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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路步行悠緩,回時車馬俱全,只花了四天時間便回到了秦王府。

雖是将才不過半月,心境卻是全然不同。

離開之時她是王府放出去得奴婢,得了自由不過數日重新又回到了這裏來,身份上也變得尴尬,奴才不是奴才,主子不是主子,勉強得了個姑娘的名頭,卻是怎麽聽怎麽的別扭。

高楚說出那番話時梅香就有了自己的理解,所謂以人贖人,無非就是欠命肉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等吃到了嘴裏也就淡了心思,以她的姿色離那傾國傾城的紅顏實在是相差甚距,怕是吃過一次也就知道味道并不欺許的那般美味了。

如果不是嫌太過潦草,在馬車上梅香便打算把自己當肉給償了,早早完事兒了也好早些離開,她素來不是那優柔寡斷之人,哪怕此事關乎女子的貞潔,對于無心嫁為人婦的人來說,清白于否實在不是那麽太重要。同自在相比,越發的不值錢。更何況只要忍耐了一次,便可再無後顧之憂,于誰都是好。

本來依着高楚的意思先把梅香安置在秦泰殿,待得新置好的宮院再行搬進去。可梅香卻說用不着,原來的安和宮的住處就很好,她還回那裏去住。

高楚一想倒也由她,反正是過不了多久就得起程上京,倒也不用太麻煩。眼下皇朝新舊交替,國不可一日無君,朝臣們已經數次聯名上書讓他早登大位。若不是念着早些把人鎖在身邊,也早就入住王宮了。眼看着王府也住不了多久,再新置修建也屬實沒有那個必要。

也是高楚一時輕乎大意了,以為梅香既然是親口應允,即便稍稍有些不甘願,加以時日多多寵溺總能都消除去,以至于忽略了她最真實的想法。

回到王府的第三日,梅香便在安和宮的西廂裏擺了桌酒席,特意邀請高楚過來吃食。時值傍晚,兩人一番吃喝,不時聊上幾句,磨蹭着磨蹭着就天色盡黑。

燈下觀美人,自是別有意境。高楚面對着心念已久的人,便是酒不醉人人也自醉,先時尚且能忍耐得主,只想着待得登了大位,給予了她正式的尊榮身份再行周公之禮。

梅香卻是早就打好了盤算,加之酒氣亦能壯膽氣,一張臉喝得紅暈頰邊生,似熱得難受解了領口兩粒扣子,腦子裏尋思了往日在香樓楚館裏見識過的情形,反複的預習了好幾遍,覺得自己應該做起來相差不多,這才晃悠的站起身眉眼帶笑的拎着手中帕子朝着高楚臉上甩了下,嬌嬌的喚了聲:“王爺——”本來打算是趁勢坐進他懷裏,再說點好聽的,都說這男子最是禁不得挑逗,坐懷不亂的能耐也就出了個柳下惠,旁人還真沒見有。可能也是這酒喝得有些過量,腿腳不大好使被桌角不小心給絆了下,整張臉朝下一頭紮進了他懷裏。

“嗯。”高楚被撞了個正着,悶哼哼的那叫個舒爽,一張臉紅得快要燒着了,啞聲低笑:“就這麽等不及投懷送抱啊?”雙手撫按着她的頭愣是沒讓她起來。

梅香這把年紀也不是啥事兒都不懂,尤其又在男人堆兒裏混過數年的,各式的葷話也不知聽過多少,要還不知道高楚身上的反應那就真的是癡傻一個了。

此時也顧不得羞不羞了,口鼻正對着那方堵着呼吸,氣息不暢又心慌得厲害,一時難受的直覺便去掙紮,偏偏一雙大手按在後脖頸不時的輕搖晃動,越發将前方感應的分毫畢現。

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明月,又難得她能這般主動,溫熱的氣息透過衣褲吹撫着內裏皮膚,高楚抑不住的悶哼兩聲就再也受不了,撈起渴念已久的人兒大步入了床帷。

一夜風流,自是恨夜短日長。

高楚餍足慵懶的依靠着床頭,眼中盛不住柔情萬千,低頭輕吻了下躺在身邊的佳人。

梅香慢慢睜開眼,渾身似被碾壓過的酸痛讓她皺緊了眉頭忍不住輕哼了聲。

高楚此時身心皆爽愉,眼見她露在外面的白皙肌膚上盡是斑斑點點的紅痕,想到昨夜裏的瘋狂,平日裏沉靜鮮少動容的她到了最後受不住的哭泣求饒,心頭陣陣愛憐之意漫延開來,輕攬她入懷,柔聲道:“還疼嗎,要不要我給你揉揉?”

梅香用力瞪他一眼,心中暗恨得牙咬切齒,這種事也只有男子會覺得愉悅,真不知那些女子整日裏争寵争得那麽厲害圖個什麽,簡直疼得要死要死,若不是想着忍過這次便海闊天空,當時她一腳就把他踹地上去。

這麽生動鮮活的表情可是甚少見,高楚忍不住低頭狠狠的在她臉上親了口:“心肝兒,我的好心肝兒別氣了,頭初難免要疼些下回就舒服了。”盼了多年的人終于得攬身邊,此刻真恨不能讓天下人皆知他有多歡喜。

下回,下回個屁,梅香快被他喚得惡心着了,那些婆子說的真是對,男人舒心了嘴裏什麽話都能喚出來,平時越是一本正經的越是叫得花花,還真是沒錯說。

“王爺怎地還在此,不用忙公務嗎?”一開口梅香才發覺自己的嗓音沙啞的厲害,想到昨夜裏受不住時哭喊出聲,一時臉上發熱扭過頭去。

高楚只當她太過羞臊,倒也不欲為難,親了親她的額頭道:“也好,京裏頭的事也得着手辦了,你若是累了就再睡會兒,待會兒我讓人把飯食送進來,想吃什麽就吩咐下去讓他們去做?”

吃再多好食能把昨晚上的疼補回來嗎?梅香閉了眼點點頭,似是極為疲累,不肯再說了。

高楚親了親她,慢騰騰的起了身。京裏那邊也确實不好再做遲疑了,早些回去把大事定下,也好給她個正經的名份,在這裏雖好卻是委屈了。他并非只是個說嘴的人,事情還沒按排好并不想讓她以為只是平白給予的許諾,到時候落實處方才讓她明白他的真心。

便是這一念之差讓他險些就此同她錯過,後來回想起此時的想法方覺得過于簡單,許是夙願得償放松了心神,只當她也同他一般,卻不想她又豈是那尋常女子有了肌膚之親就死心塌地了,一夜的纏綿于她來說不過就是還了欠下的債,從此兩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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