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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滢兒抽泣了一聲, 繼續道：“她喜歡那個男子，長得極其好看………”

劉曠手心都出汗了。

他表現的當真有那麽明顯嗎？！連只見過玉石一次的滢兒？就察覺出來自己喜歡他了？！

滢兒擡起頭，淚眼婆娑：“迷霧仙人, 你說我要怎麽辦？”

雖然知道面具的作用, 音色可能會有些改變，但劉曠依舊是刻意壓低了聲音, 在空曠寂寥的房間裏, 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古怪。

“那能怎麽辦？”劉曠撇下手中的冊子，道：“自然是放棄他了。”

滢兒垂下頭, 她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卻依舊咬牙道：

“我不。”

劉曠嘆了一口氣, 他其實知道滢兒向來是個執拗的孩子，這就有點讓他苦惱了。

劉曠靠在椅背上, 無奈道：“你不放棄他，你還能如何？”

滢兒擡頭看向劉曠，道：“我聽人說，迷霧仙人為人解惑, 往往會給人以選擇, 為何到了我這裏，你卻直接要讓我放棄？”

劉曠在心裏默默道, 因為我們不可能啊。

但他面上卻只得笑道：“因為我告訴你的是最适合你的。”

滢兒咬了咬嘴唇：“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有。”劉曠幹脆全說了出來。

“第一，拆散他倆, 趁虛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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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愣住了, 喃喃道：“啊？這怎麽行…”

“第二, 告白，被拒，一刀兩斷。”

女子搖搖頭：“那第三種呢？”

劉曠緩緩道：“當他的妹妹。”

“什麽？”

“就維持現狀，當他的妹妹，心态放平，可能過段時間就會發現，這人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只是你年紀還小，沒見過太多優秀的男子，不久之後你就會發現那個男人其實真的很不怎麽樣，他貪生怕死，偷奸耍滑，自私自利，謊話連篇，還不信守諾言，到時候你自然就不會喜歡他了。”

“他不是你說的這樣，他才沒那麽多缺點！”

劉曠又在心裏默默嘆了一聲：我自個兒是什麽鬼樣子？我自個兒心裏會不清楚嗎？

劉曠語重心長地說：“這位姑娘，你聽我一聲勸，我既然敢自诩一個仙人，識人的本事還是有一些的，那個男人真的不是什麽好東西，你要想放棄他就盡早，免得到時候他主動提起來，你一個姑娘家的，總是會受些委屈。”

滢兒聽到這裏，有些生氣地站了起來：“你又不認識他，憑什麽诋毀他？！”

說完，她便轉身離去，走到門口卻又頓住了步子，轉過身子來，問劉曠。

“仙人說讓我放棄，口氣倒是輕松的很，那若是迷霧仙人自己呢，你要是喜歡一個人，若那人不喜歡你，你也能像勸告我這般輕易便讓自己放棄嗎？！”

劉曠怔了一怔。

如果是他呢。

是啊。

他和玉石豈不也是如此，他喜歡玉石，但玉石不喜歡他，而且玉石——有妻有女。

劉曠的聲音很輕，輕的仿佛如一團霧，很容易就能被人給吹散了一樣：

“…我會。”

昏暗的燭火下，秦滢能看見這位迷霧仙人似乎微微擡起了頭，他似乎看着自己，卻又不知道把目光落在了哪裏，飄渺的，居無定所的。

厚重的面具下，他的聲音有些失真，卻依舊溫柔地過分。

“……我會呆在他身邊，叫他名字的時候，會語氣平穩，看見他的時候，目光也會克制一些…

“我不會讓我的喜歡成為他的負擔，若是就讓他以為我不喜歡他了，那便是更好的。他若是想讓我做他的朋友，那我便是他的友人。就這樣…一年……兩年…

劉曠低頭輕笑了一聲，繼續道：“但我是個自私的人，其實我更希望有生之年還能遇到一個，讓我更為心動的人…那樣我就能忘了他。”

滢兒眨眨眼，不由自主的輕聲問他。

“…真的會忘了他嗎。”

“真的。”

劉曠點點頭。

只是…怎麽可能還能再遇到……那樣的人。

那樣一個無論見了多少次，依舊會一見鐘情，泥足深陷，恨不得把全身全心都給他，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給他，見不得他受一點苦，看不得他生一點氣。

應該是今生此世，都不會再遇到這樣一個人了吧。

————————————————

今天晚上鬼煞沒有回家。

擡頭看了看天色，月亮都升起來了，鬼煞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劉曠眼睛中閃過一絲黯然。

他躺在床上，看着房梁，點了根煙。

蠟燭燃盡了，屋裏很暗，劉曠起身，重新點上一根蠟燭。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桌子上放置了十幾個燃盡了的燭蕊，床邊的地上也盡是煙頭和灰燼。

劉曠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推開門，最後卻在後院看見鬼煞正在給藥草澆水。

陽光溫暖卻不熱烈，給鬼煞勾勒出一個金黃的輪廓，顯出柔和的模樣。

劉曠忽然就覺得心裏有些發暖。

“昨天晚上去哪裏了？”劉曠很平常的問道。

鬼煞道：“去花離顏那裏了，昨天湖水沒回來，有些不放心。”

“他們兩個沒事吧。”

“沒事。”

劉曠看了看天色，道：“想吃什麽？我去買。”

鬼煞拿着水壺的手頓了一頓，他放下水壺，道：“不用買。”

說完，就向屋子走去。

劉曠不明所以的跟着他。

鬼煞拿出箱子裏的巧克力，道：“打開。”

劉曠沒反應過來，愣了一秒鐘。

下一秒。

劉曠：“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會是因為打不開這個才放了三年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鬼煞面色有些泛紅，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咳咳…”劉曠好不容易止住笑，拿起巧克力看了看，道：“不過這個不能吃。”

鬼煞皺眉：“為什麽？”

劉曠道：“過期了啊。”

他轉頭對垃圾桶道：“複原這個巧克力。”

巧克力立刻變成了嶄新的模樣，劉曠撕開包裝遞給鬼煞。

劉曠忽然想到了什麽，對鬼煞道：“呃…那個，你知道不？我身邊有一個…”

“垃圾桶。”鬼煞接到。

“哦…”劉曠撓撓頭：“你都知道啊。”

“我都記得，是你什麽都不知道。”鬼煞說。

鬼煞垂頭，咬了一口巧克力，頓時眉眼都微微舒展開來。

“你喜歡吃巧克力？”

“嗯。”鬼煞點點頭。

劉曠彎了眉眼：“那以後我天天給你複原。”

“好。”鬼煞說。

鬼煞忽然擡起頭，道：“你身上有一種奇怪的味道。”

“啊？”

“有一種草木燃燒的味道…你是不是吸煙了。”鬼煞皺了皺眉，繼續道：“你答應過我不再抽煙的。”

劉曠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他沒想到鬼煞連這個都知道。

鬼煞垂眸，聲音有些清冷：“你看，你什麽也不知道。”

“我…我…我不再抽煙了。”劉曠有些手足無措道。

“真的？”鬼煞撩起眼皮看他。

劉曠站着身子，幾乎要條件反射地想把雙手乖乖背在身後了，他表情極其誠懇：“真的！真的不抽了！”

鬼煞掰下一塊巧克力遞到劉曠唇邊，莞爾笑道：“乖，聽話。”

劉曠石化。

暴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