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淚水與你
“什麽是金蛋蛋?”荷風好奇的問。
“你看。”荔枝指了指獎杯上方的金色的球,哈哈的笑着。
“哈。”荷風忍不住也笑了,這個人的腦回路就是和平常人不一樣。
攝影師端着攝像機來了,“來,我們合照了!”
大家左擁右抱的集合在一起,這時,荔枝突然想起将涅來,“将涅呢?”
荔枝想和将涅一起照相,和她一起貼在學校宣傳欄裏,想找到将涅和她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悅。荔枝用期待目光的四處尋找将涅,說好了的等我呀。
“不知道啊。”隊友搖搖頭,表示都沒有見到。
“來,一二三——”
“茄子!”
荔枝笑得很勉強,滿腦子都是将涅呢?将涅呢?
照完相大家紛紛跑去看照片,荔枝一陣失落,想要溜出人群去找将涅,卻被教練一把拽住,“走,去醫院。”
“等等嘛,我還沒有找到将涅啊。”荔枝慌忙之中抱住了荷風,不讓教練拉走她。
荷風突然被人從後面一把抱住,先是一懵,低頭看那雙禁锢住自己的雙手,骨骼分明,纖纖黑手?荔枝?
确認是荔枝後,荷風的臉随即就燒起來了“你,你,放開啊!”
荷風轉身就是一記頭錘。
“哎呦喂。”荔枝松開了手,捂着頭。教練順勢把子荔枝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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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哪裏肯屈服,在教練背上亂動,不管不顧的大喊,“我要将涅了啦!将涅涅!”
将涅躲在觀衆席入口看着場上的歡騰,想到荔枝的願望成真了,欣慰的笑了。
将涅轉身要離開,卻發現身後站了一人。
她長發披肩,靈氣逼人,正沖她示以友好的微笑。
她穿着一身藍紫色球衣,身形高挑,那雙細長白嫩的長腿真讓人挪不開眼睛。
“将涅?”是荷風。
荔枝找将涅,荷風也在幫她找。
将涅不認識荷風,但她知道荷風是賽場上荔枝一直防的那個對方球員。
“是的,你好。”出于禮貌,将涅打了一個招呼。
荷風看着将涅,她的眼睛腫腫的,“荔枝一直在找你,不去找她嗎?”
将涅想起和荔枝的約定,随後幹脆的搖搖頭,“我要走了,你還有別事嗎”
“好吧,”荷風見将涅要走攔住了她。“荔枝是個好女孩。”
将涅回頭瞪了荷風一眼,像是一頭被逼入絕境的獅子,“你也是來責怪我嗎?”
“不不,我就是想說,荔枝,她挺在乎你。”荷風受了将涅眼神的一刺,連連擺手,好像被誤會了。
“她現在受了傷,你知道的吧,我覺得她挺需要你的。”
将涅聽了心頭像是吃了檸檬一樣,一陣酸楚。她還不知道我是想利用她吧,等她知道了事情真相……将涅不敢往下想了,擡腿就走。
荷風看着将涅離開的背影,這個姑娘好瘦啊,矮矮小小的身體套在肥大的校服裏,看起來不堪一擊。
“你就喜歡這種女孩子嗎?”荷風撅起了嘴。
比賽結束也不過下午,天還是暖和的,只是将涅再擡頭看天,雲彩壓的很低,不再像早上看到的一樣輕松自在了。
将涅從來都沒有這麽想要待在那個空無一人的家裏過。
一擡頭,就感覺到有冰涼的液體在眼眶打轉。
将涅捂了一下臉,自己竟然又哭了。
将涅趕忙擦去淚水,走的飛快。來到了地鐵站,人們成雙結對的上了車。也是,畢竟是周末,誰不和自己的朋友出去玩。
一想到這裏,将涅不禁鼻頭一酸。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身邊傳來,“小姑娘,怎麽了?”
是一個年近耄耋的老奶奶,穿着一身花棉布裙,微笑着聳起滿臉的褶子。
“我沒事。”将涅不習慣向別人傾訴自己的脆弱,她習慣自己一個人承受所有痛苦。
老奶奶并沒有因為這一句話就真的認為将涅沒事了,現在逞強的孩子真的是越來越多了。
老奶奶拿出一片紙巾,遞給将涅,輕聲問,“和朋友吵架了嗎?”
“謝謝您。沒有。”将涅搖搖頭,接過紙巾在手上摩挲。
要是吵架就好了。
老奶奶沒有說話,而是拿出自己的手帕,給将涅擦眼淚。
将涅擡起頭,那雙蒼老而柔軟的手溫暖着她的臉頰,“我利用了我的朋友。”
“哦,”老奶奶點點頭,又問道,“那,她責備你了嗎?”
将涅看着玻璃,眼前浮現出荔枝的樣子,“沒有。她對我特別好,特別好。”
“和她道歉吧。這樣,她可能就不是那麽傷心了。”老奶奶溫柔的眼睛看着将涅。
“傷心?她為什麽傷心,不應該生氣嗎?”将涅不明白了,疑惑的看着老奶奶。
老奶奶搖頭笑笑,緩緩的對将涅講,“感情是雙方面的,你傷害了她,她會生氣,會憤怒,但無論怎麽樣,到最後,她都會傷心的。”
将涅是不明白的,父母把她關在房間裏,就像被關在高塔的長發公主。将涅不懂社交,不清楚人間的感情。
但她是羨慕那些朋友成群的人的。
老奶奶見将涅的神色暗淡下來,“只有她一個朋友嗎?”
将涅點點頭,又搖搖頭,她還是有可以稱得上朋友的人。但是,荔枝的地位更特別一些。特別在哪裏呢?将涅卻是不知道的。
老奶奶摟住将涅,輕輕地拍打她的背,“這麽重要的人,可不要讓她離開你啊。”
将涅靠在老奶奶的懷裏,老奶奶的溫暖包裹自己周身,将涅想永遠呆在這個懷抱裏,“我該怎麽說呢?”
“道歉嗎?”老奶奶問道。
将涅點點頭,即使自己寫過再好的文章,也沒辦法組織出一句自己覺得過得去的話。
老奶奶笑笑,兩個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不要想,要去做。回去就去做。”
将涅看着老奶奶,心裏覺得怎麽可能,不打草稿就說?做不到,自己是絕對做不到的。
“要真情流露才可以的。”老奶奶拍拍将涅的手,臉上透露出幸福的微笑,“我和老頭子當初就是。要不是他來追我,我就坐上火車去西藏了。這樣,一別就是一輩子喽。”
将涅還在回味老奶奶的話,老奶奶卻站了起來,“好了,我要下車了。”
将涅想要去扶老奶奶,被老奶奶拒絕了,“不用,我可以。”
臨了,老奶奶隔着門對将涅喊去,“別忘了,一定要去找她。”
“我會的!”将涅臉上漏出從未有過的靈氣。
老奶奶下了地鐵,一個同樣年齡的老爺爺就站在出站口等候。老爺爺看起來瘦瘦高高的,穿着略大的襯衫西服,踩着擦的锃亮的皮鞋,和胖胖的花裙子老奶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老奶奶見老爺爺早就到了,快走了兩步,花裙子搖擺着。
老爺爺趕忙沖她擺手,很緩慢又很着急,“不急不急。”
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慢慢的消失在将涅的視線。
進了醫院,一查,不是腳腕扭傷,是骨裂!
“骨裂?”
荔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麽可能,不應該是扭到了嗎?怎麽可能是骨裂。
“沒錯,是骨裂。”
老醫生頭發花白,留着長長的胡須,左手扶了一下自己的老式圓框大眼鏡,右手拿着一根小棍指着燈下的片子,圈着骨裂的地方,“很巧,正好在腳腕附近。”
教練向荔枝豎起大拇指,狠狠的對荔枝笑着,“哇,你真厲害!”
“過獎,過獎。”荔枝拱手,不好意思的笑了。
一低頭,果然,教練又是一記手刀劈來。“過獎個頭啊!”
“醫生,她這個傷要多久才能好?”教練随即問道。
老醫生伸出三根手指,“三四個月。”
“昨天受的傷吧?”老醫生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伸手摸了摸将涅的腳腕。
荔枝乖巧的點點頭,知道自己的回答會被醫批一頓。“嗯,今天還打了一場籃球賽。”
“魯莽!”老醫生狠狠的打了荔枝的腿一下。
荔枝發生了膝跳反應,一擡腿,老醫生倒是做好了準備,像個年輕人一般靈巧的躲開了。就是苦了這個腳,腿一動,更痛了。
“哎呦。”荔枝捂着腿,□□着。
“膝跳正常,情況不是很差。得半年才能恢複的過來。”老醫生搖搖頭,坐回了自己的位子,開始寫病歷。
“半年?!”荔枝一聽半年才能好,不樂意了。“我還要……”
“還要什麽?還要骨折啊!”教練立馬接過話茬來,“你就老老實實的呆着吧!”
“哼!”荔枝雙手抱在胸前,不服氣的扭過頭去。
決明和隼霄來醫院接的荔枝。
“哥?”遠遠的看着額,荔枝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挺直的身軀,随性的穿搭(不是作者黑,決明的衣品是十分的差),每個都好像丈量過一樣的步伐,标志性的板寸,沒有誰了,就是決明。
決明站到荔枝身邊,也不多說,直接打橫抱起荔枝。
“哇,哥,你這麽霸道啊。”
這有些出乎荔枝的意料,她環過決明的脖子,乖乖的拿着拐杖。看着面前這個面如鋼鐵,毫無表情,只有用眨眼才可以證明他不是雕像的人,打趣道。
“聽說是骨裂?”決明雖然聲音低沉,卻比往常多了點溫柔。
“現在比賽也打完,可以休息了。”
荔枝點點頭,菡妤姐的願望達成了,再糟糕,也是最好的安排。
“我會給她請假的,這幾天就好好在家裏休息吧,”隼霄并沒有對荔枝說,而是給隼霄講,兩個人看起來是相熟的。
荔枝聽見隼霄的聲音,倒是害羞了,“隼霄!怎麽在唉……”
“走了。”決明跟隼霄和教練簡單一說,轉身抱着荔枝走了。
隼霄盯着決明的背影看,直到決明消失在拐角處,還盯着那個他消失的拐角出神。
出于對決明和隼霄關系的好奇,荔枝關心的問,“哥,你和我們學生會會長認識?”
從頭頂傳來一聲悶悶的回應,“嗯。”
“怎麽認識的?”
“怎麽這麽多問題。”決明并沒有做回答,兩個人的确是很早就認識了,先于荔枝認識隼霄。
決明把荔枝抱進車裏,荔枝乖乖的躺在車裏,看着給她關門的決明,他昨天晚上應該沒有睡好,眼圈都黑了。
荔枝想着應該安慰一下哥哥。
于是,荔枝按下決明的額頭,啾一下親了決明額頭一下,随後又附贈給了決明一個大大的微笑。
決明感到自己額頭一溫,随後又看到荔枝咧嘴笑的樣子,有些出神。
決明想起了荔枝小時候的樣子,梳着兩個小揪揪,一搖一擺的朝自己走,然後像小猴子一樣挂在自己身上,那時候也是這麽樣子的。
決明的心噗的一下,被射中了。
決明哼了一聲,揉了揉荔枝的頭。“你說,你小時候多可愛。”
荔枝噘着嘴,兩個食指戳着自己的臉蛋,做可愛狀,“我現在也是小可愛!”
“你現在是小惡棍。”決明傷腦筋的搖搖頭,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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