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番外】煙火人間

大型市場罕見地停業了三天。

因為是這個沿海山城為數不多的大市場，每天的客流量巨大，但忽然說關就關，一時間衆說紛纭。

有說停業整頓、出了事情、衛生問題之類的非常多的說法，但最終是什麽沒人知道。

反正，臨港的所有漁業作業船都停在了港口，而很多因此無法賣出的新鮮魚類就被丢棄了。

“關門不是損失很大……”蘇見瞪着眼，驚訝道，“三天啊，所有的打撈上來的海産品都放不起吧，還有新鮮蔬菜水果，都臭了吧。”

任語垂着眼笑了笑：“那有什麽，扔了。”

“扔扔扔了？！”蘇見道，“……那不是幾噸幾十噸，是百萬噸啊。”

“寶貝。”任語把他摟在懷裏，“百萬噸的貨品和我們的婚禮，你覺得哪個重要？”

“……那不一樣！”蘇見漲紅了臉，“你不覺得這很……鋪張浪費。”

“為戀人鋪張浪費就不算鋪張浪費。”任語放開他，抓着他的手準備出門，“就任性這一次好嗎，我想讓你開心。”

蘇見怎麽不知道他只是想讓自己開心這個道理。

任語和他在一起已經一年多了，每一天都像第一天認識時候那麽甜甜蜜蜜的。

所有的紀念日任語都記得清清楚楚，生日，七夕，聖誕節，經常就是給蘇見做一桌子菜，變着花樣那種。後來就演變成他和蘇見合力做一桌子菜。

蘇見雖然做菜的手藝一般，但下半年的時候跟着收銀小妹學了個神技——戳羊毛氈。

他用魚丸的毛收集起來戳了一個貓毛球，栩栩如生的一只白貓咪頭送給了任語。

後來還混了毛氈，戳着送給任語一個Q版的魚尾巴造型。水藍色，毛茸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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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初學者，但任語把他每一個作品都異常珍視，一起單獨放在他倆房間的窗臺上。

陽光透進來，就暖意融融的。

任語有天看着這一排毛茸茸的小動物，心裏說不出的暖意，走出房間看見坐在沙發上的蘇見，走到他旁邊按着他的頭發。

“結婚吧，蘇見。”任語說，“你願意嗎？”

蘇見擡頭揉了揉眼睛：“……啊？”

然後就是任總一念之間，這場婚禮就這麽開始了。

蘇見唯一的親人是他的奶奶，奶奶年紀大了，他也不想去讓她知道這些事情，可能一輩子也不理解，于是他只是在婚禮之前又帶着任語回了一次家，這一次他不遮掩什麽，對于任語的感情也都寫在眼裏。

家裏的阿姨是看出來了，在臨走時私下找了蘇見。

“……你和任先生是……”

“……嗯。”蘇見點點頭，“我們倆是已經想好了的。”

阿姨嘆了口氣：“這些年也把你當作半個小孩來看，你能開心幸福我也就安心了。”

蘇見拿了一沓錢給阿姨：“我不想讓奶奶知道了……她年紀大了，可能永遠理解不了這些。但如果有什麽，您幫我這邊……”

“我知道。”阿姨收了錢，“你就放心吧。”

他進門之後，任語在垂着眼給奶奶捏着腿，而奶奶正在吹着一晚銀耳蓮子湯。

蘇見無奈地笑了笑。

請不了奶奶，也沒什麽朋友，蘇見想了個辦法，決定抱着家裏唯一一只貓去了婚禮。

蘇見抱着魚丸，語重心長道：“魚丸同志，我要帶你去一個……很吸引你的地方，你要答應我，進去之後不許咬東西，不許到處撒野，聽見沒？”

魚丸似懂非懂地歪了歪頭。

蘇見想道前幾天在視頻網站看見的一個視頻。他把魚丸抱到任語旁邊，魚丸對着任語的胳膊嗅了嗅，然後吧唧啃了一口。

蘇見馬上拿起旁邊自己用貓毛氈挫的小魚丸，讓小魚丸作勢咬了一口任語。

然後他拿起小魚丸，一整瘋狂亂揍，腥風血雨地拍打後，挑着眉看魚丸，把它抱到任語胳膊旁邊。

一般這種時候，網上的貓啊狗啊都會吓得讓你咬都不咬。

但是不知道是因為魚丸不是一般的貓，還是任語不是一般的魚，魚丸吧唧又上嘴咬了一口。

任語被逗笑了，抖着肩膀笑了會：“不管用啊。”

“……”蘇見把魚丸放到地上，“你可能真的太好吃了吧。”

但作為唯一的親人，魚丸還是被帶着去往了海底。

蘇見和任語現在每個月時不時都要下來幾天，蘇見的深海恐懼就這麽被慢慢治愈了。

就如任語所說，感到恐懼只是因為未知。

黑暗散去之後，海底的景色美不勝收。

其實海中的婚禮和陸地的沒什麽區別，甚至更簡單一些，大家拜見父母，親戚朋友間吃個宴席，就這麽過了。

王子結婚就是舉國歡慶，大家從各方來到海神的大殿一睹王子妃（？）的模樣，蘇見這次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這裏三層外三層的陣仗。

而且這王妃還是個陸地上的人，是前所未有的。

傳說邪神也被封在王妃的體內，是王妃的父母和他本人救了海底兩次，是他們所有人的救命恩人。

哦對，還是個男的！怎樣的男人可以成功引起我們王子的注意？

總之，好神秘啊！……

蘇見聽見這些只能無語：“……”

海裏人的戲也很多嘛。

任語在海中本來是應該變成人魚形态的，但他這次沒有，一來他巨大的尾部基本一甩基本可以遮掩蘇見大半部分的身體，二來他也希望和蘇見能以人的模樣站在一起。

兩人都是白西裝，梳着背頭，一個高一些一個矮一些，胸口墜着珍珠和珊瑚做的胸針。

魚丸雖然剛下海的時候興奮，但慫貨本性也暴露了，這回一直粘在蘇見的腳邊。

葉式和葛榮一左一右，一個伴郎一個“伴娘”，齊活兒。

“蘇見見。”葉式穿着一件淺紫色墜着珍珠的小裙子：“好看不？當你伴娘不丢人吧。”

“特別好看。”蘇見低聲說，“謝謝……不過葉式，我好緊張。”

“緊張什麽，第一次結婚啊？”

“……”蘇見無奈道，“是啊，沒經驗。”

“任語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就行了。”葉式對他眨眨眼，

婚禮開始之後，就要是拜見雙方父母的時候，任語雙手合在胸前交疊，讓蘇見跟着他學，他交疊之後鞠躬，忽然覺得這動作莫名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來着。

在哪兒啊……啊！

那時候海神祭祀的時候，看見別人都是單手，只有他蘇見和任語是雙手放胸前鞠躬的。

當時他問任語，任語說比較虔誠……

我虔你個大頭鬼……

蘇見心裏吐槽了一句，往任語那邊悄悄撇了一眼，沒想到任語還在帶着笑意看着他。

拜完了父母，手中象征性地交換了戒指，在所有的親朋好友見證下互相親吻了對方。

所有儀式完成後，要坐着海馬車圍繞着海底走上一圈。平日裏那些化為人形的生物在兩邊散開開道，而外圈和頭頂，則是各式各樣的海洋生物，游魚小海馬，還有各種漂亮的水母章魚……

蘇見其實很害羞，他樣貌不錯，眼睛又大又亮，笑起來也很溫柔，和任語站在一起就是天生一對的感覺，海裏的同性很多，他們向來不覺得有什麽異樣。但蘇見就是渾身放不開。

任語就不同了，挺直着腰板在海馬車上對着周圍游刃有餘地揮手，偶爾還會在蘇見耳邊低語幾句，提醒他看左，看右，放松。

和之前幾次不一樣，任語但凡拉着他手喊他放松他就會真的放松，這次呢，他完全放松不下來，并且可以學一些沒什麽用的冷知識，比如在水裏居然還能感覺到手心出汗。

馬車到了終點，終于可以休息下來了。任語把蘇見拉下馬車，捏了捏他的手：“……都是汗。”

“我好緊張。”蘇見拍下胸口。

“去換身衣服吧，一會有晚宴。”任語摟了一把他的腰，指指旁邊的一個小房間，“那個。”

換身衣服也好，蘇見對他打了個招呼，抱着魚丸往那個房間走去。

……

“蘇見都去了二十分鐘了都沒出來。”葉式坐在意思上，看了眼手機，往那房間的方向又看上了一眼，“怎麽回事啊。”

“……我去看看。”任語說着站了起來。

蘇見确實去了挺久了，不應該啊。

他推開房間的門，卻發現房間內的蘇見靠着沙發在睡覺。任語走過去摸了一把他頭發，拍拍他的肩膀：“寶貝兒，寶貝兒……？”

蘇見沒有反應，呼吸均勻地沉睡着。

“……蘇見？”任語蹲下來，又推了兩下。

還是沒反應。

任語發現了不對，蘇見會沉睡，但不可能睡得那麽死。他飛速把手拉住蘇見的手，蘇見的手還溫溫的，他知道他八成是被什麽沉浸到夢魇裏去了。

邪神？

不可能，邪神在他的體內慢慢消耗，沒有任何能力會把他魇住，是什麽。

任語先跑去把門反鎖了，然後又回來，抓着蘇見的手，手中有源源不斷的感覺襲來，他也跟着蘇見進入到蘇見的夢境之中。

眼前一片白光迸發，任語看見了一片看似很熟悉的海灘。前方是橙紅色的夕陽，映着碧藍的大海上一片金燦。

任語低眼看了一下自己的雙手和衣服，還是婚禮上的那一身。他向前走了兩步，看着海灘的浪一片片打到沙灘上。

然後他看見了蘇見。

蘇見就蹲在沙灘邊上，任語看見他的時候，他也穿着婚禮上那身白衣服，弓着背抱着膝蓋的時候就像個小白團子。

任語再輕手輕腳走近點，就發現了一個詭異的畫面。蘇見蹲着看着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自己。

海灘邊趴着一個半側着臉的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一看就是蘇見那張青澀的臉。他從十來歲到現在倒是真的沒怎麽大變化過，感覺再過個二十年還是一張娃娃臉。所以任語那個時候在便利店外，一眼就看見了蘇見。

蘇見就這麽盯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任語走到他附近的時候，蘇見終于感覺到動靜，擡起頭來。

“阿語……”蘇見愣了愣，“……你……”

任語以為他要說出“你怎麽來了”的時候，蘇見開口的卻是：“你救我的時候已經是現在的樣子了啊……”

“……小傻子。”任語無語地指指自己的衣服，“你看看我衣服。我是從婚禮來的。”

“啊！”蘇見站起來，“你是阿語啊。”

任語點了點頭，兩人又一起看向海灘上的蘇見，任語說：“他起身的時候會看得見我們嗎？”

“看不見，我剛才想推他，我的手直接穿過去了。”蘇見看了看四周，“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啊，阿語你又是怎麽進來的。”

“拉着你的手，我也能進入夢裏。”任語說，“但到底是為什麽我也不知道……”

“邪神？”

“……應該不可能。”任語馬上搖頭，“這個夢境總感覺是我的記憶啊。”

果然過不了多時，那邊海面有了一陣水花的動靜。緊接着，一條巨大的魚尾從水面拍出，奶白色的鱗片在夕陽下折射出一些五彩的光。

“阿語，你來了啊！”蘇見指着那個方向。

任語出來的臉是蘇見熟悉的那張他青年時候的臉。看見蘇見的時候，他有些意外和驚慌，連忙把蘇見搬到沙灘上去。

他果然看不見他們二人。

小任語沒有變成人形，只是這麽伏在海邊輕輕拍着蘇見的臉。用法力把小蘇見肚子裏的海水逼出來，而小蘇見因為浸泡在海裏，長時間的脫水，嘴唇都幹裂了。

他看向自己的尾巴，慢慢地，兩條尾巴變成了雙腳。小任語從海灘上站了起來，向着另一個方向跑去。

“你去幹什麽了？”蘇見回頭看着小任語跑開的方向。

“不太記得了……”任語用手扶着額頭，“我記憶裏有這段嗎？”

過了一會，小任語跑回來了。似乎是在海灘旁邊的售賣機裏買了一瓶礦泉水，他把瓶子打開來，讓小蘇見坐起來靠着自己，用小瓶蓋給小蘇見喂了幾口水。

就看見水順着小蘇見的嘴流下去，他根本沒有吞咽。

小任語啧了一聲，往自己嘴裏灌了一口，然後垂下頭去。

與此同時，蘇見聽見任語在他旁邊“嘶……”了一聲。

蘇見轉眼瞪着他：“禽獸……”

“……我記憶裏真沒這段。”任語扶着額頭揉了揉，“是這樣的嗎……我當時是這麽喂水肯定是想救你……”

小任語沒有撒謊，這麽喂了兩口，總算是喝進去了。小蘇見坐着咳嗽，把鼻腔裏的海水都咳了出來，就不那麽難受了。

小任語把他放平，這時候天都已經暗下來，小任語看向四周，根本也沒有什麽能住宿的地方，而此刻，小蘇見已經慢慢轉醒。

“……你是誰。”小蘇見問。

“我……我叫人魚哥哥。”

“人魚哥哥……”小蘇見看着他，“你看見我爸媽了嗎……我爸爸媽媽他們……”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海邊一陣動蕩，兩條虎鯨從水面躍起，小任語蹙着眉看着那兩條虎鯨，半晌對小蘇見道：“走 ，我帶你去見你爸爸媽媽。”

小任語把小蘇見一拉，兩個人一同向着海裏的方向跑。

“那虎鯨是那時候，海神派來接我去見爸媽的人嗎？”

“對。”任語點點頭，“當時是想帶你去見你爸媽最後一面的。”

“所以 ……”蘇見環顧四周，“這其實不是我的夢境，是阿語你的夢境吧。”

“似乎是。”任語沉默了一下，“可為什麽你會進入到我的夢境裏，而我們又怎麽出去……”

“或許，把這段夢境看完吧。”蘇見往前走了兩步，任語跟在後面，兩人在海裏越趟越深，然後一起一個紮身，進入了海中。

穿越過漫長的一段路，在那片黑暗之前看見已經鑽入黑暗之中的小蘇見，一直在海中掙紮和嘶吼，黑暗的盡頭有蘇見的父母，和一條一直盤旋着的鯊魚。

“這就是當時，我父母被帶走的那個時候。”蘇見現在看還是會有一些不舍和心痛，也不想再看這段回憶，但和他的記憶好像也有些出入的是，小任語在旁邊。

那片邪神制造的黑暗迷霧之中，小蘇見在慢慢掙紮尖叫着下沉，看着自己的父母離開。而小任語始終在他的身邊游動着，他攥着小蘇見的手，盡管自己也沒有那麽熟練，他卻一直緊緊抓着沒有放開。

“……你當時一直在。”蘇見看着兩個緊緊抓着手的小孩。

“是啊。”任語笑起來，“我當時原來一直在，把你帶出那迷霧的人從始至終都是我啊？”

果然把夢境看完了，就能走出夢境去了。

蘇見率先醒來，看見靠着沙發坐在地上，手裏還攥着他的手的任語。任語閉着眼睡覺，睫毛像一排透明纖細的小細毛刷，還有點亮晶晶的。

然後他也慢慢睜眼了。

任語睜眼第一件事是站起來，在蘇見坐着的沙發的縫隙裏找到了一個貝殼。他手上這個貝殼已經被打開，他敲了敲，裏面落了顆珍珠出來。

“這确實是我的記憶。”任語看了看這個房間，“我當時可能把這段記憶塞進貝殼裏去了，而且應該只有我倆能打開他。”

“為什麽呢。”蘇見奇怪道，“把我倆初見的這些細節全放進貝殼裏去？”

“當時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就想着一點點塞進貝殼。估計塞完第一個就後悔了，之後就任由自己記得了。”任語笑起來，“還好我後悔了。”

否則怎麽能遇見你呢。

……

婚宴是海鮮大餐宴席，但并不是蘇見腦中的那些什麽黃油大龍蝦，蒜蓉扇貝烤帶子，清蒸石斑魚……反正這些都是生食，活蹦亂跳的各種海魚，看似豪華，蘇見是一點都不敢吃。

但是其他海裏的生物就真的是高興死了。

蘇見和任語見到了章琴夫婦，兩人來赴宴，一直在對着蘇見和任語表示感謝。章琴少了邪神的束縛，整個人都非常柔和端莊。

“你能來我還挺高興的。”任語拍拍朱行的肩膀，“從那些看似看全的束縛裏走出來，是不是覺得世界其實挺美好的？”

“托你的福。”朱行笑起來，“我現在也會告訴我的同伴這些了。雖然有些事情是天性，但好的壞的都要逐漸适應。”

“天性這種東西，祖祖輩輩給我們了沒辦法改，但我們可以吸取更多東西，有其他進步。”任語笑笑，“就像我，現在但凡一哭，也停不下來。”

幾個人都跟着這句話笑了起來。

……

婚禮辦得轟轟烈烈又任性，回到了地面上，變回了人形，又回歸了最平凡樸實的生活裏。蘇見很容易就覺得剛才發生的那一切不過就是一場夢而已。

海神留着他的大胡子，穿着一身西裝開始清理這幾日港口殘留下來的物品。港口的船開始作業，每天又能看見這個亞洲超級大市場在努力地營業。

裏面的員工，一個個又回到了崗位，搬運、收銀、引導。

葉式在時食和時心之間穿梭，并且還在尋覓一個最新的地方，争取在今年之內，在市裏開上第三家店了。

而他的任語從一個高貴的王子，又會變成一位穿着白色制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廚子。

“我覺得這地兒不錯。”葉式趴在吧臺上，上面攤開放了幾張街景圖片，還有地圖，一些店面的模樣。

“人流量大嗎？”蘇見問，“這是要開一家主打速食快餐的話，針對附近白領……那就是走量不走價了吧。”

“是啊。”葉式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

任語在吧臺後面也不聽他們講些什麽，專心致志地在手中切着，他把牛肉放在攪拌機裏打碎，加入了芝士和蛋清，向着一個方向攪打。

這邊又加了芹菜碎胡蘿蔔碎洋蔥黑胡椒粒高湯，等炖煮完了也攪打成了汁兒。

等到鐵板上一陣嘶啦的油聲，那肉香伴着聲響緩緩撥弄眼前兩個研究店門的人。

“啊……”葉式趴在吧臺上，“哥，我口水都要下來了。”

“這肉能走量麽……看起來真是好啊。”蘇見看着任語熟練地澆汁兒，那黑胡椒的香氣就一起沖入鼻孔。

兩片烤過的黃油面包，幾片水靈的番茄，一塊半熟牛肉餅，水波蛋+芝士，最後淋醬，上面插起一個防止散架的小旗。

任語把剛炸好的薯條放在吸油紙裏，漢堡置于旁邊，端到桌上來。

“嘗嘗。”任語對他們倆做了個“請”的手勢。

蘇見本身不太愛吃漢堡之類的東西，葉式倒是喜歡，垃圾食品就沒有他不喜歡的。

但任語的漢堡明顯很走心了。可以劃分為高級西餐的範疇，而不是速食。速食都是對這漢堡的不尊重，想立刻跟漢堡道歉的那種。

“新店就叫時速吧。”葉式笑起來，“怎樣？”

“時速”的事兒就這麽定下來了。

雖然那邊裝修什麽的也忙碌，不過蘇見發現，時心最近的生意更是好得沒有話說。尤其是已經入了夏，人們根本不想在家裏做個飯，點心就是打包帶走墊肚子的最好選擇。

蘇見在時心忙碌着，早上都是來吃早點的顧客，一時間忙不過來，他分門別類地打包，手腳異常麻利。

“二兩鍋貼！”

“三個肉包！”

“一籠小籠！”

“火腿蔬菜蛋餅！”

“加兩袋豆漿咧！”

他在這樣此起彼伏的聲音中，手中拿着外賣的盒子正在小心地夾着小籠打包，小籠□□薄，夾碎一個要心疼好久，而且以蘇見的性格，夾碎一個皮，湯汁兒漏出來，蘇見絕對要賠人家一個新的。

他喘了口氣，在間隙透過籠屜之上白霧蒸汽，他看見了外面顧客一個個鮮活的臉，要去上早班的，要去趕公交的，上學的，迫不及待地想去吃上一口。

真好啊。

他好像知道為什麽那些海洋中的生物，一定要從海中來到地面上，章琴那時候為什麽不回海中，而是專門在這裏放一棟房子吓吓路人也開心。任語為什麽情願在陸地上當一個廚子。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

煙火人間吧。

作者有話要說：

至此全部完結了！

完結後應該會修下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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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一直看到這裏的人_(:з」∠)_下篇不挑着這種題材了哈哈哈，寫到後面太放飛了。我只是想寫個美食文鵝已。

希望是個讓你覺得溫柔的故事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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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新文預告一下！

應該會先連載《男朋友總和我作對》這篇快穿文。

攻受穿越到各個網游中做任務，預計字數還是蠻長的，前期多更更，新文開了緣更這樣。

第二篇《五年破鏡，三年重圓》

貼個文案：

1v1 HE 披着刑偵皮的戀愛甜文 甜，信我

能做就不BB.冷漠警察攻 × 能BB絕不做.體育老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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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五年，因為一個誤會分開。

魏秋歲現在都記得分手那天餘非嘴如機關槍，突突得不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他就想去他的愛誰誰，分吧。

三年後 一所中學發生了一起惡性連環殺人案件

餘非看見了魏秋歲 可他倆顯然都已經不一樣了

這篇預計短一點，攢點預收寫完大綱就開。

那麽我們下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