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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欣喜道:“你要跟我一起回去?”

見他高興,襲淵勾起唇角:“嗯。”

跟他一起回去,肯定不是單純陪伴一段時間那麽簡單。

阮秋驟然激動起來,神色忐忑又期盼:“哥哥,你不當首領了嗎?”

他想着,襲淵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離開獅鹫星,組織裏的事情交給下屬就行。

實際上,康雙池現在已經開始代替襲淵處理大部分事務了。

而且阮秋原以為司詢會很生氣,後來的态度竟然還好,也會單獨與襲淵聯系溝通。

襲淵要和他一起回去的話,司詢應該……不會太反對吧?

襲淵牽起阮秋的手腕讓他摟住自己,模棱兩可道:“暫時不當。”

等把阮秋送回去了再說,他應該會先留在主星,之後看看情況。

他的這個決定,早在之前就有過。

一開始的計劃都很順利,司詢一時放松了警惕,阮秋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帶走。

直到現在,阮秋幾乎已經是他的了。

可是現實與想象還是有所差距,地下城不論哪個地方都不适合阮秋,他只能待在這棟樓裏,每天去陽臺吹吹風。

連出門去街上逛一逛,襲淵也要讓人提前準備,擔心有人幹些打架鬥毆之類的事吓到他。

阮秋年紀還小,幹幹淨淨又涉世未深,怎麽能一直待在星盜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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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主星的各方面資源是最頂尖的,司詢也會為阮秋準備最好的東西。

至于司詢所擔心的,他可以再帶一部分人前去主星,暗中保護。

這是為了阮秋,不然他才不會在意聯盟軍的死活。

阮秋更加開心,在襲淵頸窩蹭動,過了一會兒擡起頭,向襲淵索要自己的通訊器。

他每天都要和司詢通訊,但為了不讓他看到一些新聞,襲淵會随時把通訊器收起來。

阮秋打開通訊器,翻到個人賬戶的頁面。

“哥哥你看,”他神神秘秘的,給襲淵看上面的數字,“這是我攢的錢。”

阮秋對司詢的富有程度還沒有準确的概念,只知道這些錢很多,可以買很多很多東西了。

雖然用司詢給的零花錢來養男朋友好像不太好……他現在能力有限,等以後可以工作了,再自己賺。

襲淵看着賬戶裏的餘額,沒什麽太大的反應。

他重新收起了通訊器,捏捏阮秋的下巴尖:“嫌我窮?”

阮秋怎麽還想着這事,獅鹫星的确遠遠不如司詢有錢,但整個星系能有幾個人比得上他?

要照顧好阮秋,以他的儲蓄也足夠了。

“不是不是,”阮秋趕緊澄清,“怎麽會。”

還有半小時才到晚飯的時間,兩人擠在沙發上,阮秋又問:“那我們什麽時候離開?舅舅會來接我們嗎?”

襲淵回答:“明天問問。”

阮秋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出來:“哥哥,你跟舅舅認個錯吧?”

對他沒經過同意就把自己帶走這件事,向司詢道歉認錯,也許司詢就不會再計較了。

不然阮秋心裏還是不放心,這兩個人方方面面氣場都不和,隔着阮秋勉強相處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等到阮秋滿二十五歲之後,司詢可以不再作為他的監護人,可血緣關系在這裏,總要經常見面的。

“認錯?”襲淵臉上沒什麽表情,顯然沒當回事。

他沒有直接答應,安撫阮秋:“不必擔心。有什麽想要帶去主星的嗎?”

阮秋想了想,搖頭。

第二天上午,與司詢通訊時,阮秋第一時間和他說了這件事。

“舅舅,”他興奮道:“我們準備回來了。”

這個決定顯然不在司詢的預料中,他掃了一眼一旁的襲淵:“怎麽突然要回來?”

阮秋敏銳察覺出他的語氣,有些疑惑:“舅舅……不想讓我回來嗎?”

“當然沒有,只是近來外界有些情況,”司詢思索道:“不過,你回來也好。”

阮秋更加不解,聽這意思好像與他有關。

司詢卻沒有多言:“既然決定了,那就先準備,過兩日我安排一下。”

阮秋不住點頭,看着司詢切斷了通訊。

不久後,襲淵單獨與司詢交談。

司詢問道:“他知道了多少?”

他以為阮秋決定回主星,是看到了什麽新聞。

“還沒有,”襲淵靠在窗邊,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陽臺,躺椅邊緣露出阮秋的一片衣角,“送他回去,是我的決定。”

他收回視線,來到投屏前:“你放心,我不會讓他陷入危險。”

司詢聞言,不再多問。

最近聯盟軍還要忙着清繳,留守在主星的數量越來越少,蘭铎還要假裝養傷,若單純靠聯盟軍保護,司詢擔心阮秋不夠安全。

“那……”他又道,“回去之前,近來發生的事情,可以告訴他。”

阮秋得有個心理準備,包括白鳥也要完好無損地出現在衆人面前,才能打消大部分的懷疑。

而他一直跟襲淵在一起,襲淵最能知道他的情緒變化,由他來讓阮秋了解狀況最合适。

襲淵沒有推辭:“行。”

他正要切斷傳訊,突然猶豫了一下,想起阮秋下午說的,讓他向司詢認個錯。

司詢此時也打算關掉通訊器,擡眼看過來:“還有什麽事?”

襲淵不再猶豫,投屏直接熄滅了。

地下城每個下午的天氣都很好,人造陽光與吹來的細風都無比真實。

阮秋在躺椅上曬太陽,襲淵推開玻璃門走了過來。

他手裏拿着一個顯示屏,喊道:“阮秋。”

之後,阮秋終于從顯示屏中看到了近期的各種新聞。

各地軍隊聯合實行清繳,駐紮軍襲擊獅鹫星未果,司熒之子疑似與星盜同處一室、聯盟态度存疑……

阮秋一頁一頁查看,收到的沖擊不小。

原來……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麽多事,難怪他總覺得司詢和襲淵好像私下交流着什麽。

還有前幾天獅鹫星遭遇襲擊,根本不是什麽來搶資源的。

看後續的發展,一定是斯夏普知道了他在這裏。

那現在聯盟的處境,多半也不太好。

阮秋很自責:“舅舅都沒有告訴過我……”

他只知道司詢很忙,為了不打擾他,什麽都沒問過,要是這次襲淵不主動提,司詢恐怕都還不會讓他回去。

果然他擔心的還是發生了,司詢被懷疑與星盜有關聯,這會有損他的名譽。

阮秋已經很久沒有做過與原書有關的夢了,要讓司詢避免書中的結局,每一個方面都要注意。

他放下顯示屏,埋進襲淵懷裏:“哥哥,我們快點回去吧。”

襲淵應下:“好。”

見阮秋這麽擔心,晚上襲淵主動替他聯系了司詢,讓他們再說說話。

面對投屏中的司詢,阮秋情緒有些低落:“舅舅,對不起。”

司詢還是和往常一樣:“你又有何錯?”

襲淵正在浴室,阮秋支支吾吾:“都是因為我……”

是他非要和襲淵在一起,司詢才會名譽受損,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确有錯。

只是感情這種東西沒有辦法預測,尤其在知曉襲淵的身份與結局之後,哪怕再重來一次,阮秋也無法對他視而不見。

司詢很快猜中他的心思,嘆息一般:“別胡思亂想。”

“我當初不讓你和他在一起,只因為他配不上你,”他繼續說道,“他的這層身份,倒是次要的了。”

司詢從來就沒有擔心過名譽這種事情,歸根結底還是聯盟軍不夠強大,斯夏普才會采取這些方式來讓他更加處于低谷。

“并且,”他靠着椅背,淺色的眼眸透過屏幕,顯得有些模糊,“外界的一些猜測,也并非是假的。”

咦?阮秋擡起頭,神色迷茫了一瞬。

司詢的意思,應該不止他和襲淵的關系。

要說是聯盟與星盜過節的話……難道這兩人之間,還藏着什麽他不知道的?

阮秋很聰明,一下子想起襲淵将他從哈林星帶走那次,襲淵能進入聯盟軍的星艦,是經過了司詢同意的。

但司詢明顯不願再提,慣例叮囑了幾句,随後切斷通訊。

襲淵要和阮秋離開的消息,暫時只告訴了組織裏的幾個人。

康雙池很意外,想了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盡快着手去安排了。

莉羅也得知了這件事,要求襲淵把她一起帶上。

襲淵不肯給她開門,她就守在門口,給襲淵發傳訊。

[我會嚴格聽從指令。]

[研究正在進行,我不能半途而廢。]

[我可以僞裝成你們的傭人。]

襲淵不勝其煩,想直接把她拉黑。

阮秋更心軟,他看了莉羅的信息:“要不……把她帶上吧。”

雖然莉羅對襲淵病情的研究陷入瓶頸很久了,最近也沒什麽突破,但好歹是想為襲淵提供幫助的。

莉羅的能力确實很強,身為高級工程師,醫療方面也有所涉獵,或許她還能幫司詢和龍鳳胎看看……

襲淵這才給莉羅開門,勉強給她十分鐘時間。

“首領放心,我絕對不會打擾到你們,”莉羅再三保證,“也絕不惹事。”

來之前,康雙池教過她要怎麽說,襲淵防着她的關鍵原因在于占有欲太強,更不想讓阮秋被她各種狂熱“研究”。

給阮秋佩戴感應器,已經是他的容忍極限了。

她還新做了一個電擊器,交給阮秋,說要是嫌她煩,可以直接把她電暈擡走。

電擊器和之前的保護罩按鈕有點像,阮秋縮了縮脖子不敢拿:“這個……就不用了吧。”

莉羅竟還有些遺憾神色,把東西收了起來:”好吧。“

她費了些口舌,終于讓襲淵點頭同意。

趁現在還沒走,莉羅又拿出記錄屏:“首領最近有沒有什麽不适?”

襲淵言簡意赅:“沒有。”

莉羅看向記錄屏,裏面阮秋的精神力處于正常狀态,外洩的能源都被手鏈吸收了。

而在這種情況下,襲淵和從前沒有任何區別。

要麽因為時間太短,要麽他能被阮秋影響,就不是精神力的原因。

莉羅再次詢問了阮秋,想知道他有沒有感到異常,得到否定的答複後,及時離開了。

待她走後,阮秋替她說了幾句好話:”你不要總是對她那麽兇,她也是好意……”

但其實襲淵一貫如此,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也就只有在阮秋面前才表現得不一樣。

包括康雙池和莉羅在內的一衆下屬,對此都習慣了。

襲淵垂着眼:“知道了。”

各地的新聞仍在發酵,聯盟依舊不回應。

斯夏普讓新聞社繼續發布一些與他不利的消息。

原本這種靠輿論來打壓一個人,是他從前最不屑于做的事情,如今卻顧不了那麽多了。

為了不讓司詢有機會弄一個假的阮秋出來,新聞底下還有人持續煽動,要白鳥一起出現才行。

并且自從白鳥被阮秋喚醒,大家都對他非常好奇。

而司詢的不回應,也讓斯夏普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

阮秋一定身不由己,星盜不想把他放回來,司詢也暫時無可奈何。

他想印證這一切,主動聯系司詢。

“外面那些人穿的沸沸揚揚,首席不打算處理?”投屏中,斯夏普狀似關切,“這樣不太好吧。”

司詢卻神态輕松,一點都不像擔心的樣子。

“小秋課業繁忙,沒時間管這些,”他看向投屏,銳利的目光仿佛要将虛拟的成像穿透:“我倒想問問,斯統領究竟從哪裏聽到的這種謠言。”

斯夏普一臉正色:“舉報是匿名渠道,而且對方提到了有關阮秋的特殊情況,我方不得不在意。”

阮秋能有什麽特殊情況,是他一看就能确認消息真實性的?他的精神力?

司詢雙眼微眯,知道斯夏普不會透露更多,也不再追問下去。

他只道:“當初司熒進入哈林學院,最想接受斯統領的指導,只可惜沒能如願。事到如今,斯統領在做決定之前,要多加考慮才行。”

斯夏普隐約聽出些警告的意味,卻不明白具體的意思。

不等他多問,司詢關掉了他的投屏。

斯夏普眉頭緊皺,冷哼一聲:“還教訓起我來了。”

司詢又是個什麽德行,他自己不知道嗎?

他也關掉了空蕩蕩的投屏,叫來一名下屬,聽他彙報獅鹫星的情況。

上次沒能攻破獅鹫星,派去的大量駐紮軍被迫退回,但依然留下一部分,暗中觀察着星球外部的情況。

下屬稱獅鹫星近來沒什麽動靜,那些嶄新的戰機也沒再出現過。

斯夏普思索道:“繼續等,所有進出的星船都要嚴查,連縫隙都不要放過。”

下屬應聲,轉身退了出去。

獅鹫星遠側的外圍,各處都有駐紮軍的星艦,守在必經的航線上,時刻觀察着。

從深夜到白天,星艦身處的地帶沒有光線,依然被黑暗籠罩。

上午九點,雷達探測器突然發現了陌生星艦。

“檢測到陌生能源,初步判斷為中型星艦。”

星艦一共有好幾架,似乎沒有發現駐紮軍,朝着獅鹫星緩慢行駛。

駐紮軍以為終于發現了什麽,趕緊向主将彙報情況。

主将讓他們小心跟過去,打開觀測屏的記錄功能,一定要拍到星艦進入獅鹫星的畫面。

于是一架做了僞裝的星艦悄悄跟在後方,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

然而沒能幾架戰機接近獅鹫星,突然朝着駐紮軍的方向駛來,明顯是發現了他們。

眼看無法再躲藏,駐紮軍趕緊裝作路過,順勢要對幾架戰機進行排查。

對方置若罔聞,不肯打開停泊區接納,還朝着虛空發射了一枚炮彈,像在挑釁。

主将有過叮囑,不必要的情況下一定不能先出手,以免引發更多風波。

就算要出手,也得拍下對方先行攻擊的證據再說。

駐紮軍攔在戰機面前,信號燈不斷閃爍,播報着警告:“請立即接受排查!否則一切後果自行承擔。”

與此同時,其餘幾個方向的駐紮軍也遭遇了陌生星艦,看上去就是上去攻擊他們的那一波人。

對方一早發現了他們的藏匿點,像逗他們玩似的,偶爾引他們追逐一段路。

就在駐紮軍的注意力被分散的時候,獅鹫星上空亮起白光。

白光不斷擴散,躍遷點出口成型,卻沒有任何星艦從裏面出來。

此時,阮秋正待在白鳥的駕駛艙裏。

而白鳥身處一架小型星艦,被這架械骸塞得滿滿當當。

躍遷點出現,僞裝門立即開啓,幾架戰機護送着裝載白鳥的小型星艦,一共從躍遷點出口進入。

躍遷點的入口與出口不太一樣,反向行駛會耗費更多的能源量,但這是将阮秋帶回的最快方法,也是最穩妥的。

否則在回來的途中,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問題。

很快,一隊星艦從主星某個隐蔽坐标出現,陸續進入下方的停泊區。

躍遷點随之關閉,拖住駐紮軍的幾架戰機得到命令,立即以最快的速度逃離,轉眼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駐紮軍都沒能反應過來,想要追上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主将得到消息,總覺得不太對勁。

他讓駐紮軍趕緊返回原地繼續觀察,然而獅鹫星一切正常,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另一邊,司詢早已在停泊區等待,唐謙和龍鳳胎也在。

見到白鳥完好無損地走出來,一旁的唐謙露出欣慰的笑容:“小少爺可算是回來了。”

阮秋操縱着白鳥,在停泊區找了個合适的地方休眠,才從駕駛艙裏出來。

他遠遠看見了過來迎接的司詢,欣喜朝他揮手:“舅舅!”

原本只是想和襲淵一起出去玩幾天,沒想到離開了這麽久。

離開時阮秋還擔心會出什麽狀況,好在順利抵達。

許久不見的龍鳳胎像雕塑一樣站在後方,北雪目光專注,也在看着從白鳥駕駛艙走出來的阮秋。

待阮秋靠近,司詢仔仔細細打量他,确認他沒事。

周圍還有不少聯盟軍,與一同轉移過來的星盜組織進行對接,司詢拍了拍阮秋的肩側:“先回去吧。”

停泊區的側面正是司詢的一處私宅,早已安排好一切,只等阮秋住進去。

別的事情,等明天再說。

“舅舅,等一下。”阮秋回過頭,朝後方張望。

護送他一同過來的星艦裏,都是襲淵帶來的下屬,人數還不少。

能與聯盟軍合作,一群星盜覺得很稀奇,有個別不太情願的,一聽有巨額的報酬金,立即轉變了态度。

康雙池留在獅鹫星,襲淵吩咐好幾個手下,帶着莉羅同樣朝着這邊走來。

看清他的模樣,唐謙臉色微沉。

但司詢顯然是知情的,他都沒反對,唐謙也不好多說什麽。

南絮早把襲淵給忘了,低聲詢問北雪:“姐姐,那是誰?”

北雪沒有理他,自言自語道:“這個人很強……”

南絮接話:“那可以和他打架嗎?”

北雪一臉冷酷:“自己問。”

襲淵的突然出現,讓氣氛隐隐變得不尋常起來。

阮秋忐忑道:“舅舅,他跟我們一起吧?”

再度見面,司詢與襲淵對視一眼,都一言不發。

司詢沒有拒絕,轉身:“走吧。”

阮秋這是第一次來到主星,不過私宅的設施與布置都有司詢的風格,各處看着都很熟悉。

司詢吩咐唐謙為襲淵和莉羅兩人安排房間,和阮秋的隔了一個花園。

之後阮秋便被送回房間休息,司詢還有別的事忙碌,得趕回議事廳。

阮秋送他到門口:“舅舅晚上回來吃飯嗎?”

“應該會,”司詢換上了白色議員長袍,銀發一絲不茍地束在腦後,“你既已回來,別的事不必擔憂,安心休息。”

阮秋點頭,看着他進入星艦。

龍鳳胎站在他身後,他一回來,兩人又成了他的保镖。

襲淵不知去向,莉羅遠遠站在遠處,往這邊打量。

北雪問了一句:“她是誰?”

“是個很厲害的工程師,”阮秋回答,“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完成,所以一起跟着過來了。”

莉羅手裏拿着記錄屏,走近:“阮秋。”

她低頭看了一眼屏幕中的數據:“你的精神力,回複速度一直這麽快嗎?”

阮秋一愣:“我沒有注意過。”他之前在哈林學院,也沒特意關注過這一點。

莉羅點頭:“沒事,我就是問一下。”

不久前阮秋使用過白鳥,他的精神力波動數據被記錄。

阮秋現在的精神力很高,這點精神力的耗費量很少,但也能被感應器精準捕捉。

而這點精神力回複的速度,幾乎在一瞬間,快到數據上只能顯示0.000秒,小數點後還得再加幾位才行。

莉羅以前經常研究襲淵的精神力,對這些數據很敏感,所以過來問問。

只是連阮秋自己都不知道,那就只能靠她自己研究了。

她轉身離開,阮秋也帶着龍鳳胎回到院子裏。

龍鳳胎将他送到房門口,阮秋獨自在屋內,想給襲淵發傳訊,問問他在做什麽。

他剛打開通訊器,唐謙在外面敲門:“小少爺?”阮秋趕緊應聲,收起通訊器起身開門。

唐謙是來給他送營養劑的,他總擔心阮秋在外面受苦,營養劑一次性送來了三支,還有一些新鮮的水果和零食。

他把東西放下,又打開房間內的衣櫃:“這些衣服是新的,都清洗過一遍,要是不夠,我再讓人買一些回來。”

唐謙一邊說,目光掃向阮秋身上穿的衣物,隐約露出點嫌棄和心疼的意味。

星盜果然沒有審美,阮秋怎麽能穿這麽暗沉的顏色,料子看起來也不太好。

“夠了夠了……”阮秋拿了一套衣服出來,打算一會兒就換上。

唐謙又看着他喝下一瓶營養劑,才退出了房間。

走廊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阮秋摸出通訊器,給襲淵發消息。

[哥哥,你還在隔壁的院子裏嗎?]

他想去找襲淵,現在襲淵算是來到這裏的客人,他帶客人四處逛一逛,應該……沒問題吧?

傳訊發送成功,襲淵過了半晌還沒有回複。

正當阮秋失去耐心時,聽到屋內連通的小書房窗口處,響起微弱的動靜。

有人從外面拉開了玻璃窗,阮秋打開書房的門,恰好看見襲淵翻窗進來。

他又驚又喜,趕緊把窗戶重新關好。

“哥哥,”阮秋抱住襲淵,“你怎麽突然過來了?”

他翻窗的舉動,讓阮秋總覺得有點心虛,好像他們在做什麽見不光的事情。

“過來看看。”

襲淵環顧四周,低頭在阮秋臉上親了一口。

書房的布置與阮秋當初在雙鸾星時一樣,角落擺放着一臺拟真倉,兩面牆壁做成書櫃,大量書籍分類擺放。

這樣看着,是比在獅鹫星的時候好。

“我還想去找你的,”阮秋說着,“唐爺爺好像不太喜歡你……”

不過以襲淵的身份,他沒被司詢直接抓起來,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襲淵一臉無所謂,随後阮秋拉着他去小客廳和卧室。

卧室的床邊還放着他剛才拿出來的衣服,櫃子上有剩餘的兩支營養劑。

阮秋告訴襲淵,唐謙來過一趟,把衣服暫時收了回去。

他還不知道唐謙給襲淵發過傳訊,襲淵看見衣服和營養劑,大概猜到唐謙是來幹什麽的。

他盯着一整個衣櫃的嶄新衣物,伸手把阮秋牢牢抱緊,彎腰在他頸側輕嗅。

阮秋在獅鹫星的時候,所有衣物都是襲淵親自選的,特意符合自己的喜好風格。

讓阮秋穿得和他一樣,就像是在穿他的衣服,渾身都散發着屬于他的氣息。

一回到主星,這一切都不一樣了。

阮秋隐隐察覺到襲淵的低氣壓,伸手摟住他,柔軟的手心摸了摸他的耳側與發絲:“哥哥,我們去客廳吧?”

客廳的投息電視被打開,兩人一起擠在沙發上。

阮秋惦記着希望襲淵和司詢好好相處,現在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舅舅晚上可能會回來吃飯,”他神色認真嚴肅,“要是舅舅提起之前的時候,你要好好和他說話,該認錯就認錯。”

襲淵哄着他:“好,知道了。”

結果到了晚上,司詢并沒有回來。

唐謙特意将晚餐分開送,沒有安排住在各處的幾人一起去餐廳。

然而當他離開後,襲淵又偷偷從阮秋的書房翻窗進來。

阮秋擔心他還沒吃飯,襲淵卻說自己吃過了。

他吃東西的速度一貫很快,也不怎麽重口欲,想早點來找阮秋,便也沒吃太多。

阮秋的飯量很小,送來的晚飯他吃不完,襲淵陪着他吃,被投喂了不少。

等傭人過來收拾餐具,襲淵被阮秋藏在卧室裏。

傭人看見餐盤裏所剩無幾,驚訝不已:“小少爺今天胃口這麽好。”

阮秋心虛,輕咳一聲:“嗯。”

傭人帶走餐盤,轉頭把這個消息彙報給唐謙。

唐謙聽了十分心疼,嘆息道:“獅鹫星能有什麽吃的,小少爺果真受苦了。”

他命人再送點水果和零食過去,吩咐明天的飯菜再做得豐盛些。

夜晚,到了睡覺的時候,襲淵還不打算回去。

“哥哥,你要在我這裏睡嗎?”阮秋也不希望他走,但又怕被發現。

襲淵不說話,攥着阮秋的手不放,湊近想親他。

阮秋的聲音斷斷續續:“那我……給你找件衣服。”

然而他櫃子裏的衣服,襲淵全都穿不下,他幹脆給莉羅發傳訊,讓她去自己房間拿點東西送過來。

浴室悄悄多了另一套用品,阮秋早早洗漱好躺下,等待襲淵從浴室裏出來。

他們好像還和回來之前一樣,但是……司詢知道襲淵偷偷和他睡在一個房間,肯定會生氣……

阮秋糾結着,打開通訊器給司詢發消息。

[舅舅,你明天回來嗎?]

司詢沒有回複,不知是睡下了,還是在忙碌中沒有看到。

他放下通訊器,襲淵走出浴室,掀開被子躺在他身邊。

阮秋的腰被摟住,熟悉又強勢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暫時忘掉雜亂的念頭,埋進襲淵懷裏很快陷入熟睡。

第二天,唐謙早早來敲門。

這是阮秋以前起床的時間,去了獅鹫星之後變晚了不少,他迷迷糊糊聽到聲音,睜開困倦的雙眼。

襲淵站在床邊,彎腰在他的鼻尖親了親:“睡吧,沒事。”

他給阮秋蓋好被子,走出卧室,來到客廳打開房門。

襲淵臉色冷淡:“他還在睡覺。”

唐謙看見他從阮秋的房間裏出現,身上還穿着較柔軟的睡衣,兩側的發梢微微濕潤,看着也是剛起床的樣子。

他倒吸一口氣,顫抖的手指向襲淵:“你……”

不久後,司詢回到了住宅。

他坐在內廳前方的椅子上,阮秋低着頭站立,身旁是同樣被叫過來的襲淵。

阮秋支支吾吾:“是……是我讓他過來的。”

襲淵站在一旁,高挺的身量與冷漠的神情,看上去坦蕩又無畏。

“不,”他淡淡出聲,“是我強行闖入。”

但阮秋不同意,他也不可能安安穩穩待一晚上。

司詢的臉色不太好看,他擡手扶額,挑剔的目光反複上下打量襲淵。

随後他揮了揮手,讓人先把襲淵帶出去。

唐謙也離開了內廳,只剩下阮秋和司詢兩人。

司詢眉頭緊皺:“你們……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麽親密?”

阮秋的精神力不斷增長,體能卻沒有絲毫進步,他面對襲淵,只有吃虧的份。

阮秋老老實實回答:“一、一直……”

他猛然明白過來司詢真正的意思,趕緊補充道:“就只是睡覺而已。”

司詢的神色這才稍有緩和,語氣中的嚴肅不減:“他既然已住進來,我不想多加幹涉,但要是影響到你的功課,我會毫不猶豫地将他趕走。”

阮秋在獅鹫星待了那麽久,兩人要真有什麽,也早該發生了。

聞言阮秋松了口氣,連忙點頭:“不會影響的,哥哥每天都會陪着我看書。”

他前段時間發來的作業,也都做得不錯。

“好,”司詢微微颔首,“還有件事,需要你準備一下。”

又過了兩天,主星迎來了一個小節日。

節日當天會有表演活動,場地早早準備好,好幾架播放廣告的小型星船在低空中緩慢行駛。

下方有部分區域被請了出來,人群暫時不能進去,都擠在四面的街道。

音樂聲混合着嘈雜的人聲,附近很熱鬧。

小型星船的外殼畫有噴繪,前後挂着漂浮的彩帶與氣球,看上去很漂亮。

街道裏有不少小孩子,跟随着父母四處閑逛。

時間剛過午時,突然聽到“砰”一聲從上空傳來,像是什麽東西炸開。

有人擡頭張望,赫然看見一架星船尾部冒煙,搖搖欲墜。

不等人群反應,星船無法被控制,朝着街道的方向墜落。

衆人慌忙躲避,街道的防禦系統檢測到危險,及時亮起能源防護罩。

但防護罩只能減緩星船墜落的影響,并不能直接将其隔絕在外,要是墜落時引發爆炸,還是會造成一定的傷害。

有幾個在下方的小孩子吓蒙了,擡頭呆呆望着上空。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另一聲悶響。

巨大的白色械骸踩着空檔的無人區域,小心避開建築,動作極快地抓住了将要墜落的星船。

大型械骸按理來說不該出現在這樣的地方,即使有使用許可,也會遭到處罰。

白色械骸沒有多做停留,帶着星船迅速飛向高空。

這時才有人注意到,高空中有另一架小型星船,外殼上印有聯盟軍的标志。

不知是誰問了一句:“那架械骸好熟悉,是白鳥嗎?”

人群議論紛紛,還有人用星網搜索了白鳥的照片,确認剛才阻止了事故的人是誰。

這件事第一時間上了新聞,并帶有幾張白鳥出現在街道的照片。

還有一張是阮秋的,他站在某家店門口,只露出小半張臉,還戴着一頂帽子遮住了銀發。

即使這樣,他在人群中也十分出衆,一眼就能看見。

新聞的标題寫着:“白鳥從天而降,新任主人低調出行。”

先前關于阮秋的一些傳聞不攻自破,人家正好好的,還出來過節。

有人懷疑是作秀,高級械骸可以遠程操控,阮秋發現事故,是能夠及時讓白鳥出來阻止。

但誰出來逛街,會随身帶着械骸?

也有人反駁,說随身帶着又怎麽了,司詢哪次出行不是配備大量聯盟軍保護,阮秋自然也一樣,械骸就是他的第一重保障。

新聞傳到斯夏普眼前,他再三确認,甚至調取了街道附近的監控。

那的确是白鳥,而操控他的,只能是阮秋。

他臉色沉得可怕,閉着眼擡手按了按眉心。

“滴滴——”

通訊器發出聲響,有新傳訊。

斯夏普睜開眼,打開查看。

[抱歉,我們的監控出了問題,沒有發現他離開了獅鹫星。]

斯夏普的氣憤比剛才更甚,簡直懷疑對方是和司詢一夥的,聯合起來耍他。

他懶得回複,想把對方拉黑。

“滴滴——”

[請您相信,我們是想幫助您的。]

[上次向您說過,我們主做精神力方面的研究,不知您是否有興趣了解?]

提到精神力,斯夏普莫名想到了阮秋。

他動作遲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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