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宮宴

當天夜裏,尉遲越心滿意足地将太子妃摟在懷裏,嗅着她身上馨香,只覺渾身筋骨酥軟,舒坦得仿佛泡在華清池的蓮花湯一般。

他算是吃一塹長一智,自己不來她這兒睡,被冷衾寒的是自己,孤枕難眠的是自己,沈宜秋無動于衷,他這純粹是難為自己。

自打這日起,太子又開始夜夜宿在承恩殿,殿中衆人暗暗松了一口氣,東宮那些暗暗觀望的宮人、內侍,恢複了往日的殷勤,臉上的笑容也真摯起來。

過了兩日,尉遲越又稱兩位良娣孝心感天,經由他們齋戒祈福,郭賢妃的病情已有好轉,便将抄經減為九遍,齋戒改至七日,又賞了幾箱宮錦、器玩到淑景院,以彰其誠。

東宮裏可算是皆大歡喜,苦惱的大約只有太子妃,太子這陣子消停了些,不再以作弄她為樂,但是往承恩殿跑得更勤了,夜夜留宿不說,白晝也不放過她。

只要他不去太極宮召見臣下,便似在承恩殿紮了根,連前院的書房都不去了,叫黃門将奏疏搬到承恩殿,索性把沈宜秋平日消暇看書的東軒當了自己書房。

太子霸着承恩殿,兩位良娣即便解了禁足也不敢來,上回的事還叫他們心有餘悸,生怕一不小心叫他看不順眼,郭賢妃的病勢再生什麽變化。

沈宜秋裝模作樣地看了兩日帳簿,也裝不下去了,轉而替尉遲越批行卷,好在每日都有新的行卷送到東宮,不愁沒有事做。

兩人相安無事過了幾日,轉眼便到重陽。

這一日皇帝要在蓬萊宮麟德殿大宴群臣,登高賦詩,太子自然要出席。

皇後也要設宴款待命婦,沈宜秋和兩位良娣都在受邀之列。宋六娘和王十娘在淑景院中拘了幾日,能和太子妃一起外出,自是求之不得。

重陽當日,三人穿上新裁的衣裳,敷粉施朱,插戴上前日選的金釵簪環,登上了馬車。

沈宜秋仍舊坐着自己的雁翟車,宋六娘與王十娘同乘一車,他們只在芙蓉苑的花宴上見過張皇後、郭賢妃等人一面,也沒說上幾句話,出嫁後卻是不曾入宮觐見過,坐在車上,不免有些忐忑,王十娘尚可,宋六娘膽小,不時用帕子擦手心的汗:“姊姊,我今早起來右眼皮便跳個不停,我有些害怕……”

王十娘安慰她:“皇後娘娘待人寬和,不會難為你我的,莫怕。”

宋六娘“嗳”了一聲,湊過去小聲道:“皇後娘娘最是和藹可親,我倒是不怕……”

王十娘明白過來,都說殿下生母郭賢妃不好相與,上回在芙蓉苑花宴上她雖不發一言,可臉色卻不太好看。

Advertisement

宋六娘性子軟,膽子小,也難怪要發怵。

她只得拍拍她的手:“一會兒小心謹慎些,別做什麽出格惹眼的事,想來也不會有誰為難咱們。”

宋六娘大眼睛忽閃兩下,乖巧地點點頭。

她揉了揉猶在跳個不住的眼皮,與王十娘一起,将車帷撩開一條縫往外觑看。

太子和太子妃嫔出行,自有金吾衛清道,望出去也見不到行人,只有路旁整整齊齊的大青槐,枝葉間露出黃色土牆,偶爾有佛塔、佛閣的寶頂從樹梢掠過,可他們居于深宮,便是這景象也難得一見,兩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沈宜秋卻是沒什麽心思看風景,昨夜被尉遲越揉來搓去,夜枭叫了才迷迷糊糊睡着,今日為了入宮又起了個大早,此時雙眼困得睜不開,蔫蔫地靠在車廂軟墊上打瞌睡。

就在半夢半醒之間,車廂忽地一抖,沈宜秋驀地驚醒,撩開車帷一看,車馬已到了蓬萊宮西南的興安門前。

她揉揉眼皮,打疊起十二分精神。

上回她頂撞了郭賢妃,這陣子飛霜殿風平浪靜、寂然無聲,實在有些蹊跷。她這位婆母沒什麽大才,大奸大惡之事做不出來,但絕不是吃了虧能善罷甘休的性子,今日保不齊有什麽等着她。

正思忖着,馬車又動起來,通過興安門,沿着坡道往上,地勢不斷升高,不一時便到了右銀臺門,沈宜秋和兩位良娣在此換乘步辇,轉入永巷,已經可以聽到斷斷續續、若有似無的管弦聲,越過宮牆随風飄來。

步辇終于停在甘露殿前。沈宜秋和兩位良娣由宮人攙扶着下了辇。

此時日頭已升得很高,碧藍的秋空中飄着幾縷紗毂般的雲翳,崔嵬的宮殿如巨獸盤踞在高臺上,脊上鸱吻高張,檐角飛翹,明黃琉璃瓦上一道碧綠剪邊,映襯着赤紅的宮牆、侍衛的金甲、寒光閃閃的列戟,直叫人目眩神迷。

比之太子妃所居的承恩殿,皇後的甘露殿卻是巍峨多了。

王十娘不由凝神屏息,宋六娘本就有些忐忑,此時一見這陣勢,心裏越發沒底,肚腹中抽搐翻攪起來。

沈宜秋瞥見她臉色發白,上前捏了捏她的手,小聲道:“別怕,第一回 都是這樣的,一會兒緊緊跟着我就是。”

宋六娘感激地回握了她一下,太子妃雖然也只有十五歲,只比她大了兩個月,但只要有她在,她便好似找着了主心骨,無端覺着安心。

看着沈宜秋鎮定自若的模樣,她心裏越發欽佩。

沈宜秋帶着兩位良娣走進甘露殿中,殿內已坐滿了內外女眷,滿目的绫羅錦緞、金珠寶玉,香風與笑語撲面而來。

張皇後踞于主位,一見他們便笑着招手:“你們總算來了,快過來讓我瞧瞧。”

宋六娘偷偷一瞧,認出上回在芙蓉苑見過的林德妃、曹淑妃、陳昭儀等人,卻獨獨不見郭賢妃,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氣,臉色也活泛起來。

張皇後見自己挑的兩位良娣一個嬌憨可人,一個氣度高華,也是喜歡得緊,溫言問了他們在東宮可好,兩人都道太子妃仁厚寬和,待他們情同手足,在場的命婦都是人精,一看便知此言發自肺腑,絕非場面話,對這太子妃越發刮目相看。

郭賢妃不在,別人不提,沈宜秋卻是不能不問的,她便道:“如何不見賢妃娘娘?”

張皇後目光一閃,臉上掠過一抹淡淡的不快,只道:“賢妃今日有些不适,在殿中休息。”

她頓了頓道:“一會兒用過午膳,你們三個去飛霜殿問個安。”

沈宜秋知道皇後不欲多言,應了個是便揭過不提。

林德妃和曹淑妃等人都露出譏诮的笑來。其他人不明就裏,他們卻是知道內情的。

前幾日皇帝從華清宮回來,當夜本來是宿在蔣充容那裏,還未來得及寬衣上床,飛霜殿便來人,道郭賢妃犯起心疾來。

郭賢妃年輕時寵冠後宮,如今雖然比不得風頭最盛時,在皇帝心裏的分量還是比旁人重幾铢。

這明晃晃的争寵手段也叫年過半百的皇帝頗為受用,一受用,就在飛霜殿接連宿了三晚。

今日皇後叫人去請賢妃赴宴,她便作張作致稱病不來。

後宮衆人雖鄙薄郭賢妃的作派,卻也不得不佩服她幾十年如一日的恒心,與她同時入宮的德妃、淑妃等人,早已經熄了争寵的心,只有她,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都已娶了婦,還老骥伏枥、壯心不已,與一群嬌豔如花的二八少女争寵,竟然還争贏了。

林德妃和曹淑妃暗暗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都嘆了口氣,再蠢又如何,誰叫人家生了個好兒子,連張皇後都讓她三分。

張皇後拉着三人說了會兒話,便讓他們與一衆長公主、王妃、公主以及外命婦見禮,幾位長公主和王妃各有禮物相贈。

見完禮,張皇後讓沈宜秋與自己連榻而坐,又給兩位良娣賜了座,笑道:“早該請你們來認認親的,奈何總也聚不齊人,好在今日重陽,他們總要賣我個面子。”

有幾位命婦是第一次見到太子妃,只知她出身五姓世家,未曾料到她生得如此光豔照人,又見兩位良娣都是明眸皓齒,如春花秋月,各有各的美态,心裏都暗道太子好豔福。

平陽長公主笑道:“阿姊說的什麽話,你一聲令下,我們誰敢不來。”

大公主靠到張皇後身上,指着五公主道:“還有誰,阿娘說的不就是小五麽,自打嫁了人,鎮日窩在府裏不出門。”

五公主去歲冬日才和驸馬成婚,正是蜜裏調油的時候,聞言羞得低下頭,搓着衣帶不語。

張皇後笑着在大公主胳膊上掐了一把:“我說的分明是你,你倒好,賊喊捉賊祈福五娘。”

沈宜秋明白張皇後故意這麽說,其實是念及她與太子新婚,想讓他們多相處,遂一直未曾召她入宮陪伴。

然而她這一片苦心注定是要白費了,沈宜秋暗暗嘆息,對皇後道:“媳婦不孝,早該向阿姑請安的。”

張皇後嗔怪道:“你與三郎好好的,便是最大的孝順了。”

長沙長公主掩嘴一笑:“阿姊等不及抱孫兒了。”

張皇後乜她一眼:“看看,這婦人又在顯擺她的孫兒。”

轉頭對沈宜秋解釋道:“你三姑母不久前剛當上祖母,走到哪兒都是三句話不離孫兒。”

沈宜秋上輩子與長沙長公主交好,早已将禮物備下,便即從素娥手中接過一個一尺見方的描金檀木匣,親手交給長沙長公主:“賀喜三姑母,這是我和兩位良娣的一點心意,望姑母笑納。”

這顯是一早便準備好的,長沙長公主頗感意外,又有些動容:“太子妃真是有心。”

說罷打開盒子,只見盒子裏卧着一對金麒麟,一對白玉璧,還有兩雙繡着獅子球路紋的小軟鞋。

金玉倒罷了,那雙小鞋子紋樣新巧,玲珑可愛,長沙長公主将鞋子托在掌心,只見兩只鞋子上各繡着一只頭大身小的小獅子,鬃毛纖毫畢現,歪着腦袋,睜着懵懂天真的大眼睛,一只足下踏着祥雲,另一只抱着繡球,雲和球都絮了絲綿,鼓鼓地墜在鞋頭,系了小金鈴,一晃便輕輕發出叮鈴鈴的聲響,一看就不是繡坊出來的東西。

長沙長公主連道有心,越看越喜歡,諸女眷也啧啧稱奇:“繡工也還罷了,這方寸之間的心思卻是難得。”

張皇後道:“是我們宜秋自己做的。”

說着從裙帶上解下沈宜秋親手繡的香囊顯擺,“你們瞧,這也是她做了送我的,一套有十二只呢,我等閑舍不得戴。”

衆人都贊太子妃心思巧。

他們先時聽說沈家得罪太子,沈二郎被削職奪官,心裏不免沉吟,這太子妃位子還未坐熱,伯父便丢了官,任誰都會以為她失了太子的歡心。

但此時見張皇後如此看重這兒媳婦,不由得暗暗感慨,這沈氏女果真厲害,便是沈家失勢,只要有皇後替她撐腰,她這太子妃便當得穩穩當當,何況兩個良娣還對她服服帖帖、唯命是從。

當下笑容裏又多了三分真誠。

衆人在殿中一邊飲茶,一邊閑聊,說了會兒話,張皇後便命宮人擺宴,叫衆人移步後苑太和殿。

沈宜秋與張皇後、德妃、淑妃、平陽、長沙兩位長公主并幾位王妃、公主同席,宋六娘和王十娘與其他內命婦一席,彼此隔着屏風和重帷。

沈宜秋無端有些不放心,拉過王十娘,悄悄叮囑道:“瞧着些六娘,別叫她吃多了頂着,回頭吹了風又難受。若是有什麽事,便差宮人進來傳話。”

想想還是有些不放心,索性叫湘娥陪着兩位良娣。

不一時開筵,絲竹大作,舞樂盛陳,衆命婦把酒談笑,席間一片歡聲。

張皇後興致頗佳,拉着沈宜秋說了好一會兒話,酒過三巡,便即叫人取來壺箭,叫了衆人行令投壺。

沈宜秋飲了兩杯菊花酒,雙頰泛出酡紅,剛放下杯盞,便見湘娥低着頭匆匆走過來。

沈宜秋向衆人告失陪,起身走過去,小聲道:“出什麽事了?”

湘娥壓低聲音道:“宋良娣被叫去飛霜殿了。”

沈宜秋有些納悶,宋家與何家素無瓜葛,宋六娘也沒惹着郭賢妃,叫她去做什麽?

“什麽時候去的?”她問道。

湘娥道:“開席不久飛霜殿的宮人便來傳話。”

沈宜秋一估算,少說也有兩刻鐘了,賢妃才開席便把人叫走,是算準了她要陪皇後,無論如何也不能即刻離去。

她微微蹙眉:“只叫了她一個?王良娣呢?”

湘娥道:“王良娣不放心,也跟着一起去了。”

沈宜秋心頭一跳,若是宋六娘一個人去還罷了,王十娘孤傲狷介,若是脾氣上來,保管會頂撞郭賢妃。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