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容淵之殇
倆人一路出府,容淵極少說話,北冥晗便開始絮絮叨叨,以轉移容淵注意力,講起北冥珊來,她從小的小故事,她由天真無邪的可愛到冷若冰霜的戒心,一絲絲一縷縷的講給容淵聽,一邊反思,定是自己做得不夠好才讓妹妹變得如今只會對自己一個人笑,自己不在家,她一定很孤單,她冷漠的脾氣在城裏也沒有幾個朋友,明明只是降低別人戒心的話題,說到最後,卻莫名的講出了一種歸心似箭的味道。
容淵打量北冥晗,他看起來長相極為普通,卻有一雙璀璨明澈的雙眼轉盼流光,硬生生給這平白無奇的臉頰多出一股出塵的風采,容淵很少關注別人相貌,的确,他整日對着自己的臉,已經很難對別人生出欣賞的心思了。
可是在這萬簌俱寂的冬夜裏,漫天飛雪随着蕭瑟的寒風,卻一陣一陣劃過容淵的心底,聆聽他那為一個人柔軟的心,向來的古井無波,無喜無悲的心裏泛起了一圈漣漪。走了太多,看了太多,太多的悲歡離合,人性冷漠,已很難牽起一絲情緒來。而在此刻,對着那雙璀璨的眼睛,容淵心裏一下子柔軟了下來。
很快就到了醉月樓門口,看見容淵,衆姑娘竟是不敢上前,滿眼的激動卻是不敢相信他是來尋歡作樂的,羌城可是沒人不認識容淵,他的卓爾不群,他的不為世俗所染,連近一分說話都不敢,莫說是這北冥晗這樣扯着他的袖子了。
相對于容淵,姑娘們對北冥晗可是熱情多了,看着容淵那邊的情形,北冥晗堅定的覺得自己要作出一副初來乍到,不甚了解的表情,才能顯得自己的單純,才能與他有更多共同話題,于是北冥晗一臉無辜的看向容淵,“容淵,這裏的姑娘好熱情……”
還沒等他說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晗,人家都等你好幾天了。”北冥晗一臉空白,笑容一下便僵在臉上了:“雨柔……”
雨柔一直都很聽話,突然這麽遠來尋自己,必是出了什麽事。北冥晗忐忑起來,回頭看着容淵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竟是尴尬也流露不出了。更生不出玩笑的心思了。
在房間坐下不久後,北冥晗索性也不再裝無知了,身子靠在一邊的軟榻上,懶懶散散,一派風流公子哥的模樣,任由雨柔為他捶背按摩,享受着美人的服侍。看着自斟自酌沒有半絲不自然的容淵,北冥晗心裏狠狠的抽了抽,為何反而像到了他的地盤似的。
中間有幾個姑娘進來加酒添菜,随後便娉娉婷婷的出去了,滿眼是對容淵的愛慕,但依舊是不敢多逗留,北冥晗好奇道:“容淵,本公子見你長得并不磕碜,為何連這青樓的姑娘都對你繞道走。”
容淵挑了一下眉毛,“我倒是認為有人在這裏,她們才不敢放肆呢。”說完淡淡的瞥了一眼北冥晗。
北冥晗心裏一下子警惕起來,“晗想做什麽,直接給在下說,不必拐彎抹角的想着給在下下手。”容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以為意“緊張什麽,在下只是好奇為何遲遲不見你下手呢。”
北冥晗心裏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件事情。這醉月樓現在可并不适合暴露。還以為他查到什麽了。“你怎麽知道本公子要對你下手了,既然知道為何還赴約。難道你認為本公子約你之前沒有在這醉月樓附近埋伏人。”看着自己意圖被發現,北冥晗索性也不再掩飾了。
“容淵行走江湖多年,如果這個直覺都沒有,早被人暗算到屍骨無存了。”容淵依舊神色淡淡,仿佛不是說自己的事情。“況且今天在雲府家宴上,晗的眼神可是很難讓人忽視呢,況且在下甚是好奇看起來晗并不是想要在下性命的人,好久都沒有遇見這麽有趣的人,在下自熱想陪你玩玩。”
北冥晗邪魅一笑,湊上前,把自己不當回事的人可至今都還沒有幾個呢。纖手挑起容淵下巴,“還真是長得有幾分姿色呢,你說我把你賣進這醉月樓,賺些銀錢好不好?”商量的語氣,似真似假的說道,
容淵對着突然湊近的北冥晗,一下子并沒有防備,他的眼神甚是奪目,容淵一下子就忘記了躲開,直到被他挑着下巴,聽完要将他換錢的話,心裏狠狠的抽了抽。
“也不知道這青樓要不要你。”北冥晗仿佛在認真思考着可行性。“像你這麽白衣高潔不染纖塵的樣子,還真是想讓人把你的面具撕碎,平靜打破呢。不如今夜本公子就好好教教你。”說完手便向容淵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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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淵下意識的想要躲開,他可不想和個男人發生點什麽,不對,就算是女人也不行。可是卻發現身體仿佛不聽使喚似的,腦子也遲鈍了半拍,北冥晗的手很容易便伸到他的領口,他心裏緊張了一下。
只聽得北冥晗鬼魅般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還知道出門前吃個解毒散,不錯,長時間行走江湖的人,還算有點常識。”聽着他的語氣,分明不是誇獎,而是譏諷,可是此刻容淵難受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聽得耳邊的聲音又繼續道:“仗着自己百毒不侵,便在本公子這裏大吃大喝,無所畏懼。怎麽這‘醉夢’的感覺如何,這可是本公子最新研制的酒,本公子看着你的樣子可真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呢,越發的想讓人染指了。本公子今日看到柔兒本是打算先放過你的,可是你呢,太不理解本公子了,本公子此生最讨厭別人不把本公子當回事,今日的一切可是你自找的,但願你明日還有勇氣醒來……”
還沒聽完容淵便醉暈過去了。北冥晗順手把他放在床上,表情冷了下來,璀璨的眼裏射出兩道冷光,直逼雨柔。雨柔吓得哆嗦一下,很快的便跪了下來“公子,雨柔知錯。”
北冥晗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為醉月樓易主了呢,是不是我最近對你太好了,讓你覺得随意忤逆我也是不會受到責罰的呢。”北冥晗玩着自己的纖纖素指,并未理會顫抖的更加劇烈的雨柔,“說吧,誰讓你來的。”
雨柔額上的冷汗都滴到地板上了,也不敢擡手去擦,直覺自己接下來的話會讓主子更加惱怒,但卻不敢隐瞞遲疑,“回公子,是姜溯的祖父,那日您走後,姜公子被罰跪,說,說您每次幫他頂罪是因為您奪了他的清白,還說他不敢不從,怕您抖出和他……的事來……。姜老爺子便去城主府找城主評理,說自己三代單傳就這麽一個孫子,不能毀在您手上,城主向來最疼您了……姜老爺子無奈……再後來就打聽說您對雨柔頗為照顧便為雨柔贖身,便是希望雨柔能拴住您的心,放過他孫子。”
雨柔哆哆嗦嗦的說完,等着主子發怒。見主子并沒有看自己只好接着說:“雨柔不敢欺瞞公子,樓主不在您身邊,雨柔想着您身邊無人伺候,便借機過來了,請公子責罰。”說完便垂下了頭。
過了好久一會,雨柔的冷汗都快浸濕裏衣了,北冥晗才緩緩開口,“蘇宴的事忙完了沒?”
“回主子,樓主傳消息回來說您妹妹生辰前他定回來,說是您若沒問起他的行蹤,便不用主動彙報。”雨柔恭敬道。
“既然姜老爺子如此看重你,你便跟着我吧,伺候我的規矩,你知道?”北冥晗淡淡的問道。
雨柔立即飛快的磕了一個頭,“樓主都教導過屬下了,雨柔定不會犯您忌諱。”
“好了,起來吧,回去梳洗一番,這次的事情就算了,下不為例。”雨柔恭敬的起身,“謝公子不罰之恩。”
見主子皺着的眉頭,便立即退出去了。出了門,看着屋外的月光,雨柔覺得就像在鬼門關走了一回,公子平時是挺好說話的,最不喜忤逆她,生氣起來真是可怕,吓得她大氣都不敢出,想到要去伺候公子了,立馬高興起來,自己可是繼樓主之後第一個伺候公子的呢。不行得立馬把主子的規矩再背一遍,主子不喜人進其內室,不喜下人衣着不整潔,不喜随意與人肢體碰觸……
容淵躺在床上,睡得極不安穩,夢裏他又回到了八歲時候父母對他溺愛的樣子,慈祥的面容,爹爹教他下棋娘親為他縫衣,他覺得再幸福不過了。一眨眼便是十歲他身染奇毒,無藥可醫。父母擔憂的樣子,随着越來越多有名大夫的無能為力,随着自己長期久病在床,父母越來越冷淡,兄弟姐妹沒有一個人來看他,父母開始還耐心的給自己解釋,他們有其它的事情要忙,到最後自己躺在冰冷的床板上,父母也很少來看他。他流了太多的眼淚,他才十歲,他的人生才開始。不能接受自己就這樣被放棄了,絕望一點一點将他淹沒,他想了很久。
後來又一日,他掙紮的起床,看見花園裏母親陪着自己最小的妹妹撲蝶,爹爹與二妹在亭子裏下棋,其樂融融的一家人,這時小妹不小心跌倒了,他看到父母滿臉的驚慌失措的表情是他從未見到過的,他便一下子灰心了,一下子懂了,自己對任何人來說也不是最重要的,不是非自己不可的。姐妹長大雖要嫁人,但還是可以照應家裏的,自己對他們來說只能是拖累,心一下子便死寂了。像失了魂魄一般游蕩回房間,躺在床上,他覺得自己的心從未有過的冰冷,再也沒有眷戀了,再也沒有奢望了。他不恨給自己下藥的人,他應該感激他,那個人幫他看清了人性。他的父母是愛他的,但是這份愛是有限度的,他們所能付出的超過了這個限度,便不會再破釜沉舟,他們還有以後的人生,不會為了自己而搭上他們的一生,果然是生意人呢。他痛苦不堪的在夢裏掙紮,你一道道傷痛在他心上淩遲。
作者有話要說: 初次寫文,希望親們多多鼓勵,(*^__^*)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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