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

百無聊賴中的南意坐在沙發看電視, 廚房裏忙活的男人似乎真以為她是在耍性子, 沒把她剛才說的話放在心上。

冷戰那麽多天，期間一個電話都沒有, 怎麽可能是真的沒事, 他幾天不歸家，緋聞滿天飛, 一句解釋也不給她, 是當她傻還是過于自信？

南意自嘲笑了笑，大概過于自信的人是她自己才對，當初腦袋一熱就和他去領了證，有多少女人會有這種冒險精神。

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 第一次自己沒法選也做不了主, 第二次卻是自己做主的, 自己做主把自己給坑了。

原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非要擠進對方的世界裏去, 砰得頭破血流才知道會疼。

趁現在還不怎麽疼，及時抽身, 還來得及。

程一澤做好飯菜端上桌，南意已經不在客廳回書房去了，他解了圍裙, 去書房叫她。

書房門沒關, 聽到兩聲很輕的叩門聲，南意擡眼望去就看到了倚在門口笑吟吟的英俊男人。

“南南，開飯了。”

南意看了他一眼, 本想不搭理他但又覺得太刻意太矯情了，看他朝她走來，她‘啪’的一下把畫筆扔桌上站起身。

還沒等程一澤來到她身邊，她已經與他擦肩而過了，程一澤伸出手想拉她，動作落空，頓了頓後收回，無奈失笑，跟在她後面往外走。

他知道她還在生氣，而他也是想好了要先低頭服軟，向她道歉的。

這頓晚餐也是他準備道歉的誠意。

吃飯的時候南意也一直沉默，瞧這架勢是不準備搭理他了，程一澤時不時偷瞄。

“這個應該還不錯，嘗嘗看。”程先生逮着機會獻殷勤給南意夾菜。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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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意正眼也沒賞一個給他，淡淡道了句謝，細嚼慢咽，無視他的存在一樣。

今天的程一澤格外好脾氣，在她道謝時趕忙接話說，“這兩天我住在程家那邊。”

他委婉地表達想要向她解釋的意思，按照以往的相處模式，在他說出這句話時，南意應該會問他在程家住得怎麽樣，是不是有什麽事之類的關切之言。

然而這一次他失算了。

南意情緒不高地‘嗯’了一聲就沒有下文了，漠不關心的态度。

她這樣的反應讓程一澤心裏‘咯噔’一下，之前的那一點點自行土崩瓦解，有點不安了。

他小心翼翼試探問，“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南意瞥他一眼，沒有離他，繼續低頭吃飯。

為了不破壞眼下這不算太壞的氣氛，程一澤識趣沒有在這時候道歉。

程一澤打定主意先低頭服軟，所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讨好南意，然而南意對他示好視而不見。

吃完飯，南意想收拾碗筷，程一澤不讓，讓她去歇一歇，南意看了看他，沒說什麽，轉身就進了書房。

程一澤很快收拾好廚房，颠颠地跟去書房。

南意在畫稿子，只是在他開門進來的時候瞥了他一眼，而後就把他當空氣。

徹底無視比争吵還要難受，程一澤很是苦惱，心裏打了無數遍草稿，但又不敢出聲打擾她。

果然，傲嬌一時爽，真想把幾天前的自己狠狠揍一頓，有了誤會當時就該解釋清楚的，這下好了，把自己作死了。

不敢出聲打擾，程一澤就用幽怨的目光吸引南意的注意力，多次無果之後，他輕手輕腳走到她身後。

終于，南意忍無可忍了。

“程一澤，你不要來打攪我！”她有點煩躁，語氣很不好。

程一澤俯身抱住她，她掙紮，他抱得越緊，在她發火之前輕聲道歉，“南南，我錯了，對不起……”

南意掙紮的動作微頓，随即用力撥他的手，可他抱的很緊，打定主意不松手。

他死皮賴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南意生氣地掐他的手臂，“松開，我不想和你說話，你現在離我遠一點。”

生氣的時候想到的都是這些天關于他的那些緋聞，都滿天飛了，他還敢來對她耍流氓。

既然每天都要美女相陪作伴，那他幹脆就別回來了。

程一澤将她固在懷裏，就是不肯松開，溫軟的唇輕觸她的耳朵，欲吻不吻，撩撥勾搭。

“你說原諒我，我就松開，你不原諒我就一直抱着你。”

抱到她消氣為止。

南意被他的流氓行徑給氣笑了，索性就不掙紮了，她就和他耗着，看誰耗得過誰。

幾分鐘過去，程一澤腰酸腿麻，但南意沒有絲毫松動，不掙紮不說話，就這樣和他耗着。

程一澤沒轍了，他意識到這次南意是真的生氣了。

越是心急想要向她解釋就越是不知該解釋什麽。

“南南，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那天我不該兇你的，那些照片不是我叫人拍的，我也沒有讓人監視你，那些照片是有人送到我手上的……看到你和餘明睿在一起有說有笑，我氣瘋了才會……“

“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以為南意現在還在因為之前他态度不好的事情生氣，軟聲軟語道歉哄她，可他不知道讓南意真正生氣的事是他這些天的緋聞和對她的不聞不問。

他坦白承認是吃她和餘明睿的醋，這一點倒是讓南意略微意外。

“我和餘明睿既是同學也是朋友，他約我是想給我介紹實習的工作，是你自己想太多。”

南意也懶得解釋更多，他愛信不信，兩個人這樣懷疑彼此，這種生活太累了。

“阿澤，我們的這場婚姻一開始就錯了，這才沒多久就暴露這麽多問題，我膽怯了，也累了……”

“我想我們還是離婚吧。”

南意嘆了一口氣，感覺到程一澤身體的僵硬，她沒有再多說什麽。

該說的都說了，他已經聽懂了，她不必多說。

程一澤松開她，轉身往外走，也不回答她。

之後南意在書房待了近一個小時，畫得差不多了才起身伸了伸懶腰，這期間程一澤再也沒來打擾她，但她知道程一澤還在家裏，并沒有出門。

南意玩了一會兒手機，終于還是走出去了。

程一澤在客廳，一個人坐着發呆，南意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她剛坐下，程一澤就有了動作，側身将她抱在懷裏。

“南南，我們不離婚。”他說。

南意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聽他又繼續說，“莫俊懷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程家的財産，我就給他，他做了很多違法的事，很快就會被查處，當年也是他教唆孟佳琳在我媽媽的車上動了手腳，警察那邊已經找到證據了，兩人都會為他們所做的事付出代價，以後我和程家就兩清了，我想陪着你……”

聽得出來，他情緒很不好，南意擡起手搭在他肩上，輕輕拍了拍，算是安撫。

程一澤更加用力抱緊了她。

“不要這麽快對我失望，你不能這麽對我。”

南意心知這時候不該刺激他，就沒再提離婚的事，她陪着他坐了一會兒，程一澤的情緒漸漸恢複，始終牽着她的手，和她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讨好之意很明顯。

晚上，各自洗完澡躺在一張床上，各有所思，兩人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程一澤側過身抱住她，長臂一伸将床頭燈給關了，卧室裏暗了下來，溫熱的呼吸伴随着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頸間耳後，在她感覺不适想要閃躲時，程一澤翻身壓住她。

“你做……唔……”

唇上覆上柔軟，将她的聲音堵住了。

程一澤的吻兇猛急切，似是想要證明什麽，又渴望得到她的回應，不給她拒絕和反抗的餘地。

很快南意失去了反抗的意識，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應他，之後發生的一切就不是她能控制得住的了。

今晚的程一澤格外兇狠賣力，意亂情迷時南意已經不能思考別的，婉轉求饒的聲音被他的兇猛的動作撞得零散破碎，隐約有點印象的事大概就是他一直在強迫她說一句什麽話。

她只記得自己在他的威逼利誘下說了，內容是什麽完全拼湊不起來，她只記得說了‘愛他’兩個字。

第二天她醒來，程一澤已經不在身邊，到了晚上也沒回來，她給他打電話也打不通。

一天一夜過去，程一澤沒回來，也沒聯系她，她收拾好東西搬走了。

她之前買的房早已經裝修好了，簡單的家具也置辦了一些，她一個人住已經可以了。

搬走的時候，她給程一澤留了一張字條，讓他有空聯系她去辦離婚手續。

她想好了要離婚的，這個想法确定之後就沒變過。

又是三天過去，一大早，程一澤終于打電話給她了，她睡得迷迷糊糊的，程一澤問她在哪兒，她如回答後才立即清醒過來，她不想讓程一澤知道她住哪裏，但為時已晚。

半個小時後，程一澤拎着包出現在門口，在她開門後二話不說就進門。

“我的拖鞋在哪裏？”他準備換鞋時問了一句。

南意沒有答話，整個人還處于懵懵的狀态。

他為什麽能進來，小區門衛不是該攔着他？

程一澤回頭看了她一眼，索性不換鞋了，直接往卧室裏走。

南意趕忙跟上去，準備去攔他，“你怎麽進來的？”

程一澤笑看着展開雙手攔在他面前的南意，得意挑眉，“現在你和我是在一個戶口本上，再說之前我陪你來過很多次了，門衛會攔我？”

聽他這麽一說，南意覺得自己的智商直線下降到了不忍直視的地步。

“我說了要離婚是真的，你不能住這裏。”

程一澤不以為然，将她撥到一邊，拎着行李包進了卧室。

南意怒了，沖上去奪過他的包，一手拽着他往外走，程一澤也由着她，走到門口時忽然說，“離婚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南意頓步，凝眸問，“什麽條件？”

程一澤這才将手從她手裏抽出來，轉身往裏走，散漫地說，“要離婚可以呀，我們一會兒就可以去辦手續，但你先得簽一份協議，我們離婚以後還住在一起，你不能趕我走。”

“……”

那她離婚做什麽！

程一澤坐到沙發上，朝她招招手，“南南你過來，我們好好商量一下離婚事宜，比如說離婚之後我們是住你這邊還是住我那邊，住你這邊的話，大概還需要置辦一些家具和其他東西。”

此時南意的心情很複雜，他說的協議她是不會簽的，離婚卻是一定要離的。

就這樣，兩人杠了半個小時左右，南意換了衣服，帶上證件，直接拖着程一澤去辦離婚手續。

程一澤也是有備而來，證件準備齊全，很配合她的行動。

扯完離婚證後，南意把車鑰匙交到程一澤手上，“這是你買的，不屬于我。”

程一澤順勢牽住她的手，開了車後座的車門，強勢地将她塞進去，自己也坐了進去。

南意還沒坐穩，就被一股大力扯了過去，她被程一澤抱了坐在他腿上，帶着懲罰意味的吻落了下來，她避無可避，下嘴唇也被他給咬破了，他仍然沒有停下，腥甜的味道在兩人嘴裏散開。

良久，他終于停下，彼此的氣息都不穩，呼吸急促。

南意的嘴唇紅腫得沒法見人了，怒目瞪程一澤時又被他狠狠嘬了兩口。

“你說我們的婚姻開始就錯了，那麽現在我們結束這個錯誤，從正确的開頭來，我們先從戀愛開始。”

他不是征求她的同意，只是告知她一聲而已。

南意委屈不已，憋紅了眼，氣不過，就用力地捶打他，他也不閃躲，任她發洩。

等她打累了，他将她壓進懷裏，有一下沒一下地親吻她的臉，溫柔缱绻。

“沈瑤和我說你看到我和趙欣妍相親約會，你生氣怎麽不來質問我呢？”

“我和她什麽事都沒有，她喜歡丁俊，請我幫忙打掩護而已，我以為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所以才沒和你說，沒想到卻讓你對我誤會這麽深，這幾天我并不是不想聯系你，而是因為上面查出程家的公司有問題，我的自由也被限制，需要協助調查，等我回到家裏，你卻不見了，我很生氣，可我太想你了，就來找你了……”

“南南，我從來沒有對別的女人有過什麽心思，除了你，再也沒有別人了。”

“我愛你，只愛你。”

時間不對，場合也不對，可程一澤突然的告白卻讓南意熱淚盈眶。

他果然是懂她的。

只有真正在意一個人才會用心琢磨她的心思，設身處地為她着想，由着她的性子，包容她的一切。

南意淚眼蒙蒙卻是在笑，開口時聲音微顫，帶着哽咽。

“好，我們重新開始。”

因為她也愛他，很愛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