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居民被吓得哆嗦,漲紅着臉呼吸困難。
襲淵氣勢逼人,狠戾的眸光裹雜着寒風,殺意絲毫不掩。
後方跟來的另外兩個人也不敢靠近,他們不清楚襲淵的身份,卻能基本猜出大概。
這段時間曾在洛倫水星出現過的偷渡者,只有星船莫名墜毀的星盜,與寒露節當天被屠殺的不明組織。
襲淵要麽是前者,要麽是後者。
眼看居民即将窒息而死,齊禮顫顫巍巍道:“他……他不是有意的……”
以襲淵此刻的狀态,他生怕在場的幾人都會死在這裏。
像洛倫水星這樣的貧民窟星球,管理松散、秩序混亂,規矩之類的東西形同擺設。
這裏的居民都自由慣了,私下裏口無遮攔是常有的事,橫行霸道胡作非為的也不少。
但這些人撐死了就這點能耐,哪怕襲淵不在這裏,齊禮都不可能讓他們接近阮秋。
而趙江一早躲去了走廊,離院門口遠遠的。
那晚在襲淵手中瀕死的狀态,他可不想體驗第二次。
居民的身體開始微微抽搐,襲淵就在此時猛然松手,将他扔在了地上。
他垂眸居高臨下,眼底的戾氣不減,冷聲道:“滾。”
兩個同伴趕緊将居民扶起來,他們炭石也不要了,轉身匆忙逃離,一刻也不敢逗留。
直到拐過兩條街,齊禮的院棚徹底消失在視線盡頭,三人才停下來歇息。
其中一人心有餘悸:“剛……剛才那個人到底是誰?”
如此恐怖的實力與壓迫感,精神力等級至少在ss以上。
先前被掐着脖頸的居民死裏逃生,背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說話聲還十分虛脫顫抖:“別管了,快走……”
同行的另外一個人始終一言不發,默默跟着兩人離開。
等終于找到機會獨處時,他打開耳骨上的通訊器,聯系星船中的同伴。
“我沒有當着那人的面使用通訊和錄影,怕被他察覺到能源波動,”此人正是僞裝中的聯盟軍,“他一定是sss級,目标與他在一起。”
個子很高、長相出衆,精神力sss級,頸部有一道黑色繃帶,聲音偏沙啞。
再結合他對居民做出的行為,星船中的同伴迅速搜尋匹配這些特征的人。
五分鐘後,主機顯示屏中彈出一份資料。
“襲淵,前星盜組織成員,前段時間被列入星際懸賞令,原因不明。”
同伴問道:“要先報告首席嗎?”
—
那三人走後,齊禮關好院門,并上了鎖。
面對襲淵,他小心翼翼賠着笑:“是我的錯,我沒攔住他們,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您放心,這事他們絕不會聲張……“
襲淵冷淡掃了他一眼,轉身朝房間走去。
他推開房門,發現阮秋就站在門邊。
阮秋剛起床不久,銀發微微淩亂,見到襲淵進來,在原地呆呆望着他。
襲淵走近,指尖碰了碰他的臉頰:“睡了這麽久。”
一個午覺,他直接睡到了晚飯前。
此時的襲淵與不久前的模樣截然不同,滿身的戾氣消失不見。
阮秋含糊應了一聲,問道:“那些人是誰?”
他不小心被陌生人看到了臉,原本還有些擔憂,但這時候見襲淵若無其事,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才稍稍松了口氣。
“附近的人,”襲淵說道:“不用管。”
“他們走了嗎?”阮秋又問,看上去莫名有些緊張,眼睫顫動着,“剛才……我都聽到了。”
他就在房門口,外面的動靜和說話聲聽得清清楚楚。
當然也包括襲淵的。
襲淵氣息微頓,動作自然地牽起阮秋的手,低聲安撫道:“別怕。”
他以為,阮秋聽見了他那一句威脅的話,被吓到了。
阮秋确實聽見了,但他更在意的是前一句。
你也喜歡?
也?喜歡?
阮秋不自覺地蜷縮起指尖,耳尖微微泛紅,又覺得只是一句話而已,還是對着別人說的。
他悄悄望向襲淵,見襲淵似乎沒有說點別的或要解釋的意思,安靜點頭。
飯廳裏沒有放爐子,坐在裏面太冷,襲淵讓齊禮把晚飯直接送到房間。
阮秋的食量依然很小,只盛了小半碗粥,捧在手裏一邊烤火一邊喝。
—
阿爾法主星。
司詢看完從洛倫水星傳回來的第二份報告,臉色有些沉。
唐謙站在一旁,低聲道:“這才去了多久,想必是初次接觸,或許情況并不是……”
聯盟軍順利見到了阮秋,但沒有傳回圖像,并稱他身邊還有另一個十分危險的人,極有可能是前星盜組織成員襲淵。
報告中所寫,此人對目标人物控制欲或占有欲強烈,疑似關系匪淺。
報告的最後,附上了搜集到關于襲淵的所有信息,包括他的出生、經歷,曾經在星盜組織中的地位。
直到目前,他還是星際懸賞令中的編號001,懸賞金排名第一。
洛倫水星偏僻落後,唐謙猜測阮秋在那裏的日子并不好過,卻沒料到他會與這樣的人扯上關系。
一開始讓聯盟軍暗中前去調查,是不希望阮秋的身份過早被人發現。
事到如今,他們更不能走漏風聲,否則司詢也會收到牽連。
報告中的一切僅僅是猜測,還未得到證實。
若阮秋當真與星盜關系匪淺,唐謙唯一擔心的是……司詢會直接放棄阮秋,哪怕他的确是司熒的孩子。
司詢身處高位多年,利益至上、冷漠到近乎殘忍,是外界對他最多的評價。
“我知道你的意思,”司詢靠着椅背,閉上眼淡淡出聲:“讓他們盡快确認血緣,若遇阻礙,斬草除根。”
唐謙立即應下,緊接着又向司詢禀報了另一件事:“向星彥傭兵團發布懸賞任務的人,已經查到了。”
那個類似蜘蛛的符號,是某個小星球一家科研所的标志,科研所的負責人名不經傳,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項目,但似乎很有錢,經常向一些游離星系的無編組織發布懸賞任務。
星彥傭兵團接下的任務,是前去洛倫水星尋找某種特殊能源,而在三個多月前,科研所還向星盜發布過一模一樣的懸賞任務。
但不知為何,任務似乎失敗了,就此不了了之。
“又是星盜,”司詢擡手按了按眉心,思索道:“安排個人,私底下去跟這個科研所接觸接觸,再查一查來歷。”
唐謙應道:“好。”
—
寒露節過去的第五天,極夜徹底來臨。
整個洛倫水星陷入黑夜,氣溫又低了一些。
阮秋早上起來,聽見趙江說下雪了。
院子上方有頂棚遮蓋,只有後廚那邊的露臺能落雪下來,阮秋第一時間過去看,露臺邊緣的石階已經積起了一層薄薄的雪。
阮秋伸手去摸,收集了一點捧在手心,很快就化成了水。
他樂此不疲,手被凍得通紅也不在意,還想拿一個碗盆來接雪。
襲淵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叫來齊禮。
中午的時候,齊禮和趙江兩個人點着燈,冒雪把院子頂棚拆掉了。
阮秋又驚又喜,知道一定是襲淵的意思,望向他的雙眼隐隐發亮:“謝謝哥哥。”
襲淵“嗯”了聲,牽起阮秋冰涼的手:“冷不冷?”
“不冷。”
阮秋口是心非,他既想在屋裏烤火,又想去院子裏玩雪,最終還是沒能抵過後者的誘惑。
雪下得越來越大,阮秋匆匆吃完晚飯,去院子裏堆雪人。
他幾乎忘記寒冷,手快凍僵了才停下來。
堆好的小雪人有手臂那麽高,阮秋想搬去放在走廊邊,正要起身時,心口猛然傳來強烈的痛感。
他差點栽倒在雪地裏,撐着地面呼吸急促,感到一陣頭暈眼花。
這些症狀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又消失了。
阮秋蹲在地上緩了一會兒,重新抱起小雪人。
襲淵就坐在走廊下的臺階上,看着阮秋将小雪人擺放在石柱下。
他皺眉打量幾眼:“這是誰?”
小雪人又矮又胖,鑲了兩個圓圓的石頭,勉強能看出來是眼睛。
“……”雪人就是雪人,不是照着誰的模樣做的,阮秋張了張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幹脆說道:“是……你。”
襲淵沉默,從雪人身上收回視線,帶着阮秋進屋烤火。
茶幾上放着齊禮送過來的小圓餅,阮秋走近拿起一個,餐盤旁邊的投影突然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阮秋以為是襲淵,下意識轉頭望向他,卻發現他也在看自己。
襲淵站在桌前,放下手中的杯子,皺着眉:“你……”
話音未落,阮秋眼前一黑,毫無征兆地暈倒。
—
雪下了一整晚,當阮秋睜開眼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襲淵坐在床邊,見他終于醒來,“阮秋?”
阮秋的意識還有些恍惚,以為自己沒暈多久,随後發現齊禮也在。
齊禮剛調試完手中的醫療探測器,此刻如釋重負一般:“可算是醒了……那還要做一遍檢查嗎?”
“不用,”襲淵伸手過來,碰了碰阮秋的臉側,撩開他額前的發絲,低聲問:“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阮秋想了想,輕輕點頭。
還是之前有過的情況,心口會痛,頭暈乏力,但很快又好了。
他把在院子裏時發生的告訴襲淵,還有暈倒之前投影出現的異常。
齊禮幫不上什麽忙,悄悄帶着醫療探測器走了,房間內只剩下襲淵和阮秋兩人。
阮秋坐起來,手裏攥着一截被角:“我為什麽會這樣?”
襲淵給他倒了一杯熱水,看着他喝了幾口,才說道:“你的精神力。”
他原以為,阮秋的身體有缺陷,沒有精神力或精神力弱到微乎其微。
但昨晚是阮秋的精神力外洩,才讓投影出現能源波動的跡象。
之後他暈倒失去意識,外洩的精神力也就此消失。
阮秋十分茫然:“精神力?”
他對精神力的認知很模糊,昨天去拿茶幾上的小圓餅時,也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什麽不尋常。
“那……”阮秋猶豫片刻,又問:“心口疼是為什麽?”
見襲淵沉默,他神色忐忑,捏緊手中的杯子。
“我是不是生病了?”阮秋情緒明顯低落,濃密的眼睫安靜垂下。
“可能是一點小問題,”襲淵安撫道:“不用太擔心。”
阮秋昏迷的時候,襲淵讓齊禮用醫療探測器檢查了好幾遍,他的身體并沒有異常,最多只是有些營養不良。
如果是精神力方面的原因導致,需要用更專業的機械檢查,而洛倫水星沒有這樣的東西。
襲淵的話對阮秋而言并沒有起到多少安撫作用,他以前在醫院時,聽到過太多類似的了。
即使阮秋知道,他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他換了一具嶄新的身體,不會再像以前那樣。
但當發現身體出現異常,他還是會下意識地感到害怕和擔憂。
阮秋低着頭,手裏的杯子突然被襲淵拿走。
襲淵将他從被窩裏撈了出來,緊緊抱在懷裏。
“別怕,”他摸着阮秋的下巴尖,讓他擡起頭看着自己,“我會給你找一個最好的醫生,不會有事的,”
“真的嗎?”阮秋望向襲淵,眼神隐隐期盼,又擔憂地問:“會不會很貴……”
襲淵不假思索道:“不會。”
貴又如何,獅鸠星沒有人敢收他的錢,若是看上了主星的哪個醫生,直接綁走就行。
阮秋不知襲淵心中所想,終于安心了一些,主動靠進他懷裏。
襲淵掌心緩緩撫順着阮秋的脊背,察覺到他的情緒有所好轉:“餓了嗎?”
阮秋低低說了聲“不餓”,還不想從襲淵懷裏出來。
過了半晌,阮秋才再次擡起頭,臉頰微紅。
“哥哥,”他伸手摟住襲淵的腰間,問道:“你喜歡我嗎?”
襲淵回答:“喜歡。”
他連絲毫的遲疑都沒有,就這麽承認了。
阮秋一愣,小聲道:“我……我也喜歡你。”
他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來的,也有擔心自己再次生病的原因。
世事無常,阮秋被推進急救室,又從這個陌生的地方醒來,他不想留下遺憾,哪怕襲淵的回答是不。
而且襲淵還說,要給他找最好的醫生,就這一句話,足以讓阮秋滿足了。
“嗯。”襲淵沒有太多反應,仿佛阮秋也喜歡他,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阮秋緊張地心跳加速,這是不是表白成功了?
“那……那你,”他磕磕絆絆道:“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嗎?”
襲淵似有不解:“男朋友?”
阮秋的臉越來越紅,努力解釋道:“就是……戀人的意思。”
戀人?
這個詞對襲淵而言,也是十分陌生的。
雖然他見過不少搞在一起的男男女女,但他從前對這些沒有半點興趣,只覺得厭惡。
所以該怎麽當一個戀人,他并不清楚。
襲淵垂眸注視着阮秋,低頭離得更近,摸着他後頸的發絲,問道:“你想讓我答應嗎?”
無論如何,他最見不得阮秋不開心或是情緒低落,阮秋想要的,他都可以盡量滿足。
阮秋眼睫輕輕顫動,遲疑着點頭。
他這樣問,好像不管自己提什麽要求,他都會答應。
襲淵應道:“好,可以。”
所以從現在開始,襲淵就是他的男朋友了。
阮秋既開心又羞澀,這個時候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再次把臉埋進襲淵懷裏。
他稍稍平複心情,擡起頭望向襲淵,下巴抵在他身前,含含糊糊地喊道:“哥哥……你身上好暖和。”
襲淵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抱緊他:“嗯。”
他直覺阮秋有哪裏不太一樣了,就在他答應了他的要求之後。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