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卿本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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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疏孤身一人來到千毒教門前。紫音坐在教門前的高牆上，笑聲回蕩在整個千毒教的上空，她望着纖弱的秋疏說道：“紫音已經恭候多時了。我們教主有請，你随我來吧。”

秋疏随她走入千毒教的內堂，那裏彌漫着毒蟲的氣息，空氣中混雜着污濁的味道。她望着千毒教的一衆弟子，皆是紫色衣物，遠處座位上巍然正坐的男子也是一身深紫色長袍，他就是千毒教的教主泠溯，看起來精明幹練，一雙眼睛如禿鹫般陰鸷。

“你就是紀青瓷？”男子聲音陰冷。

“是，想必你已經知道我的來意。只要你把解藥給我，青瓷任你處置。”秋疏語氣堅定，不卑不亢。

“既然紀門主如此開門見山，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碎玉門不久前殺我教中不少弟子，我總得為他們讨一個公道。紀門主今日來我教中，想必已經做好了償命的準備。”

“青瓷只為求得解藥。”

“好，紀姑娘一介女流倒是頗有膽色，我甚是欣賞。這樣吧，在我教中養了一只南垂雪蛟，每日須以處女之血為食，到如今已有十年之久。今日我想試試這只雪蛟的功力，可惜門中一直無人敢去嘗試，抓來實驗的武林高手也都送了性命。我素聞紀姑娘的武藝高強，不如去試它一試。若你勝了這只雪蛟，我便将解藥雙手奉上。若你死在那雪蛟洞中，也算是給了我教中弟子一個交代，紀姑娘覺得如何？”

“教主可不要出爾反爾。”

“自然不會，紀姑娘可是想好了？”

“沒什麽可想的，因為我不可能死在洞中。”

“好。紫音，你帶紀姑娘去雪蛟洞，我随後就到，我倒想看看紀姑娘有什麽本事可以征服我的南垂雪蛟。”

“是。”紫音用軟鋼絲将秋疏捆住，走出了大堂。

距離雪蛟洞很遠的地方，秋疏就聽見了磅礴的水聲。雪蛟洞在千毒教後山的山谷之中，山谷中有一片很大的湖泊，裏面騰游着一只銀鱗的雪蛟，月光下十分耀眼。

“紀姑娘可要小心，這雪蛟可是很兇殘的，我們養了他十年還未讓它徹底馴服。今日它還未吸食處女之血，想必對姑娘會更加兇殘。”紫音吟吟笑着說道。

“放我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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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青瓷，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紫音略顯憤怒，她放開捆着的軟鋼絲，将秋疏推下了山谷。

秋疏使出輕功，踏着山壁到了谷底，那只雪蛟聽到動靜，甩着尾巴，兩只拳頭大的眼睛盯着秋疏。秋疏朝雪蛟的頭部擊出一掌，雪蛟避過，而後潛入水中。秋疏立在水面上，望着湖面動靜，忽然雪蛟從她身後鑽出來，噴射出巨大的水柱。秋疏凝聚內力形成一道屏障，擋了雪蛟猛烈的攻擊。雪蛟憤怒地朝她襲擊，張開血盆大口繼續噴射水柱，秋疏避閃開來，水柱落在湖面上激起數米高的巨浪。秋疏取出碧水笛，吹一支《潮生曲》，雪蛟的軀體開始瘋狂地擺動，看起來甚是痛苦，它口中的水柱開始向西周瘋狂地噴射，許多山石滑落下來，湖面的水花一層一層疊起，看不清楚周圍的環境。秋疏環顧四周，水浪太過密集，她開始看不清楚雪蛟的位置。這時她感到背上被狠狠一擊，回頭看見雪蛟的尾巴再次向她襲來，她用碧水笛劃出一道劍氣，雪蛟的尾巴立刻裂出一條狹長的傷口。雪蛟此時已經被徹底激怒失去控制，它瘋狂扭動着身體，頭上的兩只角向她刺去，秋疏出掌不及，抓着它的兩只角，暗暗凝聚內力欲将它的兩只角扯斷，可雪蛟實在是力大驚人，秋疏無論怎樣使力都無法制止它的攻擊。秋疏無計可施，便向雪蛟的下颌踢去，雪蛟因疼痛發出一聲怒吼，秋疏利用時機立即放開雙手，從袖中滑出兩枚銀針刺向雪蛟的雙眼。雪蛟的雙眼開始流血，怒吼着，尾巴向秋疏狠狠甩去，秋疏此時已筋疲力盡，被甩在了岸邊，面紗随着剛才的一擊被打落，站在山谷上的紫音望着秋疏的臉吃驚地說道：“你……你……竟然是……尹秋疏……”

秋疏無暇顧及掉落的面紗，趁此機會凝聚內力，将碧水笛穿過雪蛟的身體，雪蛟的身體胡亂擺動，将倒在岸邊的秋疏狠狠甩在山壁上，秋疏從數米高的山壁跌落下來，鮮血自口中噴薄而出，身上遍布傷痕，淺青色的裙裳被染成了鮮紅色。雪蛟又經過一陣怒吼，終于重重地落在了水面，濺起的水花将四周的山壁全部打濕，湖水已經變成了紅色，混雜着雪蛟和秋疏的血，觸目驚心。此時的秋疏已經奄奄一息，望着死去的雪蛟，她輕輕地笑了。她還是勝了，她知道自己一定能勝的。

站在山谷上的泠溯望着秋疏，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子究竟是以怎樣的毅力撐到了現在？雪蛟将她一次次狠狠摔在山壁，血液已經流成了一條狹長的溪澗，可是她并沒有死，甚至在最後緩緩地笑了。這個女子，究竟是怎樣做到的呢？

“教主，她是尹秋疏，秋水山莊的二小姐。沒想到她竟然隐藏得這麽深。”

“尹秋疏。”泠溯望着倒在山谷下的秋疏，輕聲念着這個名字。

“教主，她殺了雪蛟，我們現在該怎麽做？”

“先救她上來。”

“教主，你說什麽？救她？可她……”紫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救她上來。”泠溯冷冷地重複一遍。

“是。”紫音甩出袖中的軟鋼絲，将谷底的秋疏拉了上來。

“教主……我已經……已經……殺了雪蛟……希望你遵守諾言……将解藥給我……讓我去……咳咳……去……咳咳……”秋疏用手捂着胸口，拼命抑制口中鮮血不再流出。

“尹姑娘，我泠溯說話算話，這是解藥，你拿去吧。”他望着秋疏，一張素白的沾着鮮血的臉，雖是傷痕累累依舊遮不住她傾城的容貌。泠溯看着鮮血從她的衣袖滴落在腳邊的泥土，眼神中的堅毅讓人不由得為之一震。

“謝謝。”秋疏接過那瓶解藥，剎那間瓷瓶已經被染成鮮紅。

“教主，我們不能放她走。”紫音插嘴道。

“既然她做到了，我們就要信守承諾。紫音，我心意已決。”泠溯的聲音威嚴得讓人不敢抗拒。

泠溯站在山谷上，風灌進他的長袍，獵獵作響。他望着步履蹒跚的尹秋疏，月色下的她顯得那麽纖弱。他竟莫名羨慕起那個叫碧玉生的男子，竟讓她如此奮不顧身，義無反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