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婚事逃婚

北冥晗感覺自己無家可歸，爹爹沒有了，自認為相依為命的蘇宴沒有了。還剩下什麽？這種事情怎麽給妹妹說，說了又有什麽用。思前想後還是穩定不下情緒。決定一醉解千愁。

自從蘇宴回來，北冥晗從來都沒有主動約過姜溯，現在想想真是可笑，雨柔曾說蘇宴不喜歡自己和姜溯在一起，才偷聽的。現在看來都是笑話，蘇宴是不放心自己、不相信自己吧。

人有時候認定了一件事情，總是習慣往最壞的方向想。所有一件件無關痛癢小事仿佛都變成了證據。

與姜溯喝到半夜，姜溯也不勸北冥晗別喝，這也就是北冥晗找他的原因，他從來不會讓人掃興。喝到最後姜溯說天色已晚送，提議送北冥晗回家，他也不願意，他沒有家。姜溯見他喝的一塌糊塗，也不放心把他一個人留下，便帶着他回了姜府。

等北冥晗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起身稍作梳洗，姜溯已經在外間等着了，“我送你回去。”姜溯令人準備了馬車便向城主府趕去。

北冥晗前腳剛與姜溯到了自己的院子，蘇宴後腳就過來了，“你剛回來？”疑問的句子，肯定的語氣。北冥晗點點頭。

蘇宴看向北冥晗的衣衫，上面全是褶皺，還有一股酒味沒有散去，想着他昨日并未更衣、梳洗，臉色好了不少。

北冥晗尴尬的捋着，想弄得平整一些。愛好幹淨的自己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随後又想着自己現在還尴尬個什麽勁，昨日的事情又沒有忘。便熱情的招呼姜溯坐下。蘇宴冷冷的看了姜溯一眼，轉身便走。

姜溯詫異的看了一眼北冥晗，在蘇宴在的情況下，他可從來沒有過這等待遇，他兩這是鬧別扭了，看着蘇宴走後北冥晗的臉色更差，姜溯忽然想起自己告訴他，蘇宴背着他和容思雪的事情。前後一聯想，更是不敢多問，喝完一杯清茶，灰溜溜的走了。他可不希望殃及到自己。

總管孫福來院裏喚北冥晗，說是城主有請。北冥晗梳洗完畢，來到書房，見北冥列坐在書桌後，而蘇宴則在一邊的榻上手裏不知握着一本什麽書，看的極為認真，仿佛連自己進門都沒有覺察到。

“晗兒，我可能很快就走了，蘇宛的情況不好。”語畢露出歉疚的神色，“要不這幾日，便定了你與慕容晴的親事，有一個慕容家在後面，我也會放心很多。”

“最近城主府的事情你也接手了不少。以後，有什麽問題難以解決，便令瓊羽來找我。他雖不如玄武武功，但善于尋人。玄武是忠于北冥家族的，你不必擔心他的忠心，有什麽事，便放心讓他去做……”

“我傳書于慕容城主，擇日便為你們定親如何？”

擡頭看了看北冥列一臉的期盼，以及依舊不動聲色的蘇宴，北冥晗微微點了下頭。便退出了書房。她有什麽權利拒絕。享受了十幾年的少城主的身份，也是該盡盡義務了。為真正的少城主披荊斬棘。

北冥晗絲毫不懷疑若自己守着城主這個位置，一輩子也不能夠有自己的孩子，全天下都知道自己是個男子。而讓慕容晴懷孕的事情也只能有蘇宴才能做到，只有他，才能讓下一代擁有水靈力。一時間絕望已經淹沒了自己，想起書房北冥列讓自己娶慕容晴時，蘇宴的無動于衷，他……也是願意的吧。

自己舍不得別人碰蘇宴。想到自己龌龊的心思，一陣陣的覺得可笑。他遲早也會娶妻生子的吧。自己所在意的都和自己無關了，自己什麽也不剩。身邊留下的全是別人的人，她什麽也沒有了，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有一刻竟是那麽悔恨自己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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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慕容晴來找墨染閣（北冥晗住的院子）北冥晗，她穿的仿佛一個花蝴蝶，俏皮可愛。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的。“晗哥哥，帶我去找姜公子，好不好？”笑的一臉天真。身後跟着蘇宴，北冥晗不着痕跡的看了他一眼。

蘇宴站在慕容晴身後，不動聲色，并不與北冥晗對視，只是偶爾看向北冥晗面前的棋盤，他什麽時候開始喜歡自己一個人對弈了。北冥晗想着他大約還是在為了自己和姜溯醉酒未歸的事情生氣。

北冥晗見蘇宴顯然并未給慕容晴說起婚事的事情，微微皺了皺眉。

“晗哥哥，你怎麽不說話。我讓他帶我去，他說城主有令，我的出入要你決定呢。”慕容晴指了指蘇宴，委屈道：“我也不想打擾晗哥哥下棋的。”

“我……爹已經和慕容城主商議我們的婚事了，大約近幾日，就該定親了。”北冥晗不想瞞她，每個人的幸福都該把握在自己手裏。慕容晴也有權利去選擇。

慕容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立刻紅了眼眶。

“這是慕容莊主與我父主一起決定的，我也左右不得。”北冥晗放下手裏的棋子，說的無可奈何，心底卻是希望慕容晴拒婚的吧。

慕容晴聽完，轉身便跑了，蘇宴一言不發，也跟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北冥晗便收到消息慕容晴跑了，忽視不了自己心裏閃過的小小的雀躍。北冥列令北冥晗去追。沒多久就在城門口擋住了慕容晴的去路。

“表妹，你這是去哪？”笑容很是燦爛，完全沒有這幾日露出的陰霾，抑郁。

“表哥，你明知道……我怎樣都不會嫁給你的。”說起前半句小姑娘臉紅了一下，後面又是義正言辭。

北冥晗驚訝了一下，不愧是姜溯，一面之緣就把小姑娘迷的死心塌地。怎樣也不會猜到她會用這個理由拒婚。“我只知道，父主讓我帶你回去。”

“表哥，你就放了我吧，你又不喜歡我，我們別相互為難了。”小姑娘泫然欲泣。“你沒有喜歡過人嗎？表哥，你就成全我吧。”

“我……我沒有。所以不能感同身受，只知道再過幾日就是我們訂婚宴。”北冥晗一臉不為所動。

“整個北城誰不知你和姜公子的事情，表哥，你不要騙我。你娶我還不是為了穩定城主之位，我竟不知道你是這種人，感情在權力面前什麽都不算。”慕容晴氣憤，口不擇言。

“你既然知道我和姜溯的事情，就更應該現在死了這條心。就算你一意孤行也不一定能嫁給他吧。還是随我回去，無論怎樣我會好好待你，你是慕容家長女，該是知道利害關系的。”北冥晗冷下臉來。

“你……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女子惱羞成怒，“姜公子的事情我們各憑本事，哼，我們走着瞧。”

“随你怎麽說。”北冥晗眼裏閃過一道暗湧。“瓊羽，帶走。”

瓊羽立刻閃身制住慕容晴，端着高絕的輕功帶着她遠去。北冥晗也随即走開。圍觀的路人議論紛紛，還是第一次聽少城主提起和姜溯公子的事。不過随即輿論又轉向了少城主強娶，議論紛紛，許久才知道原來剛才那個女孩就是毒醫第一世家慕容家的後人。

北冥晗走後不久，姜溯從一個胡同走出來，看着遠去的北冥晗一行，微微露出笑容。對北冥晗将自己當做擋箭牌的行為，并沒有表示不滿。看來晚點又要接受家裏的老爺子的盤問了。至于蘇宴，大概是沉不住氣了吧，

蘇宴隐在暗處，看着遠去的姜溯若有所思，晗兒這算是默認和姜溯的關系嗎？自己不在的這幾個月發生了自己多少無法預料的事情，看來是時候找雨柔問問了，姜溯與晗兒的關系明顯不只是傳言這麽簡單。蘇宴皺了皺眉，想起北冥晗最近的反常，明知自己不喜姜溯，卻還是與他徹夜不歸，當着自己的面與姜溯來往，舉止親密。

慕容晴被北冥晗帶去北冥列書房，蘇宴借着這個機會召見了雨柔，“樓主召見屬下是讓屬下回禀近幾個月樓裏的事情嗎？”

“不是，最近我還有要事要忙，樓裏的事情公子處理我很放心。”蘇宴在屬下面前往往是很給北冥晗面子的，怕他被樓裏質疑權利。“姜溯最近和公子關系很是要好？我總覺得這次我受傷痊愈之後公子對我的态度與以前大不一樣。”不可否認的是蘇宴的感覺很敏銳。

“回樓主，姜溯最近确實與公子走的近些。”雨柔回憶一番，“那日姜溯告訴公子，您去參加容思雪的比武招親，從那以後公子對他好像也不是以前面上的那種敷衍了。也不再想方設法探查他背後的圖騰了。”

蘇宴輕輕的敲着桌面，她知道自己參加比武招親卻不來問自己，是不在意嗎？對自己最近疏離冷淡。

不再探查姜溯，與他把酒言歡，不再懷疑他。一切仿佛都變了味道。她是喜歡姜溯嗎？蘇宴心裏一顫。自己與北冥晗在一起這麽多年，果然就只是兄長的位置，對自己始終保持距離。毫不越距。在自己發現對他感情不一般，主動搬出他房子的時候。在愛他，為他留了退路的時候。他卻還是愛上了別人。姜溯麽。蘇宴眯了咪眼。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