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之子于歸

碎玉門。

“紅袖，曦和的傷勢如何？”秋疏神色緊張。

“門主放心，蘇姑娘的傷勢并無大礙，只要靜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複了。”

“那我就放心了。”秋疏松了一口氣。

“門主，你是在樹林裏遇到裴弄玉的麽？”隐香問道。

“是啊，當我趕到的時候，曦和已經被打倒在地。裴弄玉手段實在太過狠毒。”秋疏想着她猙獰的模樣，也禁不住感覺有些寒冷。

“門主殺了她？”

“沒有。只是毀了她的容貌。”

“那種人，死了也不可惜。”

“畢竟她是弄蝶的姐姐。”

裴弄玉離開樹林後回到千毒教，教中弟子看見她血肉模糊的臉着實吓了一跳。守門的護衛戰戰兢兢地問：“紫音姑娘，發生了什麽事？”

裴弄玉眼光淩厲一閃，護衛立即噤聲。她走到房間，揭開面紗看着鏡中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的臉，眼中的恨意可以燃燒整個千枯山。她緊緊攥着手中的面紗，喃喃自語：尹秋疏，只要我裴弄玉在這世上一天，定讓你生不如死。

剛巧一名婢女端着一杯茶走進來，無意中看到了裴弄玉面目全非的臉，吓得大聲說道：“紫音姑娘，你的臉……”

裴弄玉側頭瞪着那名婢女，那婢女還未來得及叫喊，就被裴弄玉的軟鋼絲穿透了身體，茶杯中的水随着破碎的瓷片散落了一地。

“來人哪。”裴弄玉大聲喚道。

“紫音姑娘有什麽吩咐？”一名護衛從從門外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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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拖出去埋了。”裴弄玉冷冷地擺了擺手。

“是。”

裴弄玉坐在鏡子前，靜靜地撫着每一道傷痕。忽然間，她想到了裴弄蝶，或許她可以成為報複的突破口。她對着鏡子鬼魅笑了笑，想到了一條毒計。

裴弄玉換掉了被血跡染髒的紫色衣裙，戴了一條绛紫色的面紗回到了家裏。弄蝶準備了一些點心陪弄玉坐在房中聊天。

“姐姐，怎麽你今天回來戴着面紗？”

“平常習慣了。弄蝶，你曾經和我說過喜歡碧玉生，是不是？”

“姐姐怎麽還記得？”弄蝶羞澀地笑笑。

“弄蝶，我就你這一個妹妹，當然希望你好。碧玉生是武林尊主，武功高強，日後一定可以好好保護你，你嫁給他，姐姐也放心。何況他為人謙和，彬彬有禮，這門親事，爹也會很高興的。”弄玉笑笑。

“姐姐，你在胡說些什麽？他怎麽會娶我呢？”

“那你想嫁給他麽？”

“姐姐這問的是什麽話？若他願娶我，我自然是千萬個樂意。可這婚嫁之事怎可如此輕率？也或許，碧公子已經有心上人了。”

“這妹妹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讓他娶你。”

“可是，我希望碧公子是心甘情願的。姐姐，你不要亂來，這件事爹還不知道呢。”

“好了，姐姐自有分寸。弄蝶，你不是釀了一壺桂花酒麽？拿出來我們姐妹倆飲幾杯如何？”

“是啊，不說我倒忘記了。那壇桂花酒我已經埋在地下一年了，現在喝剛剛好。”說罷，弄蝶走到梅樹下挖出了那壇桂花酒。

裴弄玉取出袖中的霖惜散，趁着弄蝶不注意加了進去，拿起那壇酒輕輕晃了晃。此時弄蝶取過兩個酒杯走進來。

“姐姐，我們已經好久沒有像這樣喝酒了呢。記得上一次是在我十五歲生日的時候，那時候也釀了一壇桂花酒。”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你都十八歲了。來，喝一杯吧，這酒真是清香撲鼻。”裴弄玉斟了一杯酒遞過去。

“姐姐也嘗嘗。”裴弄蝶笑了笑，将那杯酒一飲而盡。

“妹妹，再飲一杯吧。”裴弄玉又笑着斟了一杯。

如此下來，裴弄蝶已經飲了五六杯，她的視線開始模糊。霖惜散發揮了作用，不一會兒弄蝶已經趴在了桌子上。裴弄玉笑着放下酒杯說道：“妹妹，我一定會全了你的心願。還有，這一次我要讓尹秋疏後悔一生。”說罷，她背着裴弄蝶向清絕宮走去。

當她到達清絕宮的時候，已經是酉時，天色很黑。她找到碧玉生的房間，在蠟燭裏撒了迷幻散，此毒無色無味，會讓人産生幻覺。接着她把裴弄蝶放到了碧玉生的床上，一切就緒之後躲在了房梁上。

一炷香之後，碧玉生打開房門，迷幻散随着空氣緩緩進入他的身體。他初覺有些不适，但須臾之後這種不适感漸漸消失。忽然間，他看見床榻上有一抹湖藍色的身影，似乎是裴弄蝶，便走近想确定一下。靠近床榻的時候他的頭變得昏昏沉沉的，裴弄蝶那張稚氣未脫的臉慢慢地與秋疏融合，他扶了扶額，再次看過去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秋疏。

“秋疏，你怎麽了？”碧玉生扶着昏沉的頭搖了搖。

沒有應答。

“秋疏，秋疏……”碧玉生再次搖了搖她。

燭光開始搖曳，迷幻散的效用發揮到極致。碧玉生只覺得視線模糊，看着秋疏安靜美好的模樣，他似乎越來越不能夠控制自己……

裴弄玉在房梁上看着二人，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那夜，芙蓉帳暖，春宵一刻。鴛鴦交頸，翡翠合歡。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