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都市4 (2)
要臉。
一路磨蹭到了劇組,謝嘉文一個拿命玩兒人生的人,還是非常抗拒地提前下車了。認真扮演每一個角色,體悟不同人生的喜怒哀樂,終究是他最愛的事情。
景昊陽那麽大一個目标,要是進了劇組,他最愛的事情就被玷污了。景昊陽這種人,多拒絕幾次,應該心思就淡了吧。
“就在這裏下車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過去。”
景昊陽這個妖豔賤貨和外面那些正人君子完全不一樣。他想起來第一個世界金助理送謝嘉文去學校時,回來給他打的報告。
謝嘉文似乎并不喜歡車子直達目的地。
所以景昊陽從善如流跟着謝嘉文下車,打算這幾步路一起走過去。
謝嘉文:“你這是?”
“陪你去劇組啊,不是說好了?”
“你真的不需要工作嗎?我以為你初到C市,應該很忙才對。”
景昊陽搖頭:“我有其他任務。”
謝嘉文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娶你。”
景昊陽耿直開口。
謝嘉文同手同腳走出去兩米遠。
瘋了,景昊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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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不宜久留。
景昊陽一把拉住陷入驚慌中的謝嘉文:“不當首領了就可以同手同腳了?”
那沒有,謝嘉文飛快回神,看向景昊陽:“你開玩笑吧?”
景昊陽:“我從不開玩笑。”
突如其來一頓煩躁,謝嘉文掙脫開景昊陽,制止住景昊陽即将跟上來的步伐,匆匆往劇組走:“讓我靜靜。”
景昊陽乖順停在原地,任由謝嘉文走遠。心裏安穩得不得了,飛快撒花,并且呼叫了某安靜如雞的系統。
“963!謝嘉文在考慮結婚的事情了!”
那麽問題來了,謝嘉文是喜歡他還是喜歡原男主?
好惆悵。
謝嘉文匆忙趕到劇組,上午他沒有戲份,全部排在下午的。但由于主角狀态不佳,硬是把時間耽擱到了晚上。
這正合他意,因為景昊陽一番話還是在他心裏泛起了漣漪。
搞不清到底是誰攻略誰的謝嘉文開始回憶他們這段關系。
一個最不可思議的念頭突然浮上心頭,并且合情合理。
他所在劇組講的是一個古代将軍穿越時空,在一個霸道總裁身上醒過來的故事。
當這個将軍看到電視裏妖嬈妩媚的當紅小花居然是他最寵愛、也是唯一的小妾的時候,便立馬開啓一段讓人啼笑皆非的上門追妻戰鬥。
現在景昊陽的行為真踏馬和那個被将軍穿越的霸道總裁一模一樣!
明明之前為了捧姜成宇鬧得全城皆知,現在怎麽又能說不要就不要。
還有那理所當然的殺人态度,絕不是一個手上沒見過血的人能說出來的話。
思緒拉回到景昊陽去救他那個混亂的夜晚,當時猶如殺神附體,攜帶漫天煞氣的人,真的是能在和平時代養出來的氣息嗎?
……還有剛剛,景昊陽随意的一句話。
不當首領了就可以同手同腳了?
首領?
是說他?
他在景昊陽的世界觀裏,扮演着一個首領?
什麽首領。
恰逢該他上戲,他是一個影衛角色,一直跟在女主身後保護女主,只出現在将軍的回憶裏。不露臉,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但他有臺詞。
謝嘉文飛快在心裏過一遍臺詞,渾身氣勢一凝,抱着劍任由威壓将他送上樹枝。
這場戲正巧是将軍受俘,女主千裏奔襲,過來陪死的一幕,也是将軍穿越前最後一幕。
俘虜将軍的,是游牧民族首領。
游牧民族首領?!
謝嘉文陡然一驚,站在樹杈上差點沒穩住。
導演在下面罵罵咧咧:“你會不會吊威亞,都用過多少次了還會抖!”
謝嘉文趕緊穩住心神,在女主跑過來的一瞬間,腳下一蹬,猛地沖出去,護在女主身前。
這個女主演小妾的時候叫驚鴻,演當紅小花的時候也叫驚鴻。
将軍第一次正面面對當紅小花的時候,是因為知道有人給小花做局下藥,趕緊跑過去救人。
而景昊陽第一次見他,是同樣的情況。
拍完下戲,謝嘉文已經完成了在這個劇組的全部工作。
腦海亂作一團,但他還是想起來這個劇本是由改編。
抱着某個不為人知的猜測,謝嘉文不甚熟悉地找到那本購買全文。
一本三十萬字的,他硬生生熬在劇組看到淩晨。直到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才把他從惶恐中叫醒。
是景昊陽打過來的電話。
他的聲音似乎有些不滿:“還沒完嗎?這個劇組敢虐待你?”
“還沒完嗎?什麽劇組,竟然不讓人休息。”
謝嘉文連忙搖頭,把将軍的話從腦子裏移出去。戲演多了,居然開始信這種東西。
“我下戲了,待會兒回酒店。”
他說的酒店當然不是指君豪,他在C市落腳,住的是君豪旁邊的一個酒店,只是那天聚會,被人算計了而已。
景昊陽不知道,他興沖沖的:“那好,我在門口等你一起回去,我帶了湯!你肯定餓了吧!”
謝嘉文握着手機的手一緊,挂了電話。
愣愣看了黑掉的屏幕半晌,猛地回過神,再次點開,瘋狂翻頁!
裏,小妾第一次被将軍親口喂食,吃的是一塊桂花糕,為了留住将軍的心,也因為濃情蜜意,小妾便一直跟将軍說她喜歡吃桂花糕。
但是小花作為一個需要保持身材的演員,這種東西是看都不敢看一眼的!
将軍還以為小花是小妾,每天一大盤子桂花糕給小花送去。
把小花氣得臉綠。
何等相似的一幕。
謝嘉文悲從中來,拒不承認自己上輩子可能是個游牧民族首領。
一路彳亍到劇組外,果然看到三十米之外一輛低調的黑色SUV停靠在邊上。
景昊陽坐在車頭,身姿潇灑不羁。
将軍也愛這麽坐,因為将軍騎馬,就喜歡直面大自然的感覺。
謝嘉文當即停在原地,連路都不想走了。
景昊陽眼神好,一眼就發現了謝嘉文,趕忙從車頭上跳下來,三兩步奔到謝嘉文身邊:“怎麽了?不認識我了?”
小花在房間裏醒來,雙眼驚恐地打量這個陌生的環境,尤其是在看到旁邊端坐的男人的時候更是吓得不行。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怎麽了?不然是我了?”
謝嘉文絕望:“景昊陽,我是誰?”
“你是謝嘉文啊?”景昊陽莫名其妙,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謝嘉文。
謝嘉文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自己。
可能是腦殘了吧,怎麽突然說起胡話了。
“沒,不用理我,我演戲有點入戲了。”
謝嘉文頹喪的往車邊走,知道自己今晚多半只能跟景昊陽回去了。
一陣夜風拂過,吹動謝嘉文單薄的外套,回想起謝嘉文剛出來時有些蒼白的臉色,景昊陽心裏一緊,再次開口:“你是我侄兒,沒有法……”
侄兒?!
不等景昊陽說完,謝嘉文腦海裏名為理智的弦一下燒斷,猛地深吸一口氣,回頭朝景昊陽吼了一聲:“變态!”
吼完就感覺到不對了。
這是景昊陽!
是能說殺人就殺人的景昊陽。
謝嘉文心虛的眼神飄向景昊陽,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和中的女主角在爆發過一次脾氣之後,想起将軍霸道總裁身份之後的表情有多麽像。
以前就被打斷過一次的景昊陽無辜撓頭,決定以後跳過這個話題:“啊,不提這個了,你不是我侄兒,那個與你無關,你是聯邦首領。我曾經綁架帝國皇帝作為聘禮去聯邦娶你。”
完全沒想到景昊陽也開始在腦殘穿越猜想中共沉淪的謝嘉文微笑:編,接着編。
我任你飛,傻逼你背。
章節目錄 都市8
人就是這樣, 自己腦補的時候越想越可疑,但只要嫌疑人自己承認, 立馬就成了假的。
謝嘉文暗道自己果真是傻逼了, 竟然會腦補出這麽無厘頭的一出。
有些疲憊, 但不妨礙他接茬。
“我是聯邦首領,類似于游牧民族組成的聯合共同推選出來的首領嗎?”
景昊陽搖頭, 語氣不可思議:“你怎麽會這麽想,星際穿越哪兒來的游牧民族?牛羊可不支持太空漫步。”
還星際。
有錢人的謊言果然是要高大上很多。
謝嘉文忍不住想刺一下景昊陽, 但語氣是十足的仰慕:“你說你綁架了帝國皇帝, 星際世界那種情況,你要怎樣周全的計劃才能綁走帝國的皇帝啊?”
景昊陽果然被這種仰慕語氣吹得心頭發脹,但仔細一回想計劃, 他計劃是什麽來着:“我直接去皇帝寝宮把他活捉了啊, 然後計劃開星艦去聯邦找你。”
誰要問你這個計劃了,裝逼裝瞎了吧:“哇,你好厲害,竟然可以單槍匹馬殺進戒備森嚴的皇帝寝宮。”單槍匹馬重讀。
景昊陽有些羞赫:“還好還好。”
還好你媽。
謝嘉文發現自己在景昊陽身邊完全壓抑不住爆粗口的欲.望。
“那你到聯邦之後呢?你綁架帝國皇帝去聯邦, 帝國應該很憤怒吧,你們之後豈不是開戰了?”說不定在你的故事裏我倆就是這麽死的呢?或許我還是為了救你這個傻逼死在戰場,然後你來到這個世界打算再續前緣?
景昊陽無辜道:“然後?然後我拆了帝國指揮中心和首腦會議樓,帝國高層全死在樓裏了。帝國癱瘓,仗沒怎麽打起來。”
馬麥皮是個狠人,不愧是能自稱陽神的神仙。
謝嘉文被景昊陽不要臉的态度深深折服了。
折服到甚至忘記酒店初見景昊陽時,被煞氣支配的恐懼。
景昊陽來了興致, 興高采烈的和謝嘉文繼續回憶峥嵘往昔:“我們當時天天下戰場,我打,你看着我。偶爾你高興的時候,也會打一下,我們背對背,從來不看背後是否會有危險。”
那還多踏馬感人的哦。
謝嘉文滿腹嘲諷,表面不露一絲痕跡。
“我們倆在論壇還有專屬樓,哈,裏面全都是人才,說我們是絞肉機!”
景昊陽越說越離譜,謝嘉文還以為此戰場是真戰場,當時就被景昊陽的腦補惡心得幾乎撒手人寰。
景昊陽一下就看到謝嘉文突然更加蒼白的臉色:“怎麽了?是不舒服嗎,車裏有湯,可以先喝一點,這次我沒弄特別燙的。”
終究是躲不過這一劫,謝嘉文戴上微笑的假面:“謝謝,我自己來就好。”
然後飛快鑽上車,眼尖找到保溫桶,一口悶了個幹淨。
景昊陽欣慰的眼神飄向遠方,謝嘉文還是這麽喜歡喝湯,真好,很快他就不用當搓衣板了。
剛喝完湯的謝嘉文打了個寒顫。
下一秒,帶着體溫的外套被蓋在他身上,屬于成熟男人低沉且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冷到了要和我說,我這個人不太細心,容易忽略你的感受。”
謝嘉文一愣。
荷包裏尖銳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兩人一起盯過去。
謝嘉文淡定掏出來,一看,是他便宜經紀人。
他對景昊陽比出了一個微笑,然後接通手機——擴音。
“謝嘉文你找死嗎!我今天去找你才發現你居然兩天都沒有回酒店!是榜上富婆了看不上我這小廟了?十分鐘之內給我滾回來,收拾一下待會兒帶你參加個宴會。”
這個人從第一句話就一直踩在景昊陽的警戒線內,謝嘉文餘光看見景昊陽的臉色越來越黑,嘴唇微微抿起,小心翼翼回了個:“李哥,我這邊有點事,稍微晚一點點……”
“晚?!晚什麽晚!別給臉不要臉,今晚這個宴會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幫你争取來的,我跟你話撩這兒,你就是老娘死了也得給我趕回來!你還要不要混了!”
還不夠,謝嘉文還打算再加把火,突然被驟然伸過來的一雙手打斷了話。
“這個手機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沒、沒有,怎麽……”
一眨眼的時間,景昊陽徒手捏爆了他的手機。
“抱歉,我會陪你一個。裏面的資料我也會原封不動幫你找回來,先讓我消下氣。”景昊陽的目光平靜,看向謝嘉文:“現在,我們可以一起去找他了。”
謝嘉文呼吸一滞——徒手捏爆諾基亞的超人!
景昊陽大步流星走在前頭上了車,回頭看向謝嘉文:“那個青蛙在哪裏?”
青蛙?是在說李哥?
可以,形容很騷氣。
謝嘉文忐忑地指了指停車場外面的方向:“就在隔壁酒店,開車不方便找停車的地方。”
景昊陽面不改色下車,這次乖乖站在謝嘉文身邊:“哦。”
然後不動了。
謝嘉文秒懂:“我們走吧。”
景昊陽滿意邁步。
出停車場左轉,過了馬路就到了。
謝嘉文帶着景昊陽去了他之前預定的房間,經紀人李宇就坐在門口沙發上,聽到開門的聲音也沒回頭,一個勁兒罵罵咧咧的。
謝嘉文一見他就跟個鹌鹑似的縮成一團,把景昊陽氣得不行。
謝嘉文何曾這麽低聲下氣過!
“李哥……”
謝嘉文出聲叫他,李宇才回頭。先是一言不合就開罵,現在還打算動手:“謝嘉文你能耐了!我等你多久了?!你還要不要混了!”
景昊陽渾身煞氣,從房門口擠進來,長腿一邁擋在謝嘉文前面,面上是山雨欲來的氣息:“青蛙,想痛快死就閉嘴。”
說着伸出手臂徑直卡在李宇的脖子上,沒怎麽使力,輕松就将他提了起來。
李宇臉上的表情還未來得及收斂,但已經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臉色憋得通紅,四肢驚慌地掙紮,卻不能撼動景昊陽絲毫。
“說啊,繼續說。”景昊陽手上的力度漸大,看向李宇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殺意:“怎麽不說了?”
謝嘉文站在景昊陽背後,從縫隙處看到景昊陽的動作,驚得幾乎站立不住。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順着脊柱直沖大腦,謝嘉文控制不住突然喊了一聲:“景昊陽!”
剛準備一把捏死李宇的景昊陽回過頭看向謝嘉文,臉上的殺意收斂得幹幹淨淨:“怎麽了?”
謝嘉文一頓,指了指李宇:“他要窒息了。”
景昊陽秒懂,這個世界的謝嘉文膽子小,不敢殺人。
丢垃圾一樣丢開李宇,景昊陽居高臨下俯視着他:“青蛙,誰的人都敢動?”
李宇一個激靈,随即驚恐地穩住自己,生怕自己的喘息太大惹怒景昊陽。
謝嘉文也一個激靈——景昊陽那個游牧民族首領的故事是怎麽說的來着……心裏怎麽感覺這麽不對勁呢。
章節目錄 都市9
李宇不認識景昊陽, 但他以前有幸見人炫耀過某個天價設計師設計的衣服,那個設計師習慣在衣袖處用同色繡線繡一個非常細小的箭頭, 箭頭會由衣服主人名字首字母大寫組成, 也算是一個特殊的小設計, 所以定做衣服的人也很買賬。
苦中作樂,托景昊陽一上來就掐他脖子的福, 他一眼就看出來景昊陽的襯衣是一件他傾家蕩産都不能染指上的衣服。
他這種逢高踩低的人最是圓滑惜命,一看景昊陽穿着那件衣服, 一舉一動又印證了一句話——有錢有顏, 廢話不多行動力超強。都不用景昊陽威脅,他自己就恨不得當場跪下來叫爸爸。
經過這麽一掐,他的膽子算是完全破了, 景昊陽問什麽他說什麽。
“青蛙, 幹什麽呢”
“對不起,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謝嘉文和您在一起……唔!”
景昊陽擡腳驟然碾上他的胸膛:“敢指名道姓的喊?他不和我在一起你打算怎麽辦。”
“不敢不敢不敢了, 先生,我和嘉文開個玩笑,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嘉文你幫我說說,幫我說一下,我不是故意的,求你了嘉文……”李宇涕泗橫流, 雙目哀求,伸手想要去夠景昊陽身後的謝嘉文。
嘉文你媽呢,景昊陽又是狠狠一腳,我都沒這麽叫過:“嘉文是你能叫的?”
“不不不,謝先生,謝先生!我只是和謝先生鬧着玩玩兒而已……”
“鬧着玩兒玩兒?”你踏馬還真敢說!景昊陽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勞資都沒和他鬧着玩兒,你算哪根蔥?”
所以到底要怎麽說QAQ,,李宇卑微落淚:“先生,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啪的一碎顱巴掌,景昊陽直接蹲下去了,雙目暴怒地盯着李宇:“你踏馬還敢再!還敢再!”每說一個再,景昊陽就在他頭上暴扣一次:“有沒有再?”
“啊——沒有了沒有了,先生我錯了,我什麽都不敢了!沒有再!什麽都沒有……”
景昊陽這才收手,站起來,緩慢撤開了放在李宇身上的腳,語氣冷漠:“滾吧,等下次謝嘉文不在,我單獨碰到你的時候再弄死你。”
李宇溜得飛快,腳下生風,一騎絕塵。
“嗤——”
景昊陽發出無異議嗤笑聲,把一直處于迷幻狀态中的謝嘉文拉回神來,神情複雜地看着景昊陽。
景昊陽吓了一跳:“怎麽了,還在怕?大不了不殺就是。你放心,我很講道理的。”
不,我不管你講不講道理,我現在只想知道游牧民族聯邦首領的故事。
謝嘉文扯了扯幹澀的嘴角,無奈的發現自己竟然連說話都做不到了。
景昊陽有點擔心,他是不是今晚太不收斂了,謝嘉文臉色吓得慘白的樣子,看着怪可憐的。
越琢磨謝嘉文臉色越覺得不對,肯定是他把謝嘉文吓到了,導致謝嘉文現在都不想和他說話了。
“那什麽,你別害怕,我其實是開玩笑的,我絕對沒有打算要殺人,我都是逗逗他,誰知道他這麽不經逗,吓成那樣,你可別信了。”
景昊陽這句話的姿态就放得很低了,謝嘉文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抱歉,我只是有點累。”
累?!勞資的祖宗诶,你當你那二兩肉是我輕輕松松就養出來的嗎!累了不知道早點說了我們回去休息嗎!
“走,回去喝點湯!”我要把你喂成上個世界那個體格!
謝嘉文一個激靈,渾身文藝矯情的游牧愛情故事被迫全劇終,一門心思往外沖,打算先景昊陽一步到達君豪酒店,先幹完那一鍋,免得被喂。
也不知道怎麽的,他從第一次就非常抗拒景昊陽給他喂湯喝,不光是因為景昊陽當時舀的那一勺湯灼熱滾燙,還有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反正非常抗拒景昊陽親手喂過來的湯。
他上輩子不是死在救景昊陽的戰場上,而是死在景昊陽端過來的一碗毒雞湯上面??
所以他也瘋了嗎,還認真思考這種根本不存在的上輩子的死因?
腦海思緒萬千,絲毫不耽擱腳下虎虎生風。謝嘉文先景昊陽兩步進入電梯,又先景昊陽兩步走到504門口——發現自己沒門卡。
要命。
謝嘉文心如死灰回頭,卻看到景昊陽驟然對他笑得見牙不見眼,配合景昊陽通神硬朗的氣質,謝嘉文懷疑景昊陽是不是已經決定殺了他這個礙眼的存在了。
景昊陽倒不是真的追不上一路競走的謝嘉文,就謝嘉文那點速度,就是再踩上風火輪,他也能追上。
他主要是回想起以前自己和大侄子謝嘉文在一起逛街的時候,在街上看到的那些情侶。都是女孩子在前面逛,男生背着女生的包一臉奇怪表情跟在女生後面,等女生回過頭的時候,表情就會立馬春花燦爛,笑得甜蜜。
大侄子謝嘉文說,這是一種寵媳婦兒的表現,男的在後面跟着其實很累,但再累,看到媳婦兒的時候,也會想露出一個寵溺的微笑——所以大侄子謝嘉文真的很博學,這種事他都能看明白。他還以為男的背着包準備時刻跑路呢。
總之話是謝嘉文說的,景昊陽便對這套理論深信不疑,尤其謝嘉文主動走快,給了他一個表現的舞臺,所以他走在謝嘉文背後,不緊不慢跟着兩步的距離。
他目光時不時沉沉地看看自己的手掌:這裏,是不是差個包?
謝嘉文為什麽不回頭?
他奇怪的表情做得臉都累了,只差謝嘉文回頭的時候,他對着謝嘉文笑這一步了,但是謝嘉文就沒回頭過。
景昊陽幾乎自閉,他以他的智商擔保,謝嘉文說的話他是記得一字不落的,所以肯定不是他執行力的問題,肯定是其他地方有問題。
在徹底自閉前一秒,謝嘉文終于回頭了!
景昊陽眼忙嘴亂,好不容易眉毛和鼻子商量好,拉扯着臉做了一個微笑表情,就看到謝嘉文滿目絕望的神色。
怎、怎麽了,不是這麽笑嗎?
章節目錄 都市10
李宇走的第十分鐘, 想他。
随着景昊陽不緊不慢打開房門,謝嘉文一眼就發現了桌子上致命的保溫桶, 随後又在第一時間想起了走得毫不留情的李宇。
李宇走的那時, 帶起了一陣風, 當時只覺得涼爽,現在回過頭, 寒冬臘月,哪兒來的爽。
雖然仇已經報了, 但謝嘉文還是決定——繼續仇視他。
景昊陽看樣子躍躍欲試, 可能是打算親自喂,謝嘉文之前在隔壁酒店就離家出走的魂魄瞬間回歸身體,磕磕碰碰沖到保溫桶面前, 打開蓋子打算一口悶了。
結果裏面不是湯。
謝嘉文臉上的表情難得有一絲呆滞, 傻傻回頭看向景昊陽:“湯呢?”
“湯?還想喝嗎?之前的在車上的時候已經喝完了,你等一下,我叫宣味齋再送點上來。”景昊陽行動絲毫不拖泥帶水,拿起手機就開始撥打電話——他真是愛死了這種便捷社會的存在, 打個電話就有人把你想要的一切都送過來,比起曾經自己去廢棄超市翻找食物還要和喪屍鬥來鬥去要快捷多了。
雖然和喪屍打架也挺有趣的,但是那種情況下想要喂飽謝嘉文這種挑食男孩還真是不容易。
景昊陽手機上第一個剛撥出去的號碼就是宣味齋的,只是一個解鎖的時間他就能打電話過去讓宣味齋送食物過來。
謝嘉文猛地又從保溫桶的方向回頭,伸出爾康手:“不!不了!我不喝湯了!”
景昊陽眉頭一皺,手上撥打電話的動作停下來,但語氣還是有些不滿:“你是在跟我客氣?”
那絕對是沒有的!
謝嘉文不止眼神急切, 突如其來的求生欲也很急切:“不要湯,給我一瓶礦泉手就行!我喜歡喝礦泉水!現在只想喝礦泉水!景……陽神!給我一瓶礦泉水吧!”
這麽想喝礦泉水?但光喝礦泉水怎麽能夠,景昊陽一臉擔憂:“要實在喜歡礦泉水的話,我讓他們用礦泉水給你炖湯?只是這樣就需要等等,現炖花的時間太長。要不你先喝點礦泉水墊一下,然後我叫宣味齋現在給你炖湯。”
你為什麽就非要和礦泉水過不去!謝嘉文苦苦掙紮:“陽神,我只想喝礦泉水……”
景昊陽:“你一進門就在找湯當我沒看見?別客氣了,你是我老婆,想喝什麽湯都行。”
不,我就想喝礦泉水QAQ
謝嘉文抓住機會轉移話題:“你能再給我講講我們之前的故事嗎?我們是怎麽認識的,還有,你好像很喜歡喂我喝湯的樣子。”
景昊陽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回首起峥嵘往昔,為自己戴上厚厚的濾鏡,不由得感嘆:“那個時候,你這麽高,才到我這裏,坐在角落做作業。”他的左手成掌,放在自己胯骨的地方比劃了一下,表示謝嘉文當年就這麽高。
謝嘉文心思飛轉,按照景昊陽的說法,那個首領第一次和景昊陽見面的時候多半還是個一年級的小學生。
到底是怎樣蹉跎的歲月,把一個小學生磨成了聯邦首領。謝嘉文不勝唏噓。
景昊陽也在唏噓:“那個時候你營養不良,有輕微低血糖症狀,醫生跟我說要買只老母雞細細熬湯,放枸杞黨參一塊兒,給你補補氣血,所以我就習慣了每天都叫人給你煲湯。”
怪不得最後會當聯邦首領,都是從小苦過來的。謝嘉文眼角有些濕潤,如果景昊陽說的都是真的,那麽他上輩子小時候有多可憐。
景昊陽還在絮叨,關于讓謝嘉文起來鍛煉,但他沒說謝嘉文後來腰酸腿軟好幾天的事情,是打算給現在的謝嘉文留點面子。
結果謝嘉文一聽景昊陽一大早帶着還是小學生的他整整跑了32公裏,當時就覺得呼吸困難。這種身體素質,當個聯邦首領怎麽了!
景昊陽的表情越來越慈愛,看向謝嘉文的眼神溫柔極了:“你那時候是個管家婆,我不耐煩管理企業,幹脆考了飛機駕照自駕游去了。結果你一天天就給我打電話,老是耽擱我行程不算,害我蹦個極還得抽空接一下你電話。”
嗯?
管理企業?
謝嘉文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說好的聯邦首領和他帝國叛徒的愛情呢,怎麽變成了小學生養成之後抛棄的迷之路線。
景昊陽果然是個臆想症患者吧,說得理直氣壯的,害得他都信了。
為了打斷景昊陽育兒經和感嘆粘人兒子的語氣,謝嘉文不得不出聲打斷,語氣疑惑得不得了:“你說我之前是聯盟首領,可你現在講的是小學生長大成人之後接手家族企業的故事。”
景昊陽從唏噓中回頭,看向謝嘉文的眼神充滿同樣的疑惑:“怎麽能是小學生呢,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都高二了。”
高二才到你胯高?!
謝嘉文站起來:“我高二的時候身高多少?”
景昊陽努力回想:“一米六幾?還是一米七幾,不記得了。”
“一米六幾都才你胯骨高?你當初是個巨人?”
……
景昊陽張揚的氣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靜下來,抿了抿唇沉聲道:“或許你有沒有聽過,藝術加工?”
一米六幾藝術加工成一米三?
謝嘉文微笑點頭,表示開了眼界。
景昊陽吐了口氣,相信了就好。
“那是我們在第一個世界第一次見面。”景昊陽繼續講,打算轉移注意力。
謝嘉文表示有B你可以繼續裝,并且不再打擾景昊陽。
景昊陽便繼續:“當時我在戰場上打游戲,那種全系模拟的游戲,人在游戲裏有身臨其境的環境和真實的觸感,在這個世界上還只是一個概念,但在星際裏已經非常成熟了。那時我在十裏開外一眼就認出了你,并且帶你一起游戲。可惜我們是敵對方,要想結束游戲就只能殺死我們其中一個。我解決的最後一個人是我自己。”
藝術加工藝術加工,景昊陽安撫下叽叽喳喳的963,朝謝嘉文笑着,眼神缱绻溫柔。
謝嘉文靜靜坐着,決定當一個沒有感情的微笑機器。
他總算是懂了,景昊陽只是個黑白兩道通吃的中二病有錢人而已。
章節目錄 都市11
景昊陽講得正高興, 突然有人敲門,謝嘉文滿臉疑惑看向景昊陽, 不知道這個時間了還有誰會來敲門:“要開門嗎?”
景昊陽就在門邊, 耐心聽完謝嘉文講話便徑直開了門, 外面服務生遞過來兩瓶礦泉水。
謝嘉文在看清礦泉水包裝的一瞬間差點撅過去。
生命之泉,號稱世界頂級土豪金礦泉水, 七萬八一瓶,比酒還貴。
景昊陽随手就把這兩瓶寶貝兒扔給了他:“喏, 你要的礦泉水。”
謝嘉文:“……”木然接過, 對豪門再次刷新印象。
等等?!
景昊陽什麽時候點的礦泉水?
謝嘉文危機感頓生,這肯定是景昊陽在去接他之前買了現在才送到的礦泉水,絕不是剛剛說礦泉水炖雞的時候買的:“礦泉水是你之前就叫好的嗎?”
景昊陽不明所以, 不就是你之前要的嗎, 現在問什麽:“是之前叫的啊。”
腦回路沒對上,所以謝嘉文松了口氣,但景昊陽一腦袋問號。
剛剛宣味齋發消息來說至少要早上七點湯才能炖出來,景昊陽那時還在講故事, 便讓963看了短信內容之後轉告他,所以他是知道今晚喝不了湯了的。
謝嘉文則是以為景昊陽已經放棄了湯,這麽晚了他也不想吃別的東西,幹脆趕緊洗漱拉着景昊陽一起睡了。
這一晚大家都睡得很好,時間到十點多,謝嘉文悠悠轉醒,伸了個懶腰, 一眼就看到挽着袖子坐在沙發上看資料的景昊陽。
“幾點了?怎麽不叫我。”
他還沒意識到,他跟景昊陽說話的時候不知不覺随意了很多。
景昊陽從資料中擡起頭,聲音溫和:“還早,你可以再休息一會兒。要是餓了,那邊有吃的。”
謝嘉文順着景昊陽指的方向看過去,心髒都靜止了!
瑪德兩個保溫桶!
謝嘉文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仁不讓之勢一頭紮回枕頭裏:“我再睡會兒!”
景昊陽愕然看着謝嘉文躺在床上連點起伏都沒有的樣子。
怎麽忍心怪你犯了錯,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
你就仗着我追你,對着我可勁兒作!
太嚣張了!
等我把你追到手了,天天帶你起來跑步。
被窩裏的謝嘉文沒由來打了個冷戰,感覺自己怕是對湯有了心理陰影。
再次起床,時間正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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