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世外桃源

容淵住下不到兩日，在淩封給了他一封飛鴿傳書後便告辭走了。

皇甫靈在楚玉衍的府邸住了下來，也沒有換回女兒裝，他身邊多出現一個女人才是奇怪的吧。就算皇上不過問，可是他的父親祖父總是要關心的。北冥晗苦笑，若是換回女兒裝，也做不出女兒态來，十五年，她已經完全适應了男子身份。

皇甫靈試了很多次，身體裏的靈力還是無法凝聚，她按照禦決的功法也絲毫調不起水靈力，她百思不得其解。修煉多日也不見起色，她有些害怕，難道一輩子都要這麽躲躲藏藏下去。連自保都不能夠。

直到有一日，皇甫靈頓悟，因為當時自己體內有兩種靈力相生相克反而能相互依存。而現在五行相克。自己身體可以修煉五行之力，所以不能單獨修煉一種靈力。所以她需要一本修習五行之力的功法。

很顯然，很少有人有這樣的身體條件，更別說是收集這樣的功法了。

恍惚間就想起了師父給她說的禦決之事，那是皇甫後人練的，會不會？師父教她的時候說不讓她亂試。想了很久，最終還是作罷。

慢慢的時間長了，也就不再多想了，已經死盾了。哪裏會有那麽多的意外。說不清自己是掩耳盜鈴還是破罐子破摔，總是也不再想了，安心住了下來。

楚玉衍來找她的時候，皇甫靈正在給院子裏的草藥澆水，她住的屋子前面有一片空地，閑來無事，在院子裏種了些藥草。每天澆澆水，除除草，也很是悠閑，由于地勢原因，邊關能中的草藥種類有限。 很顯然只是用作打發時間罷了。

看楚玉衍過來，她默契的放下手裏的水盆，進屋收拾打扮。看了看鏡子裏易容沒有問題，換掉身上沾着泥土的衣衫。收拾得當，與楚玉衍一起出了門。

楚玉衍在閑暇的時候會過來找她，帶她出去，兩人一起看邊關的草長莺飛，萬裏晴空，傍晚的時候去山坡上看日落，淩天國強勢，難有外敵來犯，這樣的日子，讓人覺得安靜适意，躺在只有兩個人的山坡上，這樣的傍晚寧靜而又美好，讓人覺得這便是另一個世外桃源。有時候北冥晗就想，經歷了那麽多，才覺得這種簡單的幸福來之不易。

楚玉衍看着身邊的女孩，一開始只是當她是師弟，單純的覺得竹林裏的相依為命是別人沒有的記憶，下意識的就想去照顧她。得知她是女子，在她病重時還沒有什麽感覺，等她來北城找他，坐在自己身邊才覺得有些奇怪。終究是與以前有所不同了。

“起風了，我們回去吧。”楚玉衍說，夕陽灑在他的臉上顯得異常柔和。

“好。”

“若是你閑來無事，可以在我書房找一些書看看。”楚玉衍開口道，“畢竟這邊關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多學些武功自保總是好的。我也好多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

“你不怕我看見什麽不該看的東西？”皇甫靈好笑的反問，向來書房都是重地。

楚玉衍好笑的看着她，“你可以裝作什麽都沒有看見啊，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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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會她在霧影山不知輕重，犯了不知多少錯，每次都是裝瘋賣傻。可是現在……早已不複當初。這種劫後重生讓她明白了不少。不想再背負太多。

邊關也沒有什麽好玩的，楚玉衍忙正事的時候比較多，他在書案上忙他的，皇甫靈就在房子另一邊的軟榻上研習武功。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等他閑下來便過去請教。楚玉衍講的很認真，有時候還演習給她看。他演習起來絲毫不拖泥帶水，動作潇灑流暢一氣呵成。皇甫靈想來，若是她使盡渾身解數，未必不能從他手上逃脫。她以前學的都是一招斃命，他們幹情報這行，當然是速戰速決。而他太坦蕩，太光明磊落。但是很顯然，在他的地盤她不能再用以前的武功。

一個月的時間，皇甫靈武功卻是精進不少。

楚玉衍什麽也不多問，他雖是自己師兄，可霧影老人每次都是單獨幫她疏通靈力，所以他對她武功狀況并不是很清楚，這也讓她松了口氣。若是他問起來她武功為何退步這麽多，她還真是不好答，下意識的不想去騙他。

而楚玉衍也如她所願的并未問起過她的事情，他總是一個不讓自己為難的人。而她也下意識的不去告訴他那麽多。他離京便是讨厭朝廷裏的爾虞我詐，她不想讓自己那麽多過去去沾染他。

楚玉衍沐休，一早，便過來找她，帶她去街市，皇甫靈在府裏呆的久了，也很高興。買了皇甫靈最喜歡的甜點，卻沒想到中午楚玉衍選擇吃飯的地方會是醉鄉閣。

愣在了門口，楚玉衍回頭，“你怎麽不走？不喜歡這一家？”

皇甫靈不知道怎麽答。

“邊關好的酒樓沒有幾個，這家很不錯。”

當然會不錯，醉鄉閣可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情報。猶豫了一番，還是跟了上去。

皇甫靈之前沒有來過邊關，更別說是這裏的玄樓組織了。裝潢和北城的醉鄉閣差不多。并沒有因為偏僻對菜色有什麽影響。很難讓人相信店主會有心思放到其他上面。

店小二很是熱情，迎他們在門口坐下，楚玉衍卻是堅持上了二樓，“我認識的人太多，坐在一樓不方便。”

“今天幹嘛這麽神秘。”皇甫靈驚訝，以前他可不是這樣。

楚玉衍沉吟了一番開了口，“咱們淩天的長公主，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兒，不久前皇上封了郡主。前幾日收到消息，郡主來了邊關。真是想不明白，放着好好的京城不呆，來這裏算怎回事。”

很顯然他不高興，“怎麽，你們将軍把保護郡主的重任交給你了？”

“要不然呢，今天她就要到這了，說的是微服私訪，我又不能大張旗鼓的去找人保護，真是麻煩。”

“怪不得你起這麽早，我還奇怪從不逛街的你怎麽還給我買起甜點來了。看來是要打長久戰了。”皇甫靈嘆了口氣。

“這是邊城最好的客棧，大約她會來這裏。我們現在只能是等了。聽說郡主一直生活在民間，她不一定能認識你。便乘機帶你出來看看。”

“我對自己的易容術一向自信，從十歲起我每天都在易容。不怕被別人認出來的。”她只是不喜歡人多的地方罷了。

楚玉衍的消息很是準确，沒有多久就看到兩個姑娘一起進了門，後面還跟着一隊侍衛，楚玉衍對她點了點頭。

在那個綠色衣裙的姑娘擡頭的時候，皇甫靈沒想到會看到一副熟悉的面孔，雨柔。她跟了自己那麽久，很難認不出她。不過，她又不是皇室的人，那麽旁邊的女孩就是郡主了？

雨柔為什麽把郡主帶到醉鄉閣來？

皇甫靈回頭，楚玉衍愣愣的看着雨柔旁邊的姑娘。那女子不施粉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大約就是她了。不過她卻很是敏銳，直直的看向他們所在的包間。

不久包間門口就傳來敲門聲，楚玉衍親自開的門。一進門粉衣女子與楚玉衍對看了一眼便看向了皇甫靈。楚玉衍卻是對雨柔抱拳，“見過郡主。”

皇甫靈忽然就覺得這一切很亂。郡主不就該是粉衣女子這樣的嗎？而且很明顯，她和楚玉衍認識。進門之後他們對視一眼再無交流。

四個人不聲不響的吃飯，吃完不用楚玉衍邀請，她們就跟着楚玉衍回了府。

皇甫靈心裏很亂，很明顯雨柔認出了她，就在皇甫靈熄燈，躺下不久後，還是等到了人。雨柔走到床幔前，掀開“公子，我可不認為這小小的迷香會迷倒你。”

皇甫靈起身，無奈道，“到底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可不就是公子看到的這樣，我是長公主失散的女兒，我随母姓，你可以叫我皇甫柔。公子，我們還算是兄妹呢，不對，該是堂姐妹。”

“北冥晗已經死了，再也沒有什麽公子了。”皇甫靈開了口。

“是嗎？可是有的人可不這麽認為呢？還有人把你放在心上，殊不知你做了這皇親國戚就不念舊情了。公子果然是名副其實的絕情呢。”雨柔妩媚的一笑，和以前與自己假意做戲的時候沒有半分分別。

“蘇宴，他還好嗎？”斟酌了許久還是開了口。她自從來邊關，從來沒有刻意打聽過外面的事。

“好，怎麽會不好，公子不在，樓主省心多了，大約過不了多久就可以當爹了。”雨柔的眼神柔和下來。“照我說這個容思雪還真不錯，起碼一心對樓主。”

可是自從自己墜崖蘇宴從來沒有找過她啊。玄樓的勢力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也沒有刻意影藏行蹤。“那，你來邊關做什麽？”

“你說呢，最近樓主很關心邊關玄樓的情報，你說我是不是該為樓主分憂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