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情迷龍宮頂
東海龍女宮。
西府第一妓館,蚌女仙便是這龍女宮的頭牌。
為了營造幽谧的深海效果,龍女宮倒是不像別處那般金碧輝煌,它的主色調是深藍色,從屋檐到龍宮門口,處處都裝飾着巨大的假貝、珊瑚以及海藻模樣的紗帶。
妓館門外杵着姜州的護衛。一名接引使坐在車轅上,目光發直,叼着一縷草根嚼來嚼去。
誰也想不通,姜謹真這麽一個廢物纨绔,為何就能得了女帝青眼——帝宮迷魂陣的事情至今還沒查清楚,姜謹真仍是頭一號嫌犯,在這種時節,女帝竟給他冠了個特使名頭,派到東州來撿這天大的機緣。
就因為他姓姜?
真是會什麽都不如會投胎!接引使把草根咬得‘咔咔’作響。
他時不時擡起眼睛瞟一瞟妓館,對另外兩位同僚深表同情。
那兩位更慘,守在姜謹真的廂房外護他平安,也不知眼睛和耳朵要遭多少折磨。
堂堂接引使,竟淪落到給一個嫖妓的廢物看門放哨的境地。
車轅上的接引使覺得,這實在是一個令人十分淡疼的夜晚。
……
幽無命與桑遠遠已到了近處。
他們避開東海龍女宮的大門,繞到了後巷。
幽無命眯着眼擡頭望了望,然後将桑遠遠往身前一攬,青黑的光翼緩緩展開、扇動。在一片幽藍的建築微光中,兩個人像是海底穿行的游魚一般,兩個呼吸間便掠上了房頂。
青樓頂部亦是裝飾着瑪瑙制成的珊瑚和貝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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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無命收起光翼,走出兩步之後,發現這琉璃瓦頂十分滑腳,不大好走,于是躬身把桑遠遠攔腰抱了起來,愉快地勾着唇角,帶着她穿梭在一片海底景觀之間。
桑遠遠乍然被抱起來,小小地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擡起胳膊勾住了他的脖頸。
仰面朝天,她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墜進了一個美妙的夢境裏。
西府的燈火将天空也映成了淡金色,有雲的地方,光芒反射散射得特別厲害,一條條金色流雲在空中游弋,明明暗暗的金影之中,一輪白月顯得更加皎潔。
天空是明亮的,而身邊的珊瑚、巨貝則是泛着幽幽的藍色,身處其間,當真像是站在了海底,仰望着金色的洋面,以及海洋上方的明月。
這樣的景象,在別處倒是見不着——底下燈火輝煌,迷住了人眼,是看不見天空景象的。
她的笑容漸漸變得迷蒙。
而抱着她穿梭在洋底的人,身上有她熟悉的花香和隔着衣裳也能感受到的溫度,她輕輕把臉頰倚向他,便能感覺到他的心髒沉沉地在胸腔裏跳動,讓人心中安穩踏實。
他微微繃着下颌,側臉線條流暢漂亮,一雙黑得發亮的眼睛打量着四周,漫不經心的樣子。
終于,他看中了一面半躺在屋頂的假貝。
他大步走過去,大馬金刀往貝殼裏一坐,沖她點了點下巴。
“找人。”
他垂頭一看,恰好捕捉到她呆呆看着他的樣子。他的心跳猛地一亂,又是得意非凡,又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好好的氣氛,就這麽給攪了!
桑遠遠定了定神,扔出大臉花。
如今,她的大臉花已有半大少年那麽高了!蔫蔫的花盤子冷不丁探過來,像個磨盤似的,還真能唬人一跳。
它杵在邊上,看得幽無命嘴角直抽。
只見大臉花把那兩片下垂的花葉揚了起來,葉尖抵着葉尖,飛快地開始編織靈蘊藤。
一縷縷搖曳的靈蘊藤被織了出來,搖搖晃晃地順着屋頂的假景觀游了出去,攀向各間廂房的雕花木窗棂,探入房中查探。
桑遠遠的心神也追随而去。
好一派紙醉金迷、紅男綠女!
一片片海洋景觀之中,各類妙姿聞所未聞。這東海龍女宮,果真是十分有特色,一個個妓子像鳗,像鱿魚,動辄就是體操般的難度。
桑遠遠看得啧啧稱奇。時不時,便小小地驚嘆一聲。
“小桑果,”幽無命覆在她耳畔,陰恻恻地問道,“看得這麽認真,也是為了他日令我神魂颠倒麽。”
桑遠遠趕緊擺出一本正經的模樣。
她很快便找到了姜謹真。
蚌女仙那白乎乎的軀體實在是太有辨識度了。
她竟是生生折成了兩個直角,嚴絲合縫地配合着姜謹真。二人額頭觸着額頭,蚌女仙那雙桃花眼裏慢慢地轉動着星光,把姜謹真迷得不似人樣,恨不能就死在當下。
啧。
桑遠遠收回了靈蘊藤,指向前方。
“那一間。”
幽無命攬住她,輕飄飄地從兩座珊瑚中間掠過,蹲下了身,挑開一片琉璃瓦。
只見巨大的扇形雲榻上,蚌女仙又換了個姿态。
從姜謹真身邊露出來的部分,當真像是白潤柔彈的蚌肉。奇怪的造型,常人想都想不出來。
幽無命眯着眼往裏望了望,眉毛不自覺地一挑,稍微湊近了些:“啧。”
後頸處好似刮過一股涼風,他回過頭,見桑遠遠正陰沁沁地望着他,似笑非笑。
他睜大了眼睛,合上琉璃瓦,偏頭控訴:“小桑果!姜謹真這身材有什麽好看的,你竟傻看了半天!”
桑遠遠:“……”這是惡人先告狀嗎?
他取出懷中的白氏神奇露,交到她的手中。
“全用掉,一滴也不要剩。”他鄭重其事地叮囑。
桑遠遠嘴角一抽:“也不必那麽多?不是說超過兩滴就能出人命麽?”
旋即,她反應了過來,他是要向她證明,他一滴也沒打算留下來自用。
她憋着笑意,揭開了琉璃瓦,用細細的靈蘊藤卷住兩小瓶開了蓋的白氏神奇露,渡入房中。
扇形的雲榻邊上放置着精致的透明酒壺,裏面裝的是果酒,一望那色澤便知道清爽解渴。
桑遠遠操縱着靈蘊藤,懸空将那桃花顏色的白氏神奇露順着酒壺的嘴兒滴了進去。
兩瓶,一滴沒剩。靈蘊藤一抖,兩只空瓶子歪歪地落到了雲榻邊的絲毯上。
少時,姜謹真的鬼吼聲漸漸低了下去,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郎君歇一歇,奴家洗一洗再回來伺候。”蚌女仙嬌嬌地道。
“怎麽樣?”姜謹真大喘着氣,問,“你伺候過這麽多男人,小爺是不是最厲害那個?”
“當然是啦!奴險些就死掉了!”蚌女仙擰着腰身,用手指虛虛點了點他,然後晃晃悠悠走向屏風後。
姜謹真在雲榻上癱了一會兒,終于攢了點力氣爬起來,随手抓起了床頭那壺酒,對着壺嘴咕咚咚一通牛飲,喝得一滴都沒剩。
桑遠遠彎起唇角,偏頭對幽無命說道:“成了。”
他看着眼前嬌美的笑顏,忽然便覺得空氣有些不夠用。他,畢竟是個,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真男人!
“小桑果,”他抓住她,身體沉沉靠近,低聲覆在她耳畔道,“你與我,何日才能成了,嗯?”
她偏頭看他,見那雙黑眸中閃爍着暗光。
他忽然出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他的唇重重落下,從唇角開始,一點一點侵占她的領域。
與往日都有些不同。
呼吸漸急,他放過了她的唇,轉向頸。
她被迫仰頭望着漫天金光,像是好不容易才探出水面的溺水者一樣,拼命地呼吸、呼吸……
“小桑果……”沙啞的聲音貼着耳廓響起,“我的小桑果……你真要命!”
她忽然覺得,他也十分要命。
……
半炷香之後,姜謹真體內那過量的虎狼之藥,發作了!
頃刻間,姜謹真的身體像是燒紅的烙鐵一般,幾乎冒出了白汽。
額上爆出了青筋,面色逐漸猙獰,他不自覺地四肢一掙,仰在扇形雲榻上抽搐了幾下。
“快、快給老子滾回來……你他媽在那裏磨蹭什麽!”姜謹真咬牙切齒地吼道。
屏風後的蚌女仙正在木桶中舒展四肢,聞言不禁小小地吃了一驚。
她很确定,方才已将此人折騰得精疲力竭,下半夜前都只能有心無力地癱着。沒想到這麽快就……
一定用了藥!蚌女仙心中恨恨地罵了一聲,嘴上嬌滴滴地應道:“來啦!”
她蹭到雲榻邊上,低頭一看,便看到絲毯上的兩只小空瓶。
白氏……神奇露?
俏臉微微變色,她驚恐地望向姜謹真。
只見他頭發叢中都在冒白氣,身體紅得像只熟透的蝦,兩道鼻血流到臉上卻不自知,雙眼瞪得渾圓,朝着她無意識地呲起了牙。
蚌女仙心知不妙,急急向門外走去。
姜謹真見她想跑,發瘋一般往雲榻下一撲。
頭朝下,腳朝上,摔在那裏,痙攣了兩下便不動了。
蚌女仙拉開了廂房的門,柔弱地喚道:“不好了不好了,他多用了藥,快來救命呀——”
兩名杵在門口的接引使立刻沖入房中。
幽無命聽到下方的動靜,眸中迅速恢複了清明。
他把軟在懷中的桑遠遠打橫一抱,掠到前庭方向。
不過片刻功夫,守在東海龍女宮門外的姜州親衛們就得到了消息。
“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整間樓閣亂哄哄地鬧了起來。
幽無命唇角勾着笑,小心翼翼地将桑遠遠放在一塊光滑平整的蚌殼裝飾中,垂眸上下看了她一圈,目光中不自覺地染上了少許溫柔。
确認她可以獨自待一會兒之後,他像一道鬼影般,順着檐角掠了下去。
姜謹真出了事,底下的姜州護衛已人心大亂,留下看車的只有五個人,且個個都緊張地關注着樓閣內的動靜,不自覺地忽略了身旁的大車。
幽無命輕輕巧巧從空中落到車頂,閃了閃,又從車窗掠進了車廂中。
桑遠遠有氣無力地指揮着一朵大臉花,織出靈蘊藤,追在幽無命身後,替他放風。
只見車廂的軟榻底下藏了一排暗格,暗格中,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只匣子。不必打開看,便能猜到是那一匣萬年靈髓。
幽無命嘴角噙着缥缈的笑,從身後包袱中取出一匣水靈固玉晶,換走了萬年靈髓,又将裝盛了皇甫渡腦袋的匣子端端正正放在旁邊。
思忖片刻,他随手拿起矮桌上那柄鑲晶石的小匕首,慢悠悠地把那日刻好的半個‘幽’字又描了一遍,加深少許。
做完之後,他随手将小匕首抛回矮桌上,慢慢轉動着眼珠,将這車廂打量了一圈,然後不緊不慢從車窗掠出,徑直展開青黑的翼,掠回三層樓閣之上。
神不知,鬼不覺。
他急急回到了桑遠遠的身邊,見她懶洋洋地倚坐在貝殼裏,正凝神探聽着姜謹真那邊的動靜。
他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
方才,總是不自覺地微懸着心。就怕離開這麽一會兒,回來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奇怪的念頭。
大約是上渡和天都那兩次留下的陰影。這個果子,看漏那麽一眼,就不知滴溜溜地滾到哪裏去了。
他大步走回她的身邊,把她捉進懷裏,重重親了一口腦袋,道:“算你老實!”
桑遠遠:“???”
她不知道這個腦袋不正常的家夥又自己腦補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此刻也沒功夫和他計較。
她的心神全在底下的廂房裏。
姜謹真已救不回來了。
死因清楚明白,根本無需花費半點腦力,便能推測出事件始末——為了在這媚人的小蚌仙面前表現男人的雄風,姜謹真胡亂用藥,自己把自己給玩死了。
三位接引使茫然地站在房中。
許久,那名身形瘦小的中年接引使嘆息着,捏斷了一枚玉簡,聯絡姜雁姬。
“帝君,屬下無能,姜世子他……意外身亡。”
少頃,姜雁姬略微拔高的聲音傳了出來:“怎麽一回事!”
接引使頗難啓齒:“用藥過量,馬上風。屬下已查過了,純屬意外。”
好一會兒,對面只有姜雁姬的呼吸聲。
“好。”半晌,姜雁姬終于說話了,“将東西送給東州王,便回來罷。”
語氣很是心力交瘁。
接引使嘆了口氣,捏碎另一枚玉簡,通知皇甫俊。
皇甫俊陰柔的聲音帶着幾分虛弱,既意外,又淡定:“知道了,孤讓王弟過去,保護好現場,三位辛苦。”
三位接引使對視一眼,久久無言。
這真是,造的什麽孽?
姜州的護衛如喪考妣,将消息傳回姜州,個個唉聲嘆氣。
幽無命樂呵呵摟緊了桑遠遠,笑得又帥又壞。
“狗咬狗最好看了。”他挑着長長的眉毛,眼睛裏閃爍着兩點星光。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只見大隊官兵轟隆碾來,停在樓閣下方,一名雄姿英發的東州王族從獸騎上躍下,大步流星踏入東海龍女宮。
皇甫俊的人,果真是效率奇高。
幽無命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着桑遠遠的頭發,漫不經心地對她說道:“此人是皇甫俊的庶弟,皇甫雄,修為在靈耀境三重天上下。封鎮西将軍。雖是庶弟,卻是自幼與皇甫俊交好,極得他的信任。此人沒什麽野心,平日就愛些什麽話本故事。”
桑遠遠笑道:“那敢情好。”
皇甫雄很快就得出了和三名接引使一模一樣的結論。
姜謹真實在是死得太明白了,任誰來看,也找不到第二種可能。尤其是結合他平日的為人……實在要挑出點不尋常來的話,那只能怪蚌女仙太過誘人。
皇甫雄令人将蚌女仙拿了,送往東都,交由皇甫俊發落。老鸨哭得要死要活,連呼冤枉。
那蚌女仙軟軟地撲到了皇甫雄身邊,抓着他的手,連連哀求。一聽話音,便知道這兩個也曾有過首尾。
皇甫雄揪住她的烏發,把她拽到了身上,低下頭,覆在她耳畔道:“別怕,走個過場罷了,過幾日我便讓王兄放了你。”
“當真?”蚌女仙抿緊紅唇。
“真,”皇甫雄笑道,“下回我還要聽你說故事!那個丁三斬白龍,就你說的最有味兒!”
旁人聽不見這竊語,桑遠遠倒是聽了個一清二楚。心道,這皇甫雄果真是個奇人,到了蚌女仙這兒,居然就蓋着被子說故事麽?真是不幹正經事。
打發了蚌女仙後,皇甫雄踱出妓館,帶着兩名心腹親衛,踏上那駕鑲金嵌玉的大車。
桑遠遠小心地操縱着靈蘊藤,伏在鲛紗之間。
只見皇甫雄東翻翻,西看看,不過片刻便發現了軟榻下面的東西。
他漫不經心地打開第一只木匣。
一匣子水靈固玉晶——幽無命方才換回去的。
平平無奇的東西。皇甫雄面無表情,阖上了蓋子,将手伸向另外一只匣子。
“當是萬年靈髓。”他随口對身後的親衛說。
匣蓋一掀。
車廂中,立刻響起三個人齊齊整整的抽氣聲!
皇甫雄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半晌,左右掃視一眼,猛地将木匣合上,胸膛劇烈起伏。
“出去守着,不許讓任何人接近,尤其是接引使。”皇甫雄聲音嘶啞。
“是!”兩名親衛壓抑着震撼,離開了車廂。
皇甫雄深吸了幾口氣,再度揭開了盒蓋,反複确認。
這匣中盛放的,确實,是親親侄子,皇甫渡的腦袋!如假包換!
皇甫雄捂了捂額頭,揉揉眼睛,仔細望去。
很快便看到了木匣上刻到一半的‘幽’字。
他的上唇狠狠呲了兩下,視線掃向左右,很快就停在了那柄鑲着晶石的小匕首上。
他抓過匕首,眯着眼看了看,又往木匣的‘幽’字上對了一對,然後将它收到了木匣中。
他緩緩地吸了幾口長氣平複心緒,沉默片刻,終于從腰間摸出一塊玉簡,捏碎。
“大哥,渡兒,出事了。”
這兄弟二人果真是感情極好,皇甫雄私底下,竟然是叫皇甫俊大哥。
皇甫渡陰柔的聲音幽幽傳來:“我已收到了消息,姜謹真死了便死了罷,将東西送回來便可。”
皇甫雄重重閉了下眼睛:“大哥,出事的是,渡兒!”
“什麽!”皇甫俊像是猛地回神,“渡兒?!”
皇甫雄又吸了幾口氣:“不錯。大哥你先冷靜聽我說,渡兒的首級,我是在姜謹真手裏發現的,木匣上,還有個刻到一半的‘幽’字。我回憶了一下,三個接引使倒是毫無異色,想來他們并不知道此事,大哥,若我猜測不錯,這,便是姜謹真那所謂的‘絕密任務’了!”
半晌,皇甫俊的聲音虛弱地飄出來:“難怪這幾日,我心中總是像挂着個秤砣一般。原、原是渡兒……”
“大哥節哀!”皇甫雄悲痛地捶了下腦袋,“早些時候我便收到了消息,說這姜謹真荒唐至極,将五匣子水靈固玉晶拱手送人,只為與蚌女仙一夜風流。如今看來,他恐怕不單是色迷心竅,而是為了避人耳目,想找機會将渡兒的首級扔下,好嫁禍那幽無命!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這狗雜碎,竟把自己給玩死了!”
“是啊,”皇甫俊輕輕一笑,“姜雁姬啊姜雁姬,她有把柄在姜虛鈞手上,不得不讓姜虛鈞的兒子來跑這一趟肥差。呵,呵呵呵呵,真是,蒼天開眼哪!若是換一個稍微頂事些的人來做這事兒,還真能讓她得了逞!”
姜虛鈞,便是姜謹真的親爹,姜州王。桑遠遠不禁暗自思忖——姜雁姬有什麽把柄落在姜州王的手上呢?難怪姜雁姬明知道姜謹真不成器,還一個勁兒往他身上砸資源。
皇甫雄有些遲疑地道:“大哥,渡兒畢竟是你和她的親兒子,她怎會這般狠心……”
皇甫俊道:“必定有什麽事是我們暫時不知道的。你遲些親自走一趟晉州,将渡兒的遺物收集回來,看看有無發現。”
“是!”
半晌,皇甫俊幽幽嘆息:“難怪舍得把萬年靈髓給我了,敢情是心虛哪。怎麽,指望着我破了境之後,一鼓作氣,替她鏟了幽無命這根眼中釘?呵,想得真美啊……”
皇甫雄簡直有些說不出口了:“大、大哥,沒得破境啦!這姜謹真,當真是對您怠慢之極!他,他竟把那萬年靈髓,當作水靈固玉晶給,給送出去了!”
“什麽?!”皇甫俊發出變了嗓的咆哮,“好,好,好,好啊!姜雁姬啊姜雁姬,哈,哈哈!我此刻回憶,方知異常——難怪前幾日我問起她渡兒究竟有沒有上轎時,她是那般的不耐煩!原來,她并不是氣我幾次三番的盤問置疑,而是,根本就沒把我皇甫俊放在眼裏!若不是有她授意,姜謹真這雜種豈敢這般怠慢!”
“大哥,息怒!”皇甫雄額角滲出冷汗,同樣也是怒極,“她是以為大哥負了傷,便虎落平陽了麽!大哥!要不要小弟就地點了兵,幹她奶奶的!”
兄弟二人對着玉簡,起此彼伏地喘着重氣。
“小弟。”皇甫俊喘了一會兒,稍微平複了心緒,輕聲道,“把渡兒,先送回來,莫要讓人起疑,你,不必進東都,送回渡兒後,即刻前往晉州,整理渡兒遺物。此事,尚有疑點,我要更多的證據!”
“是!”皇甫雄沉重地答道。
“還有,拿了我東西的人,切莫放跑了。”皇甫俊陰恻恻地說道。
“是!我即刻傳令下去,捉拿那對男女!只是大哥,你也知道西府城中的人實在太多,排查需要時間,且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已經出了城去……不過大哥請放心!小弟會封好邊境,哼,除非他們長了翅膀,否則絕對不要想把東西帶出東州!”
“嗯。”
玉簡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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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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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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