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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圈子裏混, 最重要的就是消息靈通。劇組沒有公開對外試鏡, 能得到消息過來的,都有各自的渠道, 自然也早就知道, 主角基本上已經算是定下來了。
秦默和陳冰自然不用說,沒人覺得自己能跟他們競争。
至于寇骁,以演技看,他當然還差點火候, 但是以人氣來看, 所有人加起來估計都沒法跟他比。這畢竟是真人秀節目, 選人的時候肯定還是要考慮這方面的條件。
但來試鏡的人還是不少。
劇組陣容這麽厲害,就算最後選不上,能在這些大咖面前表演一段,得到對方的評價, 甚至能給對方留下印象, 就已經足夠了。
這個劇本雖然不長,但也有一些次要角色, 若是能被看中自然最好, 就算這次沒有機會,也可以為以後做打算。
這個圈子裏,最缺的就是機會。
果然,一整天的試鏡,不但選出了三位主角,連其他配角也都基本定了下來。
之後, 劇組就要奔赴茶花村,開始緊鑼密鼓地拍攝工作了。
按照阮漁以往的習慣,劇本通常會分成兩種,一種直接買斷,後續的各種開發都與她沒有關系。另一種則是跟像張靈靈這樣的朋友合作,在自己的交際圈裏攢個劇組,因為都是自己人,合作起來也會更愉快,這樣的劇組,她一般都是會跟組的,收益也是按分成來算。
當然,因為她在業內地位高,前者的收入其實并不會比後者少太多,而且還省了很多事。
不過這兩者的體驗,卻是截然不同的。而且跟劇組拍攝,對于劇本創作的指導也有很大的作用。畢竟有些東西,用文字呈現出來很容易,但是轉換成鏡頭語言,就未必了。這方面的內容看似無關緊要,但阮漁能做到每次新劇本出來都有人搶着買,未必沒有這裏面的緣故。
對導演來說,劇本容易轉換成鏡頭,就省了很多功夫,而對投資商來說,少開一天機,就能省下幾十上百萬的花費。
這回既然是跟闫霜這樣的朋友合作,而現在眼看林深,寇骁這些熟悉的人也會加入節目組,她本來也應該繼續跟組。何況阮漁對茶花村的印象很好,覺得在那裏多住一陣子也不錯。
再者說,她轉型遇上的瓶頸就是不夠貼近現實生活,有這個機會深入體驗,也不應該錯過。闫霜這次請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導演,以前是拍紀錄片出身,非常擅長拍攝這類寫實的題材,阮漁跟組也一定能學到很多東西。
但戚藍這邊的事業才剛剛開始,這回不管不顧地跑到茶花村去,也多虧了這邊暫時沒什麽需要她親自盯着的地方,而且只去了幾天時間,權當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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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不辭千裏去看自己,阮漁自然很感動。而且她也不能否認,那時自己也的确非常想念戚藍。所以就算這行動有些莽撞欠考慮,阮漁也并不打算批評她。
可她如果跟組,至少要在那邊待三四個月的時間。兩地分居這麽久,不論對戚藍還是對阮漁,都是一項巨大的考驗。而考慮到一來一回要耽誤的時間,不論是她休假回來還是戚藍去看她,都不太現實。
阮漁小時候看《踏着月光的行板》,講一一對因為進城打工賺錢而不得不兩地分居的小夫妻,在中秋節時意外得到了一天的假期,于是不約而同地踏上了前往對方所在城市的火車,希望能給彼此一個驚喜,結果卻彼此在途中錯過。最後,他們帶着滿身疲憊,在返程的火車上隔着車窗對望了一眼,然後回到各自的城市,繼續生活。
故事自然是美得令人唏噓,但那種憾恨的感覺,卻始終無法釋懷。
《麥琪的禮物》裏,小夫妻至少還能依偎在一起,把玩對方贈送的禮物,即使失去了對自己而言很有意義的随身物品,亦值得告慰。可是林秀珊和王銳,卻令當時看書的她恨不能突破時空的偉力撥亂反正,讓他們能夠安安穩穩地團圓一回。
生活裏當然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挫折,無論什麽人都逃不過。
但她和戚藍已不必為生計如此奔波,若說到各自的前程,戚藍的事業才剛剛起步,還需要留在這裏打拼,反倒是她自己,其實已經走在了相對平穩的道路上,只是需要更多琢磨的功夫。
這一點時間,雖然奢侈,但她浪費得起。
所以在闫霜邀請她時,阮漁思量再三,還是選擇了拒絕。
“行吧,我早該想到的。”闫霜聳了聳肩,“戚藍很幸運。”
“我也很幸運。”阮漁笑,“但我以為你會勸我。就像幾個月前,你勸我來寫這個劇本時那樣。”雖然當時闫霜說過,劇本完成她就可以退出,後續的工作會有跟組編劇來進行,但阮漁确信,那只是緩兵之計。
“确實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闫霜也不避諱。
“因為你那位傅少校?”阮漁道,“老實說,你也讓我有點吃驚。我有點好奇,你看上她什麽了?”
“或許是吊橋效應?”闫霜笑了笑,随口應道。
“真的想好了?你以前的目标那麽堅定,我以為你至少會猶豫一下。”
“就是因為目标堅定,所以知道自己要什麽。”闫霜想了想,說,“每個人的人生中,都會有不止一件想要去做、也必須去做的事,也許是闖一番事業,也許是愛一個人,沒必要給這兩者分出高低。”
她說到這裏笑了,“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兩個都要,不是嗎?”
以前只是沒有這麽一個人,值得她費這樣的心思。現在既然她出現了,闫霜也沒什麽可猶豫的。
“只是大多數人做不到二者兼得,不得不在其中做個取舍。”阮漁說,“你不得不承認,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想要兼顧太難了。”闫霜覺得自己能做得到,可能只是因為她還沒有經歷過。
這句話阮漁沒有說出來,但闫霜聽懂了,她眉梢微微一挑,“那我有個更好的辦法。”
“嗯?”
“Child make choice,Adult make s-ex。”
“……”阮漁失語片刻,不由得肅然起敬,“你贏了。”
……
戚藍是又過了幾天,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阮漁沒有跟組離開。再一打聽,好麽,劇組都已經出發好幾天了,阮漁這裏還是半點動靜都沒有,每天不是安安穩穩地在家寫稿,偶爾抽空出門參加健身、插花之類的課程,放松心神。
如果再又有閑情逸致,她會去工地看看戚藍。
說是工地,其實有些苛刻了。因為只是在原本的房子基礎上重新做裝修,所以進度并不算慢,現在那一片已經有點煥然一新的意思,只不過到處都堆着各種建材,顯得有些雜亂。
阮漁以前就算裝修房子,也只需要請靠譜的團隊,自己付錢就好。就算要盯一下現場,也多半是經紀人顧春知的工作,還是頭一回接觸這個行業的人,就算聽工頭介紹各種建材,也能聽得津津有味。
就是因為這日子過得太有滋味,戚藍才會一時沒想到劇組這回事。
等她回過神來,意識到阮漁多半是為了自己放棄這個機會,心情不免有些複雜。
她發誓會照顧好阮漁,但其實是自己一直被對方照顧,從生活到工作。因為阮漁比她多了幾年的閱歷,各方面都比自己更成熟,這一點戚藍也可以接受。可如果一直這樣,那就沒什麽意思了。
她沒有第一時間去問阮漁這件事。
因為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樣,每次都在被動接受了對方的好意之後,抱着人感動地哭一場,然後感慨她為什麽會這麽好,自己究竟走了什麽運才能遇到這樣一個人。
阮漁為她放棄的,根本不是一句輕飄飄的“你對我真好”就能概括的。
兩個人在一起,一直是其中一方在付出,本身就有問題。阮漁縱容她,是因為她年紀小,所以阮漁總覺得有照顧好她的責任。但她不能一直把自己當成小孩子。
她這回确實沉得住氣,竟然一直沒有在阮漁面前露出半點端倪。
阮漁一開始還怕她問,後來見她似乎默認了,心裏反而生出了一點淡淡的失落。她不得不承認,大概每次自己這麽做的時候,戚藍都會用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她,她心裏其實是有點上瘾的。
那種被一個人全身心地信賴的感覺,阮漁很少從別人身上得到過,所以戚藍對她來說才如此不可替代。
不過她是成年人了,自然不能計較這些。
嗯……闫霜說得對,Adult make s-ex,有什麽問題,完全可以在床上解決。
所以有一段時間,戚藍發現,阮漁變得特別纏人。
雖然她以前也很熱情,但說實話,沒有那麽多花樣,弄得戚藍每天五迷三道的,險些連工地都不想去了。
這種事又沒什麽道理可講,她更不可能去問阮漁為什麽突然這樣。這對戚藍來說姑且也算是一份福利,她只能暗喜在心,并且越發賣力。
又過了一陣子,阮漁自己跟自己較完了勁兒,這件事也就這樣過去了。
不用管真人秀那邊的事,意味着阮漁也能把更多精力放在自己的工作上了。《謊花》這個劇本,本來就已經有了大概,這段時間又有了新的靈感,閉關打磨一段時間,劇本就徹底完工了。
這是一個電影劇本。
其實阮漁一開始是想寫電視劇劇本的。她雖然也寫電影劇本,但電視劇寫得更多。一方面是這樣比較賺錢,另一方面也是題材的原因。她寫的是商業片的劇本,但又不跟大片打不着關系,票房和口碑都不上不下,十分尴尬。
尤其是這兩年,業內對她的批評越來越多,阮漁知道那是自己的弱點,就更會主動規避了。
但是這種環環相扣,不停反轉再反轉的快節奏劇本,拍成電視劇就太可惜了。因為電視劇是連播的,每天兩集追着看,給觀衆的時間太長,觀看體驗肯定不如電影這麽酣暢淋漓。
何況現在的電視劇,拍攝的時候注水、廣告植入之類的事都難以避免,更可怕的是,還可能會因為投資方一拍腦門,就給劇本裏強塞一段感情戲!而且是天雷狗血的那種。
她的這份顧慮,戚藍多少也能猜到一點。在看完劇本,表示完自己的驚嘆後,她便問,“這劇本,你打算給誰拍?”
“我想找華導。雖然他未必能看得上,但不争取一下,實在不甘心。萬一被拒絕了,再考慮別的。”阮漁說,“張靈靈那邊應該能搭得上線,至少約一頓飯應該沒問題。”
“為什麽要找張靈靈?我也可以啊!”戚藍立刻道。
阮漁有些驚訝地看向她,“你?”
“哦,不是我,是戚教授。”戚藍攤手,“他和華導算是老朋友了。我小時候還上過他的戲呢!”
“真的假的?”阮漁不太相信,以為她是在開玩笑,“我怎麽沒看過?”
“就是拍廚神那個劇本啊,要一個會做飯的小演員。”戚藍見她笑話自己,連忙解釋,但解釋到一半,自己又洩了氣,“可惜我做飯雖然厲害,但面對鏡頭就不行了,後來只能給那個小演員做替身。”
“你別不信,那電影裏還有兩個鏡頭是給我的呢——雖然都是背影。”
阮漁其實已經相信了,畢竟戚藍沒必要在這種事上耍她。她之所以驚訝,是因為戚藍居然沒有把這段經歷拿出來吹噓過。
對于她的疑問,戚藍撇撇嘴,“又不是正臉,有什麽好吹的?”
如果一開始就是想争取替身,那還好說。可本來應該是自己露臉,結果因為演技不行成了替身,這就比較丢人了。阮漁和她身邊的人都在這個圈子裏,對這些再清楚不過,她連提都不好意思提。
但眼角餘光注意到阮漁已經打開視頻客戶端,搜索出了這部電影,點擊觀看,她心裏還是有點美的。
忍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湊了過去,跟她一起看。
這種經典老電影,以前看了不知多少次,驟然提起來,可能大部分劇情都不記得,只記住了幾個經典畫面。可是這麽順着看下來,劇情發展卻都在腦子裏了,有種故人重逢的溫馨感。
何況戚藍還出現在了鏡頭裏,雖然只是兩次背影,而且鏡頭拉得遠,當年的設備現在看來也比較糊,基本認不出什麽特征,但兩人還是看得非常滿足。
看完了電影,阮漁便殷勤地替戚藍捏腿揉肩,“沒想到我們戚老板還有這樣的人脈,失敬失敬。那我就指望戚老板給我搭個線,把這個劇本送出去啦!”
她本來是想把人約出來,見面之後再談。
這也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畢竟這個圈子裏還是有很多陰暗面。許多小編劇被人抄襲甚至盜用作品不署名,都是很尋常的事。她不知道華導私人的品行如何,自然不能冒險。
但既然是戚教授的朋友,那自然另當別論。阮漁把劇本遞過去,他那邊就好說話了,給與不給,由他來決定,這是阮漁對他的信任。
“包在我身上!”戚藍拍着胸脯保證。
并且雷厲風行,當場就撥了電話給戚教授,沒一會兒,就帶着幾分小心,捂着話筒回過頭看向阮漁,用氣聲道,“戚教授問你,要不要晚上去家裏吃飯?”
顯然,這個提議在戚藍的預料之外,但又正中她的下懷。
阮漁卻想得比她多一些。
這不單單是要見戚藍的家長的問題。
戚教授打算約在家裏,便是在向華導表态,這不是公事,而是替自家小輩求情,只要劇本過得去,華導肯定就接了。即便自己不接,也會介紹一位各方面實力都合适的導演給她。
但另一方面,未必不是在用這種方式,委婉地暗示她:都是一家人,他們戚家會把她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來辦。
這是催促她盡快上門呢!
說起來,從過年時見過張女士到現在,也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了。估計是見她們這邊沒什麽動靜,戚藍又幫她求人辦事,所以才主動提出這個建議,可以說是連上門拜訪的時機都替她選好了。
阮漁能說不去嗎?
“去吧。”她面色平靜地對戚藍道。
雖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戚藍顯然對她這麽幹脆的決定有些震驚,臉上的表情都定格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動作有些遲鈍地轉回頭去,重新将手機放在耳邊,“哦,好,她同意了……我們一會兒就過去。”
挂了電話,她放下手機,在原地呆了幾秒,才突然回過神來,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阮漁,“你剛才答應跟我一起回家了?”
“是去你家談跟華導合作的事。”阮漁好心地替她補充。
“哦……”戚藍雖然難掩失望,但整個人總算正常了一些。她想了一會兒,突然站起身,“等等……這不對啊!”
“什麽不對?”阮漁沒聽懂。
戚藍沒頭蒼蠅似的轉了一圈,又回過身,伸手來拉她,“快快快,你先跟我去個地方!”
看她很着急的樣子,阮漁并沒有反抗,任由她把自己拉起來,跟着她出了門。戚藍開車,往前走了一段路,阮漁就認出這是去工地的路,這段時間她經常走,已經很熟悉了。
她徹底放下了心,雖然還不知道戚藍要帶自己去哪裏,但阮漁多少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
大概是步驟不對。
普通情侶交往,通常不會一開始就把對象帶回家去。否則萬一談着談着發現不合适,想要分了,不但要給對方交代,還得給自己家裏交代,除了沒有財産分割,跟離婚也沒差。所以,總是要定下來了,才會把人帶回家,讓父母長輩看過,然後就該進入準備結婚的流程了。
雖然國內目前還不能辦手續,但她和戚藍出國結個婚,拿個象征意義上的證并不麻煩。
所以如果走流程,應該是兩人有了訂婚的意思,甚至一方求婚,然後才會到見家長這一步。現在看來,戚藍應該确實一直在做這方面的準備,猛然發現晚上就要見家長了,這一步卻還沒走,可不就亂了套?
年輕人在儀式感這件事上,總有更高的要求。既然如此,阮漁也不會拆穿她。
嗯……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藏在床頭櫃最裏面的那對戒指,更沒有為此感到遺憾,真的。
目的地果然就是工地,見到戚藍的車,工人們紛紛打起精神來。雖然老板不在他們也不會懈怠,但放松一些甚至說說笑笑總是免不了的。萬一讓人覺得不專業可不好,畢竟這個工程不小,賺得也多,可不能因為這個黃了。
但這一次,車子并沒有在門口停下,而是一路開了進去。衆人目送了片刻,在工頭的喝止下收回好奇的視線,繼續忙碌。
阮漁雖然來了不少次,但基本都是在施工的地方轉,還真沒怎麽進來看過。這會兒才發現,這邊已經弄得像模像樣了。
因為是老城區的房子,所以基本都不高,臨街的商鋪是兩層,後面的住宅樓也只有六層,所以裝修的風格也更偏向江南園林式的婉約,樓與樓之間用花木造景隔開,營造出曲徑通幽的感覺。
這一片整體的建築風格一支,但每一棟樓的細節又完全不同,而且從每一棟樓的外表的裝飾和色彩,就能大致猜到這裏是做什麽用的。這樣一來,也避免了有人一時情急走錯地方——它們将要接待的顧客,應該是最沒有隐私、但又最需要隐私的一群人了。
車子繞了一下路,在一棟有些偏僻的小樓前停了下來。
樓前用樹木、花圃和雕塑做遮擋,小樓的牆上又蓋滿了爬山虎,幾乎與景色融為一體,不仔細看都不會發現那邊還有建築。戚藍下了車,牽着阮漁的手走到門口,停住腳步,笑着示意她上前開門。
雖然環境有點隐逸之趣的意思,但大門卻是指紋和人臉識別的。阮漁的數據記錄在她們所住小區的安保系統裏,戚藍能拿到也不奇怪。
門向兩邊滑開,面前是一個大廳,大廳正中央是一座雕塑,底座是一張小圓桌,桌上攤開一本書,書上支撐着一個巨大的地球儀。——可以旋轉、能看到世界地圖的那種地球儀。
地球儀前方就是通往二樓的樓梯,大廳左右兩側則各有一扇大門。
阮漁開了門,看到裏面的布置,不由微微有些失神。也許這世上的藏書的地方都差不多——一層又一層的架子,擺得滿滿當當,讓人目不暇接的圖書。
她是在租書店裏長大的孩子,從小就與書為伴,對這種環境實在太熟悉了。
但即便阮漁現在已經很有錢了,自己的書房裏也擺滿了一整個書架的書,但眼前這個四面牆都做成書架,擺滿了各種書籍的房間,還是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鼻尖是木頭的香氣混雜着紙墨的氣息,這味道其實沒有那麽令人愉快,但又讓人心裏莫名地踏實。
“喜歡嗎?”戚藍在身後問她。
阮漁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頭。
戚藍按着她的肩膀把人往裏推,一邊說,“這棟樓全都是這樣的圖書室,供客人們進來選看。不過我想,會到這裏來玩的客人,應該沒幾個會喜歡這種地方。不至于沒人來,也不會擠滿了客人,你應該會喜歡待在這裏。如果能結識一些志趣相同的朋友,就更好了。你覺得怎麽樣?”
“很好。”阮漁擡手摩挲了一下面前的書架,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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