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喂食
當時她和溫辭初的父親關系确實不太光彩, 但沒想到被溫辭初撞見。
十六年前的生日宴,是當時還是溫夫人的徐洛的生日宴,當時她作為溫旭的秘書, 也在被邀請的列表中。
她長得出衆, 在加上家境一般, 能夠出人頭地的最快方法就是勾搭上一個有錢人, 而她現在的老板,也就是溫辭初的父親,就是她目前最好的人選。
她作為溫旭的秘書, 朝夕相處,再加上她性格溫柔, 一來二去, 就和溫旭搞上了。
只是她沒想到溫旭在當時原配的生日宴上,将她拉到花園中, 當時溫旭喝得有點醉了,手已經伸到她的裙角下,行為相當親密了,她也只是半推半就, 但只是轉過頭, 就看到了躲在花樹叢中的溫辭初。
當時的溫辭初還是七八歲, 穿着一身公主裙,精致甜美,圓溜溜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注視着他們。
張優柔頓時激出一身冷汗。
但溫辭初只是問:“爸爸是喝醉了嗎?”
她不過就是一個小孩子, 應該還不懂這些。
想到這裏她心下微松, 強裝鎮定, 這時候蹲下身來對溫辭初笑笑:“是,你爸爸喝醉了, 我正準備扶他回去。”
但她是真的沒想到,溫辭初居然完全知道,只是在裝懵懂而已。
她上位的手段确實不太光彩,但溫辭初直接毀了她嫁入溫家的所有計劃。
因為有溫辭初在,明裏暗地的阻撓,溫旭又覺得對不起死去的原配,所以她就連懷孕都不能。
但好在她能忍,從來沒有因為溫辭初和溫旭争吵過,所以溫旭對她也還不錯。
她嫁入溫家這麽多年,溫家的長輩都沒有給過她好臉色看,直到溫辭初離開溫家,這種情況才有所好轉。
現在終于找到機會,将溫辭初踩在腳下,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這一次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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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有她在,溫辭初就別想好過。
張優柔只是笑着,看向溫畫螢:“你想辦法再去見裴家那位一面,就說只要拿到定制的裙子,就不會再和溫辭初見面。”
溫畫螢猶豫:“但是我之前答應過……”
“怕什麽,就算是出了什麽事,我會幫你的。”張優柔的手柔柔地搭在溫畫螢肩上,意有所指,“更何況富貴險中求,這句話從你回到溫家開始,你不就明白了嗎?”
“你是個聰明孩子,應該懂得怎麽做。”
“如果稍微不留心,前面就是萬劫不複了,畫螢。”
張優柔留下這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就沒有再說其他。
溫畫螢心中一震,心中的恐懼感愈發強烈,她倏然擡起頭,顫聲道:“我會聽您的話的。”
張優柔笑了,很滿意溫畫螢的回答:“那就好。”
溫辭初在進組之前,徐徽在江城通讀劇本,需要和演員和其他工作人員一起住在酒店。
管家來問溫辭初,需不需要為溫辭初準備最近的住處,還有配備的司機,溫辭初都拒絕了。
她也不想搞得太特殊,不僅會引人注目,也沒有什麽必要。
對于她來說,在開拍前,工作量是最大的。
和往常不一樣,她只需要對接客戶一個人的要求,但現在還要和導演和服設制作團隊一一對接,要照顧到很多人的意見,難度系數一下子就升高了。
一連開了将近半個月的創作組會議,做企劃,畫初稿和上色稿,溫辭初都覺得這十幾天喝咖啡和喝水一樣多。
只不過徐徽的團隊相當成熟,效率很高,也很快把前期工作做好。
這段時間溫辭初過得相當封閉,只是偶爾和裴之默微信聯系。
裴之默顯然也很忙,以至于聊天記錄看上去相當割裂。
往往溫辭初問他在幹什麽時,他的回答永遠是工作內容。
【聽路演,下午是聽市場行業分析還有立項會。】
好吧,隔行如隔山,完全聽不懂。
之後的裴之默問的最多的還是什麽時候結束。
裴之默:【什麽時候回家?】
溫辭初:【不太順利,最後的企劃可能還有要修改的地方,我已經連續三天熬大夜了□□】
裴之默:【你需要休息,今天下午我去接你。】
溫辭初:【不太好吧,我一個人請假,大家的進度就會落下的。】
裴之默:【那就整個劇組全部休息。】
溫辭初被他吓到了,立刻回複:【你可別動什麽小手段讓整個劇組停工啊,有問題現在就解決效率會更高,其實還好啦,做設計都是這樣的。】
她是真的害怕裴之默這種說一不二的性格會直接讓劇組全員休息停工,所以就提前制止。
溫辭初只是随口開個玩笑:【受寵若驚了裴總,這麽想我?】
裴之默只是回了一個字:【嗯。】
溫辭初看到這一條消息的時候,握着手機的指尖下意識攥緊。
原先因為工作不太順利而逐漸煩躁的情緒,好像也瞬間被這句話撫平了。
明明已經做過更親密的事了,但不知道為什麽,還是會為這簡短的一句話,魂不守舍。
有人叫她:“溫設計師,這一部分可能還需要在打磨一下。”
交流了将近一個小時,溫辭初抱着電腦繼續改稿。
苗安安有點擔心:“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畢竟已經熬了三個大夜了。”
溫辭初畫稿的手沒有停:“算了,還是趕緊把工作完成,我想回家睡覺了。”
苗安安吐槽:“怎麽回事?這麽急着回家,家裏有帥哥等着你?”
溫辭初的手一頓,捧起手邊的冰咖啡,甜甜地笑了:“确實有帥哥等我。”
所幸大家效率還算高,剩下的問題也在最後幾天全部解決了。
溫辭初終于可以回複裴之默:【明天結束。】
溫辭初:【累癱·jpg】
裴之默:【我去接你。】
結束的當天下午,天還在下着小雨,地面濕漉漉的,混着草木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也順路送苗安安回去。
裴之默的車停在酒店外面,他親自撐着傘過來接她。
車門開了,他一身絲質的白襯衫,墨發被風撩起,他撐着黑傘,朝她緩緩走來,眼睫微微擡起,氣質清絕。
時隔半個月不見,她怎麽覺得這男人變得更好看些了?
黑色的傘遮擋在她的上方,他嗓音很淡:“回家。”
她點頭,順便向裴之默介紹苗安安:“我助理,姓苗,叫安安,女孩子一個人不安全,也順路送她回去。”
裴之默轉身,颔首打招呼:“苗小姐。”
苗安安震驚到瞳孔地震,她老板什麽時候有男人了?!
還是這麽帥的男人!
随後她眼睜睜看着自家老板主動挽上裴之默的手臂,整個人都靠在裴之默的肩上,像沒有骨頭般,聲音軟軟地撒嬌:“我好累啊。”
她生得白皙甜美,巴掌大的小臉明豔動人,鼓着臉撒起嬌來更是讓人把持不住。
不是,昨晚熬夜的時候,她明明是最精神抖擻那個啊?怎麽現在就柔弱成這樣了?
裴之默只是伸手攬上她的肩,往他的懷中帶了帶,半扶着她上車。
他的嗓音清淡:“那就回去睡覺。”
世界奇景。
苗安安坐在後排,給溫辭初發消息:【我終于知道老板你為什麽要這麽努力工作了!】
溫辭初回複:【有何見解?】
苗安安:【包|養男人很費錢的,更何況是這種絕品男人!高嶺之花,看起來就是要你哄的那種。】
好像有沒有什麽問題。
不過不是她包|養裴之默,是裴之默養她。
苗安安:【不是,你到底給這男人砸了多少錢,他看上去就很貴!】
苗安安:【你不介意再包多一個吧,富婆看看我~】
苗安安:【老板,餓餓,飯飯·jpg】
溫辭初:【直的,勿擾。微笑·jpg】
溫辭初:【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沒有包他,而是他養我。】
溫辭初:【這樣說吧,你現在手上捧着的奶茶,就是他投資的。】
苗安安:【!!】
苗安安:【臣妾告退。】
苗安安下車和溫辭初告別後,裴之默卻将車停在路邊,沒有啓動。
溫辭初疑惑:“怎麽了?”
裴之默只是側過臉看她,眸色晦暗。
她又是哪裏得罪他了嗎?
還沒來得及想,她的下巴被裴之默捏住,傾身而下,但動作卻很輕柔,這個吻輾轉流連,清淡雪松氣息近在咫尺。
溫辭初順從地環上她的脖頸,一點點回應。
她好像确實很想他。
分開的時候,她的眼角沁出一點淚珠,她掩嘴小小打了個哈欠:“我真的困了。”
他傾身拿過毛毯遞給她:“睡吧。”
溫辭初點頭:“到了你叫我。”
她安靜地睡着了,披着小毛毯,睡得很沉。
裴之默沒有叫醒她,只是彎腰将她抱起,一路抱回卧室。
或許是太困了,她一睡就睡到晚上。
她悠悠轉醒時,剛剛翻過身,卻看到隔斷門後的綽綽人影。
裴之默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為了不影響她睡眠,開着一盞小燈看文件。
燈光昏黃,溫暖柔和,神色淡漠的他好像也染上幾分溫和。
她剛剛睡醒,還帶着些鼻音:“不去書房看嗎?”
裴之默聞言轉身:“在這裏看也是一樣的。”
半個月沒見,不知怎麽,她總覺得,裴之默越來越黏人了。
卧室燈光大亮,阿姨已經準備好晚餐,正陸續端進房間。
都是一些很清淡的菜品,但溫辭初剛剛睡醒,不是很有胃口。
“其實不是很餓,我一會再吃。”
“不餓也要吃。”
他坐在床邊,眉眼昳麗淡然,視線微垂,端過一碗百合冰糖燕窩,拿起瓷勺,修長白淨的手指擎着,動作賞心悅目。
瓷勺遞到她的唇邊時,溫辭初還有些微怔,濕潤的邊緣碰到,她才緩緩啓唇吃下。
有了第一次,裴之默喂得更理所當然了。
“什麽時候去雲城?”
溫辭初輕嘆:“明天。”
真的是連軸轉。
他只是說:“明天我送你去機場。”
溫辭初點頭,忍不住和他抱怨:“差不多天天熬夜畫稿,天天喝咖啡,我都要成咖啡了。”
他只是舀起碗中的燕窩,擡眼看他:“這麽認真?”
溫辭初鼓了鼓臉,有點不服氣:“我對待喜歡的事情一直很認真的好嗎?”
一開始确實會有意見不同的情況,但她也只是耐心和別人溝通,磨合到大家滿意。
“不過遇到問題的時候,确實很傷神,也要照顧到別人的意見,不過最後問題全部都完美解決了,是不是很厲害?”
她像小朋友邀功般,語氣很驕傲,輕眨了眨眼。
他擡起眼睫,順手再喂了一口:“嗯,很厲害。”
溫辭初才察覺出不對,這動作和語氣好像在喂小朋友。
她只是吃了小半碗,就将碗推開。
“我吃飽了。”
裴之默動作一頓:“吃飽了?”
瓷碗放在小茶幾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溫辭初覺得有些壓迫感,擡眸對上他的幽暗眼神。
裴之默微微傾身,他的呼吸擦過她的耳畔,激起一陣酥麻。
“既然你吃飽了,那就輪到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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