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救死扶傷

“劉曠,劉曠,醒醒…”垃圾桶锲而不舍地叫着熟睡如死豬般的某人…

劉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卻發現眼上蒙了一層東西,他把臉上的東西一把扯下來,朦胧中看見一個人影,忽然就精神抖擻起來!

——卧槽!

——大美女!

只見一身黑的女子站在窗邊,劉曠只能看到大半個側臉。

那女子頭發被利落地豎起,身材高挑,膚色白皙,眉目精致冷淡。可不就是當初剛進“周客棧”見到的那個忍住沒吹口哨的女子?!

于是劉曠揉了揉眼睛,擦掉眼屎,響亮地吹了一個口哨!

“嘿,美女,怎麽稱呼啊!”

那黑衣美人冷冷的扭過頭來。看了一眼劉曠,擰了下秀眉,又轉了過去開口:“……門主,沒什麽事我就先退了。”

劉曠這才看見椅子上還有個鬼煞!

他讪讪地開口:“嘿…門主,早啊…”

鬼煞看都沒看他,朝黑衣美人點了點頭。美人瞬間沒了蹤影。

“走了。”鬼煞擡腿便走。

“诶!”劉曠後腿地跟了上去。

垃圾桶的聲音又響起:“喂!劉曠,把我身上蓋的那張破布弄走,快勾住我的輪子了!”

劉曠這才想起垃圾桶,他把簾子從垃圾桶上拿下來,見鬼煞就在三米前走着,于是指了指那黑衣美人離開的位置,張了張嘴,做了一個:“那女人到底是誰”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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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桶說:“我聽鬼煞叫她鬼無。看來是鬼門的人,別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剛剛聽她說……花離顏和莫少華去莫登山了。”

路上劉曠發現鬼煞走的比來時慢多了,劉曠也不敢走快,始終在鬼煞後面兩三米不緊不慢的跟着。

忽然之間,鬼煞趔趄了一下,眼看差點要摔倒。劉曠趕緊上前扶住,卻被鬼煞一把推開!

劉曠沒一點防範,直接摔在地上。

他愣了一下,沒想到是這種結果,做了個呲牙咧嘴的表情,正準備嘟囔兩句。

可是一他擡頭,卻看見鬼煞猶猶豫豫的伸出了右手。他袖擺處,粘上了十分濃厚的血跡。因為他的衣服是黑色的,那些血跡将袖口的銀邊全數染成了紅色,與黑衣混在一起,幾乎叫人分辨不出來。

劉曠看着鬼煞伸向自己的骨節分明的右手,忽然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見鬼煞又把手往前伸出了一節,滿臉不耐煩,仿佛在說,你若再不起來,我就收回去了。

劉曠便一把抓住他的手,慌忙站起來。他起身過于倉促猛,幾乎要撞在鬼煞的懷裏。

劉曠趕緊後仰,這才沒撲倒在鬼煞懷裏。

他松了一口氣,幸好幸好。否則可能又要被鬼煞再次推了出來。

他低着頭,松開鬼煞的手,快速的說了聲謝謝。

鬼煞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兩人全然忘了,劉曠倒在地上,全是鬼煞的功勞了。

鬼煞低頭看了一眼右手,握成拳,又緩緩張開。

這是他第一次握住別人的手,熱乎乎的。

很奇怪。

到了“周客棧”,鬼煞拿起桌上的信紙看了兩眼,随機面無表情地把信紙放回原處。

劉曠也跟着拿起紙看了兩眼,然後大驚失色地大叫道:“什麽?!花離顏走了?!他去莫登山幹什麽?!”

鬼煞冷冷的看了他兩眼,說:“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

劉曠繼續裝傻:“啊?什麽知道?!”

鬼煞嗤笑了一聲,向前走了一步,離劉曠很近,劉曠心髒繃緊。

鬼煞說:“……我和鬼無說話的時候,你那個會隐身的東西告訴你了吧。”

劉曠松了口氣,他眨眨眼,說:“……怎麽可能?那只是個東西。”

“那你為什麽要蓋住它的眼?”鬼煞不容置喙道:“別對我撒謊。”

劉曠呲了呲牙:媽的!自己昨天一定是瘋了,才覺得他可憐!

……不過幸好。鬼煞并不知道花離顏這次“獨自行動”完全是受到劉曠的慫恿。

包括出走的時間,以及信紙上“少華心神不寧,情緒失控……唯恐……安危……不得不……實在……”此類諸多理由,全是劉曠的主意。

其實找這個借口的時候劉曠還是有點擔心的,生怕鬼煞察覺出“男寵”花離顏的“奸情”,誰知花離顏一點也不在意,深覺得這借口滴水不漏。

鬼煞只是覺得,這花離顏越來越不幹正經事了,整天就知道陪着別人胡鬧,正好這兩天也沒什麽任務,就等莫延振那縮頭烏龜出來送死了,于是也沒對花離顏深究,想想他提前去探探莫家莊的地勢,從哪裏好放火殺人也是不錯的。

但他擡起右手看了看腕上的金镯子,微微擰了下眉:就是沒了花離顏,就要是他整天和劉曠寸步不離了,着實有些麻煩。

劉曠湊過來,拿着信紙,指着上面最後一句,眼睛亮晶晶的。

那紙上寫着:“只是我這一走,覺得劉曠必定給門主帶來些許麻煩,其實門主只需把劉曠與一個鬼徒綁在一起便好。”

這句話當然是劉曠一把鼻涕一把淚央求花離顏寫上去的。雖然他整天和花離顏在一起,一邊默默吐槽花離顏公孔雀一般的生活習慣,一邊又忍不住自戀的擔心:萬一自己被這基佬看上怎麽辦?

但他若想到,要以後每天與殺人狂魔鬼煞門主寸步不離,便只覺得渾身戰栗,人生無望了!

鬼煞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劉曠。

劉曠嘿嘿一笑,一臉神往:“門主,我覺得那個鬼無就不錯…”

鬼煞也微微一笑,右手按住他的額頭輕輕往後一推:“癡心妄想。”

劉曠趔趄了一下,一臉失望,不得不降低要求:“那要不就找個其他人吧,随便誰就好…”

只要不是你就行。劉曠在心裏默默說的。

鬼煞道:“算了,就跟着我吧。麻煩點就麻煩點吧,正好,我也少了個随行小厮。”

鬼煞不是沒想過讓劉曠随便跟一個鬼徒。只是他身上有隐身,況且今天才知道這隐身的東西竟然是個活物,這便讓他更加不放心了。

鬼煞這回出來帶着劉曠,一是為了驗證囚月之毒,第二就是不放心把劉曠留在鬼門。

——要知道,眼前這個人已經差點逃走了兩次了。

他雖然向來喜好一人獨行,況且這個月十五剛過去,按理說這一個月以來,他便不用擔心,發作之時遭人偷襲了,更無需身邊再帶一個累贅,只不過他這這兩日與劉曠相處同行,倒也覺得……還可以。

鬼煞看着劉曠一臉悲痛,慢悠悠道:“怎麽,你不願和我在一起嗎?”

我不願!不願!當然不願!鬼他媽才願意和你在一起呢!!!

劉曠的內心差點噴火,但是臉上依舊堆出一臉菊花笑:“和門主在一起,自然是我榮幸之至!只要看見您的身影,我便覺得精神抖擻,渾身幹勁!!”

劉曠覺得他應該出一本書,名字就叫《論狗腿的職業素養》!!

鬼煞笑着點了點頭,吃飯的時候還特意賞了劉曠一個雞腿。

吃完飯後,鬼煞把劉曠鎖在床邊,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躺在床上睡了。

劉曠見鬼煞不一會兒就睡着了,看樣子似乎還睡得挺沉,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腰間那個純黑色的荷包。

金鏈子的鑰匙就在那裏。

劉曠咽了下口水,緊張的伸出手…

把手伸到鬼煞的眼睛上方,晃了兩下。

沒反應。

劉曠的心跳如雷,這次要是成功了…他的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手從鬼煞的臉上收回來,向他腰間探去。

“刷——”

他的手被攥住,鬼煞眼睛緩緩睜開,露出一雙仿佛覆着一層薄薄霧霭的漆黑眼瞳。

劉曠的心跳驟然停了一下。

鬼煞說話的聲音又低又慢:

“你……想幹什麽?”

劉曠眨眨眼睛,裝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道:“你的眼睫毛怎麽這麽長啊,是真呢還是假的啊…”

鬼煞一把把他的手推開,一字一句道:“閉、嘴、去、睡、覺。”

“好吧…”劉曠嘆了口氣,嘟囔了一句:“睡不着啊睡不着…”

便不情不願地躺在木板地上。

見鬼煞又閉上了眼睛,劉曠緩緩吐出一口氣,一手伸到後背,拽了下被冷汗粘在後背的衣服。

呼——幸好他演技超群。

只不過……

劉曠按住自己的胸口:

那裏跳的飛快。

還有。

……鬼煞的眼睛很好看。

—————————————————————

【深山】

山路偏僻灌木叢生,野草瘋長。

有男子兩名一白一青,一前一後。

白的那一個,臉帶銀白面具,手執玉柄白扇。身姿挺拔颀長,步履沉穩,不緊不慢,氣勢非凡。

青的那個,卻是垂頭喪氣。捶完胳膊捶腿,捶完腿揉腰,揉着腰,還抖抖腿,叫苦不疊。光頭上剛長出幾根硬刺,好像剛剛還俗的和尚,可那身姿表情卻又比一個和尚多了不知有幾百倍的市儈。

可不就是鬼煞和劉曠兩個人!

這一行真真是是又苦又累又無聊,劉曠問他去幹嘛,鬼煞只是淡淡的說了五個字:

“去救死扶傷。”

劉曠在心裏呵呵了一聲,自然是萬分是不信的。

只見遠處忽然來了一頂紅轎子,那轎子行地四平八穩,轎子四周有些身影跟着,但仔細一瞧,卻是些身着紗裙的婢女。

一掃剛剛的彎腰駝背,青衣男子腰杆猛然挺直,臉上露出了風度翩翩,潇灑不羁的笑容來。

劉曠略有些不滿地伸手摸了下近似于光頭的腦袋,惋惜的嘆了口氣,想着有機會一定戴上假發,也成那江湖翩翩公子哥兒……

那轎子婢女越來越近,也不知那紅轎子裏是怎樣一個絕色美人。

劉曠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又朝那幾個漂亮的婢女眨了眨眼,唇畔帶着一抹算計好的弧度——劉曠曾經在鏡子裏練了幾百遍,自認為最帥的微笑。

誰知那婢女目不斜視地往前走,掃都沒掃劉曠一眼。

劉曠感覺自信心有些受挫,便憤憤的想:“一定是因為自己此時沒了頭發,才魅力下降的!!!”

劉曠在小婢女那裏受了挫,結果一轉頭便看見鬼煞一臉古怪地看着他。

他此時此刻腦子抽了那麽一根筋,竟然瞪了一眼鬼煞,說:“你看我幹嘛?!我長的很好看嗎?!”

鬼煞怔了一下,竟然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劉曠,劉曠此時一臉無理取鬧,兩條眉毛高高挑起,皮膚不太白,但此時覆上一層薄薄的紅色,可能是因為被人忽視的惱怒。眼睛又黑又亮,很有活力,一點都不像以前見到的樣子。

鬼煞看了半饷,直到把劉曠看到一臉尴尬,思索着要不要跪下道個歉挽救一下剛剛的作死行為,鬼煞這才慢吞吞地說:“沒有很好看。”

劉曠:……

誰知,鬼煞話音剛落,從剛剛的紅轎子裏飛出一個人影。

那人激動的大喊了一聲:“惡醫!”

鬼煞眉頭一挑:好久沒見過這麽直率地叫他的人了。

上一次聽到有人這樣當他的面叫他,還是在三年前。

仔細一瞧,呵!熟人!

劉曠也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這個少年。

這個人長相頗為俊秀,身穿一身極豔的紅衣,倒也絲毫不見輕浮不妥之意,眉目緊縮,似乎是有些焦灼,連帶那眉間一粒朱紅色的痣都帶了些許煞氣來。

這人直奔主題:“還請惡醫公子去看一個人…”

鬼煞慢悠悠的問:“還是原來那個?”

這人點了點頭,擡着轎子的人又退了過來,這人掀開簾子,手指竟然微微顫抖。

劉曠見了一個白衣的男子,那男子臉色極白,嘴唇也是灰白灰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兩頰瘦地凹了下去,削瘦的身子把那白袍襯得空蕩蕩,要不是眼睛清亮,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張沒一點活氣的白紙片了。

劉曠這才明白為什麽他們要費時費力地擡轎子,這人病的,估計是受不了馬車的颠簸的。

鬼煞随意掃了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轎子可以換成白的了。”

說完就轉身準備離去。

那人一把抓住鬼煞的袖子,眼睛都是紅的,他惡狠狠地開口:“不可能!你不是惡醫嗎??你不是誰都能救嗎!”

鬼煞冷冷地從他手裏撤回袖子,說:“那又如何?這人值得我費力去救嗎?”

“你——”那少年簡直是撕心裂肺地喊了出來。

“……阿尚!”轎子裏的白袍男子吃力地喚了一聲。阿尚便慌忙跑了過去。

白袍男子看向鬼煞,虛弱地笑了笑,似乎是有些歉意:“……抱歉,阿尚有些無禮了……咳咳……”

然後對阿尚說:“我們走吧……咳咳……”說罷,便劇烈地咳了起來。

劉曠驚駭地看着這人從嘴裏咳出一灘血來!

這個人臉色更加蒼白了,沒一會兒,就頭一歪,昏了過去。

阿尚顫抖着把他嘴上的血點一點的擦幹淨,轉身看着鬼煞,一字一句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你救他,我什麽都願意給你。”

鬼煞輕笑了一聲:“你上次為了讓我醫好他的眼睛,已經把月府唯一我能看的上的東西給我了,你覺得,你還有什麽東西能拿得出手呢?”

阿尚忽然愣了一下,說:“……阿傷怎麽是東西呢…她……她怎麽樣了?”

鬼煞說:“這就不用你操心了,當初你把她送給我的時候,可沒覺得她是個人。”

阿尚張了張嘴,呆呆地低聲說:“還不是你……你說必須拿她來換,才能醫好阿陵的眼睛……”

阿尚手慢慢的握成拳,由劉曠見他的眼睛幾乎染了一抹悲戚之色。

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再睜開之時,眼底已經是一片決然:“你再救他一次,哪怕要我的命,我都給得。”

鬼煞擡頭看他一眼,似乎有些詫異,他道:“我要你的命幹嘛?你的命有什麽值得我要的地方嗎?”

但鬼煞稍加思索了一下,忽而笑道:“莫不如……待這人醒後,你就來我這裏,從此都不得與這人再相見。”

阿尚有些驚訝,又有些不可置信。他呆愣了半響,才輕輕開口,聲音竟然有些微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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