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36
要說在方家村,想不碰上那絕對是假的。
只是這些日子,方劉氏沒在他眼前晃蕩,方城仕也樂意忽視她。
這乍然狹路相逢,方劉氏不酸他一把那絕不是她醒悟,而是有病。
偌大一個曬谷場,站着不少婦女小孩。
這自然是八卦大現場。
先前方城仕聽了一耳朵,聊得基本都是上午衙門的人帶走祚成的事,從事情的起因扒拉到人物性格、家庭關系。
邏輯清晰,條框清楚。
讓身為當事人的方城仕都覺得自己可能缺少了某個重要環節。
如今還在繼續。
只是發言方輪到了方劉氏。
方城仕覺得她是醞釀好了氣氛,把控好了節奏,所以才聽見她那句不陰不陽的語調:“那是我們仕子能耐,這一般人欺負不了他!”
言下之意,有那麽點方城仕狗仗人勢。
曬谷場雖然大,可他們兩家的稻谷就挨隔壁曬着,都隔得不遠,方城仕非但沒聾,耳力還出奇的好,要說聽不見那是對不起方劉氏的用心。
不過從前的方城仕都沒把她放眼裏,現在她非要在眼前作妖,方城仕收拾一個不慫,兩個也不帶怕。
方城仕一點也不擔心別人往他身上打“斤斤計較”“小肚雞腸”的标簽,他直起身,撐着耙子,提高嗓音說:“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家裏就我跟兩個弟弟,能不謹慎嗎?”
方劉氏有些意外他“長舌”搭話,所以愣了一瞬,只是片刻又恢複正常,她笑了笑,刻意地說:“那可不是,你現在是謹慎到親疏不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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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兩嬸侄正面杠上,周圍的人或多或少都慢下了手中的活,豎起了耳朵。
方城仕就怼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祚老爹做了這事,還怕我事後追究?”
祚老爹想欺負他年輕,弄點銀錢,這點和方劉氏不謀而合,兩個人的手段也差不多。
而他用這話暗示方劉氏,這個人精不可能聽不懂。
方劉氏也不可能真的在這跟他鬧翻臉,只好說:“這事的确是祚家不厚道,哪能這麽欺負人。”
方城仕就坦坦蕩蕩地說:“是啊,欺負我的我給送進牢裏,沒毛病。”
這句沒毛病讓人聽了真是牙癢癢。
方劉氏想揍他,可沒轍,只能瞪了眼方城仕。
方城仕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心想:“你就這段數,這氣也能憋,早點說破對大家都好,我也不用忍得這麽辛苦。”
他以為交鋒到此,雙方是休戰,卻不想剛彎下腰,就聽見一個聲音說:“要我說仕子你有件事還是做得不地道,外人你都肯這麽相幫了,怎麽自己親大伯就視而不見了?”
方城仕重新直起腰身望過去,看見一張有印象也不是很熟悉的臉,他認得這個人,對方是方世會的鄰居,和方劉氏的關系很好。
當然,方城仕完全相信物以類聚這話,能和方劉氏處得好的,多半是在人品三觀之間有共同話題。
原主的記憶就有關于這個女人苛待行動不便的婆婆這一段。
要說是老婆婆有什麽問題,方城仕也能理解她這個兒媳婦的做法,但老婆婆是個心善的,對村裏的人都很友善,原主小的時候還受過她恩惠,只是後來摔了腿腳,躺了一年多,沒熬過冬季才去了。
不然方城仕也會幫原主還這個恩。
他是一個有來有往的三好青年,不忍心女人唱獨角戲,于是他對臉如圓盤的女人說:“不知道嬸子怎麽定義自己人和外人?你這話讓我有點懵,我以為我分得很好,畢竟連何大夫周啬夫都誇我知恩圖報,說我心中有仁義,是個慈善的人。”
他不要錢似的往自己臉上貼金,絲毫不覺羞恥,倒是把旁人聽得不好意思了。
連祚烨都繃着嘴。
女人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同樣是伯伯,裏正家可比會哥好多了,你怎麽就光幫襯裏正?不想想自己的親大伯?”
要不是知道流言蜚語的厲害,方城仕都想來一句方世會老婆不急你急什麽?
他到底說不出這話,就說:“不是不幫,是大伯母的要求我滿足不了,她一開口就說管我錢袋,可我這一年到晚能掙多少?豈不是讓大伯母做無用功?我就讓她安心歇息,等着我孝敬她,她非不依,還打傷...你說我要怎麽幫?”
他這一身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本事連方劉氏都看得目瞪口呆。
而方城仕表情語氣都到位,多無奈似的,方劉氏看見了是氣的臉色如豬肝。
他故意留下一小段空白讓人可以想入非非,方劉氏表情又像是給人踩中了痛覺,一時間,大家對數月前那事都有了另一種看法。
到底是不是方城仕有錢了翻臉不認人,她們心中有了另一番決斷。
女人想污蔑他看中了裏正的身份,方城仕就反過來說是方劉氏心太大,這本來也是事實,方城仕還真不怕她們深究!
演戲嘛,誰還不會了?
女人是知道方劉氏去找方城仕的目的的,但是她沒想到方城仕一點臉面都不留直接捅了出來。
偏偏方城仕的每一個詞都挑不出錯處,還說得像方劉氏無理取鬧。
而他非但不計較她傷了家仆,還願意繼續孝敬方劉氏,可以說明他是多大度的人。
但方劉氏做了什麽?她回到方家村後就往方城仕身上潑髒水抹黑,怎麽難聽怎麽來。
現在大家腦海都還有深刻的記憶。
方劉氏的為人大家不是不清楚,只是都持着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有戲看則看的心态。
而且不少人是真的心懷嫉妒,能讓方城仕不舒服,他們就會舒服,他們不覺得這不對,反而應該如此。
只是這會有幾個年紀大一點的婦人,想到方城仕也才半大,不僅要持家還要照顧弟弟,真對他生出幾分心疼。
這一襯,就當真是怎麽看方劉氏都覺得她裏外不是人了。
其中一個就說方劉氏:“你做人家大伯母,平時不見你憐惜兩孩子就算了,怎還反過來壓榨他們?仕子也不容易。”
方劉氏當即就吼道:“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是吧?我家什麽情況,有這個閑錢去幫襯他們?”
那人莫名其妙被吼,也不高興了:“沒這個心去幫襯你就有這個臉去管仕子的錢袋?我服你是真敢想。”
方城仕是樂意看狗咬狗。
但是有外人幫忙說話,這感覺還是方城仕第一次品嘗,于是他多看了眼那婦人。
那婦人感覺到方城仕的目光,對他點點頭,又對方劉氏說:“上次你家大餘進山采藥賣了兩百多兩這事還是仕子幫的忙呢。”
她對方劉氏以德報怨行為的不恥是纖毫畢現。
方城仕這時候來一句:“嗐,都是自家人,哪會計較這麽多。”
看吧,他就是這麽傻,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祚烨也是很服氣地看方城仕,他這會覺得他仕哥戲好多。
奸詐的有點可愛。
方劉氏嗤笑一聲:“你們可千萬別給他騙了,大餘說那日從山裏出來,他可是親眼看見仕子和小簡兩人又折了回去,整整比他們晚了一天才回來,之後就在鎮上買房了,他帶大家進山不是尋思幫你們掙錢,而是堵你們的口呢。”
方城仕面對如炬目光,只是淡然地聳聳肩:“我折回去是想采些草藥,那些天光顧着幫幾位叔伯找值錢的寶貝了,我和小簡什麽都沒碰。再說了,一個山頭能有多少人參靈芝?我們在山裏兜了三天才遇到那麽點,就那麽一天我就能找到了?”
這裏邊就有那些人的妻子,聽見方城仕的話,不由得幫他澄清:“我家那位的确是這麽說的,仕子和小簡是丁點都沒碰,全采的草藥。”
方城仕這時再加一句:“大伯母你氣歸氣,也不能随便亂說啊。”
他都不好意思用挑撥離間這詞,深怕自己說的太直接,讓方劉氏抓到把柄。
畢竟他剛把局勢穩住,有利于自己。
雖然沒說,可不妨礙方劉氏聽懂,她直指要害地說:“那宅子可不是一二百兩就能買下的。”
方城仕露出大白牙,狀似無害地笑了笑:“是不夠啊,我用之前剩下的錢再跟小簡和寶伯他們借了點湊的,所以你讓我拿錢我是真的沒錢。”
還有這一出呢,衆人看方劉氏的眼神又變了。
方劉氏又給他打了耙,這會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偏偏祚烨這時候還補一句:“所以仕哥你千萬不要怪大伯母,她在家砸東西也不是故意的。”
方劉氏氣了個仰倒。
方城仕簡直要給祚烨點贊,側身背對着方劉氏她們,偷偷地沖祚烨眨了眨眼,豎起大拇指。
祚烨會心一笑,卻又覺得不夠矜持,只小幅度地揚了揚唇。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寫長一點的,再說說虐祚成的事。
可頭疼的不行,還是明天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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