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繼續試探

回到府裏,姜溯已經被安排到北冥晗院子的偏殿。

“你既然這麽喜歡和本公子傳出些什麽,不如,我向你家提親,好麽。嗯?”北冥晗提議。

“你說我若讓人為你換上女裝,喂了藥,弄得人盡皆知,你說你爺爺會不會答應。”說完北冥晗把一個藥丸塞到姜溯嘴裏,入口即化,連吐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等姜溯暈過去,北冥晗叫進雨柔,雨柔立刻默契的搜身。“公子,他身上沒有令牌。”

北冥晗拉開他的衣領,露出他的後背,将靈力注于他後背皮膚,還是沒有任何圖騰。手在他面部邊緣仔細摸索,并沒有易容的痕跡。

北冥晗百思不得其解,姜溯不應該和墨閣沒有關系,他每次出現都恰到時機,比如這次,自己前腳帶容淵回城,第一次出府就能恰好被他遇到,他又不是沒有武功,當時沒有武功的北冥珊在船上并沒有掩飾氣息,而他卻敢貿然上船,原因定是不會那麽簡單。按理說花街柳巷才是姜溯的歸處啊。到底墨閣有多大能力,将吏部尚書的獨子都能收買。

過了不久姜溯醒了過來,不再是平時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也不是下午的窩囊樣。他定定的看着北冥晗,“讓她出去。”

北冥晗對雨柔點頭,雨柔轉身關上了房門。

姜溯很認真的看着她,目光清澈,再也沒有平時的吊兒郎當,“晗,你再這樣頻繁的給我下迷藥,把脈就可以把出來了。有的事情,你不知道比較好。”

姜溯的臉上沒有一絲桀骜不馴,也沒有因為抓住北冥晗己而露出額外的神色。

北冥晗淡淡的問:“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姜溯的眼神明顯柔和下來,這樣坦白反而讓他好受一些。“自從你第一假裝喝醉,脫我衣服的時候。”

“那為何不拆穿我。”北冥晗追問。

“你想知道,便自己看,我不能叛主,你想知道,便随你去。我總歸是不忍你失望的。”

“你現在這般說,是發生什麽事了。”

“有些事,我早些時候不知,現在知道了,便不想你受到傷害罷了,我們認識了這麽久,感情總是有的。”姜溯嘆了口氣。“天下如何又怎樣,我只想護你周全罷了。無論你信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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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還是留給樓裏的姑娘說吧。”北冥晗嗤笑。

姜溯并未理會,接着道:“不要相信蘇宴。”

北冥晗終于大驚失色,“你怎麽會知道他。”

“你不是猜到我的身份了麽,還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姜溯意味深長,“不是所有的相遇都是偶然。”

“你是說蘇宴是故意接近我的。不可能,他有什麽理由。”北冥晗與蘇宴的感情顯然不是姜溯幾句話就能挑撥的了的。

“他有什麽理由?”姜溯笑道,“蘇宴的勢力大多你都知曉,他能收買你到這般程度,你的權利也應該不小吧,你不妨去查查他現在在做什麽。”看着北冥晗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姜溯接着道:“你也去看容思雪的比武招親了,難道就沒有發現什麽?蘇宴去沒去,你一查便知,我沒有必要對你撒這種一查就知道真假的謊。”

“你說他想娶容思雪?”北冥晗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沒有人不想娶她,她身後可是武林盟主府,容淵又不參與武林之事,做了容盟主的乘龍快婿,號召武林指日可待。”

“可是那幾天,我并未見他上擂臺,以他的武功要奪魁費不了什麽力氣。”北冥晗講出自己看到的事實。

姜溯瞪了他一眼,“我相信你也注意到了,那天有很多朝廷的人。武林也關系到淩天國的安定,你說若是有人奪魁,能不被查明底細嗎。蘇宴的身份可不是玄樓樓主那麽簡單。”

北冥晗終于維持不住面上的笑容。沒錯蘇宴是玄樓樓主,玄樓的據點也就是醉月樓與醉鄉閣。姜溯說這麽多無非是讓自己相信他。

看着北冥晗難看的臉色,姜溯接着道:“你喜歡蘇宴。”北冥晗瞪了他一眼,不予理會。

“回到北城聽到你我的斷袖傳聞,你就特別生氣,以前我和你開多大的玩笑你都未曾用靈力點上過我的穴道。看來你是很在意蘇宴對你的看法呢?”姜溯接着嘻笑道。

“你喜歡我?所以陷害他。”北冥晗終于維持不住面上的平靜,冷笑道。“看着我喜歡他,你心裏不好受吧。”北冥晗口不擇言,不想聽他再說下去。

姜溯一臉失望,“我姜溯便在你心裏是那麽不堪的人,因為喜歡一個人便去誣陷別人。你也太小看我了。”姜溯吐出一口鮮血,沖開穴道,靈力點穴如果不是點穴之人親自解,功力差一些的強行沖破甚至會性命不保。北冥晗想扶他卻被他的袖子拂開她。“我怕髒了你的手,我還不屑那樣去得到一個人。”說完緩緩的向門外移去。

等姜溯走出院子,北冥晗深刻的認識到,這次真是傷到他了,他既然知道那麽多,卻還是縱着自己,知道對自己不利了,特意來提醒自己,即使他的身份不容許。卻做到這個地步,怎麽會去蓄意陷害蘇宴,只是牽扯到蘇宴,自己才情急之下沒有判斷。

北冥晗坐在房間,直到天黑,雨柔為他掌燈,他才恍惚驚醒過來。看了雨柔問道:“蘇宴有沒有傳消息回來。”

“回公子,沒有,要不要屬下去查樓主行蹤。”

“你也在樓裏很多年了,我有查過蘇宴的事情嗎?”北冥晗冷冷的盯着她。

“屬下逾越了,請公子重罰。”雨柔立刻跪在地上。

“既然從來不曾,你怎麽敢有這個提議。”

雨柔伏在地上,想着今天可真是死路一條了。

“誰給你那麽大的膽子,聽我與姜溯說話。”北冥晗疾言厲色。過了許久,終究冷靜了下來,沉吟了一會,“是蘇宴吧,一開始一切便都是他的安排。”

看着北冥晗将蘇宴越說越不堪,雨柔終于沉不住氣了,“回公子,的确是屬下聽到您與姜溯談話,才提議您去查樓主的。屬下也是不相信樓主會是那種人。我們玄樓的今天都是您與樓主一步一步的走出來的,屬下不相信樓主會為了權位去接近一個女人。至于聽見您和姜溯談話,是樓主不喜您和姜溯過于要好,是屬下自作主張為樓主分憂,與樓主沒有關系。”

“我與姜溯過于要好。”北冥晗好笑的反問,她只當姜溯能玩到一起的酒肉朋友罷了。

“您的言行和姜溯太過相似。”雨柔堅定的回答。

北冥晗細細想來,她平時言語上的輕浮調笑,也多半是跟着姜溯學,現在還可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有時候姜溯都會被自己吓到。随着接近姜溯時間越來越多,這幾年自己的确變了很多。雨柔無論怎樣是不能處置了,她自己有多大的膽子都不敢私自偷聽自己說話,這點北冥晗還是知道的。北冥晗嘆了口氣,“算了,你起來吧。”

“其實他也沒有必要因為姜溯的事情不高興,樓裏每次與墨閣的沖突與姜溯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姜溯應該和墨閣脫不開關系。至于蘇宴不讓我調查姜溯,是怕我打草驚蛇吧。”

“屬下也覺得樓主的考慮有道理,姜溯并不簡單。”

“他是不簡單,要不然今日也不會與我說這麽多,更不會堂而皇之的沖開我靈力點的穴道。這麽多年的纨绔樣只怕都是裝出來逗我玩的吧。”

經過一夜的深思,北冥晗第二日還是決定去探望姜溯,無論怎樣他們也算是從小相交,這次若不是姜溯為了提醒自己,也不至于把這層窗戶紙捅破,間接承認他是墨閣的人。至于他是不是間接挑撥自己和蘇宴的關系,北冥晗也不願深究,畢竟他沒有那個動機。自己和蘇宴鬧翻也定會惱了他,這樣沒有好處的事情他應該也不會做。自己也不是相信他懷疑蘇宴,蘇宴做事定有他的原因。

北冥晗便起身去了姜府,姜老爺子接待的他,但并不讓他見姜溯,說是和姜溯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看着城主的面上就算了,讓北冥晗以後注意自己的言辭。

姜老爺子回到姜溯寝室,為他把了把脈,“怎麽搞成這樣,昨日來報,北冥晗要把你打包送給下任祭司。”姜老爺子幸災樂禍,“于是你用功力化了迷藥,沖破穴道逃回來了?”看着一言不發的孫子,姜老爺子推斷。“瞧瞧你這個窩囊樣子,哪有我當年的氣勢,簡直是家門不幸。”

姜溯還是一聲不吭,不予理會。

看見孫子不說話,姜老爺子接着道:“那小娃子還算有心,知道今天過來看你。”老頭賣了關子,見孫兒還是不理會自己覺得無趣,“我早知道你不願見他,所以打發走了,到今天你的內傷還是沒好,就好好在床上躺着吧。”說完趾高氣昂的走掉了。

姜溯氣的牙癢癢,自己的這個爺爺從來都是為老不尊,誰說自己不想見他。但是又無可奈何,自己起不了身,沒辦法追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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