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襯衫

他的長指攏在她的身前, 光線明亮,映在他的墨眸裏,波瀾不驚:“這次睡夠了, 也吃飽了, 應該不會太快喊不行。”

她就說裴之默今天這麽有耐心, 原來是在這裏等她。

她試圖逃過一劫, 摁住他的解衣扣的手:“等等,我明天還要工作……”

吻落在她白潤如玉的耳垂上:“嗯,我有分寸。”

燈光被調得很暗, 她現在處于完全清醒的狀态,相比起第一次, 這次的感覺更加明晰, 長發披散在雪白的床單上,快感洶湧而至, 她壓抑地抽泣,嗓音支離破碎。

她擡起漫上水霧的眼眸看裴之默,他眼睫微垂,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矜貴, 只有微微喘息的呼吸聲證明他在做什麽。

似乎察覺到溫辭初在看他, 他擡起眼眸, 與她對視。

溫辭初的心跳倏然加速,下意識偏過臉與他錯開目光。

清淡雪松氣息傾身而下,溫辭初粉潤的唇微微張開呼吸, 他低頭吻住她。

動作漸重, 她的指尖蜷起, 裴之默伸手扣住,長指嵌入, 與她十指緊扣。

……

結束後,裴之默想要抱她去浴室清理,但溫辭初拒絕了。

她緩了好一會,努力撐起身子,墨黑柔順的長發垂下,遮擋住潔白幼嫩的肩,紅痕若隐若現,暧昧至極。

她望向剛剛從浴室出來的裴之默,顫聲控訴:“不是說有分寸嗎?你這叫有分寸?”

裴之默剛剛從浴室出來,水霧氤氲着他昳麗清冷的面容,嗓音清清淡淡:“我只做了兩次。”

溫辭初哽住,那明天沒有工作他還要做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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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默補了一句:“你還能自己起來,已經說明我很有分寸了。”

她有些咬牙切齒:“還真謝謝您的貼心。”

溫辭初裹着被子,手在身旁摸索了一遍,身邊沒有她的衣物,她只能伸手扯過裴之默搭在床邊的白襯衫,躲在被子內穿好,才掀開被子下床。

裴之默的襯衫對她來說有點大,顯得她身形愈發嬌小,又純又欲。她伸手挽起袖子,衣擺遮到大腿根部,光潔的大腿上也隐隐約約有剛剛的痕跡。她光着腳踩在地毯上,她背對着裴之默,倒了一杯水喝。纖足白皙玉潤,勾起人莫名的欲念。

他擡起眼眸,事後的他有些慵懶,漫不經心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溫辭初仰起小臉,有點疑惑:“怎麽了?”

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意有所指:“好像沒有穿成這樣做過。”

溫辭初愣了一會,才意識到他說的是穿着他的襯衫。

溫辭初面無表情地扯過浴巾,将自己的身子遮擋得嚴嚴實實,一臉警惕:“變、态。”

她生怕裴之默起了念頭,就會執行到底,立刻小跑進了浴室,将浴室門留出一條小縫,探出腦袋,只留下一句:“想都別想。”

裴之默沒有堅持,只是朝她很罕見地彎了彎唇角:“那就留着下次。”

……

可能是因為睡前運動,溫辭初睡得很沉,起身的時候,還有點迷迷糊糊的。

她走下樓的時候,阿姨和她笑眯眯地打招呼:“太太,早上好,您的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裴之默已經穿戴整齊,坐在餐桌前,手邊還放着平板,似乎已經在工作了。

他坐在長餐桌前,淺啜了一口咖啡,姿态矜貴優雅,賞心悅目,完全和昨晚判若兩人。

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溫辭初整個人就有點不太自在,只是佯裝平靜地拿起面前的吐司慢慢吃。

裴之默處理完工作,才擡眼看她:“吃完早餐,送你去機場。”

其實可以讓司機送的,但他還是親自開車送她過去。

來往的人紛紛側目看他。

他也只是送到登機口,長指搭在她的行李箱上:“有事給我打電話。”

她聞言松開挽着他的手,嗓音輕快:“知道啦,謝謝裴總百忙之中還親自送我過來。”

裴之默只是微微颔首,眸色平靜無波,但清淡嗓音壓低幾分:“不用謝,下次還上謝禮就好。”

溫辭初的腦子宕機了一秒,才反應過來,臉頰已經泛起微熱。

大庭廣衆之下還要不要臉?

她只是丢下一句:“我走了!”

正當她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被裴之默一下子拉住。

她有點疑惑地回頭,眨了眨眼睛:“是還有什麽事情沒有交代嗎?”

他略微垂眸,看着她那未施粉黛的清麗小臉:“嗯,落下了一樣東西。”

她記得自己沒有落下什麽啊……

話音剛落,裴之默傾身,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個很輕的吻。

溫熱的觸感稍縱即逝,她的腦海一片空白,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應。

那點很輕微的觸感像是過電般,如同羽毛掃過,激得溫辭初心跳加速,耳尖有些發燙。

裴之默只是若無其事地松開她,神色很淡然:“走了。”

這男人怎麽能這樣,太犯規了!

她回過神來,為了掩飾,立刻朝他揮揮手,轉過身就快步離開,垂下的長發掩蓋住自己已經開始泛紅發燙的耳尖。

冷靜,冷靜。

不就是親了一下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但她的心跳卻完全變得不聽話,聲如擂鼓,愈發清晰。

但她還沒走進登機口,還是忍不住轉身,去看裴之默還在不在。

他只是靜靜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身影,沒有離開。

她停住腳步,毫不猶豫地折返,跑到他的面前,她伸手環住他的脖頸,踮起腳,飛快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之後她就小跑進了登機口。

可能是因為這一件小事,她在飛機上心情很不錯,這份好心情一直持續到抵達劇組。

和苗安安會面是,苗安安調侃:“臉色紅潤有光澤,被愛情滋潤了。”

溫辭初拿着手上的上色稿,卷成卷,很輕地敲在苗安安的頭上,輕哼一聲:“胡說八道。”

溫辭初手上有許多自己之前設計好的成衣,也是複古小禮裙款,正好合适,她挑了一批,根據演員的身體尺寸進行修改做戲服,還有一部分是徐徽指定要定制的,這才是工作的重點。

之前做好的戲服已經整齊地挂在化妝間裏,是溫辭初之前制作的成衣,接下來的環節是fitting試樣衣,最後才敲定成品。

她剛剛走進化妝間,就看到正在化妝的女演員們,其中有一位是飾演安瑰的女演員——許知栀。

許知栀在圈內是出了名的演技派,除了拍戲,就不參加其他的綜藝節目,為人相當低調,她本人是那種清清冷冷的安靜性格,非必要的時候,很少和旁人交流,但很禮貌。

許知栀朝她點頭打招呼:“溫設計師。”

之前創作組開會,她只是和劇組的工作人員有比較多的接觸,演員只是在圍讀劇本時候見過幾次,就沒有再見過面了。

溫辭初也和她打招呼:“知栀,今天是來試樣衣,如果沒有問題,如果最後效果和尺寸沒有問題,那就可以敲定了。”

如果敲定後,就可以拍定妝照了。

許知栀點頭,溫辭初取下一件點綴着繁密蕾絲珍珠的小洋服,小飄帶帶着幾分俏皮,是女主角假裝娴靜時的穿搭,正好符合主角精致傲氣千金的人設,遞給許知栀。

正巧這時,化妝間傳來腳步聲,來人是季宛和她的助理,還有幾位小演員。

季宛細細柔柔的嗓音響起:“知栀,這一件小洋服真好看。”

許知栀難得開口:“是溫設計師設計的。”

季宛的目光才轉到溫辭初身上,笑意斂起:“辭初。”

“這衣服真好看,看得我也想要試試了。”

溫辭初回答:“不太行,我是按照知栀的身體尺寸來訂做的,強行穿進去可能會把衣服撐壞。”

季宛的臉色瞬間不是很好:“辭初,你是在說我的身材不好嗎?”

溫辭初一瞬間覺得她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但她還算平靜,也懶得和她扯皮:“我完全沒有這種意思,每個人的身材尺寸都不一樣,只要是健康的身材都是好看的,季小姐你的戲服在這邊。”

季宛的表情這才好些。

但就在此時,季宛身邊有一個眼生的小演員插話:“但是季宛姐,這套洋服風格和明顯和你的角色更搭。”

季宛飾演的角色是女主角的好友,是一位溫柔高知老師。

許知栀終于開口,語氣略冷:“這是我的戲服。”

那個小演員好像被吓到,往後退了幾步。

季宛溫溫柔柔制止:“算了,再說知栀就要生氣了。”

季宛轉向溫辭初,嗓音溫柔:“但是辭初,我們和徐導一起研讀過劇本了,這種溫柔的設計風格顯然不是很适合知栀的角色,你是不是弄混角色人設了?”

季宛這一句話好像在隐隐嘲諷她沒有仔細研究過劇本人設,專業能力不夠強。

正在找衣服的溫辭初聞言手一頓。

既然季宛要和她較真下去,那她也可以奉陪。

溫辭初轉過身,沖季宛甜甜笑了。

苗安安心想糟了,她家老板估計要開始放大招了。

溫辭初慢條斯理:“這一套洋服是用于第十五場戲,安瑰面對的人是訂婚對象,對方是一個很傳統的人,喜歡娴靜溫婉的女子,安瑰為了接近他獲取有用的情報,才特地這樣打扮,而且為了符合安瑰的安于世俗規矩人設,還特地做了小飄帶的設計,更符合少女的嬌俏,也展現了她的叛逆。”

溫辭初悠悠地補了一句:“而且這一個企劃是徐導親自通過的,季小姐有異議嗎?”

“如果季小姐有餘力,你也可以兼我這個服裝指導的工作,畢竟我覺得季小姐你好像很想施展身手,我總得給你這個機會。”

空氣霎時安靜下來。

季宛倒是平靜,只是淺笑:“既然是徐導認同的企劃,我也沒有什麽異議。”

“那就好。”

不知怎麽,她總感覺季宛和她不太對付。

可能是因為季荔的事,也可能是因為裴之默的事,但她現在實在無暇去管。

溫辭初以為這一件事告一段落了,但晚上的時候,苗安安卻發來消息。

【老板,不好了。】

【季宛助理說我們提供給她的戲服有沒有拔出來的大頭針,季宛還被樣衣的別針劃傷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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