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了,勤奮的作者君又重頭來分了下段落了,特此留念! (7)

,就是連眼神都不給一個。“二弟啊,聽說你家如今可是發達了,都跟鎮上的望江閣搭上了。怎地這麽大的喜事兒,也不讓人來跟你大哥說說,說不得你大哥還能幫上些呢。怎麽說地,你大哥到底還是一個秀才,到底商戶仍是得給些情面的。”雷氏拉着金氏的手,不松開。金氏扯了幾回,也沒将手給扯回來,索性也就由着雷氏拉着,不知這人能說出啥話兒來。

錢來順坐在他家大哥的身旁,只是冷眼看着雷氏,不知這回一家子出動,又有何事兒。雷氏噼裏啪啦地說了一陣,嘴裏發幹,卻是發現桌上連杯水都沒有,不由地有些悻悻地。

錢來發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娘,你在二弟這兒住了也有些日子了,今日就跟我一道兒回去吧。若是下回還得讓二弟送,套個馬車來回折騰麻煩,二弟家如今也是正忙着的。清兒都有些想曾祖母了,娘,你住在哪一件,讓雷氏給你去整整包袱吧。”清兒是錢來發的孫女,錢可銳的女兒。錢家第四代,也只有錢淇清一人。

劉氏面色淡淡,只是這感情也得慢慢培養的。劉氏在錢莊時,雷氏向來是拘着錢淇清來劉氏的屋子,劉氏有時候閑着無事兒做,就會領着清兒在周家灣逛逛,可是還未等兩刻鐘,不是雷氏來尋,就是錢可銳的媳婦,杜麗兒尋來了。如此,時間一久,劉氏也沒那個興致兒,就是錢淇清也不大親近劉氏。

倒是楊叔的小子,時常陪着劉氏說說話兒。

“娘就不回去了,我家當鋪也不開了,過幾日這屋子就能騰出來了,娘住了這麽就也适意了,等過些日子就将娘的東西都搬過來。”自打,劉氏住到了自家後,錢來順面對着錢來發一家子,底氣足了許多。

錢來順本就不是啥好說話的人,往日,若不是怕錢來發一家子遷怒了劉氏,這才裝着半瞎半聾的。如今開了十幾年的當鋪都已經不開了,更是沒啥顧忌了。

劉氏想了想,也是點點頭。“老大,你一家子也好好地過日子,到你家住了這麽些年。現在到老二家也住幾年,總不能總是虧了你一家子。”

劉氏有些客套,可是聽在錢來發的耳裏,卻是極為地刺耳。“娘,我是長子,你理應跟着我住在一道兒!若是長久下去,旁人還以為我這個長子不願意贍養親娘!”

“無事兒,你爹都不在了,我跟着你二弟一家子住着旁人也不會說啥的。你就當娘偏疼小兒子好了,不過,我這個做娘的,這些年,到底偏疼了誰,你也應該清楚的。你爹在的時候,就供你一人讀書,好不容易供出了個秀才來了,又給你二弟分了出去了。你是秀才,你二弟卻是開着當鋪的,如今趁着我還能做得動,你二弟家也正缺人,我就幫你二弟家看看家,多的我也做不了!”劉氏一直捂着心口,掃視了一眼老大一家子,暗嘆了口氣兒。

人心啊一旦變了,就只會越走越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6 章

這人還真是不經得說,不過幾日,就有孔氏城東的舅家來了當鋪。

錢家的當鋪早幾日前就已經關了門了,錢來順來特意請了泥瓦匠,将高高的鋪面都給砸了,這會兒正在坐着清理的事兒,只是至于這鋪子還開不開,開啥鋪子卻是仍是不曾定了下來。錢來順決定早早地砸了櫃面,也只是為了騰出些地方了,好歹關門大門,也能當個庫房使用着。

孔氏的舅家,是城東的劉府,聽說自家也并不做什麽生意,不過卻是有不少的鋪子田産的,一律都是租給旁人,自家不過是收點兒租子,日子倒是過得不賴。劉顯是帶着自家的大兒子一道兒來的,錢家的當鋪,劉顯可是在外頭徘徊過好幾個來回,來決定當初要了十兩銀子的聘禮的。不過,劉顯只是要了聘禮,卻是嫁妝啥的都給扣了,半件像樣的衣裳都不曾給孔氏置辦,錢來順自然是心裏憋着火兒,是以,孔氏嫁過來已經有小半年過了,孔氏都不曾回過門。就是過年過節地,也不曾去過劉府。顯然,孔氏也是徹底失了望了。

因着正在收拾鋪子,所以鋪子的正門大開着,“爹,你說咱要不要進去瞧瞧?”

劉顯小眼睛一轉悠,“去,你去瞧瞧,這鋪子裏頭可有誰的?”

劉大兒脆脆地應了,他可是偷偷地聽見他爹與他娘正在合意着啥事兒的。劉大兒像極了劉顯,小鼻子小眼睛,不過卻是頂着一張厚厚的香腸唇,就這模樣的,卻好意思瞧不上孔氏。劉顯媳婦原是想着,若是自家兒子娶了孔氏,聘禮少了不說,孔氏又是個沒有娘家撐腰的人,一分錢不花,往後還能幫着生孫子,還能将一家子的活計都給攬了去,到哪兒去尋這等好事兒。劉顯媳婦顯然是個會算計的,劉顯這麽一聽,好似也是那麽一回事兒。心裏想着,自家府上可是不愁吃喝的,就孔氏這般說不得也只能往鄉下嫁,往後的窮日子還在後頭呢。這番想着,越發覺得對得起自己的姐姐,可不就是收留了好幾年,總得要些回報的。

哪成想,偏偏,劉大兒瞧不上孔氏。劉顯媳婦哪裏肯依,大道理小門道,啥話兒都說了,可偏偏劉大兒就是不吃這一套。“怪沒靈性的,若是讓我對着傻子一般的人過一輩子,唉喲,我的娘啊,我還是不娶媳婦吧,往後,我就跟這爹娘一道兒過就成了。”

也不知劉大兒從哪兒聽來的,真真地煞費苦心,孔氏不大好生育。劉顯媳婦來不及怪自己劉大兒不學好,暗地裏打量着孔氏的身材,不凹不凸,倒是跟個竹竿子似的,平白地抽了條。這麽一想,也就放在心裏了,恰是那麽幾日,孔氏總是腆着臉要吃的,不拘饅頭還是薄粥,竟是比他們一家子吃得還要多!

後來,錢家人就讓媒婆來提親了,劉顯媳婦哪有不應的道理,收了聘禮匆匆地将人給趕了出去。雖說孔氏不曾回門,不過劉府卻也是沒少關注。聽說,孔氏至今都不曾有身孕,卻是時常幫着錢家做活的,劉顯媳婦慶幸自己當初就是做對了,可惜的是,如今府裏雇了個廚娘,卻是得花去了不少銀錢。

劉顯登門,自然是理直氣壯的。

孔氏無父無母,最親近的人就是他這個舅舅。聽說,錢家人可是沒讓孔氏歇着的,說不得,最是盼着他這個舅舅登門,替他做主的呢!劉顯越想越是那麽一回事,不等劉大兒打探了消息回來,自己就邁着小短腿進了鋪子。

“爹,是錢家大兒在鋪子裏咧!”劉大兒正想出門,轉頭就看到了劉顯。

劉顯滿意地點點頭,是自己的外甥女婿。正等着大金子将自己迎進去,哪成想大金子卻是理都不理,頭也不擡地忙着手裏的活,“對不住啊,咱家的當鋪已經不開了,若是有當票的,可拿來給我瞧瞧。”

劉顯嘚瑟的臉,僵了僵。劉大兒一聽就不滿意了,自己可是孔氏的嫡親的表弟,這大金子自然就是表姐夫了。“我說表姐夫,我爹來了,你都不請我爹進去坐坐!難不成這就是你家的待客之道?”

大金子這才正眼打量着眼前的父子倆,唯一的一個念頭就是,這倆人跟自己媳婦不像!“我又不認識你們!”大金子低頭做活,他自然是聽孔氏說過劉家人,不過大金子卻是不曾見過劉家的舅舅一家子的。

誰讓劉大兒一進門來,就問,“你家這鋪子可是要賣了?”大金子有些警惕,不過一想着他爹不過一會兒就回來了,索性地也不去搭理這倆人。

劉顯想過了好多回,但是都不曾想過,被人自己外甥女婿給堵在鋪子裏,不讓進門。其實,嚴格來說,大金子也并沒有堵着人,只是不搭理他們。“放肆!孔氏呢,我倒是想看看,這孔氏到底是何意,過年過節地不回娘家也就算了,這嫡親的舅舅上門,還不快快來迎接的。孔氏,孔圓兒!”

三兒自然是耳尖地聽到動靜,扶着劉氏出門來。一看到劉顯父子瘋狂着叫嚣,恨不得将這屋頂都給掀了。“嗳,你這人怎地這個樣子,在別人家大吼大叫的,禮義廉恥懂不懂的!”

孔氏一早就避到了隔壁的許家去了。三兒與劉氏也已經知道,這劉顯就是孔氏的舅舅。不過,大金子确實是不認得的。這會兒聽到三兒這麽一說,生怕劉顯誤傷着人。“好了,我家的鋪子不賣不賣,你還是趕緊走吧!免得我不客氣了!”

劉顯早就已經氣急,在鋪子裏來回地踱着步,嘴裏反複地念着,“反了,反了!這外甥居然要揍舅舅的,反了反了……”

劉大兒暗忖着以大金子的身量,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量,自是不敢動手,只是嘴裏卻是不幹不淨的。

劉氏怒了,一看身旁的三兒正是懵懂着,“大金子,還不将人給打了出去,這嘴裏沒個把風的,沒瞧見三兒都在嗎!” 大金子得了吩咐,豈會不從,掄起一旁的鐵鏟,咚……往地上一砸,作勢就要趕人。

劉大兒半拽着劉顯,“爹,咱明日再來,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咱下回再來。我就不信孔圓兒和錢家人能躲得了一輩子!”

劉顯氣得渾身哆嗦,也不知劉大兒哪兒來的力氣,拽得人就出了鋪子。

等劉顯父子走了好一會兒,錢來順這才回來。原是錢家砸下的櫃面都是用青磚砌成的,這會兒,錢來順正是去談了下家,等着明日一早就讓人給搬了去,好歹也能換些銅板。

孔氏從許家回來,一直白着臉,也不知如何想的。倒是劉氏難得地勸慰道,“這又不是你的錯,這別往心裏去啊……”

當晚,大金子很是好好地安慰了一番孔氏,孔氏還來不及多想,就昏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7 章

二銀子數了幾個銅板,就往外走。“娘,我去買幾個包子去!”還不等金氏應聲,就往外走。左右自己手裏頭有銀子,半點兒不心虛的。

這幾日,錢來順已将鋪子都收拾出來了,不過至于開啥鋪子卻是有待商榷。這幾日,前頭的鋪子裏已經收拾地差不多了,三兒已經去看了好幾回了,不成想,兩間屋子打通了後,就等着過幾日,挑選了幾日,請磚瓦匠将大門開大些,如此也能亮堂些。

“二哥,等等我,我也要去!”三兒汲拉着拖鞋,緊趕慢趕地追上了二銀子,兄妹倆人攜手往外走去。這些日子,錢家的生意也走上了正道,平日裏來往的銀錢,三兒都攥着緊緊的,就是金氏也休想從三兒的屋子裏搜了銀子出去。

一出門,就碰到了隔壁許家的柱子,正背着書袋子,看着錢家兄妹,眼神亮了亮。“二銀子,三兒,你們這是一大早就去哪兒了呢?”柱子一大早便是要去城東的清風書院去念書,聽說今年,柱子就要下場考童試了。

二銀子笑呵呵地看着柱子這一身打扮,還怪像模像樣的,“我們去你堂叔家買包子去,你這是去書院吶?可有吃了早點了,若是沒有,我請你吃倆包子?”二銀子難得地甩甩錢袋子,大方地道。

柱子只是盯着二銀子的錢袋子看了一會兒,是了,錢家如今也有進項了,可不比當初半死不活的當鋪了,他爹早就說了,這當鋪早就該關門了,若不然,也不會連個包子都舍不得吃。“好極,正巧,早上也只吃了一碗粥。若不然請我吃一個包子就夠了!”許家人都曉得的,今早的早飯就是骨頭粥配上肉包子。

“好咧,那咱一道兒走。”二銀子伸手就要攔着柱子的胳膊,柱子一側,就避了開去。

“三兒也喜歡吃堂叔家的包子嗎?三兒這是還沒有睡醒嗎?這幾日你家的生意還這麽忙嗎?三兒也要幫忙嗎?”柱子一側身,不着痕跡地站在二銀子和三兒的中間。三兒只是笑眯眯地望着這倆人扯皮,一個不留神柱子就問向了自己。只聽到一連串的問題,有些木然地點點頭。

二銀子笑呵呵地湊近柱子,絲毫不以為意,“聽我娘說,今年你就要下場了,若是中了可就是童生了!這往後秀才可就是不遠了。”

“哪有這般容易,咱書院裏的先生也不過就是個秀才,這考了幾十年了也不過就是一個秀才,哪有那般容易,若是能考中童生我娘就該去廟裏拜菩薩了!”柱子只是抿着嘴,不喜不悲。

待得到了包子鋪前,正巧是許意兒在賣着包子。“柱子,二銀子,三兒,你們來了,可有吃了早飯了?”包子鋪向來是早早地開了門的,賣了一早上的包子,這會兒見着熟人,許意兒擦了擦汗,難得地露出一抹笑來,倒是與平日裏見着的清冷模樣有些不同。

“意兒姐,是二銀子來買包子咧,還說請我吃包子!”柱子待這個堂姐倒也說不上不同,只是有些心疼,許意兒她娘只生了三個閨女,如此,她們母女四人,到底會被他爹許小樹瞧不上。

許意兒一聽就看向了二銀子,“來五個肉包,四個菜包,四個豆腐包吧!”二銀子低頭數着銅板。

許意兒正擡着蒸籠,就看到自家二妹搗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險些一蒸籠的包子都給砸地上了。“大姐,娘喚你進去了,你先進去瞧瞧,我來賣一會兒包子。錢家二哥,是五個肉包,四個菜包,四個豆腐包嗎?”許意兒看着許二意忙碌的樣子,沖着三兒三人笑了笑,就将空的蒸籠擡回了屋子裏。

“給!我家的包子可都是味兒頂好的,錢二哥,往後可得多來買哦——”許二意将包子包好,遞給二銀子。“柱子哥,你若是還不去書院,大伯娘知道了非得訓你你可!”不得不說,這許家三姐妹在這條街上,長得都是标致人兒,只可惜這個鋪子卻是租來的,到底也不算是這縣城裏的,說不得往後說親會難上一些。

與柱子分道後,錢家兄妹倆就往自家走。可是今日的包子卻是奇了,只兩只豆腐包,其他的全都是肉包子。

“該不是二意拿錯了?要不然,咱去補上差的那幾個銅板?”都是街坊鄰裏的,又是小本生意,金氏思來想去地覺得不對付。劉氏也是個實心人,是非認同金氏的話。

三兒咬着包子,錢家如今也是難得地吃上一回包子,三兒小口咬着,許家的包子做得确實地道,皮薄餡多,關鍵裏頭還有湯汁,倒不似別家的幹巴巴的。“娘,我勸你還是別去給了,還不如将咱家的豬頭肉送一點給人家。若是二意他爹曉得了這事兒,非得将二意給刨得灰頭土臉的。”許小樹重男輕女,偏偏,他家三個都是閨女。就是往生後,連個摔盆子的人都沒有。

就是連劉氏這個初來城裏的,都知這事兒。“唉喲,也虧得三兒機靈,若是我這冒失失地将銅板給人送去,可不就得禍害了二意兒這個丫頭了!要不然咱家弄點兒豬頭送去?只是今日的豬頭卻是剛剛好的,也沒有留出來啊。”

“娘,我倒是覺得偷偷給意兒她娘就成了,再不濟,咱給隔壁的許家嬸子,可不都是差不離的。這差了錢了是一回事,咱家給不給豬頭肉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孔氏猶豫了再三,才道。以前,她家住在村子裏,若是銀錢上的事兒,可是格外較真。

金氏一聽可不就是這個理兒,自家好意送了肉去,回頭若是被許小樹曉得了,怕是夠能鬧上一壺的。“算了,我這就去找柱子娘去!”金氏伸手問二銀子要了差的銅板,交代了金氏看好火,這就往隔壁去了。

一大早地就注定了不大太平,不過一小會兒,孔氏的舅舅神出鬼沒地,在當鋪的不遠處,貓着腰候着。“爹,若是一直這樣子躲着也不像樣,咱家可是沒欠着他家的。若是老是堵着門口,就是鋪子租給旁人也不合适。”

錢來順思來想去,索性先将鋪子租給旁人好了,兩間大鋪子,一年也能租上近二十兩,如此一家子嚼用也盡夠了。錢來順已經在經紀那兒登記了,這幾日來看鋪子的也不少,只是到底天兒熱了,看鋪子的卻是并不多。

“唉喲!這不是親家嗎!我是孔氏的舅舅,錢兄弟,你可還記得我?”劉顯不知何時,踮着腳,邁進了鋪子裏。錢來順本就無意躲人,可劉顯偏偏一副,“被我抓了個正着吧?”的表情,倒是讓人哭笑不得。

“記得!只是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當初收了十兩聘金,咱可就說好了,咱兩家可是沒有半兩銀子的關系了!”錢來順手裏的活兒不停,竟是招呼都懶得招呼一下。本就是不招人待見的。

劉顯卻是個厚臉皮的,只要別向上回一樣被打了出去就成。這錢家人只要認可了他們之間的姻親關系就成,劉顯自來熟地在鋪子裏逛着,小眼睛咕嚕嚕嚕地轉着。“親家,我說你家的鋪子這麽一收拾倒是挺大的啊,不過就是位置不大好。”因為巷子裏,就是賣棺材香燭的。

無人應聲。

劉顯嘿嘿地笑着,光是聽着就是陰測測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8 章

一連幾日,劉顯都在錢家的鋪子裏晃悠,有時候,若是早了,會提上幾個饅頭。這一日照例是如此,提着幾個饅頭,就憑着錢來順火辣辣的眼神,油紙包裏凹凸不平,不過也就是四五個饅頭。

劉顯照例是招呼忙碌着的錢家父子來吃饅頭。

“不用了,一會兒你就留着自己吃吧,我們可都是吃過了。你可是自己記好了,我家可不曾吃過你一口饅頭!”不過是幾個饅頭,每日還都稀罕地不得了。每回,這些饅頭可都是進了劉顯的肚子裏,還貼上了不少錢家的茶水。

錢來順話落,二銀子就開始補充上了,“六七壺的茶水,這茶葉放在對面的攤子裏,可都得賣上二三十文一壺。還有兩大碗的餃子。”說來也是極不湊巧。原以為劉顯已經回去了,金氏這才端着盤子出來,讓錢家父子三人吃點兒點心,哪成想劉顯居然還會殺個回馬槍!這可不一吃就是兩大碗,光是看着劉顯吃東西的速度,反正二銀子是自認為拍馬都追不上的。

“這說話就好些沒意思了,咱這不是親家嗎?還說這許多有的沒的,可不就是平白傷了和氣嗎?我這不是幫着搭把手也是做了,也不曾問你家要工錢吶!”劉顯好脾氣地道。

錢來順瞪了一眼二銀子,不在讓他跟着劉顯廢話。也不知這人嘴裏都能冒出啥話來。趕也趕不走,可不就是好些憋屈。

“錢家大兄弟,可在裏頭?”今日便是錢來順挑選的吉日,早就請好的瓦匠帶着學徒上門來了。錢來順顧不上劉顯,拍了拍手上的灰,邁腿就往外走。二銀子一臉戒備地望着劉顯,“哼,我勸你,少打主意!”

這鋪子通往後院的門,也得給打上。畢竟鋪子可是要租給旁人的,若只是開個一扇門,到底是不方便。

錢家正是忙碌着,誰也沒顧得上劉顯,只二銀子死盯着他。劉顯原是想着順便地溜達到後院去的,這不就是落了空了。若是見着孔氏,看他怎麽收拾她!這嫡親的舅舅來了,居然敢躲了起來,當自己是瘟神不成?

劉顯小鼻子小眼的,可是腦袋卻是不小。腦袋不小,想事情就格外地費心思,總比旁人要想得多些。這會兒,甚至已經想到了孔氏是有苦衷的,對着錢家的人的面兒就實在是不大好看了!

鋪子裏亂糟糟地,後院也來了倆人。許意兒陪着他娘巧娘一道兒來的。籃子裏還放着今日賣剩下來的豆腐包子。

巧娘也是半點兒不含糊,先是對錢家的人品大肆誇贊了一番,而後又獨獨地拎出了金氏又是一番贊嘆其人品之高貴。金氏被誇得暈暈然。“若不是你,我家二丫頭這個迷糊的勁兒可不得又得被他爹給訓一頓了,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都是街坊鄰裏也不是啥秘密。”

自打開了鋪子後,在永安縣城裏開了一家包子鋪後,巧娘便是成了許家的賺錢主力,三個閨女愈發長得一朵朵花兒似的,雖說時不時地受着許小樹的冷言冷語,倒也是硬氣了不少。左右家裏的銀子都是老娘賺的,老娘如今還管着家裏的金銀錢財,財大氣粗地很!

三兒咋舌,這難不成這就是他爹說的,有私房就能硬氣的緣故?至于錢來順為何會跟三兒傳授這些經驗,那可謂是祖祖輩輩摸索出來的血的教訓。至于教訓了誰了,錢來順反正也是不得而知的。

金氏一個後院的女子,就是出門擺個攤子還能被人給削哭的,哪是巧娘的對手,只能坐在凳子上幹聽着巧娘猛誇自己。只是,為何,感覺有些怪怪的。

“娘,金嬸子可不是外人,經不住你這般子誇。”許意兒有些累累的,這忙了一日了,她就跟出來絕對是沒有錯的。可不就是派上了用處了。

巧娘果真是聽話,誇贊聲曳然而止。“我這不賣包子招攬生意習慣了,都怪我這嘴兒一開,就停不下來,你別往心裏去啊,別往心裏去!”這些誇贊人的話,都是讓人別往心裏去的意思?

許意兒到底年紀輕,忍不住扶額。這可真是多說多錯,她還是乖乖地不描補了比較好吧?

巧娘竟是實心眼兒的,半點兒沒有察覺有何不妥的。還當是自己的好口才已經微微地驚吓住了金氏,這才如此反常。“三兒娘,這事兒多虧了你了,你家鋪子裏若是要人幫忙,就招呼一聲啊……”

待得巧娘一走,柱子娘就在金氏關門前的那一刻就給擠了進門,可是将混裏混沌的金氏拉回了神,忍不住埋怨道:“哎喲喂,是柱子娘啊,你這可是吓了我好一大跳。”原本金氏是不打算關院門的,只是送走了巧娘母女倆後,金氏覺得自己有必要想靜靜。

“這青天白日的,膽子咋就這麽小了。”柱子娘一個反身,就将門給拴上了。“我這不就是怕巧娘看到嗎?我這些日子也算是怕了她了。”

金氏聽得好笑,三兒早跟着後頭捂着嘴吃吃地笑着,跟個小老鼠似的。“我這不是也是無法子的嗎,也不知巧娘怎地就是這麽好興致,日日地來尋我拉家常,包子鋪的生意好了,興奮了可有話聊咱也理解。不好了,總該回去療傷吧?哪成想,這日日搬一條小板凳就在我家後門,那麽一坐!”

若是将後門關了,是不是也太不将親戚情面了些,到底人家也只是話多了些。說起來柱子爹還真不是沒做過,大門一關,巧娘自會捶門。整日地揉面粉,力氣奇大。柱子爹心疼自家的門板,只得将門給開了。自己往前頭一去,徒留着巧娘普度後院女眷。

“一會兒,用了飯,就該去我家門口小坐一會兒了。”柱子娘也知巧娘在許家過得也不算是頂如意的,只是到底也只是堂兄弟家的,這事兒就是讓柱子娘說,柱子娘也覺得實在是張不了這個口。這麽多年都過下來了,若不是心甘情願的,早些時候幹嘛去了。

啓國民風開放,就是寡~婦再嫁也不是沒有好行情的。

柱子娘大吐了一番苦水,金氏原本是不大習慣背後說人的,就是這會兒也忍不住說了幾句。誰讓巧娘剛剛就是誇人,還讓金氏沒往心裏去的。“這招徕生意倒也罷了,只是咱鄰裏街坊的,怎地能拿這種話忽悠人呢。”金氏的心很小,很受傷。

柱子娘也只随意地說了說,不過這一随意就是小半個時辰。“你家鋪子可有找好了租戶了?”

金氏搖搖頭,“這幾日正在瞧着呢,不過就是價兒上談不太攏。”也是,錢家砸了大門,又重新地粉刷一新,可不都是得花了銀子的。左右還有小半個月,慢慢看着就成了。

許是承了柱子娘的吉言,沒過幾日,錢家的鋪子就租了出去,租子也收了半年的,只等着挑選了吉日就能搬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9 章

鋪子已經租出去了不過四五日。劉顯日日都領着媳婦、兒子,破口大罵倒是真的沒的,就是揪着每一個從鋪子前經過的人,大訴特訴自己所遭受的非人待遇。

“這到底是哪兒招徕的人,怎地這般不要臉面。”金氏有些頭疼,這鋪子的老板早就已經來投訴了好幾回了。

三兒默默地啃着饅頭,娘,你要說的是招惹吧?看來最近金氏被巧娘折磨地有些混沌,這也全不怪她娘的。

“娘,我去說說吧。”為此,孔氏已經哭了好幾回了。

劉顯不愧是一路碾壓錢來順,從一開始的聘禮,到了後頭在鋪子裏日日晃悠。真真是無時無刻地不被無情的碾壓。“算了,你若是出去,一準被教訓的。可不就是等着你來罵的。”劉顯一家子到現在都是溫情如玉的,只是話兒多了些,到底也是文明文明的。不過若是換成了孔氏出去,這可就是不一定了,只這一個嫡親的舅舅,就是教訓出嫁的外甥女,那還不是在說話間的事兒。

孔氏照例是避到了許家去,待得後門關上了。劉氏忍不住抱怨了上了,“這都到底是什麽事兒,我早就說過你的性子,不可貪圖便宜。哪成想,選兒子挑兒媳婦還要挑個便宜的,攤上了這樣子的人家,往後可是有的煩了,這可是甩都甩不掉的。若是三日兩頭地一不如意就來尋鋪子的麻煩,我看你家的鋪子誰人要租!”

劉氏實在是忍了夠久了,這會兒趁着孔氏一走開,就忍不住抱怨上了。這眼見着日子也才好了一些,可不立馬給攤上事兒了,這人還不依不饒地。劉顯一家子果真是每日地無所事事,只每日到了飯點兒,回去吃飯後,竟是不顧酷暑,一日不落。這才幾日,不少人到了錢家的鋪子前,情不自禁地避了開去,寧願繞着遠路。

大金子皺着眉頭,有些不滿。“奶奶,十兩銀子的聘禮也不便宜了。”任是誰的媳婦都被拿來說便宜不便宜的,何況還是仍處于新婚燕爾的大金子。有肉吃的大金子,可是每日都是新婚燕爾的。

劉氏也自知失了嘴,不過到底不願意看到孫子因為自己個兒媳婦頂撞自己。“是啊,十兩銀子不便宜,不便宜還給惹了一堆的麻煩來。若是你是個有本事的,那你就去将人給趕了去了!也別讓你爹娘這麽頭疼!”劉氏擺着臉,毫不留情地訓斥道。老婆子發火,秒殺一大片。

金氏一向心軟,這會兒看着大金子被訓地眼不是眼的,幫腔道:“娘,這事兒哪能怪大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我們做爹娘的給選的。這事兒誰都不想的,誰能想到這劉顯一家子真這麽不要臉面。”總之,咱家是厚道人家,哪是這家人的對手。可不就是強勢地被碾壓的。

“若不然,順子你去跟你大哥說說?你大哥認得不少衙門裏的。”劉氏有些忐忑地看着這家人的臉色,前頭的話不過就是為了這一句。

錢來順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劉氏,沉默了半晌才道:“這劉顯又沒惹事,就是尋了衙門的又有什麽用處!不過是多貼幾樁笑話。”這笑話,自然是被錢來發和雷氏一家子笑話。

咚咚咚——

吱呀——是前頭鋪子的老板。錢來順立馬揚起了笑,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些熱情地過了頭,嘴角才忍不住往下扯了扯。“杜老板,看,這是什麽風将你吹來了?”不過是一堵牆的距離,不用風吹,只要擡擡腳!

“哼,不用風吹,哪陣風能吹得動我這胖子。不過,再過幾日,就是一陣風也能吹倒我了!”這就是來者不善了?錢來順也不扯着嘴角,嚴陣以待。三兒擠到錢來順的身旁,不過是得了杜老板一個輕飄飄的眼神,然後就挪走了。

錢來順板正,不過是寒暄寒暄,表達對杜老板到來的意外之情,哪成想杜老板還真的生接了。一種,“自己果然不如人”的感慨油然而起。生硬地道:“杜老板這是有事兒?”

“有事兒?是啊,沒事兒我來尋你做啥!你們家的好親家,這日日堵在鋪子門口,我家這幾日,每日地開門紅,開門紅知道吧?就是沒人來買!我可跟你說了,這事兒你可得給我處理好了!”杜老板态度強硬,原是就指着這鋪子可不就是便宜,他家原先的鋪子本是開在城南的,可那地兒租子貴啊,原是想着自家都是跑量的,不過是弄個門店,也不拘啥地兒,那想到,還能遇到這事兒。

錢來順一聽,也是,除了這事兒還能有何事兒。哭哈哈地,“杜老板啊,實話跟你說啊,這人啊可是想賴着我家,我這出去說也說了,可是半點兒不管用啊……”雙手一攤,這是沒轍子啊。

“唉喲!這可是想讓我自認倒黴了?我醜話可是說在前頭了,若是這人再鬧騰下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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