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襲淵低垂着眼,氣息微頓:“是麽?”

阮秋點點頭,松開他後退半步,仔仔細細地打量。

這應該是普通士兵的裝束,肩側沒有任何代表職位的勳章,腰部的花紋也比較簡單。

但即使簡單,這類正統的衣物穿在襲淵身上,不僅很合适,還非常的驚豔。

襲淵臉上沒什麽表情,牽着阮秋在小沙發坐下。

他本來不想換上這身衣服,是司詢的要求。

司詢說如果他不換,為了保證阮秋的安全,他不會繼續把襲淵留在住處。

阮秋才在節日上帶着白鳥出現,要是被發現和疑似星盜的陌生人來往,謠言又會更甚。

讓襲淵僞裝成傭人自然不可能,他這幅樣子也不像是個傭人,聯盟軍是最合适的。

司詢還準備了僞造面部的薄膜,襲淵一踏出這座私宅,就必須把臉遮住,确保萬無一失。

襲淵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待遇,但他決定要把阮秋送回來時,就已經處于被動了。

他想陪着阮秋,盡力保護他,就得暫時聽從司詢的指令。

所以在過來之前,襲淵的心情不太好,阮秋說他穿這身衣服好看,心裏的憋悶與煩躁才徹底消散了。

“哥哥,你怎麽又翻窗戶,”阮秋摸着襲淵手上的袖扣,“你白天來找我,舅舅不會說什麽的。”

那天司詢得知兩人一直睡在一起,結果什麽都沒發生,好像就放心了不少。

從前他不喜歡襲淵,後來認可他的實力,現在勉強認可他對阮秋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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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司詢依然不同意他們“同居”,又讓人把襲淵的房間挪到阮秋這邊的院子。

襲淵也有對策,他半夜悄悄地來,一大早悄悄離開。

這種方式隐隐有些偷情的意味,阮秋總是很害羞,見他紅着臉又不願意趕自己走,襲淵很受用,這才沒有在明面上對抗司詢。

“門口有監控。”他一邊回答,嫌領口太緊,解開了一顆扣子。

阮秋還盯着他看,忍了一會兒伸手過來,又把那顆扣子幫他系上了。

襲淵抓住他的手:“做什麽?”

阮秋臉紅,往他身上靠:“扣上更好看。”

他很少這樣直白地誇襲淵,眼神像看見了什麽寶貴的小零食,又亮又專注。

從進屋到現在,襲淵已經被阮秋看了好一會兒,他喉結上下微動,耳根慢慢泛紅。

阮秋清楚地看見他的變化,張了張口沒說話,呆了一瞬。

襲淵比他大了十歲,但在談戀愛這件事上,經驗和阮秋一樣幾乎為零。

他每次叫“阮阮”的時候,會因為這個親昵的稱呼而害羞,現在被誇好看也會。

不等阮秋反應,他眼前一晃,被捏着下巴與襲淵接吻。

他很乖巧,被親兇了也不推拒,摟着襲淵的脖頸。

相處這麽久,兩人都開始逐漸适應對方的喜好。

等終于親完,阮秋蜷縮起雙腿,尴尬又慌亂,眼神飄忽着。

襲淵意識到他不對勁,抓住他纖細的腳踝,壓過來繼續親吻他的臉側,低聲道:“我幫你。”

阮秋一瞬間臉頰通紅,推開襲淵:“……不用。”

他還沒有到那種程度……

阮秋起身溜進浴室,洗了把臉重新出來。

襲淵靠在門邊等他,摸了摸他下巴滑落的水珠。

這時,唐謙在外面敲門:“小少爺?”

阮秋條件反射般把襲淵藏了起來,前去開門。

唐謙是來送水果和營養劑的,特意朝門內打量了幾眼。

剛好阮秋洗過臉,紅暈褪去,看起來很正常。

唐謙将東西送進來,一邊說道:“先生這幾天在挑選學院,小少爺也可以自己看看。”

進學院學習,和單純找個家教老師還是不一樣的,阮秋還是需要去上學。

專業方向也由阮秋自己決定,他離開哈林星後,司詢便不再對他有任何要求。

阮秋點頭應下,送唐謙到門口。

襲淵随後出來,拿起桌上的一支營養劑打量。

阮秋的衣食住行,都是司詢力所能及範圍內最好的東西,營養劑當然和莉羅自己做出來的完全不同,看着就很貴。

唐謙送了兩支營養劑,阮秋不想喝那麽多,給了襲淵一支。

襲淵沒有拒絕,打開直接喝下。

味道很甜,像果汁一樣。

水果也有一半被襲淵吃掉,阮秋一個人根本吃不完。

于是唐謙親自來收走餐盤的時候,看見盤子裏一點不剩,立刻猜到阮秋房間裏有人。

他臉色不太好看,很快恢複如常,委婉對阮秋說道:“小少爺,晚上可不能再這樣,先生會不高興的。”

阮秋心虛,支支吾吾道:“他已經走了。”

襲淵的确在唐謙來之前離開了,去了內廳那邊。

司詢剛回來不久,坐在內廳上方等他。

“你帶來的人,都已暫時收編,那位莉小姐可以作為醫療師留在這裏,”

司詢說道,語氣頗有些嚴肅,“不管以前和以後如何,你們現在是聯盟軍,行事切忌不可莽撞。”

襲淵帶來的人,在組織裏的實力都屬中上,戰鬥經驗充足,不看身份的話都是好苗子。

只可惜他們都是星盜,即使願意暫時加入聯盟軍,也只聽從襲淵的命令。

把這些人都收入聯盟軍,是非常危險的舉動。

但為了阮秋的安全,司詢願意妥協,也需要襲淵妥協。

襲淵下巴微擡:“行。”

他坐在側面的另一張椅子上,一身軍裝依然一絲不茍,司詢勉強放心了些。

“過段時間,小秋将要入學,”他繼續說道,“到時他不必住宿舍,來回的接送,可以由你來負責。”

龍鳳胎還是太年輕了,并且情況特殊,普通學院不一定會願意接收他們。

襲淵要是能穩重一點,司詢可以讓他作為随行保镖,跟随阮秋一同進入學院。

襲淵還是吐出一個字:“好。”

“這些都是表面的,還有私底下,”司詢不忘警告,“你最好老實點。”

事到如今,兩人看似接受了對方,又沒有完全接受。

他們還在互相試探的階段,一旦對方做出底線外的事情,都會毫不猶豫地終止合作。

襲淵終于有了點反應,擡手撐着額角,懶懶開口:“他每晚習慣和我一起睡,改不了了。”

言語間滿是阮秋對他的依賴,而且司詢确實拿他沒辦法,阮秋又在獅鹫星待了那麽久。

司詢冷哼一聲,這會兒越發看襲淵不順眼,下了逐客令:“沒什麽事就趕緊滾吧。”

公是公私是私,他還說過再見到襲淵,會立即将他抓進監牢。

然而世事難料,換做是從前,司詢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答應阮秋和一個星盜在一起。

襲淵一點不在意司詢的話,站起身來,走到了司詢面前。

司詢輕輕皺眉,下意識地有些防備。

內廳只有兩個守候的聯盟軍,其餘人都在外面的走廊。

以襲淵的實力,想要劫持他,輕而易舉。

襲淵站在前方居高臨下,眼底的意味不明。

片刻後,他才開口:“阮秋說,讓我向你認個錯。”

認錯?認什麽錯?

司詢很快反應過來,是因為襲淵趁他不備,将阮秋從哈林星帶走。

他緊繃的神色微松,背靠向椅子,等着襲淵向他“道歉”。

然而襲淵說完,扭頭轉身就走。

……所以,他剛才的那句話,就算是道歉了。

司詢幾乎氣笑了,看着襲淵的背影輕輕搖頭,不想跟他計較。

晚飯時間,因為司詢在家,衆人都被安排在餐廳。

襲淵和莉羅也在,莉羅絲毫不客氣,還向傭人索要了辣椒醬來拌飯。

阮秋坐在襲淵對面,襲淵偶爾給他加菜,都是他喜歡的。

相比之下,阮秋竟然是最緊張的那一個,總覺得大家坐在一起吃飯,氛圍有點怪怪的。

直到司詢先行離開,唐謙也跟着走了。

餐廳裏沒了“家長”,阮秋終于放松下來,習慣性地把喝不完的果汁遞給襲淵。

襲淵接過杯子,将剩餘的果汁一飲而盡,動作無比自然。

莉羅不常有機會和兩人一起吃飯,對這一幕十分震驚。

她左右看看兩人,掏出記錄屏飛速記錄。

飯後,襲淵要跟着阮秋回房間,被一名聯盟軍攔住。

“襲首領,”聯盟軍對他很恭敬,“先生吩咐,有一些事需要向您交接,請您跟我來一趟。”

阮秋在後方悄悄牽住他,小聲道:“去吧。”

襲淵神色一貫冷漠,語氣卻柔和不少:“好。”

阮秋和龍鳳胎一起回去,一直到天黑,襲淵都沒過來。

他想給襲淵發傳訊,又覺得主動讓他來這裏好像不太好。

阮秋坐在沙發上,漫無目的地更換着電視頻道。

他今天的作業也做完了,剛才還看了會兒書。

終于,書房內響起熟悉的動靜。

阮秋欣喜不已,起身去開門。

襲淵還是那身軍裝,但外套不知所蹤,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衫,領口解開了兩枚扣子。

他耳側的發梢微濕,衣領和袖邊也有些水跡,像在來之前用水洗過臉。

阮秋好奇:“哥哥,你去了哪裏?”

“去了一趟聯盟軍的宿舍,”襲淵一邊說,低頭把袖子也解開,“過來的路上,碰見了那對姐弟。”

北雪明顯是被南絮拉上的,臉上興致缺缺。

南絮對襲淵非常感興趣,想和他打架。

襲淵拒絕了兩次,不勝其煩,于是和南絮打了一架。

阮秋連忙看他身上有沒有受傷,緊接着開始擔憂南絮:“你們……沒有真的動手吧?”

襲淵伸手過來,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我有分寸。”

況且南絮年紀雖小,實力卻很強,真挨揍了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襲淵一路去了卧室,找出阮秋幫他藏在櫃子的衣服。

他解開腰帶随手丢在床邊,朝阮秋走來,握着他的腰低頭親了一口:“我先去洗澡。”

阮秋臉頰微紅,點點頭。

兩人又悄悄睡在一起,并且今天的阮秋格外粘人,臨睡前他緊緊摟着襲淵:“哥哥,你要加入聯盟軍嗎?”

他其實早就想過,但以為司詢肯定不會同意。

“暫時而已,”襲淵低聲回答,“我會陪你一起上學。”

“真的?”阮秋驚喜又開心,主動親他,含糊着問:“舅舅也同意了嗎?”

襲淵“嗯”一聲,一邊回應着阮秋的吻,放在他腰側的掌心動作逐漸暧昧。

自從襲淵失控的那次之後,兩人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态,最多親親抱抱。

襲淵擔心阮秋被吓到了還沒恢複,一直比較克制。

阮秋偏頭躲了一下,既羞恥又隐隐不想推開他。

在熱戀期,想和對方親近再正常不過。

襲淵察覺到他的态度有所松動,慢慢往下親吻他的頸側。

阮秋半推半就,在襲淵碰到他的時候,緊緊埋着臉不肯擡起來,耳根通紅。

之後襲淵擦了手,将他翻過去背對着自己。

襲淵親着阮秋的耳尖,安撫道:“別怕。”

他沒有讓阮秋幫他,磨蹭着解決。

阮秋羞得咬住袖子,很久都不敢回頭看襲淵。

他身上也沒什麽力氣,最後是被襲淵抱去浴室的,又重新洗了一次澡。

襲淵也再洗過一次,當他出來時,看見阮秋還沒睡,獨自坐在沙發。

他走近,把人抱在懷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阮秋搖頭,聲音又小又輕:“我想把床單換了……”

雖然好像沒被弄髒,但他總覺得難為情。

他仍舊依賴襲淵,要等着他從浴室出來,再告訴他。

洗完澡到現在,阮秋好像還沒從恍惚中回神,臉頰微微泛紅,眼神懵懂羞澀。

襲淵忍不住親吻他,哄道:“我去換,再把衣服洗了好不好?”

浴室有烘幹機,衣服洗了今晚就能幹,他們的行為不會被發現。

阮秋雙眼微亮,點頭:“嗯。”

衣櫃裏有幹淨的床單,平常都是傭人或者機械兵來換,阮秋怕被人發現,不敢叫人來。

于是所有的一切都讓襲淵來,阮秋想幫忙,被拒絕了。

不止床單,被套和枕套也都順便換了新的,這種事襲淵做起來不太熟練,但沒有難度。

之後他又去洗褲子,阮秋站在門口,抓着門邊露出半張臉,一邊看一遍打哈欠。

襲淵催他去睡覺,他不肯去,要等襲淵一起。

終于全部收拾完,阮秋困得不行,幾乎倒床就睡。

迷迷糊糊之間,他聽見襲淵在耳邊說話,語氣像哄騙一般:“下次在浴室裏弄,就不用擔心了。”

阮秋被熟悉的氣息包裹,半夢半醒毫無防備,帶着鼻音“嗯”了一聲。

第二天起床時,襲淵早已離開,唐謙看着換下來的一套床單,腦子裏警鈴大作。

然而他悄悄将床單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麽異常。

就算有氣味,也早就散了。

唐謙心裏疑惑,但還是放心不少,讓傭人帶床單去清洗。

他離開後,阮秋松了口氣,悄悄揉了揉耳根。

沒過多久,房門再次被敲響,是襲淵。

他換上了新的軍裝,這次是比普通戰士高一階的中将,并且終于從大門出現。

阮秋正開心,埋進他懷裏。

襲淵彎下腰,低聲問道:“沒被發現?”

阮秋輕輕搖頭,在他耳邊小聲說:“沒有。”

唐謙再次過來送早餐,恰巧看見兩人在門口擁抱的這一幕,停下腳步用力咳嗽兩聲。

阮秋慌忙推開襲淵,若無其事地背着手站立。

阮秋入學的時間定在下個月月初,距離現在還有半個月時間。

他選擇了主星一家中規中矩的學院,學的東西比較雜,許多都有涉及。

到現在,阮秋還不知道自己喜歡更喜歡什麽,他也聰明,學得都比較快,多儲備些知識沒有壞處。

甚至哈林學院的線上賬號還為他保留着,只要有時間,他随時可以進拟真倉訓練精神力。

入學之前,阮秋還需要補補課。

龍鳳胎的入學申請果然沒有被學院通過,便不再和阮秋一起去家教老師那裏報道。

他身邊的人換成了襲淵,表面上看是一名聯盟軍的戰士,随時跟着阮秋保護他的安全。

每次上課,襲淵都在門外等候。

司詢派人來觀察過幾次,見他規規矩矩的,即使和阮秋一起看書也不打擾,阮秋的功課也完成得不錯,沒有被影響到。

這樣一來,唐謙都不好再說什麽了。

阮秋的安全和學習都得到保障,司詢放下心來,處理完手頭的事務,回到議事廳。

下午是每周例行會議的時間,幾個副星統領依次彙報了情況。

清繳進展依然很順利,各地都極少出現貨物被搶的事件發生了,那些傭兵也很老實。

唯獨星盜組織一直不出現,仿佛早已改行。

斯夏普與獅鹫星之間有過內情,最近又和司詢的關系很差,其餘人不想觸黴頭,都特意避開獅鹫星不提。

會議結束後,斯夏普的投屏還未熄滅。

司詢猜到他有話要說,坐在椅子上等待。

“首席,我有一份文件要發給您,”斯夏普看起來與往日有些不同,神态既嚴肅又冷冽,“與阮秋有關。”

他在投屏中打開通訊器,司詢這邊很快收到“滴滴”聲。

司詢打開一看,赫然是一份有關精神力研究的科研報告與介紹,還有一些圖像,看起來十分眼熟。

這份文件,當初因賽特人也發給了他,以為他是普通的商人,想與他合作。

司詢關掉文件,直接删除掉。

他看向斯夏普,冷聲道:“斯統領這是什麽意思。”

“你也看過這東西?”

斯夏普見他一點不驚訝,耐着性子解釋,“我不知道這項科研背後是誰在進行,但正是他們告訴我,阮秋在獅鹫星。”

對方文件裏的內容不合法,圖像中的人體實驗更是觸目驚心。

司詢沉默,斯夏普又道:“我與你之間的确有矛盾,但我并非毫無底線。”

如果有機會,他依舊想讓司詢失去聯盟首席這個位置,人體研究卻絕對不會接觸。

他還懷疑過,這些會不會與司詢有關,畢竟他曾經做過類似的事情。

“他們的确找過我,給我發過同樣的東西,被我拒絕。”

半晌後,司詢終于出聲,“我懷疑他們與因賽特人有關,還未找到切實的證據。”

他沒有對斯夏普說謊,但也暫時沒有将知道的一切全告訴他。

“因賽特人?他們不是早就銷聲匿跡了?”斯夏普眉頭緊皺,“而且,他們為什麽會知道阮秋在哪裏?還知道他的精神力很特殊。”

他想了想,又把那張标記着綠點的坐标圖發給司詢。

“這也是他們發來的,後來又說探測不到了,”斯夏普繼續說道,“我先前沒有告訴你,是還不了解對方是誰。”

他對司詢勾結星盜的懷疑還在,一旦發現證據也不會手軟,但這兩件事并不沖突。

司詢看見坐标圖,眼神瞬間變得淩厲。

阮秋身處何處,竟然是因賽特人告訴斯夏普的。

甚至斯夏普攻擊獅鹫星,多半也是他們引導的目的。

至于斯夏普說的,後來又探測不到了,司詢半信半疑。

他收起坐标圖,一邊道:“他們當年遭遇重創,一定懷恨在心,不知潛伏了多久,想傷害小秋。”

當年抵禦入侵的主力之一正是司熒,這麽解釋也能說得通。

至于阮秋的精神力特殊,司詢沒有解釋,斯夏普也不追問,他不在意這一點。

“我本想套出對方更多的信息,但他們很謹慎。”

斯夏普最後說道:“他們會聯系我,自然也會聯系別人,我言盡于此。”

司詢這些年來,結仇的人可不少,不過是他位高權重,身邊連只蒼蠅都接近不了,不然早就被刺殺了無數次。

如果阮秋與星盜有關聯,那邊可能也會有類似的情況。

司詢沉默片刻:“多謝。”

這一場談話到此為止,他們之間又會恢複到先前的狀态。

斯夏普沒有多言,關掉了投屏。

他坐在椅子上,面前的通訊器還沒有關。

上面是因賽特人給他發送文件時,對他說的一些話。

[我們知道您的駐紮軍,是星系中最強的軍隊。]

[但若能變得更強,相信沒有多少人會拒絕。]

[只要擁有我們的技術,您想要多少能駕駛械骸的人都可以。]

[您不用再為招募培養戰士而擔心,耗費最小的成本,贏得最大的利益。]

當斯夏普看見這些話的時候,是當真有些心動的。

一架械骸的威力非比尋常,可哪有那麽多能夠順利駕駛械骸的戰士。

哈林星的軍隊是很強,但還不夠強,否則早就取代了主星的地位。

要是傳訊中說的是真的,他所擔憂的、想要清除的障礙,都能迎刃而解。

但最後關頭,斯夏普還是及時止住了這個念頭。

人體研究一直是他最厭惡的東西,他過不了心裏這一關。

幸好他沒有接受對方的提議……如果他們真的是因賽特人。

與曾經入侵星系的敵對方暗中合作,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當下星系壯大,接納了上百顆星球,曾經的某些制度也被取代。

但有一項罪名一直延續到了現在——叛國罪。

如果他當真與因賽特人合作,他會犯下叛國罪。

斯夏普删掉所有傳訊記錄,驚覺背後出了點冷汗。

他洩了氣一般靠在椅背上,閉着眼按了按眉心。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非常幸運,哈林星的發展是最順利的一個,家族裏出來的孩子也個個天賦很高。

可就在阮秋出現之後,一切都開始迎來轉變。

或許他今日所為,與叛國罪擦肩而過,是耗費了他最後的一點運氣。

時間過去一周半,再過幾天,阮秋就要去學院了。

他提前看過一些學院的照片,了解班級的老師和同學,心裏大致有了底。

學院距離這裏的住處不遠,每天會有星船接送他。

阮秋向司詢提過,想直接住在學院宿舍,這樣更方便一些。

司詢拒絕了,含蓄地提醒道:“不只是你需要回來。”

還有他身邊的襲淵,這個人在他眼皮子底下都不太老實,去了學院宿舍豈不是天天同睡一張床。

阮秋每天回來住,至少能注意一下,并監督他的功課。

就算防不住,也得盡量防一防,不能太過放任。

襲淵對此沒什麽意見,每天身穿聯盟軍的裝束跟在阮秋身邊,阮秋回房間休息時,他也不知去向。

功課照例進行,這天下午放了半天假,阮秋在書房獨自看書。

襲淵又被聯盟軍叫走了,好像要處理他手下的事情。

他看了一會兒書,瞥見角落的拟真倉,正巧現在有空,決定上去看看。

學院沒有删除阮秋的賬號,他依然能登進去,各種功能也還在。

阮秋先通關了兩輪單人模拟戰鬥,又去觀看別人上傳的錄像,想學習學習。

他的格鬥技巧實在太差了,空有sss級的精神力,駕駛白鳥卻還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翻看錄像的時候,阮秋發現自己那次考核的過程也被學院傳了上去,浏覽量還很高。

他點進去一看,底下的評論大部分都在誇他厲害,竟然能在堅持那麽久後,算準剩餘的精神力選擇自爆,一舉解決掉所有的敵軍。

對此,阮秋本人一點都不知情。

他感覺自己那次全憑運氣,差點以為考核會失敗,更沒有精力計算精神力是否足夠。

阮秋繼續往下翻,也有人驚嘆于他們三人的實力,普通的小隊都是五人,他們三個人就通過了最高難度的考核,還拿到第一名。

他一邊翻,把一些誇贊的話截下來,通過拟真倉連接的通訊器,發給北雪看。

拟真倉外一直沒有動靜,襲淵應該還沒回來。

阮秋到後面沒事可做,幹脆去玩小游戲。

他在拟真倉裏待了挺久,精神力消耗了一些,但游戲依然通關到了八十。

這個成績,看來他的精神力比起之前又增漲了一些。

游戲結束後,阮秋感到疲憊,正想下線。

公屏聊天框突然閃過一條消息,其中有他的名字。

[作戰部]xx:是阮秋回來了嗎?

[醫療部]xxx:那個秋?終于又看見游戲排名了。

游戲每當有人通關到六十以上的關卡,都會有一小行字的播報,阮秋的總排名沒有更新,游戲的進度卻有記錄。

阮秋猶豫着,在公屏回了兩個字:“是我。”

公屏安靜了幾秒,頓時熱鬧起來。

[作戰部]xx:真的是你啊!之前就有人猜測過,沒想到是真的……

[工程部]xxx:你在主星嗎?真的不回哈林學院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阮秋這才了解到他離開學院後的一些事情。

線上系統的賬號可以同名,阮秋入學時的精神力是s級,和游戲排名裏的人搭不上邊。

直到他的考核成績與錄像一出,才逐漸有人意識到這一點。

在軍事學院裏的學生,幾乎都是慕強的,以前阮秋默默無聞,提到他只有一個身份。

現在卻不一樣,他這麽厲害,還喚醒了白鳥,與他當過同學的人談論起這事來,都覺得沾了光。

只可惜他離開了學院,之後也沒有更多的消息。

阮秋挑了幾個問題回複,感到越來越疲憊,發了句“再見”後匆忙下線。

拟真倉的蓋子打開,一雙熟悉的手将他扶住。

阮秋擡起頭,是襲淵。

襲淵不知在外面等待了多久,阮秋伸手要他抱:“哥哥……”

“怎麽用了這麽多精神力,”襲淵将他抱出書房,打開一瓶營養劑喂給他,“下次不許再這樣。”

阮秋喝下營養劑,感覺力氣恢複了一些,靠在襲淵肩側:“我沒事。”

他在學院的時候也總是這樣,拟真倉用到最後沒事做了,就去玩小游戲,游戲會很快消耗掉他的精神力,直到枯竭。

等睡一覺起來,又會恢複到基本正常的狀态。

“吃點東西?”襲淵打開通訊器,不知道聯系了誰,讓對方送點水果和牛奶過來。

當他關掉通訊器,敲門聲立即響起。

襲淵出聲道:“誰?”

“首領,是我。”

是莉羅,她解釋道:“我發現阮秋使用過精神力,過來看看。”

門沒有鎖,襲淵的聲音從裏面傳來:“進。”

莉羅打開房門,看見襲淵坐在客廳沙發上,懷裏抱着阮秋。

她眼觀鼻鼻觀心,拿着手裏的記錄屏上前:“阮秋的精神力回複速度太快了,我來看看他的情況。”

數據顯示,阮秋的精神力在不久前接近枯竭。

其實在他消耗的時候,他的精神力也在不斷回複,直到無法及時供應。

莉羅正好觀察到這些數據,她從沒見過如此特殊的情況,于是第一時間過來,想知道阮秋的身體有沒有任何不适。

她問了幾個問題,阮秋都搖頭,除了身上沒力氣,屬于精神力枯竭的正常反應,沒有其他不适感。

莉羅一邊記錄,一邊思索:“我記得上次在因賽特人那裏發現的研究中,就有和精神力回複速度相關的……”

阮秋的指尖無意識地蜷縮起來,攥着襲淵的一片衣角,茫然道:“什麽因賽特人的研究?”

莉羅頓時住了聲,收起記錄屏。

她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冷靜道:“抱歉,我記性不太好,可能記錯了。”

阮秋直覺不對勁,看向襲淵:“哥哥,是什麽?”

會和他有關系嗎?提到因賽特人,阮秋想起了司熒的那份日記。

日記中,他的父親自稱被外星系種族追捕,司詢在批注裏說,這個外星系種族大概率是因賽特人。

阮秋一直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很特殊,此時此刻才突然發覺,這可能與他的父親有關。

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莉羅主動去開門。

唐謙站在門口,手裏端着新切好的水果和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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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