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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照,雲修覺得自己基本上跟自己平時的樣子沒有什麽相同之處,一看就是個十足的北方孟斯特國的行商。
這也正是明天要去見洛登的行頭,今天晚上就算是預演一番了。
在房間裏待久了,雲修便覺得悶,但是真的走到街上來,卻也覺得沒有什麽意思。
後來,又覺得走在路上萬一被禾馬幫的某個熟人給面對面的碰到,說不定就給認出來了。
畢竟化妝這種東西只能遠遠地騙一下,很熟悉的人,靠近一點,認真地看一下,還是很有可能認出來的。
想到這裏,雲修便在路上攔了一輛馬車,繞着整個苦森城逛起來,就當是兜兜風吧。
坐在馬車裏,将布簾稍微挑開一點,看着馬車兩旁的景物飛馳而過,雲修眼前突然閃現出自己曾經跟那個美麗的女子的約定的一幕。
這一幕給雲修的內心帶來了一股突如其來的深重的悲怆之感。
“雲修,你進屈白文學院幾年了?”
走在河邊,沐浴着夕陽溫和的光線,西魯芙坐在了青色的草地上,牽着雲修的一個小指頭,問道。
“四年了……怎麽突然想到問這個。”
“那你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西魯芙說着,臉色顯得有些迷惘和憂郁,“我還有兩年。”
雲修看西魯芙的臉色好像不是很對,問道:“是啊,那又怎麽了?”
“他們都說,校園裏的情人,只要畢業了,就會分開的。”
雲修撫弄着西魯芙柔順的黑色長發,笑了起來,“他們都那樣說,那是因為他們是他們啊。我們是不會和他們一樣的。”
“為什麽我們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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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雲修啊!”雲修認真地看着西魯芙,說道。
西魯芙看着雲修漂亮的臉,一點也不忍心懷疑他的話,她伸出手,放在雲修的臉上,說道:“假使有一天,你想抛棄我,你只要跟我說一聲就好了,我就會乖乖地走開的。”
雲修輕輕彈了彈西魯芙的臉,笑着責怪道:“今天是怎麽了?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西魯芙低下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幾天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每當跟你分開之後,總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好像第二天就要失去你一樣。”
“不會,等到我畢業之後,我會去寫書,去開講座,去給人家當老師,反正幹什麽都好,我會努力賺錢的。等到我賺到足夠的錢的時候,你也畢業了。那個時候我就買輛馬車,跟你一起周游全世界。”
“那遇到江河怎麽辦?”
“那還不簡單,把馬車裝上船不就好了。”
雲修實在無力繼續回憶下去了,他将布簾完全撩開,全身軟綿綿地靠在車壁上,三月裏還有些涼的風飛快地撲打在他的臉上,将他臉上的淚水慢慢風幹。
靠在馬車的車壁上,也不知過了多久,雲修內心劇烈的疼痛才終于稍微減輕了一下,他向馬車夫吩咐道:“回菲舍爾青年旅館。”
“好嘞!”
馬車夫應了一聲,長鞭一甩,馬車掉頭而去。
雲修将腦袋靠在車窗的旁邊,靜靜地看着馬車朝着自己所住的旅館馳去。
過了一會,他遠遠地就看到有一間夜總會高高地挂起了一個大大的牌子,上面寫着——熱烈歡迎苦森城第一歌手絲繞小姐莅臨本夜總會充當表演嘉賓!
“絲繞?”雲修輕輕地說了一遍這個名字。
雲修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愛絲繞,但是不到萬不得已,自己并不想傷害她。
事實上,雲修這幾天已經隐隐約約在後悔,當初在離開的時候,不該那樣傷害絲繞。
因為烏塞曼的出現,使他得以控制天火盜賊團的殘餘勢力,這就使自己原來的計劃被完全改變,而這個計劃改變之後,絲繞的被傷害也就不是那麽必須了。
甚至可以這麽說,就目前的情形看來,當初自己刻意地對絲繞的傷害毫無意義。
正是因為如此,雲修才會在心裏有些後悔,畢竟這個女人讓自己在苦森城的一年來擁有過少有的真正輕松的時光。
這樣想着的時候,馬車已經開過了夜總會前。
但是,連雲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地鬼使神差,竟然命令馬車夫将馬車倒回來,停在這間夜總的門口。
下車之前,雲修壓了壓帽子,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胡子,然後才下車,直奔夜總會裏面而去。
走進夜總會,雲修看到裏面密密麻麻地擠滿了人群,在苦森城這一年來,雲修對于這種場面已經司空見慣。
反正他也沒有走上前去,跟絲繞說話的想法,這樣遠遠地看着她倒也不錯。
于是,雲修便靠着門柱,提着包,遠遠地看在臺上悠然自得的淺吟低唱,不經意間,自然從容的風華絕代,千嬌百媚油然而生,臺下衆生無一不被完全地,徹底地傾倒。
正如雲修曾經給她的評價一樣——“你一定是舞臺生出來的,因為你太适合舞臺,你站在舞臺上的時候最有生命力,最美麗的,你是舞臺上的王後。”
絲繞在舞臺上的魅力深刻到連此時的雲修都禁不住跟着她輕聲哼了起來,“……親愛的人啊,如果想要分開,就說分開,不要說命運無奈,親愛的人啊,你要歡笑就歡笑吧,就當我沒有在流淚啊……愛是那大海裏的燭火,在鹹水中不可思議地黯淡地燃燒着,我早知道她終有一天要熄滅,卻依然在其中堕落……愛在我的心中慵懶地閃爍着,像繁星在海水中的倒映……”
第二部 不可阻擋的步伐 第十九節 餞行洛登
(更新時間:2005-11-18 18:29:00 本章字數:2933)
絲繞是個迷戀舞臺的人,只有站在五臺上的時候,她才能完全感受到自己。
所以,每當站上舞臺,絲繞就會進入一種物我兩忘的境界,這境界很像一個絕頂武林高手在跟對手過招時候的感覺。
但是今天,絲繞卻發現自己不知道是哪個時候開始,總是無法完全地集中注意力。
精神總是會時不時地分散到臺下去。
剛開始,絲繞一直不明白是什麽原因。
但是當她分散的注意力略過一個戴着大帽子,有着大胡子,提着大包,看上去像極了北方行商的時候,她心中便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仿佛自己的心神不寧都與這個人有關。
場中的燭光佷暗,絲繞根本就無法看清楚那個人的長相,只能看個大概。
她想來想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麽時候認識這麽一個人。
她一遍唱,一邊想,想着,想着,她的腦子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突然蹦出一個名字——雲修。
然後她再仔細地看那個人,雖然穿着大衣,戴着大帽子,但是他站着的姿勢,輕輕地拍手附和的樣子,跟雲修簡直如出一轍。
這樣想着,絲繞趕緊把這首歌唱完,然後趕緊下場,叫經理把那個男人叫過來。
結果,經理回來的時候告訴她,那個人已經走了。
絲繞皺了皺眉,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就是雲修,但是她的理性又告訴她,也許只是感覺有些相似而已。
從夜總會走出來之後,雲修小小吸了一口涼氣,他沒有想到穿成這樣,隔得這麽遠,絲繞竟然還可以認得出他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麽一驚,這一晚的多愁善感也就淡了許多,于是趕緊攔了輛馬車,回酒店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雲修就從床上起來,然後認真地對着鏡子再做了一番打扮,而且還仔細地演練了一下走路的樣子以及說話的神态,聲音和語氣。
昨天晚上絲繞帶給雲修的經歷,讓雲修對自己在化妝方面的能力大受了打擊,所以今天演練起來,自然也就很賣力。
于是旅店的旅客們從一大早就聽到他們的鄰居在房間裏大聲地,一遍又一遍地吼道:“我來送行!我來送行!我來送行!”
把他們都給吓得不輕,以為是哪個地方逃出來的神經病。
其實,雲修這種謹慎實在是過慮了,絲繞對他的感知純粹是一種超乎自然認知的心有靈犀而已,并不是因為他的妝化得不好。
演練了一上午之後,自覺大有改善的雲修才終于出發前往苦森城專門用來殺人的刑場。
當他到達的時候,洛登還沒有被押來,雲修于是找了個小攤吃了點小吃。
本來,在這荒郊野地裏,是不會有攤販的,但是因為知道今天要殺江洋大盜,所以許多好事的民衆早早地就趕到這裏來看熱鬧,而這些無孔不入的小商販們也就趁機來賺幾個小錢。
吃東西吃到一半,雲修就看到浩浩蕩蕩的治安員隊伍簇擁着一輛囚車趕來,領頭的正是本城的最高治安長官——莫裏府長。
而押在囚車當中,自然就是聲名赫赫的天火盜賊團團長——洛登了。
雲修昂首挺胸地站在圍觀隊伍的最前面,還故意用力看了莫裏一眼,而莫裏也往他這邊瞟了一眼,但是并沒有把他認出來,這讓雲修對自己的化妝又有了小小的信心。
人馬站定之後,洛登被拉上刑臺,站在旁邊的莫裏在臺上親自宣讀洛登的罪狀。
讀完之後,莫裏便走下刑臺,走上旁邊的主席臺,然後示意一眼拿刀官。
那拿刀官便大聲喝道:“要送行快送行,無人送行快送客!”
這是通海國的習俗,在處斬人犯之前都要喊這麽一句。
當拿刀官喊完這一句之後,接下來就是人犯的親朋戚友送行的時間。
按照風俗,拿刀官會連喊三聲,如果連喊三聲還沒有人送行的話,那麽行刑手就要将人犯送客了。
一般來說,普通的罪犯都會有人來送行,但是因為大奸大惡或者是因為得罪的勢力太大而被殺的人,一般都沒有什麽人敢來送行,主要是害怕受牽連。
拿刀官見到四處無人應,便大聲喊了第二聲,“要送行快送行,無人送行快送客!”
他的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粗豪的大喝聲,“我來送行!”
這一聲喝出,全場人的目光就都盯在了這大喝的人身上,只見那大喝的人正是一個虬須大帽的高大壯漢。
他一手提着一桶酒,一手拿着三個大碗,從人堆裏擠了出來,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江湖豪客的氣息,直叫人難以仰視。
聽到這一聲大喝,不止是在場的民衆,即使是洛登,也不由得擡起頭來,想看看到底是什麽人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敢來給自己的送行。
結果他看到這個人後,完全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交過這樣的朋友,心裏直犯糊塗。
因為收到了莫裏事前的吩咐,所以雲修并沒有受到任何阻擋,便走上了刑臺。
他一走上刑臺,蹲在跪着的洛登身前,那旁邊的行刑手等人也就自動地退開了好幾步,給他們讓出好幾步的空間。
在雲修拿碗往捅裏舀酒的時候,洛登就忍不住問道:“兄弟,你叫什麽名字?我怎麽好像不認得你?”
雲修将碗端正在手裏,送到洛登嘴邊,輕聲道:“梅川專程來給大哥送行!”
洛登眼睛一亮,聲音都顫抖起來,“是……”
但是話到嘴邊,他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現在是什麽環境啊!
洛登一世英雄,流血不流淚,但是這個時候終于還是忍不住熱淚直流,“我洛登一世為人,還能夠有你這麽個兄弟送終,死而無撼了……”
說完,洛登流着淚,一口将碗中的酒喝了個幹淨。
當雲修舀第二碗酒的時候,洛登瞧了瞧四周,壓低聲音對雲修說道:“好兄弟,酒慢點舀,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你知道嗎?我們天火盜賊團有筆公積金,這筆公積金除我外,誰也不知道。”
“大哥……喝完這第二杯再說。”
雲修知道洛登接下來要說什麽,他正是為此而來,但是當他真的要開口把這些告訴他的時候,雲修卻感到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心痛。
“酒先慢喝,你聽我說完,我把這筆錢存在摩挲裏泛大陸分行裏,我設的是金鑽級空折,只有帳號和密碼,沒有實在的存折。兄弟,我現在把這帳號和密碼告訴你,你只要用這帳號和密碼就可以直接找到摩挲裏分行的行長把錢提出來。好兄弟,你可一定要記清楚了,帳號是三五七八六四三,密碼是火天商團。帳號是三五七八六四三,密碼是火天商團。兄弟,你記住了嗎?”
“我記住了,記住了,帳號是三五七八六四三,密碼是火天商團。”
“好好好,你記住就好,記住就好。”
洛登說着,喝了雲修的第二碗酒。
雲修舀起第三碗酒,端在洛登嘴邊的時候,等到洛登喝完之後,他終于還是忍不住對洛登說道:“洛登大哥,我真心誠意地叫你一聲大哥,有一句話我本可以不說,但是我不想讓你一世英雄,卻死得這麽糊塗。”
洛登有些奇怪地看着雲修。
“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雲修閉上雙眼,默默無語地化蹲為跪,跪在了洛登的對面。
洛登愣了好久,之後才大笑着含淚大叫了三聲,“好小子!好小子!好小子!”
然後,滿含淚水的轉身伏在砍頭臺上,大叫道:“小子們,來吧,來砍吧,別讓爺爺等急了。”
雲修從地上站了起來,拿起酒桶,面無表情地走向人群,他在心裏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雲修,不許哭,你沒有資格流淚!”
第二部 不可阻擋的步伐 第二十節 行動準備
(更新時間:2005-11-19 18:08:00 本章字數:2212)
從洛登口裏獲得帳號和密碼之後,雲修的良心受到了承重的打擊,他發現自己終于做到了自己最想做到的那種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的,最無恥的小人!
但是良心上的負累,并不會成為雲修停止行動的理由。
他的步伐絲毫沒有因為良心上的刺激而停止下來,而是有條不紊地繼續行動着。
在給洛登送行之後,雲修馬上趕往摩挲裏城,按照洛登告訴他的帳號和密碼,找到了泛大陸銀行摩挲裏分行的行長,要求提款。
泛大陸銀行不愧是整個大陸最大,最保險,最有信譽的銀行。
即使明知道這筆資金的擁有者已經死去,如果自己不承認的話,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能夠拿走這筆巨款,但是在雲修向他們要求提款的時候,他們還是一個奇亞幣都不缺的把全部的款子都給雲修轉到他指定的一個帳戶上。
這批款子的總數目連本帶利是一億八千六百四十多萬奇亞幣,是一筆紮紮實實的巨款,難怪那些天火盜賊團的中隊長老是對它垂涎不已。
有了這筆款子之後,雲修的心中就更加有底了。
即使什麽也不幹,那也足以支撐天火盜賊團這一千人滋潤得過個兩三年的。
當然,雲修不可能真的讓這一千人兩三年不幹事,甚至兩三天不幹事都不可能。
而且往後,在苦森城也将會有大筆的收益,往後的錢肯定會越來越多。
“錢可是個好東西,不過,把錢存在銀行無疑是件蠢事。錢應該拿出來花掉或者投資才合算。”
在走出泛大陸銀行的時候,雲修心裏想。
一想到投資,雲修心裏就開始盤算着要開一個商團,但是錢該怎麽花,雲修倒還沒有切實的打算。
不過,眼下這些事情都不是最緊要的,最緊要的是苦森城的問題。
想到這裏,雲修就把這些問題先抛到一邊,往昂素山區而去,那裏,烏塞曼正在等他。
“人員的編制怎麽樣了?”
一見到烏塞曼,雲修就問道。
烏塞曼答道:“基本上沒有什麽問題了,我把原來那三個中隊的人都打散編進原來的核心中隊和我的第三中隊了。中小隊長的人員設置我反複考慮了,确實沒有什麽問題。現在這支隊伍還算是比較穩定的。”
“很好,現在他們人呢?”
“我讓他們以中隊為單位,分散在昂素山區的幾個據點裏嚴加整頓和訓練呢。”
“嗯,明晚,不,就今晚吧,把他們全部召集到這裏來。明天早上就開始向苦森城滲透。”
“明天就出發?這麽快?”
雲修對着烏塞曼笑了笑,答道:“兵貴神速。”
烏塞曼便讓通訊人員通知各中隊集合。
乘着人員集合的空檔,雲修又仔細地教了烏塞曼一番說辭。
大約是半個小時左右,各中隊從集訓點趕到大本營集合。
結果,他們看到他們的紀律特別支隊長,那個長得光滑細嫩,卻讓他們由衷地感到不寒而栗的俊俏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面無表情地出現在烏塞曼的身邊。
“兄弟們,梅川先生給我們帶來了确切的情報,天火盜賊團之所以中伏,是因為我們在聯絡的時候過于疏忽,而被苦森城的治安官偵知,據我們所知,我們的合作方禾馬幫的摩頓先生恐怕在不久之後也将會受到官方的捕殺……”等到隊伍站整齊之後,烏塞曼說道。
烏塞曼說到這裏,下面的隊伍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那些原本就沒打算給洛登報仇的人倒沒有什麽。
而那些主要來自核心中隊的人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都不由得感到一陣洩氣。
如果是因為有內奸,或者是因為合作方的背叛導致這樣的失敗的話,那麽自然應該不惜一切,向對方報複。
但是如果是死在治安官手裏的話,那就真是毫無辦法可想了。
治安官的天職就是用來捕殺強盜的,就像強盜的天職就是搶劫一樣。
所以死在治安官的手裏,是最沒有理由報複的死法之一。
如果強盜被治安官殺死都要報複的話,那麽那些因為被自己劫掠而被殺的人的家屬豈不是全都要來向自己報複?
這就是強盜們心中的倫理邏輯。
“我想大家的心裏都清楚,假設洛登團長是因為任何一種其他原因而死去的話,我們都将不惜一切代價去為他報仇。但是現在,他是完全地死在治安官的手裏,這樣的話,我們就沒有任何辦法了。”
烏塞曼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
隊伍裏響起一陣陣嘆息聲,但是沒有任何人質疑烏塞曼的說法。
“這是一個壞消息,不過梅川先生也給我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看着底下有些人士氣低糜的樣子,烏塞曼又繼續說道,“我們接下來将執行一個計劃,這個計劃成功之後,我們将告別這種刀口舔血的劫掠生活。我們将穩定下來,在一個大城市裏,我們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會因為他自己的職位而獲得相當高的報酬。你們自己,以及你們的妻子,情婦或者你們挾持的妓女,你們的子女,私生子也都将獲得讓人羨慕的生活。”
“團長,是什麽計劃啊?”
一個膽子大一點的盜賊站在隊伍裏大聲問道。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烏塞曼笑了笑,“好了,現在我宣布,明天早上八點正全體開拔,我們将向苦森城開拔,一共有三十四個集結點,分別是……”
雲修遞給烏塞曼一份地圖,原本站在烏塞曼背後守衛着的保镖走下去,将幾十份同樣的地圖交給每一個中隊長和小隊長手裏。
然後,烏塞曼開始給這些人指定具體的集結位置,以及每個集結點的指揮人。
至于彼此之間的聯系方法以及總集合的方法,天火盜賊團自有洛登留下來的那一套可以襲用。
第二部 不可阻擋的步伐 第二十一節 苦森城的幫派混戰(上)
(更新時間:2005-11-20 23:55:00 本章字數:2807)
正如雲修所預料的那樣,在他離開苦森城的三天後,也就是三月十九日,南城區的風衣幫急不可耐地率先向東城區已經元氣大傷的鐮刀幫發動攻擊。
北城區的光頭幫在獲得鐮刀幫的割讓半個城區的許諾下,派遣了八百多個職業打手進入東城區,幫助鐮刀幫抵禦風衣幫的進攻。
而一向對西城區觊觎的東城區的摩頓在這個時候,卻保持了一定的冷靜。
做為一個依靠着治安長官爬上來的黑幫頭子,他比其他三個幫派的頭頭更加明白治安長官對于這個看似亂糟糟的黑幫城市的控制力。
同時,他也比其他三個幫派的頭頭對于該城的治安長官有着更加誠懇的敬畏。
這也就是為什麽在衆多黑幫頭子中,科爾最喜歡的就是摩頓,雖然這種喜歡的程度實在有限得很,甚至于随時可以被犧牲。
因此,在這三個幫派開始混戰的當天晚上,摩頓就親自去拜見莫裏,他想探知一下莫裏的一下。但是很巧的是,這個時候莫裏出差去了省府。
摩頓覺得很奇怪,莫裏崛起得如此之快,肯定是有其過人之處,那麽他不可能不知道鐮刀幫在東城郊受到重創之後,苦森城的黑幫勢力将會嚴重失衡,而這勢必帶來新一輪的争奪地盤的血腥的街頭戰争。
想了好久,摩頓都沒有想通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果華翼在的話,一定會提醒他警惕,因為在那次戰争中受到重創的可不只是鐮刀幫,還有他的禾馬幫。
雖然禾馬幫只是損失了十幾個向導,但是禾馬幫勾結盜賊這樣的罪名卻比鐮刀幫受到的重創更具毀滅性。
事實上,在東城郊之戰剛剛結束的時候,摩頓确實曾經擔驚受怕過一陣,但是當他派去省府的人得到科爾溫言安慰,尤其是當洛登被斬首示衆之後,他的擔心就消散無蹤了。
他居然還一廂情願的相信,已經升為亞齊省副監督的科爾依然是站在自己一邊的人。
往後的事實證明,這種錯誤的判斷,将給摩頓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失去了危機感的摩頓在心裏跟風衣幫和光頭幫沒有任何區別,那就是想要最大限度的擴大自己的地盤。
所以在家裏翻來覆去的想了一夜之後,摩頓最終得出結論——莫裏之所以選在這個時候離開苦森城,就是因為他在心裏默許了這種行為,認識到苦森城必定會經過新一輪的地盤分配。他正是為了逃避這種責任,才刻意跑去省府。
在鬼迷心竅的一廂情願下,摩頓完全沒有察覺自己這種想法的荒謬和幼稚,他對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
爾後,他馬上派人聯絡風衣幫,跟風衣幫約成聯盟——不只是将鐮刀幫,還要将光頭幫的勢力完全驅逐出苦森城,然後由兩個幫派平分整個苦森城。
正處于劣勢的風衣幫對于這種聯盟要求求之不得,當即答應。
之後,風衣幫與禾馬幫一邊,光頭幫跟鐮刀幫一邊,雙方開始進行殘酷的街頭戰争。
除了這四個幫派以外,整個苦森城大大小小數百個幫派幾乎沒有一個可以逃出這次街頭戰争的範圍。每天都有一大批一大批的小幫派進行表态,加入禾馬風衣聯盟一方,或者光頭鐮刀聯盟一方。
随着時間的推移,街頭戰争進入白熱化,幾乎每天街頭都會有大規模的巷戰,街頭戰,暗殺與蓄意縱火。
整個苦森城民不聊生,就算是已經習慣于在黑幫鬥争的陰影下生活的苦森城居民也開始感到苦不堪言。
苦森城的報紙原本從來不評論改成的街頭戰争,但是這一次還是忍不住紛紛站出來叫苦。
三月二十八日,雲修和烏塞曼站在某個小旅館的窗前。
雲修擡頭凝視着湛藍的天空,說道:“時機差不多了。”
烏塞曼問道:“我們要開始行動了嗎?”
“不,我們還要等一下。”
“但是我聽到你剛才說時機差不多了。”
“我指的是另一件事。”
雲修轉過頭,對烏塞曼說道。
“喔。”
烏塞曼已經習慣于跟着雲修的想法跑,而不是試圖去了解他的想法。
如果誰真想那麽幹的話,就必須有死的覺悟,要麽累死,要麽被雲修覺得危險而幹掉。
雲修并沒有跟莫裏聯絡,但是就在雲修認為時機成熟的這天晚上,趕回苦森城的莫裏連夜召開了治安會議。
不過參加會議的,不是苦森城的高級治安官,而是四大幫派的頭頭。
當四大幫派的頭頭陸續到達莫裏所訂的包廂的時候,他們都看到莫裏早就已經正襟危坐在那裏,桌上已經上滿了菜。
這讓他們有些誠惶誠恐,心裏盤算着自己可沒有遲到啊!
等到四大頭頭都到齊之後,莫裏轉身問自己的秘書,“我去了省府幾天?”
“十天,府長。”秘書恭敬地答道。
莫裏點點頭,自言自語道:“十……天。”
然後,擡起頭來,用淩厲的目光掃視着四個頭頭,問道:“我只是走十天,就已經變成這樣了,如果,我走一個月,你們是不是打算連我的治安府都給端掉?”
“我……我以為是府長大人默許的。”摩頓膽戰心驚地辯解道。
“是啊,我們以為是你默許的。”其他頭頭紛紛應和道。
他們心想,“本來就是啊,我們上街的時候,你們治安員沒有一個阻止的啊,還說不是你默許的。”
“我什麽時候默許了?我跟你們誰說我默許了?我有向你們中間任何一個說過一句話,用過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表示我默許了嗎?”
莫裏狠狠地瞪着四大頭頭。
四個頭頭乖乖地低下頭頭。
莫裏喝了一口桌上的酒,又嚴肅地靜了一會,然後用力地伸出一個手指,說道:“我是個佷講道理,也很講規矩的人。大家都是靠這塊地盤吃飯,你們是,我也是。所以,我會尊重你們,但是我也希望能夠得到你們的尊重。我知道,你們在各自的城區都是說一不二的老大。但是,我想……”
“我有必要提醒你們……我才是整個苦森城說一不二的老大!”
莫裏說這段話的時候,每說幾個字就用力地揮動一下手指,吓得那些老大大氣都不敢出。
“如果……”莫裏說着,緩緩地站了起來,“有誰不同意我這個觀點,那麽,我就會好好的教育他……你們中,有誰不同意嗎?”
四個老大不約而同地點頭,“當然同意!當然同意!”
“好,既然你們同意,那我這個當老大的告訴你們第一件事——我要你們從走出這個房間開始,讓你們的人全部從街上撤回去。你們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會擺平所有的事,我會給你們所有的人一個公平的交待。如果到時候,你們誰對我的處置不滿意,那麽我允許你們到我這裏來申訴,我會給你們解釋。但是如果在這個期間,我要是知道你們中任何一個人有意無意地讓你們的部下上街晃蕩,那我就會認為,這個人并不認同我是他的老大,而我也将放棄我對他的責任!”
莫裏說到這裏,再次掃了四大頭頭一眼,輕聲問道:“你們都明白了嗎?”
“明白了!明白了!”
四大幫派的頭頭忙不疊地一起站起來,拼命地點頭,背上冷汗直流。
他們現在終于切實地感覺到,能夠在一夜之間幹掉天火盜賊團的人果然不簡單,這一任的府長可比上一任要難對付得多了。
第二部 不可阻擋的步伐 第二十二節 苦森城的幫派混戰(下)
(更新時間:2005-11-21 12:41:00 本章字數:2279)
莫裏看到四大幫派的頭頭都老實了,才重新坐了下來,雙手往下按了按,“都坐下來吃東西吧,菜都涼了。”
說完,他拿起餐具,自顧自地開始吃了起來。
四個老大面面相觑了一陣,都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然後心情緊張地開始吃東西。
吃東西的時候,莫裏一直一言不發,旁若無人地拼命吃東西。
其他的老大見狀也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只敢默默無語地吃東西。
這對這些無法無天,吃飯的時候喜歡大吵大鬧,罵罵咧咧的黑幫老大來說,可真是莫大的折磨,但是他們偏偏只能忍受。
時間就這樣過了半個小時,氣氛沉悶到極點,終于光頭幫的老大受不了了,他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問道:“我……我吃飽了,我家裏……還有點事,要不……我……”
莫裏擡起頭,說道:“你留下,其他人吃飽了,或者有事的,可以先走。”
他這一說,其他三個幫派的頭頭幾乎是同時站起來。
“府長,我要去接我兒子晚自習……”
“府長,我……我也飽了,我老婆在家等我。”
“府長,我……我要去補習。”
莫裏停了下來,看了看他們,問道:“都飽了?”
三個人忙不疊地點頭,“飽了!飽了!”
“那你們走吧!”
“是,是,是,府長慢用。”
三個人用力地敬了禮之後,趕緊小跑着離開了包間。
出了餐館涼風一吹,他們才發現自己最裏面的兩件衣服,全都濕了!
而這個時候,光頭幫的老大還膽戰心驚地坐在原地,心不在焉地和莫裏一起吃東西,心裏使勁琢磨着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