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
“媽的這晏狗···”向之衡在辦公桌前寫着病歷,一字一劃,帶着憤怒的情緒,寫得又快又用力,本來就字跡潦草,這下當真是完全看不出來。
“老子他媽好歹也是個大男人,睡地板像什麽樣子,就她牛逼,就她老大,我操了。”他一邊罵罵咧咧,絲毫不理會已經盯了自己五分鐘的同事,“我待她像寶貝,她待我如狗屎,大街上随便拉來條狗在她眼裏都比我強。”
“向哥,這是那個···那個病例報告,我放你桌上了啊。”實習生王裕小心翼翼地湊近他說道。
下一瞬間他就被吓得不輕,只見向之衡将眼前東西一推,神色激動:“你說說現在女人都怎麽想的?”
“啊···啊?”他像個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弄得愣在原地不敢動彈。
“連游戲我都是玩了就壓箱底,之後碰都不會碰一下。對那晏狗呢,老子事事哄着她向着她,這個沒良心的居然讓我睡地板?”
向之衡越說越生氣:“我睡床怎麽着了?睡床都礙着她?我他媽就算有非分之想肯定也不敢這麽快動手啊,我他媽打得過她嗎?睡一張床怎麽了?酒店是她家開的不成?”
“什麽叫大床房?啊?一個人睡那能叫大床房嗎?不就是讓兩人睡的,哪兒來的臉讓我睡地上啊?真他媽過分,我怎麽會碰上這麽不講理的女人?”
“我操現在把她牛逼的,告訴你啊王裕,對女人就是要來硬的,太順着心意就是不行,你看看我落魄到睡地板了都,媽的。”
王裕咽咽口水:這向之衡在他眼裏一直是個遇事冷靜做事穩當的師兄,哪見過他這樣失控罵人的時候?聽他說的一番話,莫不是被哪個女人甩了不成?
他罵了會兒才慢慢冷靜下來,生無可戀地搖頭嘆氣:“我對她那麽好,女人都是騙子,都是王八蛋,陳世美,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還是只有游戲待我最好,一句怨言沒有,更不會從電視機裏爬出來逼我睡地板。”
“師兄,你也別太難過。”王裕同情地拍拍他肩。
哎,誰沒個失戀的時候呢,想當年他也是被女生甩,日日夜夜買醉過來的。
“天涯何處無芳花,這個不行就換個,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啊,你說是不。”
向之衡托着下巴,盯着地上發呆:“晚了,你說的太晚了,老子已經死樹上快半年了,屍骨未寒,全留在上頭。”
最後,兩人是唉聲嘆氣地交流了半小時,互相傾訴煩惱,就差點沒抱團大哭。
動情之時,向之衡電話響起。
他本是一臉愁緒,看着那號碼雙眼都明顯亮了許多,邊笑邊膩歪地來了句:“喂,晏晏啊。”
王裕抹抹眼淚:這畫風怎麽轉變那麽快,剛才氣氛不挺好的嗎?
“真的?哦,行行行我現在過來,等我啊。”他興奮地挂斷,朝他扔了幾張紙巾,“兄弟你先哭着吧,我家晏晏特地給我送飯來了,回見啊。”
※※※
晏芝确實給他帶飯了。
但不是“特意”。
只是來醫院看望同事時,非常自然順手地幫忙帶了他那一份。
她等在門口約莫五分鐘,才看見向之衡過來,笑得還一臉欠扁:“我以為你真的一點都不關心我,沒想到還挺有良···”
“···挺賢惠的。”他臨時改口說道。
“你之前不是說忙的時候會來不及吃飯嗎?”她側身,一臉無所謂,“反正正好來看同事,就多帶了份。”
“是順手。”她特地又強調了一遍。
向之衡哪聽得進去:“行,辛苦了啊。”
晏芝見他一臉傻樣,隐隐有點無語。
她說了幾句便打算離開,向之衡卻堅持要送她到樓下,所在的樓層并不高,兩人正準備順着樓梯下去,一拐角,看見走廊盡頭有些躁動。
三五個醫生推着輛醫療車,上頭躺了個渾身是血的年輕男子,看上去已經失去了意識,不知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旁邊一人努力給他坐着心髒複蘇,神情雖然冷靜,但是額頭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幾人迅速将他推進手術室,家屬被攔在門外,正哭得撕心裂肺,有一個還是已經頭發花白的老人,雙眼紅腫得不行,直讓人覺得悲痛嘆惋。
晏芝心裏忽然有些難過,心情一下子沉重了不少。
醫院從來都是一個充滿死亡跟新生的地方,絕望同希望并存的神聖之地。
側頭看向之衡,他神色肅穆,以往的嬉笑剎那間煙消雲散,留下的只有沉默。雙目幽深,不知道此刻正在想些什麽。
她忽然發現,身邊這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高大,沉靜。雖然平時吊兒郎當沒個正經樣子,但他确确實實在關鍵時刻,讓人覺得可靠又安心。
“別看了,走吧。”他拉過晏芝,安慰似的拍拍她肩膀,笑得溫和,“走吧,送你回去。”
晏芝覺得他跟以往相比,好像多了點什麽,但是又說不上來。
只是心裏感覺,這才是他真正的模樣,是一個溫暖又細心的男人。
※※※
“其實在醫院工作,心理壓力應該很大。”晏芝插着口袋漫不經心地跳下樓梯,“每天看到各種病人,傷病或輕或重,很難受吧?”
向之衡說:“是挺難受。”
“但是沒時間難受。”
她擡頭看他,向之衡低着頭,神情溫潤柔和:“如果一心只忙着傷心難過,就會錯過很多更痛苦更絕望的人,他們同樣需要幫助。我們這行能做的,不是提供安慰,而是減輕傷痛。”
“你要是想将他們從深淵之中解救出來,就要舍棄自己的情緒。這樣才能盡可能的幫到更多人。”
晏芝許久沒說話,看着醫院樓下打鬧的幾個小孩兒,卻輕輕笑起來:“想當年我高中填志願的時候,有個三不原則。一是不當老師,而是不當警察,三是···”
“不當醫生。”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三種職業,太特殊了,同樣都是犧牲着自己的時間跟精力,盡可能地給他人帶去生命的能量。她是個世俗小人,市儈而普通,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現在要是來個小學生,給他出個命題作文-我的理想。十有八九都是這三者,偶爾出現幾個從小喜歡吹牛逼寫科學家宇航員總統主席的,暫時就先忽略不計。
至于個中原因晏芝曾經想過,會不會是因為多半被這三類人吓怕了,小時候不聽話被家長威脅說警察叔叔來抓人,生個病被醫生逼迫着打針,作業沒完成被老師罰站批評。從小害怕到大,就下意識認定此乃國際社會三大恐怖勢力,暗暗下定決心自己長大後也要那樣威風凜凜,各種摧殘祖國的花朵。
可是沒幾個人會告訴他們,這些人的不容易。
他們尋常又不起眼,在每個城市的角角落落都有,但是就是那麽不可或缺,一個負責教育,一個維持秩序,一個使人新生,她始終覺得,這才是人類社會發展的三巨頭,缺一不可,就是這麽簡單。
“所以,向之衡,我覺得你其實挺厲害。”她看着他輕聲說道,“比我厲害。”
※※※
晏芝離開醫院後沒急着回公司。
反正到那兒也是一頭忙活,還不如趁着這閑工夫到處閑逛閑逛。
臨街逛了一圈,本想買杯奶茶喝,看見店門口一大堆人堵得水洩不通便死了心,退回來之後看見有家藥妝店,進去随便逛了逛。
早上畫的眼線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有點兒掉渣,她有點強迫症,買了只雜牌眼線液筆,對着鏡子補了補。
她手很利索一點都不會抖,畢竟多少年的化妝功底在那裏。
補完妝,睜眼看了下自己,鏡中女人妝容明麗幹淨,皮膚白皙而無任何瑕疵,就是湊近看看,眼角下長了一道細紋。
年齡終究還是會慢慢上來的。
她正感慨着,手機忽然收到條訊息,是酒店那邊發過來的,提示預定成功。
都差點忘了,後天就得出發去迪士尼玩,這會兒東西還沒整。還有一件,這門票是公司作為員工福利發放給他們的,到時候同事都會去,怎麽跟他們解釋解釋向之衡這個人是一大難題。
她有點頭疼。
等回家的時候,向之衡已經到家了,這幾天他下班一直都很早,基本上沒怎麽熬到下半夜。
不過他還是那副死樣子,洗完澡換上睡衣就躺在沙發上打游戲,見她進來就招呼了聲,眼睛還是目不轉睛地看屏幕。
她放下包,忽然在桌上發現一個精致的包裝袋,沒多問正打算離開,他忽然喊住她。
“你生日快到了嘛,那個是生日禮物,下班的時候特地去專櫃買的。”他漫不經心地說道,沉迷于神廟試煉,“我也沒送過女生禮物,不知道你喜歡什麽,你又不打游戲,太難搞。”
“你打開看看呗。”向之衡嘴角微微揚起。
晏芝愣了半晌,心裏有點動容。
她小心拆開,一層又一層,也不知是什麽東西,包裝得還特別高大上。最後是個盒子,她輕手打開。
裏頭是卡地亞手镯,love系列的,裏頭鑲嵌有數顆切割鑽石,在燈光下顯得璀璨閃耀。
她對奢侈牌子沒怎麽研究過,但是心裏也多少知道這個價格大致幾分,這對她來說是觸不可及的高度。
挺符合向之衡風格,什麽都不知道淨往貴的買,頗有點暴發戶的感覺,虎頭虎腦的。
晏芝無奈地笑笑:“你是真大手筆,舍得買啊?”
“我都說我真什麽都不知道了。”他無辜地嘟囔了句,“也不知道你缺什麽,我想想往貴了買至少不會出差錯,要不然你又得說吐槽我鋼鐵直男。”
她站了許久,輕輕将手垂下,嘆了嘆氣:“下次不要花那麽多錢了,這人情我怎麽還啊?回頭我會什麽禮?”
“sitch手柄出了新款顏色,我就等着你給我買了。”向之衡咧開嘴角,一臉向往地看她,“超好看超帥的那個,謝謝了啊。”
晏芝鼻頭一酸,別扭地側過身。
她捏着禮盒包裝,手指輕輕顫抖:“謝謝你記得我生日。”
他全程都在打游戲,只是表情洋洋自得,開心地抖着腿:“我就說嘛,我選禮物的眼光還是有點強的,你以後別說我直男眼光了。”
作者有話要說:對了,我新文開坑了哈哈哈
最近雙開寫文,希望大家有空去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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