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舒瑾文那天還去了很多地方。
醫院,公園,新開業的商場,花市,公交車站。
沒有什麽目的,似乎只是因為在家躺了太久,想出門換換空氣。
陸飛馳攔了幾次沒攔住,又不敢和他沖撞,只好開着車跟在後面。
黑色賓利氣派奢華,引得行人紛紛側目。
直到晚上七點多,舒瑾文神思恍惚地在公交車站旁慢慢地走,沒留神被石子絆了個趔趄。
陸飛馳終于忍無可忍,強行把他抱上車。
舒瑾文不再反抗,而是等車子啓動後,忽然開口道:“你知道我為什麽來這些地方?”
陸飛馳板着臉道:“不知道。”
“這些都是,我剛來到A城時最喜歡逛的地方,”舒瑾文陷入回憶,慢慢地說,“便宜,新奇,熱鬧,光看不買也可以玩一整天。偶爾遇到商場的免費蛋糕試吃,就會開心一整天,一邊吃一邊心驚膽戰,會不會吃完了就來訛我的錢啊……”
說到後面,語氣也變得可憐巴巴,好像又變成了那個膽小怯懦、慌慌張張的小男孩。
陸飛馳想象了一下小舒瑾文在商場裏小心翼翼吃蛋糕的樣子,心都融化了大半,忍不住笑了一下。
又迅速收起了笑容。
他還在生他的氣,氣他病沒好就亂跑。
舒瑾文不在意,繼續道:“……後來我終于攢了一個月的零花錢,在生日那天,去蛋糕店買了一塊大大的,完整的巧克力慕斯蛋糕。”
陸飛馳轉了個彎,放慢了行駛的速度。
附近就是公園廣場,老人小孩三三兩兩地聚集在廣場裏散步、閑聊。
黑色賓利在漫長的林蔭道下慢悠悠地行駛,夜幕的籠罩下,像一只悄無聲息的,巨大的甲殼蟲。
氣氛異常靜谧安寧。
“……結果,一個急匆匆趕路的男人從旁邊經過,把蛋糕撞掉了。”
陸飛馳知道那男人是誰了。
“你父親,”舒瑾文抿嘴笑起來,“蛋糕摔得稀爛,我在店門口繃不住哭了,店員不得不揪住他,一群大人圍着我哄了半天,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丢臉丢到姥姥家了。”
也是那次事件之後,陸城為了表示歉意,親自給他做了全身檢查,這才查出他的病症。
那時父母已經帶他在A城看遍了能看得起的醫生,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病因是什麽。
父母死了心,原本已經打算帶他回家,能活一天算一天了。
“現在想起來,你父親……”
“夠了!”陸飛馳粗暴地打斷他。
車子猛地停進地下車庫,目光晦暗地看着前方。
舒瑾文佯裝不懂:“什麽夠了?”
陸飛馳右手緊握着方向盤,力道之大看上去随時能把方向盤拽下來。
舒瑾文要湊過去看他的臉,陸飛馳倔強地別過臉,不給他看。
舒瑾文:“真不給我看?”
他作勢要下車。
陸飛馳這才悶悶出聲:“你要看什麽。”
舒瑾文坐回來,抓着他的肩膀,強迫他把臉轉過來:“看你有沒有哭鼻子啊。”
陸飛馳惱怒道:“我不是小孩子!”
他最厭惡的,就是舒瑾文總把他當小孩子。
疏離而淡漠地站在遠處,對他的追逐無奈默許,那默許是包容的,大人不跟小孩子計較式的退讓。
連性愛也像是施舍。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越想用力侵入他的身體,逼得他口水都來不及吞咽,只能失神地哭泣。
此刻,他卻碰也不敢碰他一下。
他從心底後怕。
舒瑾文那昏迷的一周多,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
“你哪裏不是小孩子,”舒瑾文還在不怕死地挑釁他,“年紀小,脾氣大,說不理人就不理人,又霸道又不講道理……”
陸飛馳竭力忍耐才沒有把他扔到車後座。
他把舒瑾文從車裏抱出來,一路抱到單元門口,無視他喋喋不休的抱怨。
期間遇到鄰居,舒瑾文讪讪地解釋:“腿受傷了,哈哈哈,沒事。”
陸飛馳面色冷硬,理都懶得理他。
等電梯到達對應樓層,陸飛馳才把他放下來,問:“鑰匙呢?”
舒瑾文摸了摸口袋:“唔,忘記放在哪個口袋裏了,可能是褲子?”
因為穿得太厚,口袋多,自己也伸不進口袋裏。
陸飛馳看他一臉無辜,只得蹲下身,手伸進大衣下擺,幫他翻找。
摸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舒瑾文又動來動去的,雙腿中間的部位總是蹭到他的手。
陸飛馳翻得氣血翻湧,看人的眼神都變了。
舒瑾文怕真的把自己玩進去,這才假裝欣喜地從上衣口袋裏掏出鑰匙:“啊,記錯了……”
陸飛馳搶過鑰匙,粗暴地把他推進去,一把按在門上。
明亮的客廳燈光下,陸飛馳眼睛裏的血絲異常清晰。
眼睛裏的受傷和委屈也不難發覺。
舒瑾文終于把人欺負夠了,咳了一聲,道:“今天,辛苦你了……”
陸飛馳只是低頭看着他,不說話。
眼睛裏的黑色潮水一波一波漫上來,寂靜無聲。
舒瑾文擡頭看了眼牆上的鐘表,嘆了口氣。
沒辦法,自己惹的麻煩還得自己收拾。
他踮起腳尖,讨好地親了親繼子的下巴:“好啦,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
嘴角帶着笑意,白皙纖長的指尖從衣領滑下去,劃過拉鏈,又繼續滑下去,落在腹部下方的地方。
手指靈巧地從下擺摸進去,不輕不重地抓了一下硬挺的部位。
陸飛馳的身體幾乎是瞬間就繃緊了。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小孩子啊……這麽大……”他低聲抱怨道,“每次都不管不顧地撞進來,一點都不聽話……”
陸飛馳額上有了冷汗,勉強把他的手抓上來:“……別自讨苦吃。”
“不過,也有的地方确實像小孩子,”舒瑾文湊近了繼子的耳朵,輕聲道,“不然為什麽,每次都要吃奶呢。”
那天直到最後也沒做成。
陸飛馳被撩撥到青筋暴跳,也只是把他嚴嚴實實塞進被窩裏,隔着衣服磨蹭,抓着他的手握住硬挺,自己撸着射了出來。
臀縫被磨蹭的滋味也不好受,像是在蛋糕店裏逛了半天,最後被店員告知只能聞味兒不能吃。
這是人幹的事兒麽。
他縮在被窩裏,嘗了下指尖的透明黏液,委委屈屈地瞪陸飛馳:“真不做啊?”
陸飛馳抽紙巾把他的手擦幹淨,狠狠地親了他額頭幾口,沖去洗手間解決了。
舒瑾文簡直懷疑他被人掉包了。
陸飛馳這次的毅力令人欽佩,心如磐石,任他怎麽撩撥都風雨不動安如山。
一直堅持了一個多星期,直到醫生說,可以正常外出了。
舒瑾文問,也可以過性生活吧?
醫生一臉莫名其妙,說當然可以,不外出也可以。
舒瑾文又接茬問道,那上班呢?逛商場呢?散步呢?
醫生被問煩了,說可以可以通通可以!
舒瑾文笑得像只攀上油燈偷油吃的小老鼠。
當天晚上陸飛馳回家,因為有海外子公司資金鏈出了問題,處理到深夜十一點才回家。
打開門,卻發現家裏黑黢黢的。
“睡了?”他悄聲問道。
片刻後,房間裏傳來悶悶的回答:“頭……有點痛。”
陸飛馳急忙回了房,看見舒瑾文縮在被子裏,只露出半個小腦袋。
被子裹得緊緊的,似乎很冷。
他着急忙慌地要打電話給醫生,被舒瑾文攔住了。
“還有個地方……有點痛。”
他伸出胳膊來,抓住陸飛馳的衣角,柔軟光滑的手臂在月光下泛着淡銀色的光。
陸飛馳生起氣來:“誰準你穿這麽少的?又生病了怎麽辦?”
盡管生氣,還是不得不微微掀開被子,去看他哪裏出了問題。
只掀開一個口子,就看見了一覽無餘的,不着寸縷的潔白身體。
陸飛馳身體頓住了。
舒瑾文強迫地把他拉下來。
一手摟住他的脖子,一手撫摸自己的乳尖,輕聲嘆息:“陸醫生……要怎麽幫我治這裏的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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