管不利,才會令大公主誤吞異物而死,所以這些人都要被治罪!但大公主的乳母萬氏在被押下去前,又道出其中驚人的內幕!
大公主剛吞下異物卡在喉間、呼吸困難時,所有人都亂了手腳!乳母只看到大公主當時是在吃鳳宮裏帶回來的酥酪糕,就向甄嫔進行了禀報。
甄嫔第一反應竟是派人去福寧宮向徐太後禀報此事!她懷疑是皇後要害大公主!還是宮人中有機靈的,跑去請太醫!所以,徐太後才會到了繁花閣便開始痛斥皇後歹毒,認定司洛芸是害死大公主的兇手!
結果司洛芸一番根本沒把甄嫔和大公主看作威脅的言論一出,真是比那五巴掌耳光打得還響!所有人都在心中嘲弄甄嫔的自我感覺實在是太良好了!
皇帝很快就下旨對照顧大公主的一幹人等定了罪,畢竟死的是一個皇家公主,無論她生前是否得皇帝的看重,失職的人都不能輕饒!
甄嫔照料大公主失職、對皇後大不敬、詛咒公主與皇子,數罪并罰降為宮女子,打入冷宮了卻殘生!
大公主之死、甄嫔的下場無疑于是給後宮妃妾們敲了一個警鐘!同時她們看清事實--這後宮之中真正當寵的女人是皇後娘娘!
也許是人們習慣了皇帝寵愛的都是妃妾,對身居正妻之位的皇後多是敬愛。畢竟皇後輕易不會換人,可後宮妃妾卻是時有新鮮……像獨孤夜這樣專寵皇後的皇帝的确是少見!
不管是寵皇後,還是寵妃妾,反正皇帝的心現在在一個女人身上,其他女人如果對這個女人不利就得好好想一下後果!況且這個女人還是後宮之首的皇後!
徐太後想不到自己反倒被甄嫔給利用了,真是嘔得胸口疼!其實若不是她太想打壓司皇後了,也不會一時不查就亂了路數!
說來說去,還是徐家日益衰敗、陳王即将返京的事太讓徐太後傷神鬧心了!
皇帝削藩,徐太後第一個就反對!這意味着殇太子的嫡子陳王也保不住陳國藩地!不再有國、不再有臣,只能是一名普通的皇室親王、郡王!
但後宮不得幹政,徐家唯一的徐尚書為了家族長遠考慮也站在了皇帝的一邊!畢竟陳王年幼,又遠在陳地,徐家為了支持陳王而反對削藩,并沒有什麽好處!
徐尚書支持皇帝削藩的好處就是保住了刑部尚書一職,雖然一開始他的目的還是想讓徐美人得*,但後來徐美人在宮中病逝,徐尚書也沒有回頭路了。
徐家衰敗的原因絕不止是先帝之前的刻意打壓那麽簡單!
當年的徐國丈與徐皇後就是太得意忘形了,以為先帝能當上皇帝全憑徐家支持!竟不把先帝的威嚴放在眼中,父女倆屢屢在朝堂、後宮冒犯龍威!先帝惱怒,卻為了穩定朝堂與政權一直隐忍着!
直到徐國丈病逝,先帝才開始打壓日益嚣張的徐家人!仗着徐國丈與徐皇後的威勢,徐家人中有不少胡作非為者,這正好給了先帝把柄可抓!
到了徐尚書這裏,他已經懂得夾起尾巴當人臣,只是徐太後還是有些轉不過彎來!
甄嫔與大公主事件之後,誣蔑皇後迫害後宮妃妾、殘害皇嗣的造謠者也陸續被官府抓起來!
追根溯源的查了近兩個月,負責查辦此案的官員拟了奏折遞到皇帝案頭!打開奏折一看,上面羅列着牽扯進誣後謠言的達官貴人竟達二十多人!謠言的始作俑者便是徐家人!
這後宮中能随意召見家人、族人入宮觐見的只有徐太後和皇後!就連廖賢妃這樣的高位妃子都沒有這種特權!
徐家女眷進宮探望徐太後,自然就會聽到一些後宮轶事。有時候在官家或世家各種宴會上,為了顯示徐家在天家眼中的不凡,就會順口講幾句宮中“秘聞”!
徐家人本來就看着司皇後的位置眼熱,好不容易送進宮一個徐美人,結果還沒熬到新妃制實行就病死了!而病死的原因多少還與司皇後罰徐美人跪有關!這樣一來,徐家女眷在說宮裏各位後妃的時候,難免就隐諱的往司皇後身上潑污水!再經由其他到場的女眷加以潤色傳播,就形成了民間流傳的那些不實謠言!
皇帝看完奏折,冷笑之後便提筆寫下兩道聖旨!
一道聖旨是責令刑部尚書徐厚照暫停職事,回家反省管理族人不嚴之罪!
另一道聖旨是将凡是與此次謠言傳播有關的人全部治罪!官家者,夫削官三級、婦掌嘴二十!平民者,男杖刑二十、婦掌嘴二十!
聖旨一下,上京城裏可就又是一場熱鬧好看!
皇帝主要是要懲罰那些上位者,普通老百姓中只要不是被收買編造和散播謠言者,被抓到的就拖到衙門打二十板子,沒抓到的就偷着慶幸!
但官家與世家裏無官職的“平民”也很多!皇帝這頓板子、耳光罰下來,可真是把世家、貴族、官家給打得半點兒脾氣也不敢有!誰讓你家裏出了這麽一群蠢貨呢!東西可以亂吃,話是随便亂說得的嗎?打你都是輕的!皇帝沒借機抄個家、滅個門、踢你全族出京還幾代子孫不再錄用為官等等重罰,都該山呼“皇上聖明”!
很多官員因為自家女眷的碎嘴直接就一捋到底了!降了品階之後原來的職位就不能再做了,就得給皇帝調派上來的新人騰地方!所以,上京又出現了一股休妻潮、送家中女眷去家廟潮、納妾潮、舉家離京潮……
徐家與畢家、邢家災情比較慘重!前一個是先帝與現任皇帝都想挖除的瘤子,後兩個是去年大選入宮兩位新貴妃妾的親人……
皇帝命畢才人、大病初愈的邢貴人在鳳宮宮門外跪足兩個時辰,再禁足兩個月為已殁的大公主抄經!如果像徐美人那樣直接跪出毛病、繼而死了的,死後直接降為宮女子、卷席拖到宮外後山無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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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外面如何雞飛狗跳,鳳宮中卻依舊安靜平和。
司洛芸已經有孕八個多月,再有不到兩個月便要生産了。所以宮人們絕對不會拿外間的事來煩擾皇後娘娘。
大公主去了之後,廖賢妃也許是心中郁悶難受得厲害,便偶爾到鳳宮走動,與有孕的司洛芸聊上幾句。
之前廖賢妃與司皇後保持距離,一方面是覺得司皇後言行都異于常人,如果自己不小心窺得什麽秘密倒不好了!另一方面也就是這後宮女人哪有什麽真正的友誼與完全的信任,廖賢妃也不太相信司皇後是個單純的人,怕自己一不小心惹下什麽麻煩。
但大公主之死那晚,廖賢妃看到了司皇後了不起的一面,便打心底認同了司洛芸這位大燕皇後!
司洛芸對廖賢妃也一直很有好感,在陳王宮時她就覺得後宮中唯一稱得上“好人”的就是廖氏了。廖賢妃又一直代理宮務,時常走動也是應該,司洛芸很是歡迎。
廖賢妃極其喜歡活潑的獨孤如意,每次來了都要抱上一抱,臉上笑容燦爛。
“快放下她吧。”司洛芸看着福寶咯咯嬌笑着、像只毛蟲一樣地在廖賢妃懷中扭來扭去,也笑着對廖賢妃道,“這小東西重着呢,再累着了你。也別讓她弄皺了你的衣裙。”
“不打緊。”廖賢妃摸着福寶的臉蛋兒憐愛地道,“二公主可愛着呢,妾抱也抱不夠。”
司洛芸搖頭只是笑,看向一旁由乳母喂着吃乳酪的獨孤昇。
虎兒從出生開始就比姐姐安靜,學說話也比福寶慢。司洛芸還以為虎兒會比姐姐嬌氣,但乳母與宮人卻說,虎兒很懂事,倒是福寶更嬌氣一些,稍有不順心就哭鬧。
司洛芸向廖賢妃感嘆道:“有時候本宮倒覺得虎兒像個哥哥呢。”
廖賢妃也看向乖乖吃東西地虎兒,眼中的羨慕之情掩也掩不住,“娘娘好福氣,眼看又要為二公主與大皇子添弟弟或妹妹了。”
後宮的妃妾全都無孕,倒是皇後生完一對可愛的雙生子,又懷了一個,怎能不令人羨慕!
司洛芸知道廖賢妃不能生育,對她也有些同情。原本是想把大公主養在廖賢妃身邊,有這樣一位母妃教養着,總好過被甄嫔教歪了!可惜那孩子命薄啊!
“聽說宮外那些給皇後娘娘您造謠的人都已經伏法了,終是還了娘娘一個清白。”廖賢妃将福寶交給乳母後,由衷地道,“雖說謠言不能傷人毫發,卻也是能毀人名譽、令無知者盲信。妾覺得皇上旨意中的懲誡十分英明!”
司洛芸對最近兩個多月發生的事也聽春曉提起一二,皇帝是從來不在她面前說的,怕影響她的情緒再動了胎氣!
聽廖賢妃贊美皇帝英明,司洛芸掩口笑了,“是啊,皇上英明。”
廖賢妃看着司皇後日益明麗的容顏,忍不住羨慕地脫口道:“皇上對娘娘可真是好。”
司洛芸臉上的笑容加深,伸手撫了撫學着弟弟一樣大口吃着乳酪的福寶,垂眸道:“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啊。”
誰知哪一天就會突然出現一個令皇帝放在心尖兒上的人呢?
“對了,妾聽說陳司太後與陳王要提前赴京了。”廖賢妃想到昨日聽宮人所議的事,“皇上原定是命陳王十月返京,不知為何卻又提前召其回來。”
大姐要回來了?司洛芸微微一怔,随即心中又是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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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三千,下一章争取十二點前吧。
☆、144.警告
“兒子參見母後。”錦白日常衣袍繡龍紋的獨孤夜顯得格外俊挺,神色冷峻的他向上座的徐太後微微躬身行禮,“不知母後傳喚兒子所謂何事?”
面色明顯蒼老憔悴不少的徐太後沒有了往日淩人的倨傲之氣,但看向皇帝的目光依舊有幾分高高在上的感覺。
“皇上坐吧。”徐太後指了指旁邊寬而大的椅子道。
“謝母後。”獨孤夜撩袍坐了下來。
黃嬷嬷奉上香茶後,徐太後擺手命殿內的宮人退下,但何寶權是皇帝的貼身內侍,要趕他出去還得皇帝發話!
“哀家想與皇上說幾句話,還是讓何寶權下去歇會兒吧。”徐太後望向皇帝淡聲地道。
獨孤夜朝何寶權颔首,何寶權才向徐太後謝恩地退了出去。
“母後有什麽話想吩咐兒子?”獨孤夜好整以暇地望着徐太後。
徐太後看着這個“庶子”,心中自嘲地想着:劉氏,你若還活着,看到自己的兒子今日所作所為,會不會高興得拍手稱快?當年徐氏迫得劉氏一族遠離上京、日漸沒落,如今你的兒子就替你們劉家來收拾徐家了!
“皇上,徐尚書所犯何錯,你要罰他閉門思過呢?若是因徐嫔的母親說錯了話要施懲罰,那也是罰徐嫔的父母足矣,怎麽倒牽扯上了徐尚書?”徐太後沉了沉心思,開口質問獨孤夜。
雖然是質問,但徐太後還是一改過往咄咄逼人的說話方式,變得溫和起來。
獨孤夜料到徐太後叫自己到福寧宮來,就是為了徐家的事!所以應對起來也很從容。
“回母後,徐嫔父母也是徐氏中人,徐尚書作為徐氏一族中官位最高者,理當對族人嚴加管束。可他卻縱容族中婦人散播誣蔑皇後的謠言,朕只是罰他閉門思過已經最輕的處罰。母後可知那些受牽連的官員可都是降三級的處罰,丢官者不在少數!”
“不過是幾句不實的謠言,非要搞得這麽興師動衆嗎?”徐太後忍不住提了提語調,“好歹徐家也是幾代輔國有功的功臣之家!皇上你一道聖旨下去,就将徐家半數以上的男子打了二十板、女子掌嘴二十,這置徐家的臉面于何地?”
獨孤夜站起身,向徐太後拱手一揖,沉聲道:“母後,徐家與皇家的臉面孰輕孰重?皇後貴為衆命婦之首、朕的正妻,她的臉面就如同朕的臉面一樣重要!徐家婦人無視皇威,胡編亂造出有損皇後聲譽的謠言,并于高門宴請上口無遮攔的傳播,這與打朕與皇後的臉有什麽區別?區區二十板、掌嘴二十已是從輕處罰!母後貴為大燕國太後,還請為大燕皇室威嚴多作考慮!”
“……”徐太後咬牙,心裏憋了一堆要為徐家人辯解的話,但被皇帝的最後一句話給堵死!
古訓有之:女子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她與先帝大婚後就已經是皇家的女人了,的确應該處處為皇家着想!可她的丈夫喜歡與在意的卻不是她,這讓她怎麽一心一意為皇家着想?自己親生的兒子死了、丈夫也死了,現在的皇帝是丈夫生前最愛的女人所生,這又讓她怎麽能為皇帝多考慮?
“那皇上是想削了徐厚照刑部尚書之職啰?”徐太後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怨與恨,聲音又尖厲了幾分。
“朕暫無此意。”獨孤夜淡聲地道,“且看朝中各位大臣的意見,及徐尚書自省的程度吧。”
徐太後閉了閉眼,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和徐尚書死後,徐家徹底衰敗的景象!
頓了頓,徐太後略顯無力地又問:“皇上将陳王與陳司太後提前召回,又是為了什麽?”
雖然徐太後很想念嫡孫獨孤允志,但她更不放心獨孤夜這個皇帝!
每發生一件事,徐太後就更看清獨孤夜的本質一些!
獨孤夜就像頭狼,狡猾又殘忍!每一個被他盯上的獵物,連死的時候都是糊裏糊塗!
果然,獨孤夜聽徐太後問起陳王,唇角就上挑的揚起弧度,看得徐太後心驚肉跳!
“皇上為何……發笑?”徐太後皺眉問道。
獨孤夜依舊站着,只是直起身子将右手負于身後,擡頭迎視徐太後的視線道:“朕想着陳王是殇太子唯一的子嗣,又是母後的嫡親孫,朕覺得母後一定希望能夠經常看到陳王才是。之前未命陳王與其他藩王一樣于年前年後返京,是因為替陳王在京中準備的府邸還未修繕完畢,所以才延遲陳王的歸期。最近朕得督辦京中陳王府的官員上報,說王府已經修繕完畢,随時可以迎接陳王與陳司太後入住,所以便下旨召其回京了。”
徐太後聽得目瞪口呆,完全聽不懂皇帝在說什麽!
什麽王府?什麽修繕完工?她怎麽半點兒風聲也沒聽到?
“皇上的意思是……是讓陳王與陳司太後以後就住在上京的王府?”徐太後騰的站起身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問道,“那陳王的封地怎麽辦?”
“母後不必擔心,陳國收回後,安都将是陳王的封地。到時候安都封地內的所有賦稅收入依舊歸陳王所有。”獨孤夜微笑地道,“這樣陳王在母後的跟前長大,母後也該放心了才是。”
徐太後看着皇帝意味深長的笑容,撲嗵跌坐回椅子裏!嘴唇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獨孤夜收起笑容,躬身道:“如果母後沒有什麽其他要問的,兒子該回禦書房批閱奏折了,兒子告退。”
徐太後擡起手,可皇帝已經轉身留給她一道背影!
待皇帝離開,黃嬷嬷從外面進來,看到癱在椅子上雙目無神、精神萎靡的徐太後,吓得上前握住主子的手!
“太後!太後!來人,快去喊太醫!”黃嬷嬷驚慌地嚷道。
福寧宮的宮人趕緊拿着牙牌去請太醫!
片刻,喝了兩口茶水順過氣來的徐太後才覺得舒服了一些,她猛的抓住黃嬷嬷的手急促地道:“不能讓陳王回來!不能……皇上這是要……要将陳王放在眼皮子底下軟禁啊!”
“太後。”黃嬷嬷心一驚,連忙命宮女們退下。“太後,您不必擔心。有您和朝中曾侍奉過前太子殿下的臣子在,皇上不會動陳王殿下的。”
徐太後搖着頭,喘了幾口氣道:“朝中還剩下誰了?這次借着嚴懲誣蔑皇後之人的旗號,皇帝削了多少人的官?呵!哀家真是小看了皇上啊!之前只以為他是為了一個女人鬼迷了心竅的要查什麽流言,誰成想……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哀家絕對不能再讓陳王折在皇上的手裏!”
獨孤允志是徐太後最後的念想!是她兒子唯一的血脈!她就算拼了一死,也不能讓獨孤夜害死陳王!
黃嬷嬷看着徐太後精神略顯錯亂的樣子,知道一提到陳王,徐太後就沒辦法冷靜思考。
“太後,奴婢以為,皇上也許并不是想動陳王殿下。”黃嬷嬷猶豫地道,“之前明明是命陳王與陳司太後十月返京,奴婢算着應是避開皇後娘娘的生産日子。現在突然召回……會不會是提醒太後您……”
“提醒哀家?”徐太後惱怒地坐正身子瞪着黃嬷嬷,“不孝的東西!他再厲害也得管哀家叫聲嫡母!”
黃嬷嬷又幫徐太後順着氣勸道:“奴婢也只是猜測而已,太後您別動怒。”
細一想黃嬷嬷的話,徐太後倒也心中有了猜測。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哀家再對皇後不利,皇上就會……”
黃嬷嬷見主子想明白了,便輕輕點頭,“怕是會這樣。”
“那就讓陳王與陳司太後別回來!找個借口留在陳地!”徐太後果斷地道。
“召回的聖旨都已經發下去那麽久了,恐怕陳司太後與陳王已在路上。況且,如果陳王不回上京就是抗旨,到時候……”
“哎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哀家只能看着允志回來被皇上……幽禁?”徐太後略顯煩躁地大叫。
“太後息怒!奴婢說了,有您在,皇上應當是不會……”
“不!等等!”徐太後突然雙眼放光地靜下來,抓着黃嬷嬷的那只手緊緊扣起來,“呵呵,哀家怎麽忘了,皇上再對皇後好,也是應該不會忘了那個人吧?只要有她在,陳王的确是不會有事的。”
“……”黃嬷嬷垂下頭,不敢看徐太後臉上怪異的笑容。
徐太後放松下來,靠回椅子裏,狀似在思考着什麽,不時發出得意的笑聲。
太醫前來時,看到的就是徐太後不像有什麽不适之狀,反而開心的在笑!
黃嬷嬷則擔心地站在一旁看着太醫給太後請脈,心裏想着徐太後所說的“那個她”,該不會自己猜到的那位吧?如果真的是“她”,那這後宮豈不是亂……亂了!
太後為了保護陳王竟有這樣的想法,真是……太令人驚訝了!
八月初四,陳王與陳司太後一行返京。皇帝賜陳王府邸一座、賜陳地安都為陳王封地、賜陳司太後更封為陳王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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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是沒能保持紀錄啊,這種擦邊球時間果然不可靠。
☆、145.舊日情懷
司洛荷這個“太妃”的封號頗為尴尬,因為她并不是先帝的妃妾!為了表示對陳王的看重,獨孤夜便封司洛荷為“陳王太妃”,百年後與殇太子合葬時方恢複“太子妃”的身份。
雖說複雜了些,但總算是能夠堵住一些人的嘴!
陳王與司洛荷回京後,先是入宮拜見太後與皇帝、皇後。
雖然兩年多過去了,陳王太妃的着裝卻依舊是素色為主,即使入宮拜見也不見華麗裝扮。
陳王與太妃謝過恩之後就在京中陳王府安頓下來,母子二人并不經常入宮走動。
司洛芸曾邀請陳王太妃入宮,卻被司洛荷以“剛回京城、府邸尚未整頓好,他日入宮謝罪”為由推辭了。
從兩年多前姐妹的那次重逢之後,司洛芸就從長姐的身上感覺到了濃濃的排斥!這次同樣也被拒絕之後,她就更加确定了之前的猜測!
親姐妹遇到這種人生起伏轉換後,恐怕也真的難再像過去那般親近了。
司皇後召丞相夫人入宮,将一些之前自己準備好想送給陳王太妃的禮物請母親轉交給長姐司洛荷。
“皇後娘娘懷着身孕還如此有心,臣婦一定将東西轉交到陳王太妃手中,并說明是娘娘一番心意。”趙氏垂着眼簾柔聲地道。
司洛芸勾了勾唇,淡淡地道:“本想着請姐姐入宮來姐妹相聚聊一聊,順便将這些東西送給陳王與姐姐挑選、賞玩。可姐姐初回京城有些忙碌,本宮又不願派人直接送去陳王府,倒顯得像是賞賜、而非是親人間互贈的小玩藝了。所以才麻煩母親……”
“臣婦曉得皇後娘娘的為難。”趙氏微嘆一聲,擡超看着司洛芸有些委屈和郁郁的模樣。
都是自己生的女兒,趙氏自認對司洛荷與司洛芸的性子都算是了解!
大女兒從小就要強,做任何事都要盡量做到完美!完全符合這個時代嫡長女的标準!不但閨閣針線、琴棋書畫畢通,在書與畫的造詣上還頗深!司洛荷當年參加選秀,先帝曾命題作畫的比試中,她的畫作與附詩得到了先帝的稱贊!
先帝嘉許司洛荷可謂為“女狀元”!後來就将這位“女狀元”賜婚給了徐太後與生的太子!
正是這種要強的性子、又在遭遇了前太子病逝、母子遠赴北方封地這些變故後,司洛荷變得更加不宜親近和難以看透她的真心了。皇後之位與她擦肩而過,她又怎麽能夠毫無心結的接受已經是皇後的親妹妹的饋贈呢?
相見尴尬倒不如不見,這樣也沒什麽錯。
司洛芸卻是心思要單純許多,幼時學說話晚、看起來稍嫌愚笨的她只能在母親與親哥哥和姐姐面前放下戒備。所以對哥哥和姐姐的感情自然也深厚許多。
一腔熱情被潑了冷水,想必司洛芸心情肯定不會好,卻又不願放棄向姐姐司洛荷示好,才會委托母親在中間斡旋。
只希望親姐妹之間不要互相怨恨,繼而做出什麽傷了彼此感情的事才好。
将陳王太妃的事暫放一邊,趙氏把最近司丞相的轉變告訴了司洛芸。
“寧氏尋死不成,又鬧了幾天。後來相爺說如果她再鬧個不休,就真的要将她送去城外的庵寺,這才消停了。”趙氏說到這裏略有惋惜地道,“本以為能從此清靜了,結果還是留下來了。”
畢竟司丞相對寧姨娘還是有感情的,只要寧姨娘做得不過分,吓唬幾句安分了就行!真把她送去庵寺,可能司丞相也舍不得!何況宮裏還有位司淑妃呢!
“四妹的婚事如何了?”司洛芸又想起最小的庶妹司洛茹。
母親曾說過司洛茹為了選秀的事也是折騰了幾日,後來可能是真的無望入宮,便不再鬧了。
提到那個心思活絡得不像個正常姑娘的庶女,趙氏的眉心又攏了起來!
“相爺有意将洛茹許給他的一位門生,可惜洛茹哭嚷着不公平。說姐姐們都當了皇後、皇妃,憑什麽她要嫁個窮書生!”趙氏說起那件事就有氣,“何氏也是個短見識的!被洛茹吵鬧幾句就也覺得委屈了孩子,便沒心思勸解,一個不留意就讓洛茹跑去了二門外的書房!到了書房,那丫頭也不管不顧在場有哪些人,就把看不起那位門生的話說了一遍,偏巧那門生就在書房裏!”
“……”司洛芸對這位庶妹也是無語了!
司洛茹這嫌貧愛富、看不起寒窗苦讀之人的名聲怕是要傳出去了!最重要的是她敗壞的不止是自己的名聲,不把司丞相之前好不容易培養的“賢名”也給搭進去了!
什麽人家能養出這種違逆父母之命的女兒的人家,家教恐怕好不到哪裏去!若不是有着陳王太妃、司皇後、司淑妃這三尊大神鎮着,司洛茹的臭名早就傳開了!
“那門生受此侮辱便拜別相爺,自退了。”趙氏搖頭道。
司洛芸可以猜得到,司洛茹的下場肯定很慘!
一向注重聲譽與司家利益的司丞相,不會再縱容庶女做出敗壞家風的事,恐怕……
“這些都是小事,無需娘娘操心。”趙氏轉開話題,視線落在司洛芸的腹上笑意吟吟地道,“娘娘只管安心養胎,再為皇上添位小公主或小皇子、給二公主與大皇子添弟弟或妹妹才好。”
有了大皇子這位嫡子後,衆人的心都放下不少,所以司洛芸這胎是男是女并不是很重要。當然,趙氏與春曉等人還是希望能再生個皇子更好!
司洛芸點點頭,擡手輕撫着腹部笑道:“這孩子倒是個調皮的,五六個月時就鬧騰得厲害。”
母女二人又聊了一些體己的話,趙氏便起身告退了。
司洛芸命宮人将準備托趙氏送給陳王太妃與陳王的禮物包好,并送趙氏出宮。
趙氏要離開前,司洛芸想起一事,又叫住了母親。
“母親,四妹的事不會影響到明鎮吧?”
能把司丞相收到門下的寒門學子,想必是個人才!如果“司丞相家嫌貧愛富”這種流言傳出去,恐怕對司明鎮以後求學、中舉、為官都是不利!
“應是無妨。”趙氏安慰司洛芸道,“明鎮讀書很認真,他若參考也是三四年之後的事。到時候這場風波應該也過去了。”
真的是這樣就好了,司洛芸不想母親的一番心血付之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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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夜從遼沐兒那裏得知司洛芸托趙氏将幾樣禮物送去給陳王太妃,也知道了陳王太妃婉拒司皇後邀請入宮的事。
說實話,獨孤夜的心情有些微妙。
不可否認,上一世的他為司洛荷瘋狂了數年!在陳王宮時對司洛芙的盛寵也是因為她肖似司洛荷!
獨孤夜十五歲那年,先帝舉行後宮采選,主要目的是為了給即将成年的皇子們和世家勳貴府上已到了适婚年紀、又無婚配的嫡子們賜婚!
也是在那一年,無法無天、霸道成性得令先帝有些頭疼的獨孤夜無意中遇到了已過二選的司洛荷!
原本秀女是不可能與宮中的皇子碰面的,但司洛荷因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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