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我們之間的事
阿珑懷孕三個月,子歉陪她去醫院做例行産檢,意外遇見了肚子已凸出的青溪。阿珑的手摳進了子歉的肉裏,子歉過了片刻才緩過來,拍了拍阿珑的背,“乖,你去那邊等等我。我有幾句話跟她說。”
阿珑坐在遠處,眼睛卻望向他們。
“是他的孩子?”子歉說罷,覺得自己這句話實在多餘,做準爸爸以後他對女人的懷孕周期也有所了解,這孩子只能是隆兄的。
青溪低頭輕撫着肚子,“別這麽看着我。我留下這個孩子,都是看在錢的分上。”
她胖了許多,少了曾經那種野性嬌俏的美,顯得平凡又柔和,因而與她此刻挂在臉上的冷漠顯得極不相稱。
隆兄剛被人帶走,青溪已做好了卷鋪蓋走人的打算。房子和銀行卡不屬于她,但他送的奢侈品和屋裏的東西尚能變賣。她什麽都準備好了,只是想拖到搬房的最後期限。外面什麽都很貴,能省一點是一點。就在這個時候周瓒來找她,告訴她隆兄的死訊,還捎給她一筆錢。
過去隆兄曾在青溪面前吹噓,即使她以後不跟他,他也會保證她安穩度日。青溪只是笑笑,他向來愛說大話。她沒愛過他,不過是一場交易,他回不來,她就會把他忘了。可現在他死了,青溪才恍然想起,他待她一直不薄。除去衣食無憂的保障,上次她深夜闌尾炎發作,是他把她送進醫院,他還肯慷慨解囊為她父親修墳,因為她想學畫畫他就去找了美院的教授來開小竈……直至自身難保,他仍給她留條後路。
錢是隆兄最不缺乏的東西,也是他對青溪最廉價的贈予。青溪想說這算不了什麽,然而閉上眼她竟想不起還有誰比隆兄對她更好。他死了,她又成了無處可依的山村姑娘,這個城市每一條道路每一盞燈光都與她無關。
一周後,青溪給周瓒打電話,她發現自己肚子裏有孩子。這并不是她頭一回懷孕,隆兄要是活着也會讓她打掉,這在過去并沒有什麽大不了。
周瓒沉默許久,似乎在判斷她話裏的真實性。他和身邊的人耳語了幾句,最後對青溪說,一切的決定權在于她。她還年輕,沒有人會責怪她替自己打算。如果她把隆兄的孩子生下來,他也給不了太多保證,但至少不會讓朋友的遺腹子挨冷受餓。
“我還能為你做什麽?”子歉垂首問道。
他也變了,然而青溪說不出哪裏不同。他不是記憶裏那個無憂無慮的野小子,卻也不再是深夜給她打電話那個隐忍而痛苦的男人。
青溪笑笑:“忘了我以前做的傻事。”
他點點頭。
這就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她已不在乎他的悲喜,他也不會為她的話而困擾。人總是清晰記得自己病倒的那一天,什麽時候痊愈的,反倒不知不覺。
青溪拿着檢查結果走了,子歉回到阿珑身邊。阿珑臉色煞白,揪着子歉的衣擺問:“那是不是我小舅的孩子?”
Advertisement
子歉握緊她的手當作回答。阿珑當場哭了。她爸爸這輩子可能也出不來了,媽媽判了十五年,小舅舅走得太突然太突然……但老天給了一線希望。
婚期将近,祁善忙着寫請柬。婚禮的大事小情都由沈曉星操辦,祁善和周瓒一個懶管俗事,一個樂得清閑。手寫請柬成了唯一落到他們頭上的“重任”。
周瓒在一旁打游戲,不時瞄她一眼。他有點困了,伸個懶腰問祁善:“好了嗎?”
“你先去睡。”祁善依然埋頭苦幹。她字寫得漂亮,也寫得慢,一筆一畫認真得很。周瓒關了電腦等着她睡覺,又催促了幾次。
他們領證後,沈曉星對周瓒的防備松懈了一些,只要他不光天化日地胡鬧,她和祁定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周瓒賣了隔壁他媽媽留下來的房子,市區的公寓也租了出去,搬進祁善家提前進入入贅狀态,日子過得頗為滋潤,還主動提出以後有了孩子,姓祁、姓沈、姓馮都無所謂,不生也行,他爸爸那邊已經有周子歉兢兢業業地傳宗接代。這話讓活了大半輩子的沈曉星夫婦也不知該怎麽接。祁善居然覺得有點道理,邏輯上也沒多大問題。
請柬數量不少,祁善一時半會寫不完,周瓒幹脆搬了張椅子坐在書桌對面。他倒不是急着做壞事,祁善已經是他的,跑也跑不掉,最初恨不得長在她身上的階段已經過去了,兩人實在太過熟稔,不可能總保持烈火烹油的激情。周瓒最享受的事是和祁善在他們的房間裏,彼此做各自的事。他打游戲,玩手機,或者躺在床上什麽都不做,祁善在旁邊看書,要不就在書桌前忙碌,手裏常常無意識地盤一塊玉,不需要說太多話,音樂也多餘。這個場面外人看來或許極度枯燥,可身處其中,時間仿佛灌了鉛的腳,又像思念一個人的步伐,走得極慢極慢,心裏靜而滿,恨不能将一生一世都裝進真空的瓶子裏。
“咦,這張是給周子歉和阿珑的。”周瓒揀出其中一張請柬說,“我才聽嫂子說阿珑還是每天吐吐吐,快把周子歉折騰死了,他們多半回不來。”
子歉和阿珑去了加拿大投奔阿珑的姑姑,換個地方生活是他倆都願意的事,這邊也沒什麽可留戀的。子歉曾試圖力挽狂瀾,他有能力,争不過命,周啓秀一生的事業還是成了泡影,現在照顧阿珑反而成為子歉生活的重心。
周瓒年前去參加大學同學的聚會,和子歉見了一面。他回來後告訴祁善,那邊的生活倒是很适合周子歉,他去的時候子歉在給屋前的草坪澆水,還親自給周瓒做了一頓飯,與鄰居關系也處得不錯,比以前活得更有煙火氣息。聽說他還籌備在社區裏開一間中國餐館,一想到周子歉将要成為餐廳小老板,周瓒就莫名想笑。
“你寫得太慢了!”周瓒受不了祁善的速度,決心幫忙,“這樣好了,你寫我的名字,我寫你的,我們流水線作業。”
周瓒說做就做,祁善接過他遞來的半成品,上面墨跡未幹,她接着往下寫很容易把字跡蹭糊了。這樣的做法其實一點也不省事,這家夥專幫倒忙。然而祁善看周瓒寫得還挺認真,也不好打擊他的熱情,只在心裏想,他的字這麽多年也沒長進,把她的名字都寫醜了。
兩人面對面、頭碰頭地專心幹活,周瓒寫完最後一個“善”字,長舒口氣,笑道:“我想起以前我們一起寫作業的情景了。”
祁善看着面前一疊請柬,可不就像她做學習委員時收集的作業本。她沒好氣道:“我才是寫作業,你那叫‘抄’作業。”
“你的不就是我的?早知道我連抄都不用抄,讓你寫兩份。”周瓒的手親昵地掠過祁善的後腦勺。最後一張幹透的請柬上他倆的名字并列——我們于2月25日舉行婚禮,敬備薄酒,恭請光臨!
他和她,終于成了“我們”。
“我再給你看一樣好東西。”周瓒從抽屜裏摸出祁善常用的記事本,翻到某一頁,拍在她胸前。祁善拿起來看,那是她搖擺難定時随手寫的兩句話:“周瓒是可愛的男人嗎?Yes!”
“周瓒是可靠的男人嗎?No!”
後面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他的補充,依舊是橫
不平豎不直的字跡:
“祁善是可愛的女人嗎?No!”
“祁善是我愛的女人嗎?Yes!”
他等待她的反應,臉上揚揚自得。
祁善板着臉說:“不要亂翻我的東西。”
周瓒一路跟着她上了床,死乞白賴地把她身體扳過來,“耳朵都紅了,我的境界是不是高尚得讓你無地自容?”
“呸,不過是東施效颦。”祁善嘴上這麽說,眼裏已有笑意。
“實在太感動的話,就替我把全身盤一盤……嘶!要文盤,不要武盤。”
“閉嘴!”
……
很多話,有些說出了口,有些沒有;那些年,有時我們靠近,有時遠離。是誰說過相愛是場注定會醒的夢?我們一起做夢,但願一起醒來,還能擁被相依,聊到天明。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