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二營長,把我的意大利
左輪,對四把突擊步/槍,有贏的可能性嗎?
一槍爆頭就能解決敵人的情況下,他就有可能贏。
什麽左輪爆頭也擊不倒人,在現實世界中,那是不存在的,當頭吃一顆子彈,除非你是不死人或者喪屍,那絕對不能活。
七發子彈,四個人,夠了嗎?
未記名老師告訴你,這取決于對手有多菜。他示意安東的秘書小姐躲在桌子後面,自己握緊了□□,在會議室的門邊蹲着,開始計數。他閉上眼睛,專注于聆聽。
五,那隊人放緩了腳步;四,隔壁的門被大力打開;三,門口有人駐足;二,門把手轉動;一,未記名睜眼、擡起槍,對準了門縫。
零,槍聲響了。
打頭陣的人一個踉跄,往側邊倒去,鮮血濺了後面的同伴一身。同伴始料未及,搭在扳機上的手指一動,連續的槍聲随即響起,後面又有人喊着不要開槍,抓活的。
未記名趁亂一個側滾翻,到桌子後面,秘書小姐忙挪開給他讓出位置。
聽腳步聲,左邊兩個,右邊一個。未記名,空中甩槍,只一聲槍響,敵人應聲倒下。他拉起那人的屍體當作盾牌,右手快速開了兩槍,又是一人倒地。
暴露在外的右臂一陣劇痛,未記名幾乎要拿不住槍,常年在這樣的疼痛中浸泡出的忍耐力救了他一命——他左手拔出屍體側腰別着的半自動手/槍,右肩膀用力将身上的屍體往前一撞,趁機開槍,三槍擊中敵方腹部。
對面的人踉跄幾步,倒在地上。槍聲終于停了,房門這時候才緩緩關上,咔噠一聲,諷刺之極。房間裏只有三人沉重的呼吸聲,加上地上那敵人壓抑的痛呼。
未記名将三級頭正面的擋板滑上去,深吸一口新鮮空氣,扔掉敵人的全自動手/槍,換回左輪,然後将轉輪上的第五發子彈送進了那人的額頭,血不可避免地濺到襯衣和下颌。他抹了抹下巴上的小血珠,有點不太适應現實中“衣服會變髒”這個設定。
事實證明對手真的很菜,大概負一千分段,紅點壓槍都不會的那種。未記名一打四這種技巧,我們稱之為單人四排,吃雞中的戰鬥機。
秘書小姐站起來,由于過度驚吓,她的手現在還在顫抖。危機已經過去,她仍躊躇地站在原地,稍有些呆怔地看着未記名一如既往、算得上柔和的表情,配上那些血痕,顯出誇張的對比效果。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很想離開這個滿是鮮血和屍體的房間,但拿着槍的未記名就站在她和門的中間——不對,他在幹什麽、他是受傷了嗎?
未記名蹲下身,撿起那把半自動手/槍,并将左輪遞還給佩普,槍口朝着牆壁,很标準的遞槍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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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小姐接過槍,不解的眼神遲遲沒有離開他身上。未記名卻沒在看她,他擡起右手,慢慢卷起袖子。血已經浸濕了半邊衣袖,布料刮到傷口又帶起疼痛感。實際上傷口并不深,子彈沒有正中手臂,只是擦傷,但口子很深還在不停滲血。
生命危險是沒有的,但要能有幾卷繃帶就好了,未記名正想着,忽然感到背後有人靠近。是剛才那位求助的女士,他告誡自己,不能有出格的舉動,那一定會吓到她。
秘書小姐繞過未記名,走出門去。後者并不太在意她的動作,也跟着她一起出去,左手仍握着那把手/槍。
走廊上有按照美國法規配置急救箱,秘書小姐沒怎麽猶豫,就拽着未記名坐下包紮。她本身沒什麽經驗,就幫他裹得歪來歪去,還有個可笑的蝴蝶結。未記名為了不失血過多而死,不得不動用牙齒,嘴叼着繃帶一頭,左手一層層繞在傷口周圍。
多年打繃帶的經驗還沒有喂了狗,未記名感覺很欣慰。佩普稍有些不好意思,但未記名顯然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反而還很感激她指出這裏有急救箱的事實。
意外地,一路上直到電梯,他們都沒有再遇到一個敵人。未記名示意秘書小姐走在自己身後,單手握着槍,動作依舊靈活無比,只是時常要停下來等她。
在電梯門口,未記名找了個掩體,并開始感嘆風水輪流轉。不多天前,他還是躲在電梯裏被追捕的那個,現在就輪到他蹲在外面去守株待別人了。
電梯沒有半點正常運行的樣子,未記名蹲着,只聽得到遠處傳來慘叫聲。秘書小姐內心有了個極其樂觀的猜想:是安東回來了嗎?
一層樓以下,熟悉的掌心炮的聲音與爆炸聲幾乎同一時間響起,随即電梯井的門被暴力打開,罪魁禍首就是躲在金紅色戰甲裏的某人。安東·金紅不知道周圍在發生什麽,只能要維斯分析現在的情況。
未記名身上算不上幹淨,手裏還捏着把槍,秘書小姐更加是由于瘋狂的奔跑,和剛才會議室中的戰鬥,身上滿是灰塵和幹涸血跡,看起來狼狽不堪。乍一眼看的時候,未記名完全不能怪安東·金紅理解錯了情況。
于是在秘書小姐的“住手”的叫喊聲中,未記名往右一步,避開了擦臉而過的掌心炮。
秘書小姐不愧為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前輩,撐着講完了整個故事,再一次表達對未記名的感謝,緩解了人命關天的緊急狀況,才匆忙去換衣服。
安東·金紅落在未記名面前,從戰甲中走出,以毫無防備的姿态站在了他面前。這幾乎是太魯莽危險了,但未記名只是好奇地打量這一身裝束,完全沒理由挑起争鬥來。安東·金紅似乎也希望能多一點和平相處的時間,不到萬不得已就絕不會提起未記名非法拿着把槍。
未記名幹巴巴地陳述了剛才的場景,将驚險的畫面描述得平平無奇,與秘書小姐那幾乎要被塗上彩色、抹上金粉、裝裱起來的畫似乎不是同一個東西。已經有特工往他所指的會議室去了,就等确認,膽子大到敢來入侵突擊者大廈的,還真的沒幾個人。
如果不是有未記名在,現在秘書小姐不說被綁架,說不定已經在槍口下沒命了。隊長和自己真不應該就這樣被人調虎離山,留下毫無防備的大廈的。
“謝謝你,”這個花花公子用很難得的鄭重語調說道,“救了秘書小姐。”但他很快就暴露了本性,臉上笑容一變,促狹地笑道:
“去喝點酒嗎?”
鄭重什麽的果然是錯覺,未記名假裝沒看見安東眼中的揶揄,翻了個白眼,把槍交給他。不會喝酒怎麽了,喝酒傷腎!
于是紐約據說第一好吃的烤肉店,迎來了一波大胃王客人。這是未記名第一次和[朋友]一起吃飯,飯桌上大家都放松極了,就連娜塔莉亞,雖然不能說是完全放下心防,但也嘗試着融入集體。
全程安東都沒有放棄灌未記名酒;但未記名覺得自己被針對了,且拒絕碰任何含有酒精的飲料,由此收獲弓箭手先生的嘲諷。
吃完了飯,未記名跟着安東回到複仇者大廈,他仍在一個格局相似的會議室裏,這次沒有了手铐和陰森森的氛圍,燈光合理地點亮了整個房間。這種完美的掌控只有維斯才做得到。
不知道這一次這個名字特別長的局想要做什麽,采用什麽新策略。
“你好,未記名先生,我是國安局特工。”特工将文件夾放在他面前,解釋道,“國安局相信你不是個危險,至少現在不是。因此,我們不會再将你留在突擊者大廈。你的意向如何?”
未記名聳了聳肩。他并不多在意這些事,只要有個地方能住人,有些食物足以果腹就好,要是能有一櫃子的武器,那就太沒好不過了。當然,國安局不可能給他槍械彈藥。
特工不是個傻子,自然能感受到未記名的興致缺缺,自動自發地替他打開文件夾,這是未記名本人的整個檔案。其中有些看得出來是攝像頭拍的監控,像素極其模糊,還有從未記名出現以來,他所有的一舉一動,都記錄在案。
于是國安局暫時,在安東·金紅的壓力與威脅下,壓下了所有對未記名的懷疑和不滿,甚至幫他找了一套公寓來住。國安專車包接包送。
半小時後,未記名就站在了自家門口,不太知道應該怎樣開門。
他幾乎是迎面撞上了突擊隊長。
“啊,你好啊,隊長。”未記名抱着他唯二的私人物品——三級頭和平底鍋——站在自己家門口,與同樣樓道中的突擊隊長面面相觑。這樣的監視不說太明目張膽,光就監視者絲毫不知請這一點,就得給傳說中的最強特工組織國安局打負分差評。
“你好,”史蒂芬·羅傑也感受到了空氣中彌漫的尴尬,于是邀請道,“要不要來我家坐坐?我剛做了意大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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