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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開玩笑嗎?” 金發青年用手撸了一把頭發, 玩味的勾了勾嘴角,用一種非常輕佻的語氣盤問道:“你是誰?我猜一定是春季入學的新生?不然像你這麽漂亮的男孩子, 如果我見過的話,不可能一點點印象都沒有。”
金發青年說着, 還伸出拇指和食指在身前比劃了一下。然後他晃晃悠悠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搔首擺尾的擰到陸持面前, 微微低着頭, 伸出右手,露出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性感笑容,碧綠色的眼眸深情款款的看着陸持,開口說道:“我是馬修, 很高興見到你。可以交個朋友嗎?”
陸持看了眼仿佛孔雀開屏一樣肆無忌憚的散發着男性荷爾蒙的金發青年,又看了眼因為金發青年的舉動, 神色愈發蒼白羞憤的棕發男孩兒。然後轉頭看向岳斌:“走吧。”
正如臨大敵瞪圓了眼睛死死盯着馬修的岳斌:“???”
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的示好竟然會被拒絕的馬修:“……”
就連原本臉色蒼白神情羞憤的棕發男孩兒都一臉驚訝的看向陸持, 眼神十分複雜。
陸持卻看得理會那兩名外國人,只是沖着岳斌挑了挑眉,狐疑問道:“不是說要帶我參觀大廳嗎?”
岳斌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立刻說道:“哦, 是。那什麽……你跟我來……”
陸持雙手插在羽絨服的衣兜裏, 邁開一雙大長腿,優哉游哉地跟在岳斌的身後。
其實這個大廳也沒什麽好參觀的——畢竟距離那個被臨時中止的監獄實驗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 這裏頂多有個象征意義。不過岳斌還是盡職盡責的扮演好導游的角色,給陸持詳盡的做介紹。
馬修看着陸持颀長挺拔的背影,饒有興味的吹了聲口哨:“真是個漂亮的男孩兒。”
說着, 還向身旁的男伴求證:“對吧?”
棕發男孩兒臉色難堪的看了馬修一眼,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臨走之前,還不忘撿起仍在地上的長款羽絨服套在身上。
“嘿!”金發青年一臉無奈的攤了攤手:“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只是玩玩而已。”
“只是玩玩?”棕發男孩兒一邊拉拉鏈一邊看着滿臉無辜的金發青年,确定對方真的沒把他的難堪境遇放在心上以後,不由冷笑道:“那我們現在玩兒完了!”
“嘿——”正要說什麽的馬修被人撞了一下肩膀,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小男伴怒氣沖沖地離開了大廳。大門被甩的砰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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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修站在原地看了看呼扇呼扇的大門,又看了看陸持和岳斌離開的方向,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于是等陸持和岳斌參觀完大廳再走回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靠在門上凹造型的馬修。
岳斌皺了皺眉,态度非常不爽的瞪了馬修一眼。馬修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膀,笑着說道:“你這位朋友應該不是住在學校寝室的吧?你們住哪兒,我送你們回去。天色太晚了,你們兩個人很不安全。”
岳斌正要開口拒絕,陸持已經笑道:“不用了。我們開車來的。”
“也許你們的車子也不安全。”馬修再接再厲:“看你這樣子,應該是華夏人吧。M國的夜晚可不像華夏那麽寧靜。”
“得了吧馬修,別再危言聳聽了。”岳斌嗤笑一聲,目光深沉的看着馬修,用兩個人都聽得懂的語氣警告道:“我的朋友剛到加州,還想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正如你所說的,M國的夜晚非常熱鬧,你也可以開始你自己的夜生活了。”
“我可是好心好意。”馬修摸了摸鼻子,不以為意的笑道:“好吧。或許你們确實不需要我的陪伴,不過我想你們還是需要這個的。”
馬修說着,從自己的書包裏掏出一把槍扔給岳斌:“我記得你會玩兒這個。”
“我不需要。”岳斌又把槍扔了回去。不過岳斌沒有說的是他的車裏不缺這個——怕吓到剛來加州的陸持。
見自己的好意被拒絕,馬修又聳了聳肩膀——這似乎是他的習慣性動作了。
“好吧!”馬修點了點頭,非常善解人意的不再提起這個話茬,而是說道:“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時間太晚了,有機會再說吧。”岳斌非常敷衍的回了一句,扭頭對着陸持說道:“我們走吧。”
“我明天晚上要在樓頂開派對,記得明天早上把鑰匙還給我。以及,我們大家都會感謝你的奉獻的。”馬修說着,又輕佻的吹了聲口哨,沖着岳斌身邊的漂亮男孩兒盛情邀請道:“派對很熱鬧,希望你也能參加。到時候可以提前認識一下這裏的學生。”
頓了頓,馬修還不忘笑容蕩漾的指着岳斌說道:“你的這位朋友也是派對的常客。”
“謝謝你的邀請。”一直靜觀兩人互動的陸持點了點頭。等到走出心理學大樓以後,岳斌緊張兮兮地看着陸持,開口說道:“剛剛那個人是馬修,華爾街一位老奸巨猾的資本家的兒子。一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換床伴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你別聽他亂講,我跟他不一樣。我去派對是為了工作,為了咱們的校園網。”
陸持不置可否的“唔”了一聲——他對馬修的事情其實并不怎麽感興趣。
“你剛才……”岳斌其實想問陸持剛才究竟有沒有看懂馬修和他的男伴究竟在做什麽。可是他剛開了個話頭,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不知道他想聽到什麽樣的答案。
聽不到接下來的話,陸持扭頭看着岳斌,一臉狐疑的挑了挑眉。
岳斌慫慫的吞了吞口水,順勢轉移話題道:“你剛才是不是沒吃飽?要不然我們再吃點東西吧?”
“時間太晚了,吃東西也不消化。明天早上再說吧。”陸持說着,又問道:“我們現在去屋頂嗎?”
“啊?”岳斌一時沒跟上趟,有點呆滞的問了一句。
“不是說拿了屋頂的鑰匙嗎?”陸持耐心的重複道:“是要帶我去屋頂嗎?”
陸持說着,擡起頭仰望星空。雖然白天下了一場雪,但是等到了晚上,天氣反而晴朗起來。靜谧的夜空中繁星閃爍,在深藍如海的夜幕中星星點點,非常漂亮。
岳斌也随着陸持的動作擡起頭,感嘆的說道:“那我們就去屋頂吧。”
去屋頂看星星什麽的——今天那裏只會有他們兩個人。
陸持不太明白岳斌好端端的為什麽要用這種感嘆的語氣說話,想了想,關切的問道:“你累了嗎?”
畢竟這麽晚了。陸持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經後半夜兩點鐘了。
“要不我們回去吧——”話還沒說完,就被岳斌慌慌張張的打斷了:“不累,我不累,我一點都不累。你看看我的肌肉,我精神着呢!”
岳斌說着,又給陸持現了現自己精心鍛煉出來的肱二頭肌。然後岳斌突然想起來,他還沒給陸持看自己精心鍛煉出來的八塊腹肌來着!
陸持雖然不太理解精神與肱二頭肌之間的聯系,不過他看着滿臉急切的岳斌,還是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走吧。”
“啊?哦。”岳斌态度有些慌張的抓了抓頭發,随意指了個方向帶路:“這邊。”
陸持一臉懷疑的看着岳斌手指左面腳往右邁的不協調動作,忍不住再次确認道:“到底是這邊,還是這邊?”
白皙的手掌在寒冷的夜色中蜷曲成拳,修長的食指劃破夜空,靈活的指了指不同的方向,那指尖被凍得通紅,露出幹淨粉嫩的指甲蓋。視覺上竟然有點觸目驚心。
眼前突然閃現出馬修跟他的男伴在實驗大廳被撞見的那一幕。岳斌揉了揉砰砰亂跳的胸口,滿臉通紅的說道:“是這邊。”
“那是我們的宿舍樓,樓頂被大家改裝成了一個露天陽臺。所以有沙發,小圓桌,遮陽傘,還裝飾了一串串的那種小串燈。有時候我們會在樓頂開派對……”
岳斌喋喋不休的給陸持介紹着樓頂陽臺的好處的功能,甚至還語無倫次的提起了很多正常或者不正常的派對:“有時候馬修也會在樓頂開派對。不過他開派對的目的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是為了獵豔。但是我從來沒有這麽做……”
岳斌說到這裏,覺得自己的話有點不清晰,再次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我雖然也參加過馬修的派對,但是我并沒有在派對上找伴什麽的。我不喜歡他們,而且我……”
岳斌深吸了一口氣,一只手在身前快速轉圈,想了半天,還是慫慫的重複道:“我不喜歡他們。”
陸持看着慌裏慌張的岳斌,忍不住笑道:“幹嘛這麽緊張?據我所知,你們家對你下的‘好好學習不準戀愛’的禁令應該只局限于高中。你現在都上大學了,他們應該不會反對你談戀愛吧?”
陸持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是叔叔阿姨不想你娶個外國老婆回家?”
“當然不是,我們家都是自由戀愛。我爸媽就是自由戀愛結的婚,我大哥也從來沒有被安排過以商業聯姻為目的的相親什麽的,到了我這裏自然也是這樣。”岳斌腦袋短路似的解釋道:“所以我想他們不會幹涉我的戀愛對象。外國人本國人男的女的什麽的……”
“男的女的?”陸持一臉驚訝的看着岳斌。
岳斌突然流露出被雷劈過的表情,一臉懊惱的急搓後腦勺,嘴巴張了張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出身自東北鄉村,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問題的陸持看着好友突然流露出的尴尬無措,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唐突。他馬上開口說道:“那叔叔阿姨還真是挺開明的。”
岳斌:“……”
沉默了一會兒,岳斌只能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垂頭喪氣的說道:“可不是麽!”
陸持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一件事,遲疑問道:“那麽剛才……那兩個人的實驗目的,和三十年前的那場實驗,應該也不一樣吧?”
岳斌看着陸持禮貌且委婉的詢問,突然笑出聲來。
“是啊,他們的實驗目的不太一樣。”岳斌微微低着頭,笑容溫潤的看着身旁的好友:“陸持。”
岳斌語氣溫柔的叫道。
“嗯?”
“我們去樓頂吧。我還帶了啤酒和一些零食,我們可以一邊欣賞斯坦福的夜色,一邊吃東西。”
陸持覺得這麽大冷的天在寒風冷冽的樓頂吃東西應該不是什麽好的選擇。然而看着岳斌近乎溫柔的期待表情,陸持頓時咽下了這種煞風景的疑問,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直到被岳斌帶到樓頂的時候,陸持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好友真的不是那種大冬天在大樓樓頂灌冷風喝啤酒的傻人——這座大樓的樓頂竟然有一個小小的,不足十平米的玻璃暖房。裏面種植着各種花草,還擺了一套綠色的懶人沙發。岳斌将書包裏的啤酒和零食放到沙發前面的白色圓木桌上。
陸持則雙手插兜打量着花房裏挂的琳琅滿目的小彩燈,由衷的感嘆道:“這裏的學生真會玩。”
趕在好友抵達加州之前,才把花房弄好的真會玩的岳斌同學莫名心虛的撓了撓鼻子,一臉認真的附和道:“是啊,都可會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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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