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了,勤奮的作者君又重頭來分了下段落了,特此留念! (9)

也沒這麽多的避諱。

桂花樹下,牛婆婆早就已經吩咐着架起了燒烤的架子,不過幾步遠,就架着一口大鍋。牛婆婆的兒子以前是個獵戶,可是不小心傷着腳後,就不再上山了。牛大兒跛着腳,若是不仔細瞧,倒也看不大出來。

牛大兒的兒子都有好幾歲了,不過這個已經當了爹的人,仍是腼腆極了。看着媳婦在招呼着徐家人,自己低頭塞了一塊木頭到大鍋底下,肉香味兒更濃了些。“牛大叔,這好像啊,可是早就炖上了吧?”

牛大叔輕輕地點點頭,若是不細聽,倒是忽略了那聲,“嗯——”

牛婆婆剛從井口打了一桶的水上來,桶裏赫然放着的是一瓷罐子。“姐兒離得遠些,免得被火星給濺着了。”牛婆婆抱着瓷罐子,笑容可掬。徐家并不甚是講究規矩,至于錢家,更沒啥規矩可言。這猛地被人喚了一聲“姐兒”,三兒還有有些懵懵的。待得回過神來,卻是羞紅了一張臉。“牛婆婆這是不認得我了不成,我是三兒,不過也是有好些年不曾過來玩兒了。”

牛家人在桂花樹的樹底下放了一張長長的大桌子,牛婆婆這才将瓷罐子裏放在桌子上,給自家兒媳婦使了個眼色,就笑着回了三兒的話。“哪能不記得呢,可不就是表小姐嗎!只是那會兒見着,還只是比着這桌子高些,現在可不就是一個大姑娘了。可真是越長越好看了!”

不成想,牛婆婆的話,惹來了徐家人的打趣,就是二銀子也忍不住打趣自己這個越長越好看的妹妹。

“确實是越長越好看了,不像是錢家人了。”徐高升笑着看着幾個娃兒逗趣,也是許久不曾這麽輕松過了。

一瞬間的沉默,死了一般的沉默。

三兒倒是樂呵呵的,“幸虧姑母進屋收拾去了,若是讓姑母聽見了,非得跟姑父急!怎地,錢家人這是長得不好看咯?”

徐高升并不以為意,本就是大實話,若是錢來雅在這兒,徐高升還是這麽多!這麽大的年紀的人了,還能在乎這些哄小孩兒的話兒。不過說出口的,“那三兒可得給姑父保密了,若是被你姑母聽得了,姑父書房裏的書可都要被收繳了。”說完,還沖着三兒眨眨眼。

徐高升的書房裏,可是有不少的游記和小話本。這是這些年新添置的,不過錢來雅雖說也識得幾個字,但是對于看書卻是有些難的,她也不耐煩看這些,所以,錢來雅甚少進書房的大門。

徐高升眨眨眼,今年又新出了不少的話本哦。

三兒瞪大了眼,那姑父可是有帶來了?

徐高升微微颔首。

成交!

徐紹律懶得搭理他爹的眉眼官司,就着牛家兒媳婦舀出來的綠豆湯,在桌旁坐了下來。“律哥兒可是覺得涼了沒?娘可是一大早就把這瓷罐兒放到了井裏涼着了。”

徐紹律滿足地喝了一大口,“嗯,每回來莊子都讓你們家操勞了。這綠豆湯可真是涼,怎地還費心去買了綠豆湯了。”關鍵是這一大罐的綠豆湯,還很甜,不知放了多少的糖了,這糖可真是稀罕物。

“不費事兒,娘聽說你們要來,高興地睡不着。”徐家人已經好些年沒有這般興師動衆地來莊子上玩兒了,牛婆婆從昨日得了消息後就一直在準備着,還讓自己的大兒子拿出自己看家本領,這不就是早早地架上了燒烤架。

“這原也是東家給的綠豆,一直沒舍得喝,可不就真的給派上了用處了。”牛婆婆渾不在意,到處招呼着,真真地将自家最好的都給拿了出來了,不過,她是真的高興。

就着大鍋湯,吃着烤肉,嚼着鍋巴,這一頓飯都給吃撐了。

待得用了飯,徐高升夫婦倆駕着馬車程往回走。

“今年的鄉試,我就不下場了。”錢來雅陪着徐高升一道兒,坐在車轅上,猛地聽到徐高升這麽說,驚得差點兒從車轅上給跌落了。徐高升早就注意着錢來雅,一看不對勁兒就拉住了人。“小心着些,多大點兒事兒!”

錢來雅真是給驚呆了,“你,你不是,不是準備了許久了?若是今年不下場,怕是又得等上三年了!三年啊,整整三年!”

“無事,科舉之事不可強求。”如此,就是不打算多說了。

錢來雅也自知這事兒插不上嘴,可到底是不甘心,她可是在廟裏已經撒出去了不少的香油錢!因為今年,徐家除了徐高升,還有徐紹律也會下場,徐紹律早早地便已經是童生了,不過一直沒被允了下場。

“律小子下場的,只是我不下場,想再等等。”徐高升的話總算是寬慰了錢來雅,這銀子總算是沒有白撒!明日一定要到寺廟裏去跟菩薩說說,不用保佑徐高升高中了,只管一心保佑着徐紹律便是成了。

一直到了自家院子裏,錢來雅才想起自家大哥家可不就是也有要下場的。“那若不然我跟大哥說說,讓大哥也再等三年?”

挑眉,睥睨。“你若是覺得自己有這個能耐,你就去說吧!只一點,若是你将銀子借給你大哥,不用我多說,你也應該曉得的。”徐高升頭一回這般望着錢來雅,冷淡,不帶一絲的親情。

錢來雅雖說心虛,倒是一向要風得雨慣了,“你這是啥意思!那可是我大哥,若是真的能拿到考題,就是知會你一兩題,你也能中了舉人的……”

“無知婦人!”徐高升隐隐地青筋暴起,只是天黑,錢來雅卻是沒見着,還在那兒胡攪蠻纏。

在徐家小兒不知道的情況下,徐家夫婦倆頭一回吵得如此激烈。徐高升每日都歇在書房裏,白日裏或是帶上幾本書,直到天黑了才會從莊子上回來。錢來雅哭了幾回,見徐高升日日如此,心裏委屈,喚了車夫,就去了城裏的錢來順家。可不就是打算住下來了,還帶走了包袱。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5 章

出嫁這麽多年,錢來雅還是頭一回哭着回娘家。不過到了錢來順的家門口,錢來雅吸吸鼻子,擦幹了淚,試着揚起笑。

金氏開的門,一看就是剛剛哭過的模樣,就是扯着笑容,也是擋不住的。金氏哪裏見着向來意氣風發的錢來雅這般模樣,立馬招呼人往裏走。錢來雅倒是沒忘記自己是出嫁的閨女,“嫂子,我在你家住幾日可好,正巧,我就跟三兒他們換換,住三兒他們那屋子可好?”

金氏自然是沒啥意見,“三兒可是讓你們貼麻煩了。”若是三兒兄妹倆在這兒的話,他們就會發現,她的爹娘說謊了,他們并沒有去那個隔壁縣城一個小村子的山腳下,而是依舊待在城裏。

“大金子媳婦如何了,可是能下得了床了?”金氏非得替錢來雅拿着包袱,錢來雅也沒掙紮,只是拉了拉幾個回合就将包袱給了金氏。并排往裏走着。

金氏搖搖頭,“還要等着瞧着,大夫說還得卧床,怕是要等着三個月頭滿了。”說起這個,金氏忍不住地有些沮喪。自家的頭一個大孫子,還不知道留不留得住。

孔氏差點兒小産了!

劉氏看到錢來雅進來,雖說吃了一驚,倒也不至于是驚吓。不過看着金氏手裏的包袱,就有些不對勁兒了。金氏打了聲招呼,就将包袱放在三兒的那間屋子裏去了。“嫂子,今晚我跟娘擠擠,這麽些時間不見,我可有好些話要跟娘說。”

金氏這才作罷,将包袱還給了錢來雅,才出了劉氏的屋子。

“可是跟女婿吵嘴了?”劉氏自然是曉得自家閨女的性子的,若是平日裏持家倒也是過得去的,可偏偏勝在太過偏執要強了一些。

錢來雅搖搖頭,“哪能呢,是公爹和婆婆領着人去莊子上玩幾日去了,我這不想着左右沒事兒,就來陪娘說說話兒。你不是常說在城裏待着無事兒做嘛。”錢來雅略微地撒嬌道,劉氏心知也不點破,左右來日方長,慢慢套着話兒就是了。

不過,待得住了三日後,劉氏也忍不住催促着錢來雅回家去瞧瞧去了。可是錢來雅并不為之所動,“娘你這是嫌我住在二哥家了嗎!那我走就是了!”如此強硬,劉氏生怕錢來雅離了錢家也不回家,這事兒,說不得錢來雅還真當能做得出來。

也不知為何,錢來雅口風緊的很!劉氏無法,只得讓錢來順跑一趟徐家,一大早去,徐高升也不過是剛剛起了,看到錢來順只愣了一小會兒,就知道了錢來順的來意。“讓她住着吧,只是若是帶了銀票去的話,可是将口袋看緊了,若是将銀子給了錢來發,那她也不用回來了!”

徐高升只是說完了這話,錢來順幾乎是妙懂了!

這是被銀子給鬧得夫妻不和。

這事兒再錢家,也沒少鬧。錢來順有些同情地望着徐高升,妹夫,我懂你的!

只是這借銀子的換成了錢來發,他的親大哥,錢來順的臉上就有些微妙了。

這一路微妙回了自家,在劉氏的高壓逼問下,錢來順幹脆的大吐為快,不過徐高升也只說了這麽一句話就逐客了。劉氏免不了斥責錢來順,“不管如何,到底也要說個來接雅兒的日子的,這人就這麽地回娘家了,也不來接?”劉氏心裏痛罵了一向讓她另眼相看的女婿。

更別提徐高升毫不避諱地說着,不能街銀子給錢來發,借了就不用再回來了!

這可是嫡親的舅兄!劉氏差點兒嘔出了一口老血來!

錢來雅就這麽地住下了,三兒兄妹倆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在山腳下的莊子也這麽的住下了。

一大早,徐紹啓又開始吆喝上山了。這也已經不是他們頭一回上山了,不過這回卻是拿了網兜兒的,山上的溪坑裏真的有魚!零零落落地起了床,不過,這回徐紹律卻是不去山上了,因為要跟着徐高升念書。

“二表哥,你怎地不跟着念書?”二銀子真的不是有意打擊的,只是每日看着徐紹啓折騰地瞎玩兒,徐家人卻是并不阻攔,只是縱容地吩咐着別摔着了,這畫面實在是太過詭異了。難不成真的是小兒子都是得寵的?可是一想到自己,還是算了吧。

徐紹啓渾不在意,并沒有被二銀子眼裏的同情給刺激到。“我還笑着呢,再過幾年再下場也來得及。不過,書還是要念的,否則我爹可是要拿着戒尺揍人的。我家的戒尺還是我爹特制的。”

三兒點點頭,那戒尺她看到過。卻是比一般的戒尺窄了一半,可是打在手心裏卻是更疼了。

二銀子這才釋然,徐高升本就是秀才,若是不要求自己的兒子念書,還任由着徐紹啓上山掏鳥下水抓魚,這才是真的怪事了。

輕車熟路地上了山。眉公山并不陡峭,山腳下的另一處還有不少村子,不過許是眉公山的山上出産并不多,除了上山來玩耍的小孩兒們,也是鮮少遇見大人。不過,眉公山上,只要到了半山腰,高聳入雲的大樹,也讓人分辨不清方向。卻是涼快地很!

這也是這幾日,徐家小子們這般執着地要上山的緣故。今日,牛婆婆的大孫子,牛蛋兒也在。雖說只是八歲的娃兒,可是對眉公山可是熟悉地緊,爬樹的速度又快,雖說狗爬式的爬樹姿勢不大雅觀。可是抵不住好用啊!

這一路上,光是看着牛蛋兒發揮了,不到一小會兒,就已經撿了好幾窩的鳥蛋了,也虧得牛蛋兒是個有責任心的山腳下人家,每窩鳥蛋都會給留下二粒。惹得三兒忍不住感慨,這是一個富有安心的小子!

“若是再旁人發現了鳥窩,被撿了去了,那可就不能再怪我了咯!”牛蛋兒給鳥窩貼了一小把樹葉,自認為已經将鳥窩掩飾地極好了,才下了樹。因着這棵樹不高,三兒才将牛蛋兒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滿頭黑線!

有着牛蛋兒領着,三兒幾人可算是盡興。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6 章

拐棗!牛蛋兒給了一人一大把的拐棗。“趕緊吃啊,這顆拐棗樹可是藏得隐蔽,我跟隔壁莊子的小虎子可是每年都來的。”形似萬字符“卍”,“我奶奶可是說着是萬壽果。”

三兒學着牛蛋兒的樣子,将拐棗的棕褐色的皮給剝了,果肉多漿,味兒甜,只是帶着一些澀澀的味道。“等打了霜了,就更甜了。”一行人吃得盡興,才往溪坑的方向去。

二銀子跟在牛蛋兒的身後,這倆人可是尋到了不少的共同的樂趣,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能黏在一道兒。“那邊好像有人過來了,還不少!”牛蛋兒立着耳朵聽着不遠處的聲音越來越近。

二銀子總覺得這突然的女聲越來越近,但是總覺得好生熟悉。

“三兒,你怎麽在這兒!”

三兒正與徐紹啓說笑着,倆人正說着該如何處置了那些個鳥蛋,三兒還是頭一回摸着鳥蛋,可是寶貝地緊。徐紹啓小心地護着三兒,不忘叮囑着看着些路,小心一旁的矮樹刺。

柱子不可置信地驚呼一聲,吓得三兒險些将手裏的鳥蛋給砸了過去,一擡頭才見是柱子一行人。至于二銀子覺得耳熟的聲音就是何小妹。包子鋪的許二意也在,許意兒領着棺材鋪的獨子何青在一行人的後頭,雙方站定,面對面地瞧着。

“你們怎麽在這兒?”二銀子微楞,這也太過巧合了一些了吧?

何小妹看着身旁已經有一些氣喘的柱子哥,再看看對面手裏拿着一根雜草梗子晃啊晃的,待得看到人堆裏被呵護地好好的三兒,猶豫了再三,硬是定住了腳,也往對面走。許二意可就沒有這麽多的講究,聽到柱子哥那一聲“三兒”,只是愣了那麽一小會兒,拔腿就往對面的一行人中跑去,“三兒,你們怎麽也在這兒?難怪說這麽久了沒見着人了。”許二意是真的開心,還不忘打量了幾眼二銀子,“錢二哥!”

二銀子對這個包子鋪的許二意微微地颔首,而後沖着已經走過來的柱子,一把就摟住了肩,哥倆好。“好些日子沒見着了,聽我娘說你們來了錢家姑母家來了,不想在這兒碰上了。這個應該就是表哥了吧?”

徐紹啓不擡頭,只在剛碰面的一瞬間擡頭望了眼,而後就沒有然後了。“三兒,你看着些手裏的鳥蛋,破了晚上可是沒有鳥蛋吃了,讓牛蛋兒他爹晚上給咱做煎鳥蛋吃。”一聽說吃的,三兒也顧不得柱子一行人了。

“你剛不是說只能煮了,或是炒蛋吃嗎?還能煎着?”三兒自然喜歡吃煎雞蛋,只是從來不曾吃過煎蛋。若是撒上些蔥花,再加上昨日烤肉吃上的調料,啧啧,光是想着就能咽口水。

徐紹啓掃視了一眼柱子,四目相對。“我是三兒的表哥,可不是随便跑來的一個人的表哥。”二銀子就是正與柱子哥倆好兒,可是聽着這話兒怎地不咋對勁兒啊。

“二表哥,這是柱子哥,就是我家隔壁的許家的柱子哥。表哥,柱子哥應該跟你有話說,聽說今年也是要下場的。”因着山地不平,三兒一動不動地站在徐紹啓的身旁,給這倆人介紹着。

徐紹啓點點頭。誰要跟這小子有話說來着,一看這眉眼就不是好人,慣會算計的。不過一聽到三兒稱呼自己“表哥”,渾身舒坦,總算是長了點兒心了,将“二”給去了。

“喔?徐家兄弟今年也是要下場試試的?”這還知道了三兒的表哥家姓“徐”了!

二銀子嘴快,都是差不多年紀的,沒得像婦人一般一見面啥事兒都給交代清了,只要在一道兒玩耍玩耍不就都能混熟了。“二表哥今年不下場,聽說大表哥才下場的。姑父說了二表哥怕是還得再等幾年。”

徐紹啓認真地看了眼二銀子,這人該不是故意來拆臺的吧?

有了三兒和二銀子在中間調和,這一見面就有些劍拔弩張的倆人總算是緩了緩,二銀子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兒。

“小妹,你說這倆人沒事兒吧?”二銀子有些擔心,趁着這倆人在擡杠的時候,落後了幾步與三兒交頭接耳。原是想着出來撈魚的。這就是出師不利了?

三兒将手裏頭的兩只鳥蛋塞給二銀子的手裏拿着,這一路拿着鳥蛋手裏頭酸着。甩着雙手,大眼珠子轉着,“可不就是反常地緊了,許是倆有才華的人互相還不對眼兒?”三兒一想到“既生瑜何生亮”,就覺得面前走着的倆人很有這個味兒,大致上,應該也是差不離了。

二銀子雖說對三兒說的“有才華的人”有些意見,不過一想到自己也就沒念上幾年的私塾,就是有心說自己也是有才華的,也是心裏沒底。

“錢二哥,你們在說什麽呢,趕緊跟上,小心走丢了。”許二意熱情地招呼着落在最後的三兒兄妹倆,等了一小會兒就與三兒并排走着。許家老宅子就是在眉公山的另一處的村子裏的,打小也是時常在眉公山上尋着玩兒的。今日恰是柱子的休沐日,就跟着一道兒過來了。

“錢二哥,這個地兒我熟得緊了,再往裏走,就有一大棵的桑樹,也不知有沒有被人摘了去了。”許二意自打搬去了城裏後,也是有一年沒上山來了,不過那幾棵大桑樹上結的果子,可是讓人懷念地緊了。

牛蛋兒原本是跟在二銀子身旁的,不近不遠地跟着,“那桑果子熟得早就被債光了,只是不曉得之前青的有沒有熟了。”牛蛋兒是不會說的,他奶奶可是用他采回去的果子釀了不少的果酒的。只是這會兒人多,一會兒再跟二銀子說去。讓他奶奶也給二銀子搬一兩壇子回去。奶奶釀的果子酒可是附近聞名的。

許二意瞄了一眼三兒,“真的嗎?那這是不是就是白跑了一趟了啊?”柱子想上山摘果子,許二意忙不疊地說了來眉公山啊,若是野果子尋不到,可不就是白跑了一趟了

果真,遠遠地看見比巴掌還大的桑葉在風中搖曳着,可是樹枝上勉強能尋到幾顆桑果子,許二意當初差點兒拍拍胸~脯保證着,管飽管夠,順道還能摘菇子。許意兒當初就讓自家二意別誇了海口了,這下子好了,這走了半日了,啥都沒見着。勉強地幾朵菇子正靜靜地躺在她的背簍裏。

牛蛋兒不用人招呼,三兩下地就爬到了樹幹上站定,挑了個紫黑地往嘴裏扔,甜!牛蛋兒用帕子将桑果包了起來,往下遞。也虧得這一處兒桑樹多,總算是讓這兩行人都能吃上。

“我說這兒該不是有主的吧?”三兒早就聽說過永安縣城附近有不少人家是養蠶的,這一處桑樹看過來大概也有七八棵桑樹,也算是不少了。

牛蛋兒渾不在意,“三兒姐,你嘗嘗,這個甜!”牛蛋兒蹲下身子,小聲地道,小心地将帕子往下遞。桑樹并不高,二銀子幾個男孩兒都已經上了樹,在樹杈上站定,自己吃得暢快,還不忘遞給樹底下的女娃兒。“聽說以前是的,可是都荒了,原本可是有好幾畝山地都種着桑樹的,不過也不知為啥就不養蠶了,就荒了下來了。”牛蛋兒到底還是說不清,大概是聽牛婆婆說過,也只記得這麽些了。

三兒吃得最是暢快,吃了個半飽後,讓牛蛋兒別總往下遞,自己也多吃一些。三兒守在牛蛋兒的樹下,牛蛋兒靈活,已經爬了第二顆樹了。聽到三兒說飽了,牛蛋兒才摘了往自己的嘴裏塞。若不是看着這麽好看的姐姐,牛蛋兒早就一把把地往嘴裏塞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7 章

待得休息了一小會兒,何小妹有些尴尬,站立不安。“我要小解——”

話雖輕,不過到底沒能經得住這話帶來的威力。幾個男娃兒呆住了,可是要回避回避?你望我,我望你,眨眨眼睛,這要如何辦?

“我跟你一道兒去吧,正巧我也有些吃多了。”三兒從一塊石頭上跳了下來,不顧衆人的臉色,率先往前走,走了好幾步,還沒有聽見有人跟上來的聲音,站定,回頭。“走啊,怎麽還不走,不急嗎?”

何小妹紅着臉看着三兒,神情淡定,這人是沒有長心的嗎?“我就跟上來的。”

這倆人倒是走了,留下許二意幾個女娃子紅着臉,早知如此,還不如跟着一道兒急了才好。這鬧了一場尴尬的倆人留下了只言片語地走了,讓她們幾個規規矩矩地可是受了罪了。

二銀子幾人也尴尬,他家三兒怎地,就沒有半點女孩子的自覺性啊,未來堪憂啊。

牛蛋兒一臉崇拜地死盯着三兒的背影,果然不愧是好看的三兒姐,真是有定力!有魄力!

餘下的倆人,不無感慨,這還小啊。

何小妹的弟弟,何青,還是忽略了吧。

遠去的倆人,正一前一後地走着,三兒走在前頭,何小妹就是走出去了老遠了也還是紅着一張臉,真的是羞得不行了。“這般難以啓齒,你怎地就不臉紅的?”

三兒待得走出來後就後悔了,本是早早地看到了何小妹的反常,沒法子,這麽些人,她也就跟何小妹稍稍地熟稔些,雖說是不對盤的,但是好歹也你來我往地過招好幾回了。何小妹一說出口,三兒想也不想地就幫腔了。這會兒,三兒只能勸服自己,憋尿的人是值得同情的。

“我以前跟哥哥們上山的時候,就有尿急的時候,這找地兒小解可不是大不了的事兒。你別想哭啊,人生大事,管不着別人的。”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心,三兒慢了幾步,等了會兒何小妹,等她跟上來了,才又往前走。

又走了一小會兒,何小妹才磕磕絆絆地道:“三兒,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急的?”

呃,三兒忘了身旁有個着急的了。

“急的,急的!我就是想尋個隐秘點兒的地兒,就那個石頭後挺好的,我先掩護着你,你先來!”三兒在何小妹身前站定,轉了身去,直到聽到一陣地噓噓聲,才覺得自己确實也有些那麽個意思的。

“換你了。”何小妹實在是講不出“掩護你”啥的話來,這都是啥跟啥兒。

解絕了人生大事,在回去的路上,何小妹總算是話兒多了起來。“這都半日了,也不知道許家姐妹她們怎麽憋得住的?"

“我聽說有些人本就不同的,說不得許家姐妹就是呢。”三兒向來“博學”,何小妹是打小就知道的,對此,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忍不住感慨,“果真有這樣子的人啊,三兒你懂得真多。”

三兒這回可是真得被羞到了,她從來不曉得何小妹這麽單純,自己以前還真是不厚道啊。至于遠在他處的許家姐妹,已經微微地有些憋得急了,原是沒啥感覺,有些起風了,風吹過,總覺得有那麽有些着急了。

至于為何會遠在他處,因為三兒她們走遠了……

二銀子的眼前飄下了一片樹葉,“我說,她們是不是有些久了?”

“要不然我跟二意過去瞧瞧去?”許意兒巴不得早早地離開了,這些人,在三兒倆人走後,竟是沒說一句話,佯裝各自忙碌着。只有牛蛋兒還能不時地說上幾句話。許意兒不等二銀子商量,就拉着二意往三兒原本走過的路,尋去了。

“我替你守着,你要小解,可是快些。”許意兒将人帶得有些遠了,才拉着許二意站定,左右掃視了下,才催促道,“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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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咱們是不是走失了?”何小妹頭一回來眉公山,這會兒走了都有小半刻鐘了,還沒有見着人,就是說話的聲兒都沒有聽到。有些慌亂了,緊緊地跟着三兒。

三兒早就知道自己這是迷路了,來的路上光顧着同情,這回去的路上又得顧着忏悔,本就是不大熟悉的山路,這下子好了,可不早該就得迷路了。“你說,我們是自己下山好了,還是等着他們來尋我們?想來應該也沒有走遠的。”

“我們可以自己下山嗎?”殷勤地拉着三兒的手,要知道她們可是頭一回如此和諧。三兒果真如別人說的這般,好看又聰明!以前,若是誰在何小妹面前誇三兒,何小妹一準就得翻臉。現在,她知道,那些人沒有欺騙自己!

不過,後來,何小妹和三兒還是往回走了些,尋了樹樁子坐着,等着二銀子他們尋過來。“牛蛋兒每日都在山上晃悠,應該不過一小會兒就尋了過來的。是吧,三兒?”何小妹好似尋到了主心骨,不時地跟三兒搭讪道。

三兒本是有午睡的習慣,這會兒雖說太陽被擋住了不少,卻是忍不住昏昏欲睡。可是将何小妹給吓的,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三兒,你別吓我,你這是澤怎麽了?他們馬上就要尋過來,你可千萬別有個三長兩短啊,若不然,我可是怎麽跟你家人交代啊……”

三兒被晃得頭暈,連連讨饒。“你好歹讓我眯會兒,這人怕是沒那麽早尋過來。”應付了一路的何小妹,三兒口幹舌燥的,只是想靜靜,罷了。

何小妹帶着哭腔苦苦地求着,三兒苦苦地撐着不閉上眼兒,總算是等到了尋過來的兩行人。

“三兒,你可是讓我好找啊——你若是丢了,我爹非得揍死我不可!”徐紹啓到底年長幾歲,幾個小跑就沖到了昏昏欲睡地三兒面前,将人抱了個滿懷。徐紹啓确實吓得不輕,這撈魚沒撈成,差點兒将人給弄丢了,小心髒吓得噗噗的。

柱子站在一旁幹瞪眼。就是連二銀子也插不上手,只能說着,“人尋到便好。”

如此,兩行人自是不敢再耽擱了,在山腰處分了手,就各自往回走。

徐高升得知了此事,也知這事兒實在是怪不得兒子,只是吩咐牛婆婆去附近莊子的買幾只野物來,好好地給三兒壓壓驚。

三兒咽咽口水受了,小心地被護着回屋睡了一覺,待得醒來,就看到了桂花樹下又架起了烤肉架子,高興地直呼呼。徐家老爹挑釁地看了一眼小孫子,“我就說吧,三兒準會高興的。”原本這架起烤架有些突然,準備的時間有些倉促,但是徐家老爹執意如此,非得說“只有好吃的才能讓人忘了恐懼”,聽着就怪有道理的。

牛婆婆念了不少地“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也虧得東家沒有怪罪牛蛋兒,自然是全心全意地準備起這些東西的。況且,徐高升從不苛刻長工,這幾日吃的用的都是徐高升出的銀子。就是季氏也給了牛婆婆銀子的,讓她看着辦。

徐家大張旗鼓地給三兒壓驚,就是沒上山的徐紹律都自責不已,若是自己跟了去了,定不會發生這事的。

其實,三兒也說了,自己沒被驚到,不需要壓驚。

上到從徐家老爹,下到牛蛋兒,無不感慨,三兒可真是懂事,為了不讓人擔心,竟是說了這麽違背心意的話來。可憐見的,吓得都睡了一下午了,聽徐紹啓說,三兒就睡覺也沒睡踏實,手還不停地揮舞着,可見真是吓得不輕。

三兒,只是夢到了喋喋不休的何小妹……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8 章

錢來雅從一開始地憤憤不平,到了現在的忐忑不安,不過饒是如此,即使是劉氏勸着人回家去,錢來雅也不聞不動,只是待得入了夜狠狠地哭一通。劉氏憂心不已,錢來順也被要求地跑了好幾回的徐家莊子,每回都是一大早地便去了,回回都能見着徐高升,只是回回都是那麽幾句話。

“這老徐家平日裏可都是我家雅兒張羅的,這麽些日子了,就是一個人都不來一下。這是怎地了,孫子都給生下了兩個了,徐家人這是打算就讓雅兒在娘家住着了,是伐?一個個地倒是沒瞧出來,都是些沒良心的。雅兒操心操肺地為她們老徐家,到頭來竟是一個人都沒有來瞧瞧!”錢來雅一大早就與金氏一道兒出門了,說是要到城南抓藥去,城南的那家老藥鋪可是幾十年的老藥鋪了,藥材好,價格還便宜。

這人才一走,劉氏就忍不住抱怨道。“三兒兄妹倆也是個沒良心的,在她姑母家住了這麽些日子,也不曉得讓人來接她姑母。”

錢來順本是要出門的,只是被劉氏給拖住了,這才一坐下,聽到抱怨完了徐家人,竟是連自家兒女都不放過。“娘,三兒他們都在莊子上住着,根本就不知道這事兒的。”

“還好意思說,那可是雅兒的陪嫁莊子,一個個地将雅兒趕了出去,都是黑了心肝的。啥兒子啊啥外甥,都是白好了!這都恨不得跟錢家撇開關系,你大哥也不過就是想找點兒關系,這又不是啥壞事兒,若是考上了舉人,一家子不都跟着受益嗎!你大哥也說了,中了舉了可是能當官的……”劉氏這是憋得狠了,這幾日錢來雅都在面前,實在是尋不到機會抱怨,錢來順幾次站起身子,都被劉氏給拉住了。

“娘,讀書的事兒咱都不懂,你也別攙和了。妹夫是讀書人,說這事是不成的,說不得真的是不成的,你也別跟着攙和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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