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談戀愛了

只能說霍嚴東跟梁曉才這兩人都太賊了。他倆要是一開始就直接說相愛了,可能誰都落不着好。但偏偏霍嚴東說的是自己先斷的袖,梁曉才是被他逼的,梁曉才呢又說是他先喜歡上的霍嚴東,霍嚴東自認斷袖都是為他好。這樣一來這無形中就導致李順蓮跟關彩衣兩人對自家孩子喜歡的另一半心存愧疚。李順蓮不好怪梁曉才,關彩衣也不好怪霍嚴東。當然贊成他們在一起一時半會兒肯定不可能,但是反對他們在一起卻也不好太強橫。

霍嚴東跟梁曉才已經算是贏了頭一仗了,而如此一招,後面的路就會相對好走。至少在家裏他們不用太拘着,起碼是有個能放松點的地方了,平時也不用擔心被發現什麽的。

梁曉才偷偷給霍嚴東比了個大拇指,這時就聽李順蓮說:“小梁,聽大娘的,以後咱不去軍營了。讓那個臭小子愛找誰幫忙找誰幫忙去,你就在家裏,看他還敢欺負你。”

霍嚴東說:“那怎麽成啊娘?鐵臂軍可是擔負着守護整個盤海城安危的責任,現下這些人不會游水,這可是個大問題,往後若真出了事,可不是光我一個人掉腦袋,那是要影響這整個城裏的百姓的。”

李順蓮說:“那就小梁一個人會教他們了?我就不信你找不着旁的人。”

霍嚴東笑:“是能找着,但是都沒他教得好。他教得快啊。您是不知道,他能花半個來月的時間就教會人識水性,您說這是多大的能耐。”

李順蓮看不到,他哪裏知道是真是假呢。她抓着梁曉才的手問:“小梁,嚴兒說的是真的?”

梁曉才說:“是的大娘,我有些法子能讓大夥很快學會游水。我都教了好幾天了,有兩個學得快的馬上就能自己游起來了。您放心,我在那邊教人的時候旁邊好多人一塊兒學呢,嚴哥在那兒不敢欺負我。等我把這些人都教會了,他們再去教其他人,我就可以不用再去營地了。”

李順蓮這才說:“那好吧。你自己也得注意着些,我聽說海邊浪大,可危險。還有,那臭小子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打他。”

梁曉才笑:“好的大娘。”

霍嚴東這時在旁邊來了句:“我哪舍得欺負他。只要他不跑,我把他供起來都行。”

李順蓮頓時有些尴尬,特別是感覺到梁曉才又在揪她衣襟的時候,總覺着她兒子就是那強搶民女,哦不對,是強搶民男的惡霸。

梁曉才說:“嚴哥你趕緊走吧。你營裏不是還有事麽?”

霍嚴東一臉土匪樣,用十分霸道的語氣說:“知道了。在家裏不許跟我娘打小報告聽見沒?不然等回頭看我怎麽收拾你!”

梁曉才弱弱地叫了聲:“大娘……”

李順蓮忙護住他:“嚴兒你趕緊走!兇什麽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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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嚴東憋着笑,走前在梁曉才肩上捏了一把。梁曉才趁機怼了他一下。是男生之間才會有的打鬧。然後霍嚴東一把把梁曉才拉住了,嘴上說着:“娘,我讓他送送我,一會兒再還您。”

李順蓮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關彩衣看得也是哭笑不得。明明覺得這是不對的,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勸說。每次想說的時候心裏就會産生一種比較,現在這樣笑容滿面的兒子跟那些年郁郁寡歡的兒子,這一比,勸說的話就說不出去。

她不由僥幸地想,會不會過段時間自己就好了呢?可能現在就是一時興起?因為有人突然關心,所以就喜歡上對方,但時間久了就會發現這種喜歡跟男女之間的喜歡不一樣。

可這種想法剛興起沒多久,她就看到霍嚴東摟住她兒子的脖子,雙雙出了大門,就像小兩口。

小兩口都不敢這麽親近!試問哪個男人會這樣光天化日地摟着自個兒的妻子?那還不讓人笑話死。這兩個小子倒好!光明正大地粘着。

關彩衣捶了捶胸口,走到李順蓮跟前說:“大姐,你說這兩個孩子,可怎麽辦呢?”

李順蓮長長嘆口氣:“都是嚴兒胡鬧。是我對不住你啊彩衣。要不是因着得照顧我,也不用讓你們娘倆一直走不出去。現下弄成這樣,我也沒臉求你原諒。”

關彩衣苦笑一聲:“大姐你也別這麽說。嚴兒看着兇,其實待小才一直很好。我這兒子打小就命苦,也沒享過幾天福。可能就是因為嚴兒待他太好了,所以他才走不出去的。除了我,這世上也就你跟嚴兒待他最好。也興許他們好一陣子就明白了。”

李順蓮說:“那依着你的意思是就先不管了?”

關彩衣說:“我是不知道該怎麽管才好。眼下要是真想把他們分開,那就只有我跟小才一塊兒離開。可是我們走了你怎麽辦?”

這裏又不像在虎頭關。虎頭關好歹有些熟息的本地人,可以幫着找長工短工的。這裏沒什麽認識的信得過的本地人,冷不丁找來一個誰知道對方靠不靠得住呢。

李順蓮說:“我啊,嚴兒橫豎是不能看着我餓死沒人管。可不是這回事啊。你也聽到了,嚴兒說了,小梁要是敢走,他就敢派人去找。我這兒子,打小就這一點,說到一定會做到。”

關彩衣說:“那怎麽辦?”

李順蓮心想,她要是知道就好了。她甚至想,要是梁曉才是個女孩兒該多好。可又一想,要是個女孩兒她兒子還能喜歡了麽?最後她只得告訴關彩衣:“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興許就像你說的,過一陣子他們自個兒就明白了呢。”

關彩衣心說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是能麽?她不由瞅了李順蓮一眼:“要不大姐你掐我一下?”

李順蓮微愣:“掐你作甚?”

關彩衣說:“我怎麽覺着跟做夢似的,剛才咱倆是不是聽差了?”

男孩兒怎麽就能喜歡上男孩兒呢!這不是瘋了麽?

結果梁曉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長輩一站一坐龇牙咧嘴的。他笑問:“大娘,娘,你們怎麽了?”

關彩衣說:“沒事。你嚴哥走了?”

梁曉才說:“嗯,走了。我去沖個涼,娘你們慢慢聊。”

海水泡了許久總歸是難受,梁曉才每次回來都得沖一沖,關彩衣跟李順蓮對這事倒也習慣了。李順蓮反正是看不着,她從來不刻意避着,但是關彩衣卻是會避着些的,畢竟兒子都大了,他一說沖涼她自然就不會去後院存水的地方。

梁曉才挺喜歡泡澡,但他總嫌來回擡水太麻煩,就很少去用那個大浴桶。他到存水的大水缸裏提了一桶水出來正想着今兒個也沖一沖就算了,誰料剛把衣服脫了,院外突然翻牆進來個人!卻不是說回去又折返的霍嚴東又是誰?!

霍嚴東比了個噤聲手勢,在他耳邊小聲道:“差點忘了,剛是誰說以後見了我就繞着我走的?”

梁曉才轉身:“對啊,繞着你走。”他繞着霍嚴東轉一圈:“有什麽問題?”

霍嚴東就喜歡他這随性不羁的樣子,一把把人抓住,緊緊箍在懷裏:“就你聰明。”

梁曉才拉着他,做賊似的走到牆根下:“你怎麽又回來了?”

霍嚴東說:“想你了,回來抱抱再走。”

梁曉才:“……”

這實在的人一旦直白地說起情話來也是叫人受不住。梁曉才二話不說把人抓過來一通吻。夏□□裳本來就薄,他的手很容易就鑽進了霍嚴東的衣服裏。兩人吻得難舍難分的,但畢竟還是大白天。最後一個沖涼的人變成了兩個,後來的那個沖完恨恨在某人身上肉最多的地方留下個大牙印,這才走。

梁曉才一個助跑,坐到牆頂上,看着那個上了馬背的人,低低地笑出聲。

大概談戀愛的時候都是這樣?有點傻,有點幼稚。不過管他呢,開心就好了。

關彩衣還等着做晚飯呢,梁曉才一直不出來,她沒法取水了。她在前院喊了聲:“小才,還沒沖完?”

梁曉才說:“完事了娘,就來!”他說着站起來,沿着牆頂一直走到前院,這才蹦下來:“娘您要用水嗎?”

關彩衣吓一跳:“這麽高,怎麽說跳就跳呢,下回可別上去,萬一摔了怎麽辦?”

梁曉才心說這點兒東西要是能摔了他那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他笑說:“沒事。”

關彩衣用手扇扇風:“到時間煮飯了。晚上咱們吃些打鹵面吧。天熱,吃點涼快的。”

梁曉才笑說:“行。”

關彩衣一看兒子這麽高興,有些話到嘴邊了又給咽了回去,轉而說:“咱們回頭往園子裏再種些啥吧。雖說時間有些晚了,但總有些能種的。”

梁曉才說:“可以,回頭我去買菜種子。”

關彩衣點點頭:“小才,你……就這麽開心?”

梁曉才小聲說:“那是自然。娘您是我最重要的親人,這麽大的事您不打不罵的,我心裏不知道有多感激您呢。這之前我擔心了好長一段時間,天天睡覺都做惡夢,就怕您不讓我跟嚴哥在一起。”

關彩衣:“那我若是真就不讓你跟他在一起呢?”

梁曉才臉上的笑容驀地消失,做錯事的孩子似的低頭說:“那我就帶您一塊兒離開這裏。以往您在梁家吃了那麽多苦,我也沒能照顧好您,不能再讓您更傷心。”

關彩衣說:“不委屈?”

梁曉才說:“委屈。但我委屈可以,不能讓您委屈。”

關彩衣:“……”

梁曉才覺着自己也是夠缺德的,盡往人心窩子上戳。但是沒辦法啊,他現在談戀愛了!他得保證他的愛情不要在萌芽期被掐死。

果然,關彩衣不再說什麽,嘆一聲去忙去了。梁曉才偷着樂,轉身去東廂房把霍嚴東留給他的書拿出來翻看着。卻不知霍嚴東的苦難日子就要到了。

大部分虎頭兵都準備走了,要來的那些個,雖說最近在鐵臂軍吃得不錯養回來不少了,但是軍事技能跟虎頭軍是比不了的。要把這些兵都帶起來,那是個大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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