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你的人設有五十點不對：

“好。”

白衣的少年這樣輕柔地開口。

像極了老電影中在錯位蒙太奇下，慢放的鏡頭，緩慢，卻堅定。

霍握瑜還在依據慣性，一股腦地給他冒冒失失的告白進行補充。他這畢竟是第一次，青澀，稚嫩，充滿了各種失誤操作：“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答應的。我這麽告白也有點趁人之危。天哪，我本來沒打算就這樣告白的，真的，你信我。我準備了十二個盲盒，禮物才送到第三個，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突然而至，又……

水到渠成。

大概是和梁靜茹借來的勇氣吧，霍握瑜還真就那麽不管不顧地脫口而出，吹起了沖鋒的號角。當然，霍握瑜這個霸總還有個外號叫“一秒慫”，告白完之後，就恨不能當場給蘇懷瑾表演一個什麽叫搓衣板上跪榴蓮。

他知道錯了。

霍握瑜陷入了一種“自己完了，這個告白毀了所有”的絕望之中，大腦一片空白，惶惶不安，他好像什麽都聽不到了。

也就錯過了蘇懷瑾點頭答應的瞬間。

蘇懷瑾本來被霍握瑜一手陳列室的操作感動到了一塌糊塗，乍然面對霍握瑜這垮掉的最後一手，一時間真是哭笑不得。然後，他就惡趣味發作，沒再重複。反正他已經答應了，聽沒聽見那是霍握瑜的事。他還挺好奇霍握瑜準備這麽陷入自我情緒多久的，又或者在霍握瑜的劇本裏，他想做什麽。

霍握瑜就這麽給蘇懷瑾原地表演了什麽叫自欺欺人的極致。

他真就想要假裝這事沒有發生過，還“強行”把蘇懷瑾帶回了謝臣，并把蘇懷瑾關進了自己的房間，試圖讓蘇懷瑾也跟着一起忘記。

“我是不可能忘記這一晚都發生了什麽的。”蘇懷瑾實話實說。

隔着門板，霍握瑜覺得自己冷酷極了，就像是一個莫得感情的鯊手：“裏面有水也有點心。不對，我是說，在你不答應之前，我是不會放你出來的！”他特別硬氣地在門口發表了一通冰冷的感言。囚禁Play，有點刺激。

硬氣了沒有一秒，霍握瑜就破功，又小聲說：“明天早上就放你出來。”

真的，慫得讓布丁都鄙視他。

布丁之前并沒有跟着蘇懷瑾和霍握瑜出國，一直和專門照顧它的人生活在謝臣這邊，今天甫一見到蘇爹回來，整只貓都要高興瘋了，上蹿下跳地求抱抱。

霍握瑜進門時，私心很重地和小貓咪争寵，刻意隔絕了布丁和蘇懷瑾。

這會兒才意識到，蘇懷瑾被他關在了房間裏，肯定會無聊，他還剝奪了蘇懷瑾吸貓的權利……他怎麽能這麽壞呢？

霍握瑜蒙了一會兒，就再次隔着門板對裏面的蘇懷瑾道：“你、你退後，我把布丁給你送進去，但是你別想趁機逃走！”

蘇懷瑾：“？？？”

他能怎麽辦呢？愛人智障多年，他肯定還是要不離不棄的呀。

于是，當霍握瑜和空氣鬥智鬥勇了半天，才給門開了一條縫隙時，看到的就是蘇懷瑾遠遠地坐在飄窗上，根本沒打算跑的場景。

霍握瑜這才放寬心地徹底打開了門，把又胖了一圈的布丁同學送了進去。

它一路喵喵喵地就朝着蘇爹飛奔而去，宛如一個會飛的吐司，一身金色的毛毛甩得流暢又自然，大概在它的自我理解裏，它是一頭大獅幾吧，特別帥氣的那種。

霍握瑜以為蘇懷瑾在和他冷戰，搶先色厲內荏道：“算、算你聽話，要不然……”

“要不然？”蘇懷瑾挑眉，還真的挺想知道知道，霍握瑜能把他怎麽樣的。

“要不然就日得你喵喵叫！”

說完，霍握瑜自己先被自己大膽狂放的語言給驚住了，鬧了個大紅臉，迅速退了出去。哇，自己剛剛可真是大膽！自我鑒定完畢的霍總，再一次自欺欺人，想要假裝無事發生。

蘇懷瑾：“……”行吧。

這個智障暫時是治不好了。

那一天晚上的夢裏，霍握瑜如願變成了吸血鬼，一個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卻反而俊美得更像是一幅中世紀油畫的吸血伯爵。

蘇懷瑾則變成了伯爵大人的愛……貓。

蘇懷瑾意識到自己正四jio着地的站在軟墊上後，整個人，不，整個貓都要不好了，氣得沖着霍握瑜就是一頓喵貓。

小貓咪就是這樣一種，連罵罵咧咧的也像是在賣萌的犯規動物。

霍握瑜不僅沒有被威懾到，反而差點犯了花癡病。

随後，兩人還同時詭異地想到了今晚霍握瑜那一句大膽的——日得你喵喵叫。

整個夢都被套上了一層不好言說的色彩。

一人一貓意識到了什麽，同時渾身一僵，就這麽在伯爵大人哥特又貴族的房間裏，各自占據了房間兩頭的對角，如臨大敵地看着對方。

準确地說，是霍握瑜如臨大敵地看着蘇懷瑾。

蘇懷瑾氣夠了，也就放棄了，變成一只貓就變成一只貓吧，他從布公公身上早就學到了“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的喵咪精神。原地在軟墊上轉了半個圈，蘇懷瑾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盤着自己趴了下來。心裏想着，沒想到霍握瑜竟然可以這麽長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确定不是故意的嗎？

還是，在霍握瑜心中，他到底是怎麽樣一個鐵石心腸的人設，才會在霍握瑜為他做了那麽多之後，還想着要不挑明關系地占便宜。

蘇懷瑾都恨不能給霍握瑜一頓貓貓拳，順便喊一嗓子“你好歹是男主，對自己自信一點啊”。

雖然距離蘇懷瑾知道《霸總》和《腦子》這兩本書，其實也并沒有過去多久，但在蘇懷瑾如今看來卻已經是恍如隔世，他差點忘了腦子裏的攻可以有多智障了。

咦？？？

蘇懷瑾好像終于抓住了整個事的華點，眼前這個霍握瑜真的一點也不像是《霸總》原文裏的渣攻，反而完完全全就是《腦子》裏的攻啊。

智障，沙雕，又無條件地相信着自己的愛人。

蘇懷瑾想到了他知道自己是一本總裁小說裏的主角受的那天，霍握瑜也和他一起滾下樓梯，陷入了昏迷。

不會那之後醒來的就已經不是原文的總裁，而是被《腦子》裏的攻穿了吧？

要不是之前霍握瑜表現得太像個正常人，蘇懷瑾也不可能到現在才分辨出來。這絕對就是《腦子》裏那個智障攻啊。

就……

還真的是蘇懷瑾的菜呢。

蘇懷瑾在心裏為自己的奇怪審美默哀了三秒鐘。

****

第二天，天氣晴朗，萬裏無雲。

霍握瑜小媳婦一樣地做好了早飯，穿着圍裙就來給蘇懷瑾開門了。門裏，蘇懷瑾已經一邊看書，一邊等了霍握瑜許久。

霍握瑜假作鎮定，對蘇懷瑾道：“來吃飯吧。”

而蘇懷瑾，昨晚就已經打定了主意，他才不要管霍智障有沒有看破這個局。在這天早上看見對方的第一眼，他什麽話都不想說，他只想……

把霍握瑜壁咚在牆上，吻下去。

狠狠地。

蘇懷瑾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說真的，自己當一回不講道理的霸道總裁，才能明白當霸總是一件多麽快樂的事情啊。

雖然很遺憾，這個吻沒有辦法仔仔細細、明明白白地寫出來，但蘇懷瑾可以說，那是他十九年的人生裏最激情四射、火花滿天的一刻。

“這就是我昨晚的回答，以免你忘了。”蘇懷瑾拍了拍霍握瑜的臉，像極了一個十九歲的老流氓。

一吻結束，霍握瑜陷入了長久的死機之中。都不知道該從何想起了。他已經注定要上班遲到了，這個他的第一個念頭，緊接着下一個就是——但現在是關心上班的時候嗎？他不會是還在做夢吧？？？不，這個吻它絕對不能成為一個夢！它必須存在！

蘇懷瑾神色如常地放開了霍握瑜，走到了餐桌邊坐下，去吃他已經涼了但依舊能夠暖進心裏的早餐。

霍握瑜宕機數分鐘後終于重啓，緩緩找到了自己的意識。

這一回他不再說什麽夢不夢的了。

他幾步走到蘇懷瑾身邊，以不容置疑的氣勢，攬住了蘇懷瑾的腰，把纖細的青年整個人都提了起來，然後，低頭重新狠狠地吻了回去。

總算是找回了霸總的尊嚴。

兩人，咳，一番折騰之後，雖然并沒有進行一些婚後可以正常進行的運動，但對于兩個零經驗的家夥來說，他們對目前這個進度已經很滿意了。心理上生理上的刺激都剛剛好，下面一步步鑽研、解鎖新姿勢也會更有幹勁兒與期待。

霍總這天不僅決定公然翹班，還在朋友圈發了一長串的鬼哭狼嚎。

【啊啊啊啊啊啊……】

↑再沒有比這個更能形象地诠釋他的內心的文字了。

其實昨天晚上霍握瑜的記憶就已經回籠，但他當時根本不敢去找蘇懷瑾求證，還以為是自己渴望太過，連記憶都幻想出來了。

幸好，那都是真的。

這種不真實感，終于在兩個吻中腳踏實地，讓霍握瑜相信了原來夢想可以成真。

緊接着就是朋友圈發瘋了。

第一次的戀愛總是這樣，如野火般迅速燎原，根本等不到什麽緩緩圖之。答應在一起的那一刻，霍握瑜就恨不能昭告天下，讓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真的和蘇懷瑾在一起了。連每一分頭發絲裏，都充滿了無處安放的激情。

然後，就是一秒鐘變臉，他問蘇懷瑾：“你為什麽不發朋友圈？”

“我發什麽？”蘇懷瑾很有自覺在收拾碗筷，霍握瑜做飯，他收拾，分工合作，幹活不累。在把東西放入洗碗機裏後，蘇懷瑾無語地提醒霍握瑜：“在外人眼裏，咱們倆早就是合法夫夫了。”

他怎麽昭告天下？蘇懷瑾還記得自己拿工資的營業工作呢。

“那你可以隐晦地發一些別的，好比我這樣！”霍握瑜把自己的手機展示給了蘇懷瑾看，非常地想要強迫蘇懷瑾做點什麽。

“不，我不想。”蘇懷瑾拒絕得別提多利索了。

“為什麽？”霍握瑜不能理解，感覺整個天都要塌下來了，他的愛人為什麽不想秀他？

下一刻，霍握瑜的手機就被打爆了。所有人都在關心着他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不是手機被盜了，怎麽突然發那樣奇怪的朋友圈。

蘇懷瑾調好了洗碗機的時間與程序，聳肩：“這就是為什麽。”

等霍握瑜從關心大軍中活着回來的時候，蘇懷瑾已經坐在陽光下，惬意的看了好一會兒書了。霍握瑜湊了過來，明明是個單人沙發，他卻非要和蘇懷瑾擠在一起。要不是他覺得恥度太高，他甚至想對蘇懷瑾說，坐我腿上吧。

霍握瑜真的像極了布丁，深谙得寸進尺的精髓。昨天還在自我質疑，今天就可以振振有詞地對蘇懷瑾提意見：“你這樣不對，你得給我一個名分！”

“？？？”

“要不然你也送給我一個獎杯吧。”霍握瑜突發奇想，非要得到一個什麽保證來安自己的心。

“什麽？”蘇懷瑾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知道霍握瑜沙雕，但霍握瑜應該不至于那麽沙雕。直男如蘇懷瑾多少也是知道的，談戀愛送獎杯這種事，并不會讓普通大衆感覺到快樂。

“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獎！”霍握瑜興致勃勃，明顯不是普通大衆。

他就是他，人群中不一樣的煙火。

霍握瑜沒等來蘇懷瑾的回答，不罷休地追問，手還不老實地放在了蘇懷瑾的腰上：“怎麽樣？怎麽樣？你說我這是不是一個精彩絕倫的好主意？”

霍握瑜，一個很會給別人挑禮物，卻不會給自己挑禮物的人。

蘇懷瑾下意識地就給否了：“不怎麽樣。”

霍握瑜聽後就像一株缺少了光合作用的植物，迅速蔫了下去，連葉子都不綠了，可以說是很想要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獎了。

蘇懷瑾都懶得搭理，他覺得霍握瑜和他弟弟蘇珏有時候挺像的，不能慣着，一會兒自己就好了。

結果，蘇懷瑾錯了，霍握瑜明顯比他弟弟熊。

霍握瑜的情緒始終低落，不見好轉，雖然并沒有放棄和蘇懷瑾膩歪在一起的男朋友特權，但他就是可以一邊表現得不高興，一邊瘋狂占便宜。

趙特助打來電話，提醒霍握瑜今天有個高層會議，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翹班的時候，霍握瑜甚至還試圖以心情不好為由而推掉。

蘇懷瑾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拿過霍握瑜的電話，對那頭的趙特助問：“會議是幾點？在什麽地方？好的，我保證他會去的，你們開始準備吧。”

然後，蘇懷瑾就以不容置疑的态度，逼着霍握瑜站起來，去盡到一個總裁的義務。

“你幼不幼稚啊！”蘇懷瑾先是用了激将法。

“我就是幼稚啊。”激将法對霍握瑜的殺傷力幾乎為零。

任何一個認識過蘇遮的人，都會迅速遮化，在不要臉方面變得極為棘手。

蘇懷瑾只能轉換思路：“我喜歡對待工作認真負責的人。”

霍握瑜一秒get偏：“我就不一樣了，我只喜歡你！”

就，老臉一紅，渾身都要變得滾燙，蘇懷瑾根本玩不過喜歡直白表達滿腔愛意的霍老流氓。

“你不是要當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嗎？”蘇懷瑾沒招了，只能向“黑暗勢力”低頭，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去給我好好上班。”

“然後你就會給我發獎杯了？”霍握瑜聽出了蘇懷瑾的話外音，喜出望外。

“如果你的表現的好的話。”蘇懷瑾親了一下霍握瑜的唇角，然後就去給霍握瑜找出了西裝。兩個戀愛新手着急忙慌地折騰了半天，像是打仗一般，總算是以告別吻為交換條件，把霍總高高興興地送出了家門。

蘇懷瑾待在家裏，開始收拾昨天晚上沒有來得及收拾的行李，數個行李箱，看着就讓人絕望，他們到底為什麽要帶這麽多東西去A國啊，就因為私家飛機沒有行李限額嗎？

蘇懷瑾一邊收拾，一邊随時掌握了霍握瑜的動态。

因為霍握瑜一刻不停在給他發微信報備。

你的霍握瑜：【我到停車場了！】

你的霍握瑜：【我上車了！】

你的霍握瑜：【我和司機在路上了！】

三分鐘之後。

你的霍握瑜：【我到總部了！】

你的霍握瑜：【總部好近哦，路上的風景我都還沒有來得及給你拍！[糊照.jpg]】

你的霍握瑜：【你在幹什麽呀？】

你的霍握瑜：【你怎麽不回我的微信？】

你的霍握瑜：【卧槽，你不會是後悔了吧？不行，我這就回去！】

蘇懷瑾終于趕在霍握瑜折返跑的前一刻，回了一條微信：【我在收拾咱們回國的行李，你知道那有多少嗎？好了，專心開會，不要胡思亂想。】

你的霍握瑜：【那想你可以嗎？】

蘇懷瑾感覺自己渾身都要變成緋紅色了，他匆匆扔了個表情包給霍握瑜，拒絕溝通，結束話題。

霍握瑜卻明顯不想這麽結束，陷入熱戀期的人，特別是第一天，他能堅持來公司，而不是和蘇懷瑾膩在家裏，已經是他愛崗敬業的表現了。不能再要求他更多！不能！

你的霍握瑜：【我會一直想你的！[一個大親親.jpg]】

就，挺小學雞式的談戀愛。

蘇懷瑾直接鎖了手機，不和霍握瑜有來有回。他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樣就可以不用被騷擾，專注地幹完今天需要做的事情了。但是，收拾了不到兩件襯衣，蘇懷瑾就忍不住想到，霍握瑜那天穿這件襯衣的時候還挺好看的。不對不對，收拾收拾，這對鑽石袖扣霍握瑜怎麽搭都好看……

莫名其妙，滑入深淵。

本來只需要二十分鐘就能收拾好的衣物，因為蘇懷瑾的嚴重走神，時間整整延長了一倍有餘。蘇懷瑾把這些都歸咎在了他是在替自己和霍握瑜收拾衣物上。

都是衣服的錯！

當他開始按照一般計劃預習功課的時候就不會這樣了。

結果，看了不到兩章，蘇懷瑾正式宣告投降。僅此一次，他在心裏告訴自己，然後就放下書，迫不及待地去給霍握瑜定做獎杯了。

既然霍握瑜想要，那還是應該給他一個的。

不過，不是獎杯，而是更有實際用途的白色馬克杯，上面可以激光打字的那種。蘇懷瑾買個了同城的馬克杯，三個小時之內就可以閃送上門。

“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字樣，也變成了“全世界最好的霍先生”。

蘇懷瑾長這麽大，就沒幹過這麽幼稚的事。

但幼稚就幼稚吧，兩個人一起幼稚，好像也就沒那麽幼稚了。

在等待水杯送過來的這三個小時裏，蘇懷瑾終于得到了內心的平靜，老老實實地看完了他應該預習的功課，并且還效率百倍地多看了一部分。心情好，幹什麽都好像會更加順利，如有神助。

霍握瑜在這中間也沒再給蘇懷瑾發過多少微信，很老實地去開會了。

當蘇懷瑾手機的微信提示音再一次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的時候，蘇懷瑾就知道霍握瑜的會開完了。

打開手機，果然又是一連串的微信撲面而來。

你的霍握瑜：【啊啊啊啊啊，總算開完了，到底是哪個孫子非要在今天開會的啊。】

你的霍握瑜；【懷瑾，你在幹什麽啊，還沒有收拾完嗎？要不還是讓阿姨來吧？[心疼.jpg]】

你的霍握瑜：【已經這個點了嗎？天哪，你吃中午飯了嗎？[心]】

你的霍握瑜：【吃的什麽呀，好吃嗎？[心][心]】

你的霍握瑜：【開會都沒有來得及吃飯，好想翹班回家啊。趙特助訂的庖軒的飯，根本不能和你的廚藝比，也不如我的，我想回去給你做飯嘤嘤嘤。】

霍握瑜這話就假了，庖軒是B市最有名的世家私房菜之一，拒絕參加任何米其林、黑珍珠之類的美食評獎，也不歡迎會員以外的人用餐，更不鼓勵外賣，因為那會讓烹饪好的食材錯過最佳的食用時間。總之，就是一家傲氣到不可思議，還能一直開下去且盈利頗豐的高檔餐廳。

也就是看在霍握瑜的面子上，才會有這種私人定制的外賣轉送。

但，有情飲水飽吧。

霍握瑜真的完全不想吃那頓飯，只想回去和蘇懷瑾膩歪。

蘇懷瑾面對一連串的微信，嚴重懷疑霍握瑜這怕不是長了八只手，他連一個回複的信息都還沒有打完。

最終蘇懷瑾也懶得打字了，索性回了一條語音過去。

蘇懷瑾：【吃過了，阿姨給做的四菜一湯，很好吃。你也快點去吃飯，老實工作，別回來，我、我一會兒去找你。】

然後，一份期待就變成了兩份。

當蘇懷瑾終于收到馬克杯時，他早已經穿戴整齊，是随時可以出門的狀态。從謝臣到霍氏集團，步行其實也就幾分鐘，有時候甚至比開車折騰過去都快。

蘇懷瑾戴了個黑色的口罩，又纏了兩圈羊毛圍巾，就這麽帶着禮物走了過去。

不出意外地，在去集團的路上，蘇懷瑾看到了長長的堵車隊伍在大擺長龍。霍氏集團位處整個金融CBD的最中心，從謝臣走到霍氏集團這一小段路上，就可以路過無數知名企業的心髒，鋼筋森林，高樓林立，社會精英比比皆是，大家出行都有車，堵車也就成為了這裏最常見的景色之一。

蘇懷瑾再一次慶幸起了自己沒有選擇開車。

快走到霍氏集團大樓附近的馬路口時，蘇懷瑾才從路人口中聽說了導致這一回擁堵如此嚴重的原因——十字路口剛剛發生了一起車禍。

“聽說是個大人物呢。”

“什麽大人物啊？”

“霍氏集團的總裁大不大？”

蘇懷瑾的世界在剎那間出現了一片空白，他甚至連腿都邁不動了，但他很想上前問清楚，什麽叫霍氏集團的總裁出了車禍。

不等蘇懷瑾行動，他的手機就響了。

是趙特助。

告白之後，按照霸總套路，那肯定是要出點事的。

蘇懷瑾與霍握瑜也沒能免俗。

當蘇懷瑾有意識的時候，他已經到了醫院，整個人都感覺已經于整個世界脫節了。他不記得自己當時在電話裏是怎麽和趙特助說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的醫院，他甚至快要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他只記得一件事：“他怎麽樣？”

“沒事，沒事，只是擦傷，您冷靜。”趙特助不斷地安慰着蘇懷瑾，“說來這事真的挺奇妙的，總裁之前臨時有事要外出，叮囑我他很快就回來，一定留你在集團等他。他也真的盡快趕了回來。馬上就要到集團大門口，卻偏偏和一輛突然失控的車撞在了一起。我當時沒在車上，也是看調取的監控才知道的，最神奇的是……”

明明是那樣看上去就應該很嚴重的撞擊，霍握瑜只是擦傷，他和司機都沒出事，就好像有什麽力量保護了他們。

等蘇懷瑾和趙特助進入VIP病房，看到的就是什麽事也沒有的霍握瑜，正在中氣十足地激情罵人。他臨時離開公司，是因為外面的合作出了一些問題，必須得他親自出面解決，沒想到就是他出了個車禍的工夫，下面的人再次給他搞砸了，好氣啊。

“我花錢雇你們來，就是為了氣死我是嗎？”

一看見蘇懷瑾，霍握瑜立刻挂斷電話，迅速躺回了床上，蓋好被子，一臉病弱，好不可憐的樣子：“我好難受啊，懷瑾。”

蘇懷瑾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