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山雨欲來
12
秋疏将泠溯和添雪帶回了碎玉門。
“□□，添雪和泠公子傷勢如何？”秋疏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身影問道。
“回門主，添雪姑娘只是皮外傷，沒有什麽大礙。但那位泠公子……”□□停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怎麽了？”
“他被裴弄玉的軟鋼絲穿透了身體，五髒六腑都被內力震碎，以□□的能力，只能幫他續命，但也續不了多久。”
“連你也沒有辦法？”
“泠公子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身體已經趨向衰竭，回天乏術。□□的三轉天雖是靈藥，但也只能續命。”
“能續幾日？”
“最多一日。”
“一日？”
“□□已經盡力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秋疏無力擺擺手。
秋疏走到泠溯養傷的房間，陽光淡淡地照進來，漏在泠溯的臉上，她靜靜看着這個男子。他臉部的輪廓棱角分明，劍眉斜飛英挺，嘴唇很薄，輕抿着，看起來寧靜柔和。秋疏站在床沿邊，看見了他因長年習武留下的繭，虎口與食指指尖，那是長年練劍留下的痕跡。想必他少年時期一定吃了很多苦。
此時的泠溯，緩緩睜開了雙眼，在看見秋疏的一瞬間，微微地笑了。
“你醒了。”秋疏柔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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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很久？”泠溯邊問邊試圖坐起來。
“也沒有很久。泠公子，你還是躺下吧，你的傷勢還沒有複原。”秋疏替他蓋上被掀開的被子。
“我只是想喝水。”泠溯孱弱說道。
“我去倒。”秋疏轉過身替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手中。
“尹姑娘，我是不是快死了？”泠溯握着茶杯，問得漫不經心。
“你放心，□□的醫術很好，她會治好你的。”
“不要騙我了。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尹姑娘，送我回千毒教吧，我不能麻煩你。”泠溯的聲音很輕。
“你是為了我才受這麽重的傷，秋疏又豈能置你于不顧？你還是留在這裏吧，□□會好好照顧你的。”她看着眼前的男子，心裏有幾分悲凄。
“尹姑娘，你不必自責，我這一生都被宿命牢牢束縛住，唯獨這一件事從了自己的心意，我是很高興的。其實我為了建立千毒教，殺了太多的人，本就是個該死之人，早一點晚一點沒什麽關系。”
“秋疏不值得你對我這樣好。你這樣犧牲自己，秋疏回報不起。”
“一個将死之人還要什麽回報？尹姑娘，你能夠記得有我這樣一個……一個朋友，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你說了很多話了。□□說你一定要好好休養，不宜說太多的話。這樣吧，你休息一會兒，明天我陪你去後山看日出。碎玉山的日出很美。”
“謝謝你，尹姑娘。”
“叫我秋疏吧。”秋疏笑笑，取過他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而後輕輕扶着他躺在床上。泠溯望着她，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秋疏看着他安靜的睡容，不禁轉過身去，不動聲色地拭去了将要落下的淚水。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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