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之子于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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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絕宮。

“這就是機關圖?”碧玉生驚訝道。

“嗯。我覺得應該即刻前往鎖陽塔。千毒教現在忙着救火,就算知道我們要去闖塔,他們也沒有過多的人阻止。為了以防夜長夢多,還是即刻啓程比較妥當。”秋疏說道。

“我也正有此意。”碧玉生贊同道。

“那好,讓桑未、隐香和非煙一起去。千毒教的四大長老不好對付,何況我們還要救人。”

一炷香過後,秋疏、碧玉生、桑未、隐香和步非煙來到了鎖陽塔。不出所料,鎖陽塔前已經有千毒教的弟子在等着了。

“尊主,這些人交給我,你們快進塔吧。我想其餘千毒教的人正在往這邊趕,我們不能在這裏耗費過多的力氣。”桑未拔出劍說道。

“非煙,你留在這裏幫助桑未。”秋疏說道。

“是。”

趁裴弄玉還未趕來,秋疏、碧玉生和隐香進了鎖陽塔。塔內的光線很暗,隐香望了望四周說:“這是什麽鬼地方?連盞燈都沒有。”說罷,她向前走去,卻未注意到腳下的青磚。

“小心。”随着秋疏的一聲叫喊,一支銳利的箭落在了隐香的腳下。

“怎麽會有箭飛過來?”隐香有些害怕。

“我們要按照機關圖指示的方向走。踏錯一步磚都會有性命之憂。”秋疏打開機關圖說道。

“沒想到千毒教還會設計出這麽精妙的機關。”

“我們快走吧。先向左踏一步,然後向前走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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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踏一步,再向前三步。”隐香跟着秋疏走在後面,她立在小小的青磚上笑着說:“還好有了這機關圖,不然就被紮成馬蜂窩了。”

秋疏按照機關圖繼續向前走去,忽然腳下的青磚松動,前方的三支箭始料未及地射過來。秋疏想躲已經來不及。

碧玉生大喊了一聲:“趴下。”三支箭飛射過來,從秋疏的頭頂快速掠過。此時,秋疏感覺到自己被什麽壓着,側過頭一看,碧玉生正趴在自己的身上。

“快起來,沒事了。”秋疏有些尴尬。

“嗯。”碧玉生的聲音悶悶的。

“你怎麽了?”秋疏感覺到不對勁,立即爬起來,看見碧玉生後背有一條梭形傷口。

“沒事,被箭劃了一下。”碧玉生微微一笑,意欲站起身來,卻手腳無力地再次趴在了地上。

“這箭有毒。”秋疏意識過來,立即封住了碧玉生的穴道,以防毒繼續蔓延。

“怎麽會有箭?明明是按照機關圖走的。難道……這機關圖是假的?”秋疏反應過來。

“哈哈,尹秋疏,你終于發現了。不過真可惜,你竟然沒有死。枉我演了這麽一出好戲,真是有點浪費啊。”前方忽然傳來裴弄玉的聲音。

“裴弄玉,你真卑鄙。”隐香憤憤說道。

“是啊,我是卑鄙。所謂兵不厭詐,是你們太蠢了。”裴弄玉從柱子後面站出來,邪魅的笑容若隐若現。

“玉生,你怎麽樣?”秋疏擦去他額上的汗珠,輕聲問道。

“沒……沒事……”碧玉生的聲音已經變得虛弱。

“怎麽樣?心疼了吧?看着心愛的人死去的滋味不錯吧?”

“你想怎麽樣?”

“很簡單,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看着他死去,二是我可以給他解藥,前提是他必須和弄蝶成親。怎麽樣?條件優厚吧?又可以撿回一條命,又可以抱得美人歸,如此兩全其美的好事,還是快快應承了吧。”

“我不答應。裴弄玉,恐怕你一點也不了解自己的妹妹。”碧玉生聲音微弱。

“是我不了解還是你不了解?我告訴你,如今你沒有選擇,除非放任自己死去。當然,你這樣選擇,對我也沒什麽壞處,畢竟敵人死一個也就少一個。”

“我若是為了自己的性命娶了裴姑娘,那對她豈不是太不公平?你這不是為她好,是在害她。我不會那樣做的。”碧玉生一口回絕。

“那你是寧願選擇死了?”

“是。”

“很好,那你不僅僅少了一個妻子,更少了一個活蹦亂跳的孩子。”裴弄玉擺弄着紫玉手镯,聲音寒冷。

“孩子?”秋疏和碧玉生異口同聲地說道。

“是啊,弄蝶沒有告訴你麽?她已經有了你的骨血。若不是這樣,我又怎會留你性命?殺了你我一樣可以讓尹秋疏痛苦一輩子。”

“你是說,裴姑娘有了我的孩子……”碧玉生喃喃道。

“不然呢?你好好想想吧,是娶還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間。”

“我……”碧玉生陷入了兩難。他望着秋疏,甚是彷徨。

“怎麽樣,想好了沒有?是娶還是不娶?”裴弄玉居高臨下地問道。

“娶。”秋疏淡淡回答道。

“門主……”隐香望着她,欲言又止。

“秋疏……你……”碧玉生錯愕。

“你本就該娶她的,更何況她還懷了你的孩子。”秋疏勉強扯出一個微笑。

“可是……”

“無妨。只要你活着,我就很高興了。”秋疏握了握他的手,輕輕撫平了他蹙着的眉。

“好,這是解藥。”裴弄玉丢過來一個白瓷瓶接着說:“尊主可不要忘記了自己的決定。定在三日後成親。弄玉告辭。”說罷離開了鎖陽塔。

千毒教的弟子也随着裴弄玉離開了鎖陽塔。桑未立刻走進來,看到虛弱的碧玉生問道:“尊主怎麽了?”

“沒事,他已經服過解藥了。”秋疏的聲音很輕。

“門主,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非煙緊張地問道。

秋疏坐在那裏,沒有回答。神情倉皇而悲怆。

“隐香,怎麽回事?”非煙隐約覺得發生了大事。

“是尊主,他要和弄蝶姑娘成親了。”隐香聲音哽咽。

“什麽?”步非煙一臉的不可置信。

“真的,就在三日後。”隐香忍不住哭了出來。

“別哭了,這是好事。非煙、隐香,我們回去吧。”秋疏站起來,聲音極為清淡。

“可是尊主他……”

“桑未不是在麽?裴弄玉已經走了,不會再有危險。我有點累,陪我回去吧。”秋疏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是。”隐香和非煙的聲音極輕極淡。

“秋疏,對不起。”碧玉生牽着她的衣袖說道。

“罷了。事已至此。我先走了。”秋疏緩緩用手拂去了碧玉生牽着衣袖的左手。她走到鎖陽塔外,夕陽的餘晖撒了一身橙黃,松開手,空空的白瓷瓶從手上滑落,摔了個粉碎。而忍住許久沒有在他面前流下的淚水,終于決堤,在粉碎的白瓷瓶上濺上一朵朵錯季的梨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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