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蔣姚喝了張姨做的醒酒湯,一覺睡到晚上九點,在懵逼了五分鐘之後,她看了一眼微信群,差點沒背過氣去。

柯景和何雅瑩在群裏聊出了幾百條消息,話題由柯景發在群裏的幾張照片引起。

緊接着,蔣姚快速掃了一眼聊天記錄,兩個人基本是以她為中心,繞着圈兒讨論,在看到何雅瑩那句“你說孩子要是知道她對沈老師做了什麽,她會不會想逃到西伯利亞去啊?”時,蔣姚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着急忙慌地一個電話給柯景炸了過去,那頭接起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姚姚,你清醒了?”

“我覺得我不是很清醒,你們在群裏說啥呢?”

柯景哼了一聲:“發了瘋還不記得,我怎麽就沒給你錄下來讓你看看。”

緊接着,柯景事無巨細,從她開始演戲給她講起,以她安分睡下做結。

聽到半途,蔣姚的心就像墜了個秤盤,柯景多說一句話,秤盤上就多一塊兒石頭,說到她被柯景拽進洗手間吐的時候,她已經原地咽氣了。

面對蔣姚的沉默,柯景給她寬心:“沒事沒事,反正沈望看你的眼神自帶濾鏡,你就是吐的聲音在他耳朵裏也是動聽的,你就是……”

“……”蔣姚一張臉煞白,痛苦萬分地開口,“你能不能閉嘴。”

就帶着這種羞愧且無地自容的情緒,她慢吞吞摸下樓,想去冰箱裏翻一下有沒有什麽可吃的。

沒成想和正坐在沙發上看軍事報道的蔣爺爺撞了個正着。

別問,問就是後悔。

“姚姚起了,想吃什麽張姨給你做。”

蔣姚這才看見旁邊的張姨,尴尬一笑:“不用了張姨,我自己随便煮個面就行。”

“趕緊下來坐好,阿姨給你煮!”

爺爺也沖她招手,“來陪我坐會兒。”

久了不見,爺爺皺紋添多,倒是精神頭還算不錯,并且,這神态……慈祥得實在有點兒不合常理。

蔣姚因為自己之前幹了太丢人的事情,這會兒有點兒縮手縮腳,說話細聲細氣的,就差在自己腦門上刻上“拘束”這兩個字了,直到蔣爺爺提了一嘴:“你哥之前回來看我,陪我看了一集你們的團綜……是這麽叫的吧。”

蔣姚受寵若驚的同時,又有些忐忑:“爺爺,您看了?”

“看了,看了……”蔣爺爺點了點頭,想說什麽,卻說不出口,最後只是擡手輕輕拍了拍她後腦勺,說了句:“辛苦了孩子。”

這句話讓蔣姚鼻尖一酸,眼底也有點兒燙,她移開視線去看電視,匆忙轉移了話題。

她原本以為如果有一天,爺爺接納了她進入娛樂圈這個事實,那她一定會事無巨細完完全全問清楚,為什麽爸媽要從家裏搬出去,為什麽爺爺不喜歡娛樂圈甚至是厭惡……

可是現在,蔣姚卻一句也不想提。

她直覺,但凡是她想知道的舊事,每每重提一次,就會勾起一次爺爺不好的記憶。

她不願這個已經滿頭白發的老人在看見她時,有一絲一毫的自責。

這碗面吃到讓蔣姚懷疑人生,多到讓她邊往嘴裏塞面邊計算自己要增加多少運動量才能消耗掉這些卡路裏。

這一夜,蔣姚睡得格外香甜,和爺爺消除隔閡的喜悅一直延續到隔天的年夜飯。

當一大家子到了蔣煜棠定好的酒店時,蔣姚的出現好像讓在場的部分人不太開心。

如果說二伯母好歹還顧及做些表面功夫,沒表現出來,那堂姐蔣茵簡直就差把“怎麽會有她”這句話挂在臉上了。

蔣姚不知道為什麽蔣茵和二伯母自打她回蔣家起就一直對她有敵意,但她又不是什麽受虐狂,沒那種跑到不喜歡自己的人面前找存在感的喜好,一直以來都是能不跟這母女倆接觸就不接觸。

倒是兩個伯伯和小姑對蔣姚關心地問了很多話,見蔣老爺子開心,大家也就開心了。

一頓年飯吃得也算是其樂融融,席間蔣姚嫌悶,借口上洗手間出去了一趟,走過走廊拐角的時候,看見蔣茵在窗戶旁邊看着窗外打電話。

蔣姚正想移開腳步,就聽見她語帶不屑地開口:“那個煩人精,真是煩死了,從她回蔣家,大家每回都拿她跟我比,她憑什麽!她現在就一戲子,也配給我提鞋?故意挑這時候回來,你說她到底安的什麽心!”

“……”蔣姚心說要是站在旁觀着的角度聽她這番話,說不定還會以為蔣姚是個拿了白雪公主裏後媽劇本的惡毒女配呢。

“沈哥哥明天來給我爺爺拜年,她最好別給我使什麽心機,要是壞了我好事兒,我絕對要她好看!”

聽見“沈哥哥”這三個字,蔣姚心裏咯噔一聲,凝神想聽得仔細些。

不知道那頭的人說了什麽,蔣茵說着說着居然害羞了起來:“哎呀,什麽喜不喜歡的,就是聯姻而已啦……”

頓了頓,她的聲音頓時又尖利了起來:“沈哥哥怎麽可能喜歡她!是眼瘸嗎?!”

蔣姚一笑,往前走了幾步,“放心,你沈哥哥就是眼瘸了也看不上你。”

蔣茵被突然冒出來接話并變本加厲diss她的蔣姚吓了一大跳,差點兒把手機都給抖到地上去了。

察覺自己說別人壞話被抓包,蔣茵有點兒心虛,下一秒又挺起胸膛,底氣滿滿地指責蔣姚:“偷聽別人講電話,你有沒有素質?!”

蔣姚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氣,平時她顧及這這一大家子并不熟的親戚,不太願意在蔣茵這兒惹麻煩。

可這會兒,她完全就像個一點就着的煤氣罐,直接怼了回去:“你小嘴叭叭放屁似的诋毀我,不小心聽見了算我倒黴吧,你倒好,說我沒素質,你有什麽臉說我沒素質?”

“你……你……”蔣茵背地裏說人壞話倒是一套一套的,現在當面被怼,詞窮得臉都漲紅了,過了會兒,居然開始眼泛淚花。

蔣姚笑了笑說:“要哭啊,你打算回去抱着二伯母哭嗎?那好啊,一起試試啊,我也去抱着爺爺哭一個,看看這年過得熱不熱鬧。”

蔣茵那點小心思被當面戳穿,心說蔣姚許久不回家過年,這一回來就鬧了矛盾,還哭了,大家說不定都會站在蔣姚那邊……

她擔心大年三十鬧一通會被爸爸教訓,反倒得不償失,索性三兩下把眼淚收回去,氣呼呼放了句狠話就回了廳。

蔣姚愣在原地。

她聽着蔣茵脫口而出那句洩憤似的“你這個村裏來的土酸菜!”,一時樂了,罵人還能這麽罵?

她站在剛才蔣茵站的地方,把今天晚上蔣茵罵她的神奇語錄跟何雅瑩和柯景分享,不出意外,收獲了兩個人滿屏的哈哈哈。

柯景:【村裏來的土酸菜?難道她是城裏的洋酸菜嗎?】

何雅瑩:【我們姚妹,水靈靈的一顆土酸菜,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好嗎,她個破洋酸菜,憑什麽口出狂言diss?】

柯景:【憑她洋氣。】

何雅瑩:【那咱堂姐底氣十足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

柯景:【那是,畢竟堂姐,姓蔣名茵,随便嘤嘤兩聲,你死了。】

蔣姚冷眼看着兩個人一個捧哏一個逗哏說相聲似的,腦子裏不停繞着蔣茵那句甜膩膩的“沈哥哥”。

惡心心!!!

回到廳內,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沒什麽異常,看來蔣茵沒敢造次,可蔣姚有點兒想造次。

捏着筷子吃了好幾塊紅燒魚才冷靜下來。

轉天蔣姚起了個大早,閑來無事,正好看見張姨正在門口往一棵低矮的樹上挂小燈籠。

她出去幫着把燈籠挂了滿樹,喜慶的氛圍一下就上來了。

張姨在蔣家待了二十幾年,對老爺子來說跟親人也差不多了,老爺子待她好,她自然也勤勤懇懇幹活,這次她見蔣姚回來老爺子那麽開心,便打心裏喜歡這個孩子,一高興就多跟蔣姚聊了些過往趣事。

蔣姚聽得也很開心,可是愉快的情緒并沒能持續太久,因為才沒一會兒,她就遠遠看見蔣茵和二伯母一道來了。

蔣姚現在不太想聽見蔣茵的聲音,索性跟張姨打了個招呼,去了樓上的房間。

玩了會兒手機,下面逐漸吵嚷起來,從她房間這兒能看見幾個面生的長輩去了小花園,圍着一顆金桔樹不知道在說什麽。

手機一震,柯景的消息進來了:【我把沈望給你押過來了!】

蔣姚不自覺擡了擡下巴:【你們一起來的?】

柯景:【沒,我用意念把他押過來!】

蔣姚:【……】

柯景:【我五分鐘後到,他應該也差不多。】

看到這句話,她頓時熱血沸騰。

那天被送回來得匆忙,化妝品一樣都沒帶,昨天爺爺問她需要什麽的時候,她也只說了衣服和洗漱用品。

當時她沒覺得有買化妝品的必要,現在她對着鏡子裏那張素到不能再素的臉,突然氣成河豚。

好在随身帶的包包裏有眉筆和口紅。

她拿出畢生所學的所有美妝知識異常認真地畫了個眉毛,塗完口紅後,還特意用手沾了點兒在臉頰上暈開。

蔣姚這兩天睡得好,這皮膚狀态簡直完美,雖然這個連底都不打的化妝過程異常粗糙,但她對最後的呈現結果還是非常滿意的。

對着鏡子自我欣賞了會兒,蔣姚才拿起手機發微信問柯景到哪兒了。

柯景秒回:【門口。】

蔣姚在下樓前還分外有儀式感地順了順頭發。

在樓梯口,憑着模糊記憶叫了站在客廳的幾個人之後,她看見了拎着禮品站在門口的柯景。

柯景沖她擠了擠眼,跟屋裏人挨個打招呼,因為有她在旁邊,蔣姚覺得自己終于沒那麽局促了,好不容易輕輕松松站在後門聊了幾句,就看見外頭金桔樹旁站着格外紮眼的兩個人。

察覺蔣姚的目光,柯景也往外看了眼,“沈望居然比我先到?!失策了失策了。”

蔣茵還是那副嬌俏模樣,站在沈望旁邊不知道說什麽,整個人樂得花枝亂顫。

從這裏看不到沈望的表情,于是蔣姚幾乎控制不住地浮想聯翩。

幾乎不用多想就能知道蔣茵說話時的語調,嬌嬌弱弱的小細嗓,是不是男人都喜歡她那款?

蔣姚在心底腹诽了無數句後,柯景本來正跟她說話,後來發現沒人理,心思一轉,看出來了,随後臉上又挂上了一副“我搞到真的了”的表情。

合着這是吃醋呢!雙向暗戀!!!

我的cp可太好磕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助攻老媽子,她深知自己的重要性,這種時候不出手什麽時候出手?

于是,柯景推開門直接往沈望和蔣茵那兒沖過去挽住蔣茵的手說有事兒跟她說,順便回頭提醒沈望:“姚妹在裏頭呢。”

蔣姚就這麽窩在門口的沙發上,眼看着柯景出去,又眼看着沈望朝裏看了眼,随後走進來。

她別別扭扭地盯着他,從他轉身朝這頭看過來到走進來,一直盯着,中途還不忘分出時間分了一秒的神。

嗚嗚嗚身材和臉蛋都太完美了!

等到沈望進門時,蔣姚的情緒瞬間被拉回來,那種吃了一堆檸檬的酸澀感幾乎忍不住往外湧。

“沈哥哥?喜歡別人這麽叫你?”這話一說出來,蔣姚就已經開始後悔了。

這什麽語氣!

她原本已經在有意識地控制了,可是這話還是怎麽聽怎麽酸。

蔣姚心虛地朝外看了眼蔣茵,腦子像裝了滿滿一腦袋漿糊,一句補救的話都想不出來。

這些小動作被沈望盡收眼底,反應了一秒之後,他好像突然察覺了什麽,沒忍住低着頭笑了。

“蔣茵會這麽叫的人,只有我哥。”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