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過節

溫辭初很堅定, 輕聲道:“不後悔。”

但她問了一句:“你一開始說的那件我從來沒做過的事,到底是什麽?”

“已經不重要了。”

她都說了只想讓他開心,他還能怎麽辦?

他只是想讓她說一句喜歡而已。

但現在只要她乖乖待着他身邊, 不會離開他, 他就會開心。

那雙擅長潑墨描畫的手, 在此時卻貼着她的肌膚, 帶着滾燙的溫度,攀延而上,寸寸描繪, 難以言喻的癢意讓溫辭初心尖發顫。

陌生的感覺強勢地擠入時,那種滑膩濕潤, 從未有過的觀感讓她倏然抓緊裴之默的衣角, 纖細的手指捏得發白。

溫辭初終于知道那玩意兒為什麽是玻尿酸了。

她的嗓音嬌嬌柔柔的,似乎有氣無力:“我有點疼……”

裴之默停住, 動作放得更柔了些。

他低頭,額頭相抵,微涼的發絲掃過她的眼下,精致昳麗的眉眼近在咫尺, 他的手貼着溫辭初的側臉, 呢喃低語:“好些了嗎?”

他覆下身, 唇齒交纏,随後,他微微直起身, 呼吸熱意盡數噴灑在溫辭初的耳畔, 激起些許戰栗。

“歲歲。”

溫辭初的眼眸漫起水霧, 含糊不解地應答一聲。

“放松點,你咬得我太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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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嗓音太過于平淡, 像是陳述一件很普通的事。

但她根本沒咬他呀……

溫辭初有些缺氧,她張了張唇,腦子遲鈍了一拍,才意識到他說的話真正意思。

她又羞又惱:“能不能別開黃腔!”

他的手握着纖細腳踝,屈起她的腿:“我只是實話實說。”

但很快,她就沒有任何力氣去思考了,酥麻帶着陌生恐怖的快感沿着脊骨攀升,體溫升高,薄汗濡濕鬓角,像陷入潮濕溫暖的雨林

卷翹濃密的眼睫沾上淚珠,她嗓音破碎斷續:“輕點……”

他眸色幽深,氣音帶喘:“輕不了。”

這就是衆人眼中無欲無求的高嶺之花,卻對她說輕不了。

分不清是痛苦多些還是快感多些,終于結束了混亂的一回。

溫辭初眼角泛着微紅,她只是虛弱地張開手,嬌嬌滴滴地:“抱。”

裴之默俯身抱起她,她乖順伸手環住,下一秒就報複似的咬上他的脖頸,但她也使不出多少力氣了,像被小奶貓撓了一下,只能留下很淡淺紅的咬痕。

“我剛剛讓你輕點。”

裴之默沒有和她計較,微熱的長指擦過她的耳後,替她挽起垂落的長發,他已經恢複往日的清冷,淡聲道:“你看上去好像還有力氣。”

溫辭初怔住,一點不好的預感漸漸浮現。

他說:“那就換個地。”

寬闊的飄窗前鋪着毛毯,她的膝蓋抵着柔軟蓬松的毯子,明淨的落地窗倒映出虛影。

他伸手扶了一把:“跪好了,別摔着。”

只是沒幾下,她就完全受不了了,就開始胡亂撒嬌,甜甜膩膩地叫他之默。

但這種做法就和催化劑般,換來的卻是更變本加厲的沖撞。

他傾身低語,清淡至極:“你最好別這樣叫我,我會忍不住的。”

最後什麽時候結束的,她也記不大清了。

那時候的她完全卸了力,意識也很迷糊,埋在他的脖頸間,任由他擺弄清理。

她終于知道楚傾說的床頭打架床尾和,因為打完架後,根本都沒力氣再吵了。

第二天,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窗外的日光大亮,卻被厚厚的窗簾遮擋住,只餘昏暗。

房間中只有她一個人,身上的睡裙也被換過了。

她看向床頭邊的時鐘,已經指到十點半了。

她想起身拿手機,動作間卻牽扯到身體,一種難以言喻的酸痛感突然襲來,她忍不住蹙眉。

她摁亮手機屏幕,好幾條消息争先恐後地彈出。

先映入眼簾的是楚傾的。

楚傾昨晚十一點多發了一條消息:【很好了嗎?】

早上又補了一條:【現在還沒回我消息,看來裴總很可以。】

溫辭初:【簡直變态。】

随後她的視線往下,停在助理苗安安發來的消息上。

【安安,下個月陪我去一趟雲城,進組打工。】

苗安安回了個ok,随後溫辭初回了句:【對了,你幫我聯系一下畫螢,如果今天方便的話,我想和她商量一下裙子的細節。】

苗安安回消息很快:【好。】

溫辭初處理完消息,就伸手掀起被子,睡裙不長,堪堪遮住大腿,她垂下視線望去,肌膚被掐得滿是紅痕,就連腳踝處都留下淡淡指印。

她忍不住低聲吐槽:“昨晚真的在打架吧。”

不然這身子怎麽會這樣慘不忍睹?

白皙足尖落在毛毯上。

站直身子的瞬間,還是很不适。

門卻在此時開了。

光線霎時傾瀉進入,開門的人逆着光,身形颀長,站在門前。

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醒了?”

清越淡然的嗓音響起。

“好點了嗎?”

溫辭初有些氣結:“你看我像好的樣子嗎?”

她站在裴之默面前,微微撩起她的裙擺:“看,全部都是你的傑作!就不能輕點?”

但他好像毫無愧疚之心:“昨晚不小心用了點力,下次會注意點的。”

她察覺到裴之默的視線幽暗,立刻警惕地放下裙擺:“等等,你別告訴我,你又想亂來啊。”

昨晚還沒鬧夠嗎?

裴之默毫無避諱:“如果你的睡裙再撩高些,我也不太确定會做什麽。”

他怎麽能頂着一張無欲無求的臉說出這種話?

溫辭初面無表情,伸手往下抻了抻裙子,一字一句:“衣、冠、禽、獸。”

她轉身拉開窗簾,光線如洪水般湧入房間,明媚燦爛。

但她的目光落在光線大亮的飄窗前,情緒有些複雜。

雖然到後面她的意識差不多渙散了,但她也知道沒發生什麽好事。

裴之默站在她的身後:“還記得嗎?”

“我不想記得了。”

溫辭初率先打斷他的話,轉身命令裴之默:“我要回房間洗漱,借你的外套給我穿一下。”

她現在一身痕跡,而且她的肌膚白皙幼嫩,更加顯眼,這幅樣子,她完全不敢走出去。

裴之默的視線落在她鎖骨的紅痕上,還是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遞給她。

她接過他的西裝外套,套上的瞬間,帶着他的體溫和氣息,只是外套對她來說有點大,卻也能遮住她纖瘦的身子,讓她莫名有安全感。

她攏了攏外套,鬼鬼祟祟地溜回房間,期間有傭人和她點頭打招呼:“太太中午好。”

她下意識伸手扯了扯西裝外套:“中午好。”

說完這句話,她都不敢再多停留,直到順利抵達房間,她才暗暗松口氣。

只是她回頭就看到裴之默:“你怎麽跟過來了?”

“來拿我的外套。”

她将外套脫下,徑直扔進他的手上,随後走進浴室開始洗漱。

原本沒有照鏡子,現在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比想象中還要離譜些。

鎖骨和脖頸上滿是星星點點的吻痕,慘不忍睹。

溫辭初問:“你昨晚折騰我到多晚?”

“兩點半。”

她忍不住出聲:“不是,你還是不是人?”

“那你多少點起的床?”

“七點,今天有早會。”

恐怖如斯。

溫辭初只是看着他,評價一句:“你體力真好。”

她抽出一張洗臉巾,擦幹水後,就開始搗鼓各種瓶瓶罐罐的護理。

他倚在門邊,語氣很淡:“難道你想要我體力不好?”

她居然無從反駁。

“我今天可能要見人,我這幅樣子怎麽見人?”

“你要見誰?”

溫辭初上了一層面霜,随口答道:“是溫家的人。”

“就是溫畫螢。”

“溫家找回來的那個女兒?”他嗓音略冷,“見不了那就別見了。”

溫辭初停了手上的動作,覺得有些訝異,他好像對這件事很在意。

“不行,已經和人家說好了。”

溫辭初正要繼續說話,低頭卻看到苗安安的消息。

苗安安:【溫畫螢說不見面了,按照你的心意去做就好。】

她當然要問清楚,立刻打了電話過去給溫畫螢。

溫畫螢怯生生的聲音從電話傳來:“辭初姐姐,我這邊臨時有些事情,衣服的事就按照你的心意去做就好了,我都可以的。”

溫辭初沒答應:“那怎麽行?既然你暫時沒有時間,那我們改天再約吧。”

作為一個服裝設計師,面對是定制,當然是要按照客戶的需求和想法去做。

“好吧……”

溫畫螢挂斷電話,就看見張優柔的身影。

她連忙站起身:“張阿姨。”

張優柔在沙發上坐下,阿姨立刻為她端上炖好的紅棗燕窩。

她好像随口一問,語氣溫和:“這是在和誰打電話?”

在溫家時間久了,溫畫螢差不多知道張優柔完全沒有表面那樣溫柔,甚至任何事情都要事無巨細地彙報給她,美其名曰是替她把關。

所以溫畫螢甚至有些莫名恐懼她,但又不得不依附她。

“是辭初姐姐。”

“上次因為溫辭初的事,裴家那位見了你。”

張優柔淡淡笑了,喜怒難辨:“看不出來,溫辭初還挺有本事。”

溫畫螢試探般問:“您好像不太喜歡她?”

“我當然不喜歡她。”

“我和溫辭初的過節。”張優柔喝了一口咖啡,“那就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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