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卿本佳人

17

水月居。

“妹妹,這幾天你跑到哪裏去了?你知不知道,爹找你都找瘋了?”尹秋荻站在秋疏面前,神情緊張。

“哥,我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出現在你面前了麽?爹那邊我會去解釋的。”

“妹妹,你從來沒有這麽久不回家,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沒有,哥你不要亂猜了。”

“沒有?”尹秋荻明顯不相信。

“嗯,沒有啊。”秋疏把頭發繞在食指上微微一笑。

“添雪,你看秋疏的樣子,她說沒事你相信麽?”秋荻好像明白了什麽,對添雪使了使眼色。添雪站在一旁輕笑。

“妹妹,是不是遇到了某位當世的英雄啊?”尹秋荻偶然看見她放在腰間的玉佩,笑着問道。

“哪有啊?沒有的事。”

“沒有?那這是什麽?”秋荻取出她腰間的玉佩,端詳了一會兒說:“這玉佩真是精美,好像不是你的吧?咦?怎麽看起來眼熟得很,好像是清絕宮的信物吧?”

“哥……”秋疏奪回玉佩,望着秋荻說道。

“見到碧玉生了?這幾日是在清絕宮?難怪你不想回家了。”

“我是在市集上遇到了小偷,還被他們所傷,恰好碧公子經過救了我。當時我昏迷了,他又不知道我家在哪裏,便留我在清絕宮養傷。”秋疏不動聲色撒了個謊。

“你受傷了?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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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已經沒事了。”

“有道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妹妹,哥哥要恭喜你了。對了,這幾日蘇家兄妹也一直在為你失蹤着急,我去給他們報個信。”

尹秋荻離開後,秋疏有些疲倦坐在床邊,添雪給她輕輕蓋上薄被。秋風吹得窗戶吱吱作響,秋疏靜靜聽着,覺得困倦,緩緩閉上了雙眼。添雪轉過身,看見靠在床沿睡覺的秋疏,走過來扶着她躺在床上。添雪望着秋疏的睡容,輕聲嘆口氣小聲說道:“小姐你遇到碧公子這樣開心,卻沒有見到蘇少爺拼命尋找你的模樣,他每日都來山莊詢問你的消息,失望而歸的時候傷心得像個孩子般,添雪看着心裏真不是滋味。”說罷,悄聲放下紗帳走出了房間。

秋疏聽後,緩緩睜開了雙眼。她本就沒有熟睡,只是想閉上雙眼休息一會兒,無意間聽見添雪說的一番話。她又何嘗不知道蘇子傾的心意?只是自己無法回報,只餘感激。而且她并不是蘇子傾想象的那般無暇,她也會殺人,封喉時濺出的血液灑在她衣袖上不會生出一絲一毫的不忍。她已經厭倦了,讨厭那些人在死前不顧尊嚴的求饒,讨厭殺人時他們看她的恐懼眼神。

可是這些,蘇子傾都不知曉。他看到的,只是一個極力掩藏的尹秋疏,秋水山莊恬靜端莊的二小姐。這樣的喜歡,又有什麽用呢?

第二天,蘇家兄妹前來探望。秋疏望着面前的蘇子傾,雖如往日般豐神俊朗,卻略顯憔悴,思及此,秋疏心中不免愧疚。

“子傾,曦和,這幾日讓你擔心了。”

“秋疏姐姐,這幾日你去了哪裏?聽說你受傷了?下次出門我陪你一起去,現在長安街有些亂,姐姐要小心一些才是。”

“謝謝曦和,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秋疏姐姐,偷偷告訴你,我哥哥為了找你都沒有好好休息過。”曦和附在秋疏耳邊輕聲說道。

“子傾,這幾日讓你擔心真對不起。”

“下次出去還是叫上我和曦和吧,這樣安全一些。”蘇子傾的聲音依舊溫和。

“好,我知道了。”秋疏牽唇一笑。她認真看向眼前這個男子,曾經在她的印象裏,他是個被全城女子追捧的人,走到哪裏總是熱鬧喧阗。如今,看着沉默的他,覺得是這般孤獨與寥落。他會笑,笑起來的時候像五月的春水,剪下了二月的春風,陪襯着雙眸朦胧的杏花春雨。可他站立不語時,那雙眸子裏的春雨卻似乎要沾衣欲濕,長長的睫毛氤氲着薄薄的霧氣,像失去許多卻倔強堅強的孩童。究竟他在想些什麽呢?秋疏默默思索着,忽又覺得可笑,便揮去了這個念頭。

黃昏時分,曦和說想和添雪去後花園逛逛,便拉着添雪離開了院子。曦和離去之時向秋疏調皮眨着雙眼,秋疏知道她的用意,淡淡地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子傾,其實你不必這般尋我,秋水山莊定會派出最多的人,我會沒事的。”秋疏背對蘇子傾,望着遠方的夕陽輕聲說道。

“我們是朋友,不是麽?”蘇子傾的聲音很輕。

“是,我們是朋友。我想,這一生,都會是這樣的了。”秋疏含蓄說道。

“這樣已經很好了。秋疏,遇見你,已經是我想也不敢想的恩惠。”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子傾,或許有一天,我會讓你很失望。”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還是會選擇相信你,做你的朋友。”

“子傾,有你這個朋友,我很高興,真的。”秋疏轉過身來微微笑着,風吹過來拂過她腰間的環佩,發出叮咚清脆的聲音。

蘇子傾望着她,夕陽西下的秋疏顯得很柔和,嫣然的笑容如清風拂面。素白色的衣服在餘晖下綴着淡淡的鵝黃,腰間珊瑚鮮紅如血,環佩翠綠如湖。她的笑容,或許才是他最大的期盼吧,即使以朋友的身份護她愛他,也是無謂的了。蘇子傾這樣想着,朝夕陽下語笑嫣然的她旋出一抹清雅疏朗的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紛紛砸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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