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重逢
傍晚,蘭江公館燈影闌珊,衣香鬓影間,已經來了不少看秀的賓客。水晶吊燈高懸于展廳,冷白燈光折射一片璀璨,工作人員穿梭在粉白薔薇拱門間,剛剛空運過來的薔薇花瓣還泛着濕意,暗香浮動,整個展廳宛如春日的莊園,春意盎然。
今晚是一位新生代服裝設計師的秀場,特地選了江城最難預約的蘭江公館,即使下了血本,但還只是預約上一個小展廳。
雖然如此,但排場還是足的,來看秀的賓客除了明星網紅,還有不少江城的世家名貴,都是一個圈子的人,有什麽風吹草動都會變成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就如今天,大家話題的中心都心照不宣的指向一個人。
“今天是溫辭初她師姐的秀,你說溫辭初今晚還會出現嗎?要是我遇到這種事情,我肯定覺得丢臉死了。”
“仗着溫家嬌縱了二十多年,結果發現自己就是一個贗品,沒有比這更丢臉的事了吧?”
幾個人聚在一起,随後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
“而且我聽說她當天就離開溫家了。”
“現在最開心的估計是季荔,聽說季荔直接開了幾場派對慶祝呢。”
“畢竟季荔和她不對付很久了,也是服裝設計師哈哈哈哈……”
“按照溫辭初的性格,她現在應該難受得要死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道嬌柔女聲從衆人身後響起。
“誰說我難受了?”
這一句話,成功讓衆人的注意力紛紛轉移到身後。
美人的臉龐露出半張,極其白皙漂亮,玉簪挽起的烏發微微垂下幾縷,眼眸流轉,長睫低垂,甜美中添了幾分風情。
衆人瞬間表情尴尬,是她們剛剛的讨論對象——溫辭初。
溫辭初擡手扶了扶滑落的玉镯,轉身款款走來,明明只是一襲清淺如水的素底旗袍,但穿在溫辭初身上,愈發顯得身段玲珑窈窕,搖曳生姿,漫不經心晃出幾絲靡麗風情,勾人心魄。
Advertisement
原本還在議論溫辭初的那幾個人頓時面面相觑,尴尬掩飾:“……辭初你來啦,我們也是在關心你而已。”
聽到這句話,溫辭初倏然擡眸笑了,潋滟動人,美豔不可方物。
“是嗎?我很好,就不勞各位關心了。”她話鋒一轉,歪頭托腮,嘴角噙着甜美笑意,“不過我突然覺得你們長得好像我助理家的溫迪呢,它平時最喜歡的娛樂就是抓老鼠了。”
其中一個人幹笑兩聲:“哈哈……溫迪是小貓咪嗎?名字真可愛。”
溫辭初也笑了笑,語氣嬌柔:“不是啊,溫迪是條狗,俗稱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
說完這句話,溫辭初就沒有再理會啞口無言的幾個人,轉身往後臺去。
助理苗安安愣了愣,随後快步跟上去,一臉興奮:“老板,你剛剛太飒了!!”
溫辭初罵人的時候往往都是頂着一副甜美外表,聲音軟軟甜甜的,但攻擊力極強。
溫辭初本人卻一臉見怪不怪:“我還以為你已經習慣了呢。”
“畢竟這些話,我這段時間已經聽了無數次了。”
溫辭初忽然輕笑一聲,為她本就漂亮得讓人驚豔的臉龐添上幾分豔色。
最近這段時間,這些嘲諷惡意已經充斥遍布溫辭初的生活。
她甚至驚嘆自己的接受能力,她已經差不多習慣了。
但和自身處境的巨變相比,這些冷言冷語也算不上什麽。
一個月前,她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
她多年嬌縱任性的資本,原來從未是屬于她的。
她只是偷了別人的人生。
她向來和繼母不和,而且也仗着家裏長輩疼她,繼母不太敢動她,不是必要,都很少打電話給她,就算迫不得已要打電話,語氣也是溫溫柔柔的,只會在暗地裏陰陽怪氣,生怕溫辭初到處告狀。
但那天的繼母卻一反平時的溫柔作态,語氣格外強勢:“辭初,現在立刻回溫家一趟。”
回到溫家,顯然是一件大事,因為忙于公司事務的溫父也極其久違地坐在書房等她,表情明顯有些為難:“歲歲,有件事想要和你說。”
話音剛落,繼母就一臉倨傲推門而入,将一份親子鑒定報告推到溫辭初面前。
“辭初,這裏是你的親子鑒定,顯示你并非溫家親生的。”
這句話如同驚雷般,将溫辭初的腦子炸得一片空白,她整個人仿佛置身于冰窖中,冰冷得無法動彈。
“這才是真正的溫家千金。”
她這時才注意到,繼母身後站着一個怯生生的少女,看起來很瘦弱,只是飛快擡頭看她一眼,就立刻低下頭,不敢再看她。
溫辭初這才明白,這才是真正的“溫辭初”。
她并不是溫家真正的千金,溫家千金另有其人,而她,只是一個霸占別人人生的冒牌貨罷了。
和她一向不對付的繼母,聲音帶着幾分得意,但還是要裝着和善的樣子輕言細語:“辭初,事情變成這樣,并不是你的錯,但是我們溫家欠畫螢太多了。”
溫畫螢是溫家找回的真正的千金,溫家為了彌補她,連名字也是由溫老爺子親自重新取過的。
溫父:“辭初,我們已經做了這麽多年的家人,就算你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們也……”
“不用了,我自己會離開。”
只是她還有自知之明,最終選擇離開溫家。
但她徹底從雲端跌落,還是成為一個笑話。
苗安安有些擔憂:“老板……”
溫辭初微微垂下眼睫,掩飾眼中的不明情緒,但只是一瞬,她就恢複如常:“沒事,我們先去找師姐吧。”
她之所以會來這看秀,是因為今天這場秀是她師姐陳以音的首場大秀,她是在國外念的大學,一人獨自在異國,陳以音總是照顧她,她和師姐在大學裏關系很好,所以到現在她們都還經常聯系。
苗安安看了眼消息:“以音姐好像還在忙,讓我們直接去化妝間找她呢。”
溫辭初:“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苗安安卻突然停住了:“等等,我的隐形眼鏡好像有點滑片了。”
溫辭初:“那我等你?”
苗安安擺擺手:“你先過去吧,我順便去衛生間補個妝,我一會就到。”
但苗安安有點不放心:“老板,按照這個指示,應該不會迷路吧。”
畢竟溫辭初的路癡已經嚴重到一定程度。
溫辭初微微挑眉:“我現在的方向感已經比之前好多了,能不能多相信我一點?”
“真的嗎?那一會我們在後臺彙合。”
只是十分鐘後,溫辭初成功迷路。
她繞出階梯,自己走了一段,還是沒有找到苗安安,反倒把自己繞暈了。
無法,正當她準備打電話給苗安安時,卻聽到一道熟悉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并且越來越近。
“畫螢,今天帶你出來是想讓你見見人,溫家家大業大,你作為溫家的一份子,也要學着和其他家族千金去交際。”
溫辭初腳步一頓,這是她繼母張優柔的聲音。
溫家人怎麽會在這裏?
微信消息不斷彈起,是陳以音的消息。
【歲歲,你又迷路了嗎?】
【歲歲,你在哪裏?我剛剛才知道,我公司那邊給溫家送了邀請函,如果你不想見到他們,我來幫你安排。】
溫辭初按滅了手機屏幕,手心微涼,心情有點下沉。
外人的嘲弄她可以不去在意,但她沒有辦法去面對溫家的任何人。
她永遠沒有辦法忘記,見到溫畫螢的那一幕。
每當她想起,都無時無刻提醒着,她只是一個偷了別人人生的小偷而已。
她真的已經完全習慣了嗎?
果然,她還是沒有辦法坦然面對這一切。
那邊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
“你才是溫家真正的千金,不能給溫家丢臉,至于溫辭初,她現在就是整個江城的笑話。”
“現在全家人都疼你……”
每一句話都像一根隐隐抽動的細針,刺得溫辭初心中微微發疼。
她腳步微亂,直接快步走出展廳,一心只想着避開張優柔。
蘭江公館算是一處對外開放的私人園林,曲徑通幽,結構複雜,但為了保持園林的古香古色,外面沒有設立任何的指示牌。
只是她一心只想躲避,走過一大段連廊,根本沒有在意自己走到了什麽地方,等到身後聲音消失,她才發現自己好像拐進另一處連通的小樓裏。
看着面前長長的走廊,溫辭初有點絕望。
她正準備打電話給苗安安,卻突然傳來隐約腳步聲,甚至是越來越近,溫辭初瞬間心頭一緊,下意識推門走進面前的包廂。
門緩緩阖上,隔絕了外邊的腳步聲,幾座紅木雕花屏風立在入門處,隔斷了她的視線,只有傍晚的餘晖從镂空雕花中透出,淺淡光束投射在地毯上,晦暗不明,完全看不清楚包廂的景象。
包廂裏極其安靜,似乎沒有人,只有清淡的廣玉蘭混着點淺淡墨香,隐隐飄散在空氣中。
溫辭初心下微松,估計這裏是準備用來接待客人的,但現在沒有人。
“叮咚。”
手包裏的手機不合時宜地發出提示音,在極其安靜的包廂內回蕩,格外清晰。
溫辭初翻過亮着的手機,界面俨然出現三行标題。
【遇到前男友怎麽辦?八句話教你化解尴尬。】
是一些資訊軟件彈窗,林林總總給她推薦了三四條資訊。
其中最頂上的就是這一條。
什麽亂七八糟的,但是誰會在這裏遇到前男友啊?
正當溫辭初百無聊賴地關掉頁面時,此時包廂內卻傳來輕微的響動,似乎是紙張翻動的聲音,溫辭初眼皮一跳,退了幾步,緩緩回首。
換了一個角度,視線卻霎時開闊起來,紅木雕花的屏風後,男人身形挺拔,微微側過身與溫辭初相視。
他半張臉隐在餘晖下,微微卷長的發絲被夕陽染成茶色,側臉輪廓深邃流暢,偏偏眉眼沉靜而靡麗,冷淡得看不出情緒,清冷猶如寒夜的皎月,精致卻遙不可及。
小醜原來是她自己。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