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徐翹的心裏電光石火間閃過一個異樣的念頭,但這個念頭很快被程浪溫熱的唇舌淹沒。

她無法再作思考,身體随着柔軟的沙發下陷,兩只手有氣無力地攥着他的浴袍——也不知是哪一角,再次頭暈目眩起來。

程浪卻好像逐漸掌握了分寸,時不時給她餘裕換氣,低聲提醒她:“張嘴,呼吸。”

他的聲音像透過混沌的水傳進她的耳朵。她在迷亂間稀裏糊塗地照做。

程浪熬過了最難受的發病期,從孤注一擲般的侵略,到漸漸放緩節奏,分出神思安撫她。

他的吻變得細膩,輾轉間,拇指指腹一遍又一遍摩挲着她的臉頰,像無聲的情話。

徐翹被這些細小的動作取悅,勾住了他的脖子。

程浪攬着她腰的手臂微微收緊,在一次短暫分離的間隙低聲問她:“換你來?”

他在邀請她主動。

“不要……!”徐翹被他燙人的眼神看得偏過頭去。

程浪輕輕含了含她的下唇,笑着說:“那我繼續了。”

“我有這麽好親嗎?”徐翹擡手擋了他一下,雙眼仿佛氤氲了一層水光迷離的霧氣,說出來的反問也像親昵的嗔怪。

“嗯。”程浪一邊答一邊深吻下去。

他知道這樣有些貪得無厭,但他實在不确定下次會是什麽時候。

身體狀态的各項指數常常在瀕臨到一個難以承受的極限值後才慢慢好轉,眼下好不容易捱過了最難的時刻,症狀正在減輕下來,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而徐翹顯然也沒辦法拒絕他。

Advertisement

畢竟看一個男人為自己瘋狂的感覺是愉悅的。尤其當她發現自己很喜歡他。

窗外星辰寂寥,屋內落地燈散發着昏黃的光,他們在沙發上無休止地濡濕彼此,好像天不會亮。

——

翌日一早,徐翹醒來的時候,腦袋裏像過電影一樣放着昨晚的畫面。

她記不清兩人到底親了多久,只隐約記得後來她坐不住了,整個人滑落下去,程浪幹脆躺下來把她摟進懷裏,然後他們開始聊第二天的行程安排,只是說着說着,他忽然又動情地吻起她來,然後這麽斷斷續續地,可能過了兩三個小時,或者更久。

本該因為時差而早早休息的兩人,被荷爾蒙刺激得睡意全無,等到倫敦的深夜也來臨,她喊困了,程浪才終于把她抱回房。

她被折騰得沾枕就昏,臨失去意識前,好像察覺到他在她額頭輕輕烙下了一個安慰的吻。

徐翹把被子拉起來蒙住臉,兩只腳害羞地亂蹬。

蹬了一會兒,她瞅了眼紗簾外高升的日頭,輕手輕腳地爬起來,打開房門。

客廳裏安安靜靜,空無一人,對面卧室的門也大敞着,程浪應該出門了。

昨天章虹君囑咐他今天一早去哄哄生氣的爺爺,所以兩人白天分頭行動:他去接爺爺,她則約了從米蘭過來的郁金一起和當地珠寶協會的前輩交流作品。

交流時間是下午,在此之前,她有一項瞞着程浪的私人計劃——先讓郁金陪她給程浪家裏人挑禮物。

徐翹在腦袋裏過了一遍今天忙碌的行程,不敢耽誤時間,起身走到浴室洗漱。

準備刷牙的時候,一擡頭,被鏡中人吓得倒退三步。

她!的!嘴!怎!麽!腫!了!

徐翹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原本嫩得能掐出水的薄唇,像吃過變态辣小龍蝦一樣厚了一圈,顏色還通紅通紅的。

“程浪你是變态啊——!”徐翹一聲吶喊震得房子抖三抖,轉身拿起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

“醒了?”電話被秒接通,程浪的聲音聽上去帶着一種“事後”的溫柔。

但這沒用。

“狗狗狗!你是狗嗎!我破相了啦!”徐翹跺着腳罵。

程浪剛接到爺爺,被這驚天地泣鬼神的喊聲激得拿遠了手機,調輕音量後,再重新把聽筒移到耳邊:“哪裏破相了?”

徐翹無力地面對鏡子,頹靡道:“嘴巴腫了……”

程浪愣了愣,似乎也很意外:“腫了?”

昨晚抱她回房的時候,燈光昏暗,他倒确實沒注意。而今早出門之前,為免吵醒她,他又沒有進她房間。

“都腫成一朵喇叭花了啦!”徐翹欲哭無淚地薅着頭發,“怎麽辦啊我,還得出門見人呢!”

“你別急,先拍張照片過來,我拿去問問醫生。”

“?”他這是要拿着她嘴巴的特寫去問醫生——我把我女朋友親成這樣了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而且這個醫生,很可能還是宋冕……

“你敢!你要敢拿給別人看,從此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

程浪在短暫的沉默後,想了想說:“是我考慮不周,那你給我看看行不行?我判斷下問題嚴不嚴重。如果不需要就醫,我請前臺給你送口罩,你今天戴口罩出門,跟人借口說感冒了,這樣好嗎?”

“戴着口罩去交流像什麽話啦?算了算了,我自己化妝遮,要你這個男朋友有什麽用!”她氣哼哼地撂下電話,“挂了!”

徐翹洗漱完吃過早餐,在化妝鏡前坐下,使出十八般武藝來拯救自己的美貌。

“喇叭花”當然是誇張說法,但要完全依靠化妝遮得一絲痕跡不露,也是一門技術活。

徐翹花了一個多小時來化妝,其中一半時間都浪費在這張嘴上。

期間程浪傳來了一些醫囑資料,還讓前臺送來了口罩和外用、內服的藥。

但徐翹剛把嘴遮得七七八八,實在不想擦了口紅和遮瑕重來一次,把外用藥留在桌上沒動,只拆開了內服藥,看是那種沒病也能吃的維生素片,用來降火的。

她轉頭找起水壺,在客廳茶幾上發現它時,目光一晃而過,看見昨晚那張沙發邊,垃圾桶裏堆了好幾張皺巴巴的紙巾。

她沒在客廳用過紙巾,第一反應是奇怪:程浪擦什麽呢,用這麽多紙?

該不會親完她以後,他給自己解決了一下生理問題吧?

徐翹猛地跳遠開去,嫌棄地看着那個垃圾桶,心髒瘋狂跳動。

然後跳着跳着,她又否決了這個猜測。

不至于猴急到在客廳解決吧?

她拿起水壺倒水,忽地想起什麽。

哦,是汗嗎?

說起來,他昨晚的确出了好多汗,而且是接連兩次,一次是把睡着的她抱上樓後,一次是在沙發上親她後。

哎,這男人怎麽每次跟她親熱都出這麽多汗啊?

之前在家裏抱她的時候也這樣,在電影院牽她手的時候也這樣。

她魅力有大到讓人這麽沸騰嗎?

郁金發來消息,說她到達了酒店大堂。徐翹匆匆換上高跟鞋下樓,因為抱着對程浪百思不解的疑問,跟她見面後,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郁金在跟她碰面之前,就聽她講了今天要先去商場給程浪家人挑禮物的事,還以為她是在為這個發愁,彼此問候幾句後,就開始開導她,傳授給她一些第一次去男朋友家裏的經驗。

因為買禮物是瞞着程浪的行程,徐翹跟司機表示她要跟小姐妹單獨約會,然後和郁金一起打車去了商場。

一路上,她一心二用地聽着郁金的經驗之談,心底卻一直隐隐覺得不對勁。

沒見過豬跑,好歹也吃過豬肉,她曉得男人動情時可能會流汗,但絕不該是臉色蒼白地冒冷汗。

程浪昨晚第一次親完她之後那滿頭的虛汗,反倒跟那天,在學校坐觀光車時“暈車”的樣子有點像。

那是一種不太正常的病态。

而且,他好像不願意被她發現這種病态。

昨晚也好,前陣子在電影院也好,他老是動不動蒙她眼睛,或者在她疑問時,用其他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

而在學校也好,之前跨年夜在公寓被她意外抓疼也好,他又老是回避就醫這件事,總堅持說自己沒事。

很多零零碎碎的,當時沒覺得不對勁的畫面此刻在心裏組合到一起,似乎無一不在證明,程浪的身體有問題,并且不是一天兩天了。

徐翹想到這裏的時候,心怦怦怦跳得異常快,腦袋裏湧現出很多天崩地裂的壞想法。

他不會得了什麽可怕的絕症吧……

到達商場挑選了一圈禮物後,郁金見她臉色不太好看,問她怎麽了。

她心裏實在不安,找借口說例假在身,不太舒服,去趟洗手間。

郁金找了個休息室等她。

徐翹走進洗手間時手都在抖,在隔間拿起手機搜索起相關病情。

腎虛?她搖搖頭。只是親親抱抱拉拉小手不至于虛成那樣吧。

心肌缺血?她又搖搖頭。那發病的時機對不上啊。

汗腺疾病?她再次搖搖頭。他的症狀還伴随着呼吸急促,臉色發白呢。

徐翹覺得可能是輸入的關鍵詞不夠精确,這答案範圍也太大了。

她把程浪的具體症狀和發病時機描述詳細,重新搜索,然後一個她只在青春期的瑪麗蘇小說裏看到過的名詞跳了出來——恐女症。

恐女症?

徐翹下意識地準備搖第四次頭,搖到一半忽然頓住。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她居然找不到一個搖頭否決的理由。

除了那天在學校的事故,是她想不明白的意外,其餘時候,他的每一次異常,似乎都能被這個心理疾病準确無誤地套上。

而且,這也解釋了,程浪這種有錢有權有顏有雙商的男人,為什麽到二十七歲才談上第一次戀愛。

同樣也解釋了,最開始,他為什麽在誤以為她是會對他動手動腳的open girl後,堅決地拒絕了她。

“不會吧……”徐翹傻在洗手間,遲遲緩不過勁來。

在長久的呆滞後,她記起了宋冕。

震驚太過,她甚至在沒想清楚到底該不該問的時候,已經不自覺撥通了宋冕的電話。

“徐翹?”宋冕很快接通了電話。

“嗯,是我。”她心亂如麻地攥着手機。

宋冕隐約聽出不對勁,溫聲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我……”她咬咬牙下定決心,“我想問你一件事。”

“嗯?”

“程浪他……或許是不是有什麽隐疾?”

電話那頭在短暫的沉默後,很快作出嚴肅應答:“我不能透露任何關于我病人的隐私信息,對不起。”

但徐翹已經得到了真相。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宋冕應該說:沒有,你怎麽會這麽想?

可他說:不能透露。

她若無其事地“哦”了一聲:“我發現他最近老出汗,又不肯告訴我怎麽了,想問問他是不是腎虛呢!要真是這樣,我給他買點六味地黃丸補補!”

宋冕笑了一聲:“工作壓力大,長期加班加點,偶爾體虛也是正常現象,先不盲目用藥,等他回國,我過來看看。”

“好,那就麻煩你啦!”徐翹裝得滿不在乎地笑,挂斷了電話。

——

這個街,當然沒能逛下去。

從洗手間離開後,徐翹整個人像丢了三魂七魄似的,郁金再遲鈍,也猜到了她所謂的例假只是借口。

郁金跟她說,如果有重要的事,先去處理吧。

徐翹抱歉地跟她分別,獨自打車回了酒店。

其實她也不知道得處理什麽,她甚至不知道該不該跟程浪說她知道了真相,只是腦袋裏一團漿糊,覺得自己需要點時間消化。

回酒店的一路,徐翹不斷地回想她跟程浪相遇以來的種種,又想明白了很多疑惑。

比如,他的帕加尼上為什麽需要栅欄。

比如,他為什麽曾在被她抱住腰的時候,條件反射似的推開她。

比如,當初她在浴室醉酒的那晚,他到底去洗手間做了什麽。

她晃着神回到酒店套房,走進卧室,一頭仰面栽到床上,盯着天花板發起呆來。

正在思考要不要聯系程浪的時候,忽然聽見房門被“滴”地一聲刷開。

她愣了愣,以為程浪接到爺爺回來了,起身剛要迎出去,卻聽見是最近跟着他們的那位助理,蔡安的聲音。

他用英文說着:“裏邊請,史蒂芬醫生,小程總接了老太爺到家裏,所以不方便在家接受面診,請您在這裏稍候,他一會兒就到。”

徐翹一怔,下意識藏在了卧室門後。

史蒂芬的聲音傳了進來:“沒問題。其實他現在不必再那麽擔心被他爺爺知道這件事,他的病情已經有了很大的突破。”

徐翹眨眨眼,心裏松快了些。

看來情況好像沒有她想象得那麽嚴重。

“是嗎?那就太好了。”蔡安高興道。

“是這樣,我說過,談戀愛是治愈他最好的方法,那個女孩子想必幫了他不少忙,今早他來電時說,昨晚又有了新進展……”

徐翹像聽到一聲晴天霹靂,咣當一下怔在了原地。

談戀愛?治愈方法?

女孩子?幫忙?

昨晚?新進展?

她把這幾個詞在腦袋裏過了一遍,緩緩擡起手,摸了摸自己腫起的嘴唇,在心裏炸出一句粗口——卧槽?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