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韓莫北號航線
? “老韓,有些事,遲早要說。”葉思遠看了一眼袁放,然後垂下頭,“每次一到那個日子你都會不見,手機不接,工作推掉,這麽多年,你說你從不做後悔的事。那今天就說清楚吧!”
“你不是說從不說謊嗎?韓莫北,那麽那年那天你到底在哪裏?”袁放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韓莫北。
洛文文感覺到夏溪的眼神突然有些不自然,但是她還是一臉怒容,如果傳聞是真的,此刻,她應該洋洋得意,而不是緊張。
“晨晨,幫我把東西發給他們。”洛文文轉身把手裏的袋子放在晏白晨腳邊,然後朝着韓莫北走過去。
“那天,他和一個人在一起,不過,那個人不是夏溪。”洛文文看着韓莫北,韓莫北也看着他,“那天,是一個人的生日。夏主播是秋天的生日吧?但那天是春末,所以,過生日的那個人不是你。”
“你怎麽知道?”袁放盯着洛文文,抓着葉思遠的手也緩緩放下。
“因為,那個人是韓……”洛文文有些猶豫了,如果說了,今天以後,會怎麽樣?
“是我的初戀。”韓莫北突然接了她的話茬,“我認識那個女孩子在我剛上中學那年那天是我媽的忌日也是生日,在黃浦口的十字路口,她蹲在出車禍的我媽面前,一直很努力地想要讓她保持清醒……救護車來的時候,我和我媽都走了,她還在那個路口沖我招手,我不知道那個女孩子的名字,但一直希望可以在遇到她。我媽去世後的幾天,我也去過那個路口,不過再也沒遇到她。那個路口會經過我媽生前最常去的地方,所以,每次去看我媽都會坐四十七路車,因為一定會路過那個路口。”
“既然這樣,當年你為什麽什麽都不解釋?”袁放臉部肌肉緊繃,恨恨地看了一眼低着頭的夏溪,“為什麽不說出來?”
四十七路,是因為……這個原因嗎?洛文文覺得心髒砰砰直跳,韓莫北,原來也有純情的時候嗎?
“一個我沒找到的人。我沒辦法給你,你要的證據。況且,你那麽相信你前女友的話。而我也想知道,我們兩個,你到底選誰。不過,答案有點意外。”韓莫北說完朝着洛文文走過去,牽起她的右手。
“韓莫北。”洛文文擡眼看着韓莫北,不同于她的飄忽和游移不定,韓莫北的眼神充滿了篤定。
“這麽多年了,我們之間唯一的結大概就是這個吧!置于那天,夏溪在哪裏,跟誰,你想知道,就問她吧?”韓莫北繼續說道,“不過,既然你知道我不說謊,那我想提前告訴你一件事。”
袁放和葉思遠都看着他,韓莫北側過頭,表情平和甚至嘴角有些上揚,“我結婚了,和我的初戀。如果你放下,就連那個也一起放下吧!”韓莫北伸手指向袁放的心口,“我除了會說實話,還有一點,這麽多年,我做事有些不按常理出牌。歸結原因,就是我不是一個按照固定航向飛的人。因為航班不能只有□□沒有終點。但從我找到她的那天,我好像找到終點了。”
“老韓……”葉思遠的眼睛似乎看不出半點驚訝,反倒是袁放,只是看着洛文文和韓莫北,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
“阿KEY,抱歉。恐怕今天的工作不能繼續了,底片拜托你也不要保留。我老婆的心髒承受能力有限,我怕她想太多,影響情緒。”韓莫北禮貌地朝着攝影師點頭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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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莫北牽着洛文文剛想走,夏溪突然出聲,“韓莫北,好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辭。誰能保證她就是你的初戀?再說,我們韓大明星,又不是個初出茅廬的黃毛小子,女朋友也不是沒有,随便找個女的就暢談初戀,你讓司南靜情何以堪?”
司南靜,韓莫北公開的第一個女朋友。晏白晨剛在路上給她惡補過韓莫北的情史,那是個極具古典美的女演員,到現在為止,都鮮少有緋聞傳出。
盡管,這樣,他不是還是娶了你嗎?晏白晨安慰看完韓莫北情史突然異常自卑的洛文文。但親耳聽到從別人嘴裏說出來仿佛那麽自然的一件事,卻還能感受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一件東西屬于她又不完全屬于她的那種空懸着的不安。
“所以,我去過她家實地考察了她的小時候。還有,這家夥的嘴角上有個雀斑,就算其他的都記錯,這個我總不會記錯。”韓莫北并沒有任何回避話題的意思,說完他還不忘伸手戳戳洛文文的雀斑,“夏小姐會這樣問,我想大概是從沒有過那種見到一個人突然安定的感覺吧?”
“你……”夏溪被他的話激得更加憤怒,卻找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走吧!”韓莫北牽着她路過晏白晨的身邊,還不忘謝謝她。
洛文文感覺腳步是飄着從拍攝場地出來的,表姐夫帶着助理在門口的時候,韓莫北只是揮揮手,“你們先吃飯然後下班吧!”
韓莫北沒走正門,而是帶着她走了一個偏門,因為太偏,所以只有零星幾個粉絲在。
“北爺,這麽早下班了?”粉絲A湊過去親切地遞上禮物。
“北爺,這姑娘是誰?沒見過啊!”粉絲B一邊拍一邊提出疑問。
“诶,老規矩。馬賽克,可以嗎?”韓莫北突然停住,微笑着說。
“嘿,當然啦!”幾個大炮破天荒啥都沒問,就拍到爽,然後各自散了。
“想不到,韓莫北對粉絲還挺好的。”看着粉絲遠去,洛文文感嘆道。
“既然知道,去網站上那些黑子評論下面給我刷點好評啊!”韓莫北揶揄道,“而且,你不是還能送他們不少韓莫北黑臉的圖片當表情包嗎?”
“嗯……不對,你怎麽知道我截圖你黑臉的圖片當表情包?”洛文文猛地從他手臂下彈開。
“你電腦又沒設密碼,也沒限制我使用,我就随便看看喽!”韓莫北攤攤手,表示自己其實是很無辜的。
“韓莫北,你演技是不是特別好?”洛文文橫了他一眼,轉過頭。
“怎麽這樣問?”韓莫北打開車門,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看你裝無辜裝得特別可憐。”洛文文坐進副駕駛,“我不是沒做功課,我補過你演的那些角色了。”
韓莫北坐進車裏,有點得意,“想不到你還挺關心我的。”
“跟一個在娛樂圈混的男人結婚,我總要給自己打點預防針。不然……”
“不然什麽?”
“不然肯定會被騙啊!”洛文文故意大聲回答,“我記得你最近好像就接了一個初戀的戲吧?網絡上宣傳地鋪天蓋地的。”
“嗯,挺聰明的嘛!知道我不說謊,可是會背臺本跟你聽。”韓莫北邊說邊點頭。
“你是偶像,不會那麽傻公布自己結婚了,然後刷刷人氣下降。那樣不是把你這些年積攢的人氣都給耗光了,你怎麽去找那個人?”洛文文嘆了口氣,“還好,我比較理智,不枉費那麽多年,我一直暗戀那些的偶像,在不斷失戀中磨練心智。”
“你好像還挺得意的?”韓莫北輕蔑地說,“那袁放也是你磨練心智的一部分?”
“學長……和他們不一樣。”洛文文的聲音突然小了不少,眼神也失去剛才的神采,“學長他,是我暗戀的人中,唯一一個立體的,存在在我生活的空間裏的人。可以在生活裏看到,可以和他呼吸過同樣的空氣,見共同的朋友,讀同一本書,吃同樣的食物,甚至坐在同樣的地方複習……這樣想想,他好像已經成為我記憶的一部分。我可能淡忘了一本書的作者,忘記我看過書的細枝末節,忘記食物味道本身,甚至會漸漸忘記見在哪裏第一次遇到他。但,想起他就能記起一種心情。”
“是嗎?”韓莫北讷讷地開腔,“不知道,你對我什麽心情?”
“就是……”洛文文忍不住笑起來,“紙老虎!”
“你對袁放的感情可以寫那麽一大段,對我就三個字?”
“诶,你又不是磨練心智系列,你算是磨練忍耐力系列了好嗎?”洛文文撇撇嘴,“這個嫌棄,那個不好。哦,‘就我最好!’每次都是這樣的心态,這些想揍你的人用肚子猜都很多好嗎?”
“這樣說來,我還得感激你的忍耐力喽?”
“不然呢?嗷嗚!”洛文文學着老虎的樣子沖着他吼。
韓莫北被她的動作逗得忍不住笑起來,“洛文文,你那麽傻,到底像誰啊?”
“拜托,我這肯定是受了詛咒好不好?”
“什麽詛咒,怨氣那麽大?”
“還不是那個四二,‘死二’嗎?”洛文文白了韓莫北一眼,“這麽快就忘記了?貴人真是多忘事。哎,總之,我很虧的。精神上的痛導致了生理上的傷。”
“哦。”
“哎,這麽沒誠意。就‘哦’?”
“不然嘞?”
“加上今天我陪你對的臺本、給工作人員買的飯,我覺得韓先生,我們需要結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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