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都市4 (13)

下一秒,瘦猴兒手上迅捷如電,猛地抓過一個精壯的土匪,在土匪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迅速下腰,閃開了那一個斧頭,并且借力一腳踹倒先前那個扔斧頭的土匪。

土匪力竭,嘶吼着,卻怎麽都爬不起來了。

謝嘉文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就看到瘦猴兒踢中那個土匪之後并沒有收手,而是借力纏繞上他之前抓住的那個土匪的脖子,手臂猛地一擰,這個土匪便沒了氣息。

謝嘉文正在和十幾個人纏鬥中,分身乏術,分出一縷心神來關注瘦猴兒已經頗為勉強,此刻見瘦猴兒沒事,便沉了心思繼續自己面前的戰鬥。

他們幾個人連續趕了幾天幾夜的路,再加上這群土匪膘肥體壯、人多勢衆,又對地形十分熟悉,漸漸地,大家還是有些乏力了。

謝嘉文纏鬥中還在分神關注其他人的情況,雖然大家狀态不太對,但能明顯感受到他們在景昊陽的教導之下有了非一般的提升。

就單單是瘦猴兒剛剛拿一手,在戰場上就已經能保住自己一萬條命了。

土匪不過數百人,他們在戰場上見到的人可比這多出去不知道多少,但是那是建立在他們自己人也很多的情況下。

現在他們一共才十幾個人,應對越發吃力起來。

景昊陽早就參觀完了這群土匪的院子,順便還在土匪們種在後山的橘子樹上摘了不少橘子,別說,這群土匪種的橘子還真挺甜。

謝嘉文一群人在下面喊打喊殺,他聽得興起,用自己寬大的袖兜裝了整整一兜橘子,美滋滋找了最佳觀戰視角的一棵樹坐着一邊看謝嘉文一邊吃橘子。第一次感受到這寬大的袖袍的優點。

謝嘉文打得熱血沸騰,盡管處于劣勢,但軍人最不畏懼劣勢,他沉浸在戰場之中,漸漸忘記景昊陽的存在,有鮮血濺在他的臉上,為他添上一份妖異的氣息。

還有土匪嘴裏不留德,見謝嘉文生得貌美,嬉皮笑臉過來和他對打:“小姑娘,你別打了,我們人多,抓住你們是遲早的事情,你收手的話我們不殺你,你給我當妾就行。”

下一秒,眼前突然有什麽東西正在劃過來,似乎有一股酸甜的橘子香氣進入鼻腔,然後眉心猛地一疼,之後便是無盡的黑暗,再也沒有了氣息。

謝嘉文愕然擡頭,剛好看到景昊陽往嘴裏塞下一整個橘子。

剛還嚣張放話的人活生生被一張橘子皮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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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昊陽!”謝嘉文喊了一聲,其他人紛紛注意到坐在樹枝上悠哉吃橘子的人,下面血流成河,上面景昊陽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吃橘子。

土匪們沒看見景昊陽用橘子皮砸人的那一幕,看到白衣飄飄面容清隽的景昊陽,雪白的手上一會兒扔掉一張橘子皮,第一反應覺得那是個女扮男裝的漂亮姑娘。

嘴賤的人又來了。

“小娘皮!在樹上挂好了!晚上哥哥再和你玩兒點刺激的!”

刷一下,屬于謝嘉文陣營的十幾道眼神一齊飄向說話的人,那眼神就像看到了一個死人在墳頭跳舞一樣,一言難盡。

景昊陽冷哼一聲,終于意識到自己這具身體似乎是有點秀氣了,三番四次被當成女人,真當他不敢掏出來給你們看看不成?

當即,景昊陽從袖子裏掏出一只略青的橘子直直朝對他說話那個土匪扔過去。

那個土匪還得瑟呢,美滋滋看着景昊陽扔過來的橘子,還打算伸手去接。

謝嘉文都不忍心看了,但還是架不住好奇,眼神偷瞄了一下。

橘子速度很快,眨眼便到了土匪面前,那土匪伸長雙手,臉上還帶着未收的笑意,卻在接觸到橘子的一瞬間表情凝固,然後飛快轉變為驚恐和痛苦。

“啊——!”

一聲慘叫,土匪的手臂呈不自然地姿勢彎折下去,橘子扔到他手上的時候,就像是一顆從天而降的巨石狠狠敲擊在他的手上,随後掉落在地上,橘子還完完整整。

土匪慘叫捂着手臂倒下去,正巧壓在橘子上,将橘子壓得稀碎。

景昊陽冷眼看了片刻,輕嗤一聲:“垃圾,浪費我橘子。”

随後便是鋪天蓋地的橘子皮。

那場面搞笑吧,偏又讓人忍不住戰栗。

僅僅只是橘子皮,就将他們久攻不下甚至隐隐敗落的土匪傷得七七八八。

景昊陽扔完手邊最後一塊橘子皮,拍拍手從樹上跳下來,表情恹恹地走到謝嘉文身邊:“你下次能不能選一個危險程度高一點的世界,前幾個世界不能殺人,這個世界的人又那麽菜,我真的挺無聊的。”

謝嘉文沉默片刻,面無表情哦了一聲。

聽不懂他講什麽,不管什麽事答應就是了。

誰知道景昊陽眼神驟然亮起:“真的嗎!我要那種有變異人的末世世界,就有異能,可以玩兒火玩兒冰玩兒閃電的那種世界,你可以嗎!”

謝嘉文:“……先清點人數吧。”

玩兒火玩兒冰什麽意思他知道,玩兒閃電是什麽意思?那東西怎麽玩兒?

……這麽說來,景昊陽說的玩兒火玩兒冰還是他心目中想的那個火和冰嗎?

清點人數肯定是宋副官的事,但謝嘉文為了躲避景昊陽層出不窮的詭異問題,還是親自去看了看大家的情況。

萬幸,沒有死亡。雖然大家身上都帶了傷,但也都只是輕傷,并不影響行動。這次剿滅山賊最終雖然是由景昊陽收尾,但不得不承認,大家的進步也是十足的,每次在謝嘉文覺得有人可能挺不過來的時候,這群弟兄都會爆發出很強的戰鬥意識,迅速扭轉局面。

謝嘉文甚至相信,要是在體力充足的情況下,他們就是不依靠景昊陽的收場也能很快解決問題。

宋副官組織人将還活着的土匪統統綁在房梁上,這群土匪被景昊陽的橘子皮吓破了膽,嘴裏叽裏咕嚕說着胡話,沒有一個敢反抗的,任由宋副官把他們捆得結結實實的。

捆好人之後,謝嘉文為圖保險,還挨個敲暈,他們才往下山走。途徑附近衙門,謝嘉文拿着腰牌進去說明來意,知縣誠惶誠恐地迎接了一行人,還想招待一番。

景昊陽對別人的招待不耐煩得厲害,有這功夫,他們都到軍營打菜鳥了,所以他對知縣的态度很不耐煩:“你們現在上山去将他們緝拿歸案應該還來得及。”

知縣本不打算和景昊陽這種穿得一看就知道是養在內宅的男人說話,但景昊陽這句話實在是太妙了,剛好踩住他最擔心的地方:“各位将軍難道沒有把人綁牢?還是說還有漏網之魚?!”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非常擔憂,但是看着的是謝嘉文,不是景昊陽。

景昊陽不等謝嘉文說話,啧地一聲又把注意力拉回來:“你們要是再晚些,那些人就喂狼了。”

知縣臉色一白,趕緊吩咐人上去将人活捉。

景昊陽趁這個空檔,拉着謝嘉文就往外面走,姿态傲然,光看的話,挺有小人得意的樣子的。

兩個容貌出衆的男人拉拉扯扯走在最前面,着實不太雅觀。

宋副官吳四他們眼觀鼻鼻觀心,沒一個敢說話的——論親疏,人家還真就是兩口子啊。

章節目錄 迪奧侍妾7

剿滅黑峽谷土匪乃大功一件, 皇帝收到消息之後命人快馬加鞭往邊疆送去獎賞,景昊陽他們剛到,皇帝那邊的獎賞就已經在路上了。

皇帝聽聞隊伍中有一位容貌昳麗的小公子,從總管太監嘴裏知道景昊陽的男妾身份之後也沒有怪罪, 只是書信一封, 告誡謝嘉文以軍機為重,順便還給景昊陽送了一匹原是貢品的流雲緞, 明面上表示器重,但實際上也算是告誡景昊陽, 老子盯着你呢, 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搞些幺蛾子。

那流雲緞的來歷不提,光是緞子的模樣就極其讓人驚豔, 在陽光下流光溢彩,宛若一片流動的彩雲, 不光模樣好看, 穿在身上輕薄透氣, 薄薄的一層, 柔軟又細膩, 是後宮所有女人都趨之若鹜的好東西。

剛到軍營的景昊陽對此一無所知。

他甚至在狂熱的撸鐵。

等從皇宮出來的一長串禮物過來, 他可能已經回複成一個高大壯的鐵血真男人模樣了。

當一個人叫他小娘皮的時候, 他還能覺得是別人眼光有毛病,看不出來他渾身的陽剛之氣,明明謝嘉文那模樣才更像個小娘皮才是……但如果接二連三都有人這麽叫的話, 那他就不得不反思一下了……

他最近是不是脾氣太好了,一個個敢在他面前找死?

托吳四的福,景昊陽一來,就被吳四拉着全方位向各個百夫長介紹,然後幾乎每個百夫長,在見到衣訣飄飄的景昊陽的那一刻,都叫了聲小娘皮。

那天,景昊陽揍遍了全軍。

謝嘉文已經不想再打聽景昊陽是誰、聽命于誰,又來自哪裏了。

這個武力值,不管他想打誰,那都是動動手的事情罷了。

聽命于誰?

能讓他聽命的人,那不更恐怖。

還了解幹什麽。

景昊陽講的故事或許是真的吧,奇怪,一開始覺得景昊陽是癔症,現在他看到景昊陽從軍陣頭打到陣尾,他覺得他自己可能才是癔症。

景昊陽這段時間在幹什麽?撸鐵是什麽意思?拿着方天畫戟曲臂叫撸鐵嗎?

……

半個月後,快馬加鞭的皇帝賞賜隊伍緊趕慢趕,終于趕到了軍營。

宣讀完聖旨之後,養尊處優慣了的太監捂着已經坐麻木了的大腚靠在邊上休息,眼皮子恹恹地到處掃。

謝嘉文本來是打算走的,但那太監東張西望的樣子太過可疑,他還是忍不住詢問了一句:“吳公公是有什麽事嗎?”

“哎喲喂!”吳公公撐着腰被人攙扶過來:“您家那位景公子呢?皇上特地給他賞了流雲緞,他竟然沒出來領旨,這成何體統!”

謝嘉文一默,盯着吳公公的大腚:“他一大早就跟着幾位将士出去打獵去了,還沒回來,您現在看起來很不舒服,要不然先趕緊回去休息吧。”

“打獵!你讓一個男妾去打獵?!”吳公公指着謝嘉文的胸膛,本來對景昊陽一肚子的不滿也煙消雲散了。

一個男妾,跟着一群臭男人出去打獵,啧啧啧,真可怕。這謝将軍自己長得天生麗質水靈靈的,也就不把別人的臉當成一回事兒。等着吧,也甭擔心那男妾能掀起多大風浪了,等他身不嬌體不軟,還滿臉粗糙的時候,謝将軍總不至于還沉迷了去。

哎喲呵,這謝将軍。

謝嘉文哪裏知道吳公公腦子裏一轉竟然想出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要說真的,他在第一次和景昊陽交手的時候就已經不拿景昊陽當侍妾了,更別說會覺得帶男妾進入軍營是一件多麽不好的事情。

他帶着一個大危險離開京城,不圖賞賜,還指望他覺得自己有錯不成。

一向七竅玲珑心的謝嘉文,被景昊陽震驚得方寸大失,連自己姓什麽都快記不得了,還指望他記起來景昊陽是他的妾。

吳公公今天來特地在他面前提過好幾次,他才勉強想起來景昊陽明面上的身份是有諸多不妥,但他也不樂意跑去跟誰解釋。

解釋反倒容易出事。

吳公公說就說吧,他當耳旁風。

吳公公被人扶着,自己還還撐着腰,見謝嘉文只是笑,也不對他解釋一句,心裏算是想明白了。這不解風情的還真就不光是臭男人,還有謝将軍這種好看的臭男人。

他正尋思着找個帳篷休息一會兒呢,突然遠遠來了兩個高壯的漢子,其中一個壯得像一座小山,虎背熊腰,氣息彪悍;另外一個也很結實,但比起旁邊的小山來說視覺效果要好很多,身高九尺,五官大氣俊朗,器宇不凡,舉手投足之間能看出來是一個上位者慣有的姿态。

吳公公見過的人多了,尤其是人上人,景昊陽的行為舉止貴不可言,約摸是個大人物……但能有這種氣質的大人物沒幾個,他都見過,這位是?

吳公公看向謝嘉文:“謝将軍,這位是?”

謝嘉文順着吳公公手指着的方向看過去,當即露出一個笑臉,朝那邊揮手:“昊陽!快過來!這是吳公公,他給你帶來了皇上的賞賜,好好謝謝吳公公,待會兒咱們去看給你送的那什麽流雲緞長什麽樣子,據說是貢品呢!”

“貢品?那不放祭臺上的東西嗎?”景昊陽走過來,不明所以上下打量了一下吳公公,随意道:“謝了啊。”然後便想拉謝嘉文走。

“放肆——”吳公公拂塵一掃,攔住謝嘉文。

昊陽?不就是謝将軍帶來的美貌男妾?怎麽都壯成這樣了,跟個臭男人似的。不懂禮教。

景昊陽斜眯了吳公公一眼,頭頂帶花,一身綠衣,嚣張得像一只大公雞:“有事兒?”

“沒有禮教!”吳公公瞪了景昊陽一眼,回頭看向謝嘉文:“謝将軍,這就是你那男妾?這鄉野村夫的模樣,你瞧上他哪裏?!”

謝嘉文心裏一緊,顧不得安撫吳公公的情緒,趕緊先拉住景昊陽:“不準動手!”

然後才看向吳公公:“他向來直來直去,讓吳公公見笑了。”

回護之意明顯,吳公公甩袖而去,離開這個對他不友好的傷心地。

吳公公前腳剛走,景昊陽樂了,拉着謝嘉文的手就往送禮的隊伍去:“走走走,去看看那什麽流雲斷,那是啥?武器嗎?能斬斷流雲?長不長?”

謝嘉文原本是有猜想的,一聽景昊陽的問題,瞬間自己也一頭霧水:“不知道啊,我也沒聽說過,應該不是武器吧,如果是武器應該送我才對。”

“先去看看,要是你喜歡就給你,你不喜歡我就拿去看能不能穿串兒烤魚。”

“那是禦賜之物,你瘋了!”

“管他呢,連是啥都還不知道。”

等到了一堆禮物箱子面前,謝嘉文随手揪了個人:“小兄弟,流雲緞是哪個盒子?”

被揪住的人恭恭敬敬擡手示意了一下,是最遠處一個長長的沉香木盒子。

景昊陽眼前一亮,這個長度,拿來烤魚肯定合适。

三兩步走到盒子邊掀開——東西呢?

就盒子底下一卷襯布,流雲斷呢?

景昊陽看向謝嘉文:“刀呢?”

謝嘉文瞠目結舌地看着盒子裏那匹流光溢彩的布料:“流雲緞!”

景昊陽東看西看:“哪兒呢?”

謝嘉文指着盒子底下那一卷‘襯布’:“流雲緞啊!我就說這名字這麽熟悉!這不是江南國年年上供的流雲緞嗎!是布不是刀啊傻子!”

……

景昊陽沉默片刻,指着盒子裏的‘襯布’:“這玩意兒叫流雲緞?我身上這個也是流雲緞嗎?不滿大街都是?他說那麽牛皮我還以為多了不起呢,至少得是一件戰鬥盔甲吧。”

輪到謝嘉文沉默了,他看了看景昊陽身上來到軍營後換上的白色粗布衣裳,再看看即便在倉庫裏都熠熠生輝的白色流雲緞,感覺景昊陽的眼睛可能是糊了泥。

景昊陽伸手去摸那匹布料,可能是手感不同所以才被稱為貢品吧,不然就這一模一樣的樣子,不知道有什麽好送出手的。

嗯?

景昊陽眼睛驟然一亮,手指在流雲緞上來回摩挲了一遍。

诶?

再次摩挲。

謝嘉文看景昊陽臉色有異,也伸手摸了摸,不愧是流雲緞,摸着真舒服,軟綿綿的,但又很輕薄,要不是現在景昊陽這個樣子不适合再穿這種亮眼的衣服,其實這緞子還真是送對了。

可惜了,只能堆灰裏了。

謝嘉文嘆口氣,松開了摸着流雲緞的手,看向景昊陽:“走吧。”

景昊陽點點頭,伸手拿起裝着流雲緞的盒子随手抗在肩頭:“走吧。”

謝嘉文:“你拿着這個幹什麽?”

“這不是送我的嗎?”

“确實是送你的,你可要用嗎?這緞子色澤亮麗,更适合京城裏的千金大小姐。”

景昊陽眉毛一揚:“用!為什麽不用!這麽好的底褲材料,不用白不用!你看你選的鬼地方,連個底褲都沒得穿,那什麽中褲能當底褲用嗎!那分明就是個褲子!你說我放空擋多久了,我感覺再這麽讓它自由自在下去,我就要忍不住了。”

……

用中褲當底褲那一句謝嘉文聽得清清楚楚,他感覺腦子都轉不動了:“你要用年産才五匹的流雲緞來做底褲?!”

是誰給你的勇氣?!

章節目錄 迪奧侍妾8

雖然一直對景昊陽拿流雲緞這種頂級布料來做底褲的事情很抗拒,但當景昊陽拿着不知道誰幫忙縫制的底褲出現的時候要給他的時候, 謝嘉文還是忍不住試了試。

哇, 好柔軟, 好舒适, 某個無處安放的小兄弟終于穩妥地呆在一個地方, 騎馬的時候不擔心會突然蛋疼了,更不用擔心它甩來甩去……咳, 沒什麽。

就是舒服。

一匹布能做不少底褲, 景昊陽為人大方, 給景昊陽分了幾條, 還給景昊陽身邊最好的幾個弟兄一人分了兩條。

……所以相當于謝嘉文身邊每個人都穿着熒光底褲。

吳四摸着自己的大腚, 一想到自己的貼身小件兒居然是禦賜之物,就覺得滿心惶恐,這種大不敬的事情……誰還脫了他褲子來檢查不成。

穿!

賊舒服!

必須穿!

只是以前的衣服都能脫下來扔給後勤洗,現在不行了。

幾個大男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摸到河邊,抖開巴掌裏一塊流光溢彩的小東西, 在水裏抖來抖去, 不敢揉搓。

“瘦猴兒, 你也來洗那寶貝?”

“可不!宋副官, 您可去說說吳四兒吧,他都什麽毛病, 我勸好幾次了他也不肯出來洗,每天拿就頭盔打點水回去藏着掖着的洗,用那點水來洗這寶貝, 不糟蹋了嗎!”

“所言甚是,我會去跟他說的。但你也不要大意,這東西畢竟是寶物,你且藏好,萬萬不可被人看見!”

“放心吧,命在它在!有了這東西,我打仗的時候一點後顧之憂都沒有了!”

宋副官欣慰點頭,露出一個是男人都懂的笑:“我也是同樣的感覺。”

兩人再聊了幾句,趁着夜黑風高又偷摸溜回營地。

待他倆走遠,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橫河橫渡過來的敵國探子從水裏悠悠冒出頭,深吸了一口氣,又悄無聲息潛回去,夜裏的水流急湍,暗湧層層不止,即便是最熟悉水性的他也有些吃不消。

等到第二天天亮,他才奄奄一息地被自己國家的士兵打撈起來。

他此行的任務本就是去打探謝嘉文所在軍營的情況的,誰知道還沒上岸就看到幾個身材魁梧壯碩的男人蹲在河邊,他原以為自己的行動暴露,正想趁距離遠,趕緊逃走,便看到其中一人掏出來一片熒光流轉的東西。

從水裏看陸地本就不太清晰,再加上他隔得遠,又是夜裏,所以也沒看清那是什麽。

他便試探着游近了一點,然後便聽到了那些人嘴裏一直不停地說着什麽寶貝。

那片小東西流光溢彩,确實不凡,或許真的是寶貝吧,但為什麽這麽多人都有。

探子越發好奇,下意識越游越近,然後就聽到了一件令他肝膽欲裂的事情!

“有了這東西,我打仗的時候一點後顧之憂都沒有了!”

這句話包含了太多信息!

原來那片小東西竟然是對付他們的寶貝!

探子驚得差點嗆水。

好不容易挨到那些人走了,他忙不疊緩口氣便往回游。

謝家軍有秘密武器!這個消息他一定要活着帶回軍營!

強撐着一口氣,他總算回到自家營地,看着魁梧高大的将軍,這位纖細的水鬼探子幾乎哭出來,語氣驚駭:“将軍!謝家軍有秘密武器,揚言對抗我軍無後顧之憂!将軍萬萬重視!”

将軍聞言也緊張起來:“你可曾看到那秘密武器?”

探子虛弱點頭:“流光溢彩,不似凡物,具體看不清,只知道那東西需要用水浸養。關鍵是……擁有它的人數應該有十個以上!”

賬內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原先拟定好的作戰計劃被推翻,他們緊急制定新的方案,生怕謝嘉文一言不合先行出手打過來。

他們還沒搞清楚謝嘉文手裏的東西是什麽,可不能稀裏糊塗送了命!

探子被帶下去治療,一屋子的将軍謀臣全都忙起來了。

遠在橫河這一頭的謝嘉文站在河邊,指着河對面跟景昊陽科普:“看到了嗎,這條河叫橫河,因為它的河水極寬,寬到宛如橫着在流淌,對面便是江國,雖然看不見,但江國水師如雷貫耳,我們守在這兒,便是阻止江國水師落地于我朝。”

說完又指着遠處一座巍峨連綿的山:“還有旁邊那座橫渡山,若是不想坐船,從橫渡山直接走陸地也能到江國,橫渡山并不險峻,便是不通馬術,策馬狂奔也不見得會出事,但由于附近只有這一條通往江國的陸路,所以江國守得很嚴,我們經常會在橫渡山交手,搶奪主導權。”

景昊陽叉着腰站在一邊,見謝嘉文說完,便點頭:“看見了,他們還特地修了高臺留人看守,看着是要比咱們懂得防禦河戰很多。”

啊?

謝嘉文悚然回頭,語氣不可置信:“你看見什麽了?”看見山那邊還是水那邊?都不對啊!隔着這麽遠,他應該只能看見一條線才對吧!

景昊陽:“河對面啊,不你讓我看的嗎?他們在給船上包鐵衣呢,多半是馬上要下水了。”

“他們現在下水幹什麽?不半個月前才送來休戰書嗎?”

景昊陽搖頭:“我怎麽知道,還有個傻大個兒一個人扛着桅杆上去換呢。”

能一個人扛着桅杆的人?!

謝嘉文:“那人是不是光頭,只中間留了一縷辮子,耳朵上墜着個大鈴铛?!”

景昊陽:“嗯,他誰啊?”

“耶律寶雞将軍!他們是真要出海!”

謝嘉文立馬朝軍營裏跑,必須盡早做準備!

景昊陽不緊不慢跟在謝嘉文背後:“他叫椰綠寶雞?和之前送東西來那個公雞一家的?”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謝嘉文一邊跑一邊喊集合,來不及回答景昊陽,景昊陽見狀無聊,拐路回了自己帳篷,沒多久就穿了一身小兵盔甲出來,偷偷彙入了穿着盔甲的潮流中。

謝嘉文顧不得突然消失的景昊陽,命人擂鼓,各大方陣嚴正以待,各就各位。

景昊陽早就摸清了什麽鼓聲代表什麽意思,跟着人潮一起走,毫不突兀。

最後他站着的那一組作為步兵前鋒,站到了正河邊的位置。

騎馬立在陣中的謝嘉文還不知道景昊陽正站在打頭的步兵裏面,他只吩咐鼓手,盡可能做好更多的防禦。

從橫河乘船橫渡過來,起碼得一個時辰。

其他步兵都嚴正以待,生怕錯過一絲一毫,唯有景昊陽眼睜睜盯着那艘船慢悠悠劃過來,感覺無聊透頂。

有這功夫,他星艦都夠轟殺他們全國上下二十次了……

不對,他星艦送給謝嘉文了。

那他就是拿機、關、槍,也夠掃殺一大批了啊。

這些人搞什麽啊,這麽點距離難道不是十分鐘的事情嗎?

就在擂鼓的人還在揮汗如雨地敲擊着戰鼓的時候,只見排頭前鋒步兵營一道虹影沖天而起,升到半空的時候猶如炮彈一般猛地彈射出去,帶出橫河水面一條被勁風吹開的水花大道。

一聲長嘯劃破天際,景昊陽手握長、槍,直奔對面。

片刻便消失了身影。

謝嘉文回頭看向全副武裝的宋副官:“那是……”

宋副官直愣愣回看謝嘉文:“景昊陽……”

兩人面面相觑,互道了聲:“艹!”

一刻鐘的時間不到,對面突然燃起沖天火光,将天上的雲彩都似乎一塊兒燃起來了一樣,他們隔着這麽遠的河水,竟然還能聽到連綿不絕的爆炸聲接二連三響起。

他們的擂鼓一直沒停過,至少不能因為對面有突發事件他們就自己放棄了抵抗。

最終這邊陣型擺好,一直過了兩個時辰,對面還沒船過來。

軍心已經開始浮動了。

“報——”

步兵突然有人高呼,随後一人順着方陣跑回來來到謝嘉文身邊,送上來一大片木板。

木板上有一塊仿佛被強行撕下來的鐵片還釘在上面。

謝嘉文突然想起景昊陽之前說的一句話:“他們在給船包鐵衣……”

手上這塊木板驟然就燙手起來了。

扔了不是,留在手裏又覺得害怕。

景昊陽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他之前了解到的關于景昊陽的東西又究竟有多麽淺薄無知。

景昊陽。

景昊陽……

艹!

章節目錄 迪奧侍妾9

也許時間過去得并不久,但幾乎每一秒鐘都是煎熬。

謝嘉文已經從馬背上下來, 站在最高的瞭望臺上去, 企圖看清河的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 可惜一無所獲。

軍隊中因為景昊陽一開始離開而造成的異動在剛開始的時候還被控制得很好, 但是随着時間流逝, 所有人心目中都開始浮躁。

那邊到底是怎樣的光景。

謝嘉文并沒有命船下水,而是一直密切關注對岸情況, 一直望得眼睛都幹了, 卻直等到對面的爆炸停息。

但漫天的火燒雲還在連綿不絕地發出熾熱的橘紅色。

河對面吹過來的風帶着熾熱的氣息, 分不清是晨起的陽光照熱了空氣, 還是……對面已經真的火光沖天。

也不是分不清, 但沒人敢信。

直到天邊突然再次劃過一道赤紅的流星。

流星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

是景昊陽!

他回來了!

景昊陽揮舞着長、槍從高處一躍而下,長風獵獵,吹起他不知道哪兒撿來的紅色披風,攜風帶雨直奔還站在高臺上的謝嘉文面前:“我回來啦!”

謝嘉文心裏一驚:“你……”

景昊陽頗為體貼地将自己肩上的披風披在謝嘉文肩上:“回去休息一下吧, 大早上出來站着, 累了吧。”

這披風當被景昊陽從肩上取下來那一刻, 謝嘉文就知道了披風是屬于誰的了。

赤紅雄鷹, 是江國最高将領才有資格披在肩上的。

謝嘉文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看向景昊陽的眼神全然變了:“你…您, 您是哪裏來的神仙嗎?”

“哈?”景昊陽一臉懵逼:“你早上起來看話本去了?”

……

謝嘉文正了神色,忽略掉自己剛剛的失态,轉而開始問對面的情況:“你剛從那邊回來, 現在那邊是什麽情況。”

景昊陽凝眉沉思,這個世界的謝嘉文明顯不是之前和平世界裏培養出來的好兒童,而是一個真正見過血的将士,所以實話實說應該沒問題:“沒有活口了。”

“什麽?!”

“我帶了武器,一上來就燒了他們的糧草,誰知道糧草旁邊是酒窖,他們自己連環爆炸了一連串……你說他們沒事兒在軍營裏弄那麽多烈酒幹什麽,炸起來的時候我都瘋了,這什麽都還沒玩兒他們就倒了大半,沒意思。”

玩兒?

謝嘉文見過的大場面太多了,屍山屍海在戰争中是最常見的東西,但是景昊陽口中淡漠的氣息還是深深震撼到了他。

沒有半分殺氣,卻談吐間便是千萬人的生死。

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他究竟是個什麽人。

除了高高在上的帝王、神仙,又有誰會真正視人類如草芥。

謝嘉文的眉頭深深皺起,狹長的桃花眼裏滿是驚疑。景昊陽嘆了口氣,輕輕将大拇指按在謝嘉文眉間的隆起上:“怎麽了,你還沒信我?”

謝嘉文看向景昊陽,聲音幹澀:“全殺了?”

景昊陽:“全殺了啊,留着過年?”

謝嘉文:“你是神仙嗎?”

這句話景昊陽在網絡上看到過不止一萬次,但從古代版謝嘉文的口裏還是第一次聽見。

“我就是你男人啊。”

景昊陽理直氣壯歪樓。

謝嘉文沉默片刻:“論這種身份的話,你是我侍妾才對。”

景昊陽點頭:“你開心就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星際的時候他還嫁給謝嘉文過呢,不都是日久見真章,跟他掙那些口舌幹什麽。

謝嘉文被咽得一愣,回過頭去找宋副官:“下船,去對岸看看。”

宋副官恭恭敬敬地點頭。

景昊陽秀了一手之後,宋副官俨然已經不把景昊陽當人看了,那根本就是九天上的神仙,來凡間就是來玩兒玩兒的。

謝将軍能和神仙面不改色的聊那麽久,也不是個簡單人啊。

宋副官感覺自己面對着這兩個人,在心裏都要把膝蓋跪腫了。

倒退走出去十來米才敢背對謝嘉文,然後連忙召喚擂鼓将士示意戰船下水,一溜的步兵又趕緊上船,一臉向往與惶然的朝對岸進發。

謝嘉文也想去,被景昊陽攔住:“你要去的話我現在帶你過去就是,坐船不安全,你們這船太垃圾了。”

謝嘉文猛地看向景昊陽:“你沒有把江國的船全燒了吧!江國水師天下聞名,其中最為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們的戰船工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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