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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星盜該怎麽聯姻?

而且光阮秋一個人答應了還不行,他的監護人是司詢,還需要征得司詢的同意。

所以,星盜與聯盟該怎麽聯姻?

要是他有一個什麽統領的身份,這件事應該會簡單很多,但獅鹫星偏離星系中央太遠,從來都不是副星的備選。

把星球強行遷移過來,再想辦法弄個統領身份,又會耗費太多的時間。

最便捷迅速的,是直接攻下某顆副星,逼迫其中的統領讓位。

襲淵安靜思考,一邊輕輕摸着阮秋的下巴尖,黑沉的雙眼微垂,短暫走了神。

阮秋似有所覺,伸手捧住他的臉,嚴肅道:“你在想什麽?”

那個柳什麽被拉黑就拉黑了,他跟這人不熟,本來也沒必要與其他副星的人有過多的來往。

前些天司詢也曾提過一句,讓他安心學習就好,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不想理就不理。

阮秋更在意襲淵的想法,單純吃點醋沒什麽,但他現在這幅樣子,仿佛真的要把去發傳訊的人找出來。

襲淵回了神,拉下阮秋的一只手牽住:“沒有。”

“真的?”阮秋主動親吻他,“我不會和這個人聯系的。”

襲淵應了一聲,捏着他的手心:“其他人也不可以。”

星艦很快抵達學院上方,襲淵戴好面部僞裝,跟在阮秋身後,與他一同進入學院。

這幾天,留守在阮秋身邊的聯盟軍數量增加了三名,以防襲淵有時需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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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詢還派人悄悄在學院好幾處設下自動防禦系統,安全性不比哈林學院的差。

阮秋進了教室,上課鈴聲響起,外面的走廊漸漸變得空蕩蕩。

襲淵靠着牆邊,打開腕間的通訊器,給康雙池發傳訊,讓他發一份各個副星的武裝數據過來。

這些東西他從前不怎麽在意,康雙池比他更清楚。

康雙池多半在忙,傳訊發出去半小時,回複才姍姍來遲。

[正好我這裏有一份以前整理的文件。]

[老大你要這個幹嘛,有新的任務嗎?]

[有用。]

短短的兩個字,康雙池看出些不同尋常來。

他眼前一亮,正要繼續回複,襲淵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哪個副星的位置最易攻打?]

康雙池看着這句話,摩擦着下巴思考。

他不在襲淵身邊,無法準确得知襲淵的真正想法與目的,這個問題只能如實回答。

[按照位置,哈林星最易攻打,但他們的武裝實力最強。在綜合排名中,阿爾法主星是最弱的,其次是起越星。]

也就是說,襲淵真要挑一個星球,打算攻打下來,相比其他副星,主星反而是最合适的。

阿爾法主星,也就是司詢帶領的聯盟軍。

襲淵蹙着眉,再次翻看康雙池發來的文件,對比主星與起越星的數據。

片刻後他關掉文件,腦海中的念頭打消了一半。

聯盟軍這麽弱,難怪之前司詢遲遲不将阮秋接回去。

他想給自己搞個統領身份,還得确認了阮秋的安全再說。

有關因賽特人的消息一放出去,各地的軍隊都在行動,唯恐自己星球裏也藏着外星種族。

人也在不停地抓,只不過都是一些參與過黑市交易的。

因賽特人再次銷聲匿跡,不知道是否已經放棄了。

襲淵低頭看了眼時間,就在今天下午,康雙池将要帶人前去疑似因賽特人藏匿的坐标,剛才他那麽久才回複傳訊,應該就在忙這事。

下午大約六點鐘,康雙池那邊的消息傳過來。

[只找到一架已損壞的星艦,看着是他們的。]

他發了幾張照片,照片上有一架蜈蚣型的星艦蜷縮成一圈,和不少太空垃圾一起緩緩漂浮。

這個造型的星艦,的确是他們沒錯。

星艦中沒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被搬得幹幹淨淨,連一滴能源都沒有留下。

襲淵将康雙池的收獲與照片轉發給司詢,順便詢問其他副星的軍隊有沒有進展。

司詢回道:“沒有,因賽特人可能不在星系內。”

看起來,他們可能是真的放棄了。

康雙池還帶人去坐标附近看了一圈,确認無誤後返回獅鹫星。

幾架武裝完善的戰機依次離開,拉長的行駛軌跡在夜空中久久不散。

過了許久,一架破舊的小型星船悄悄飛過,朝着星系邊境外行駛,直到在昏暗無光的偏僻角落停下。

“能源到極限了,”駕駛艙裏的因賽特人說道,“多餘的都送回了母星,這是我們能抵達最遠的地方。”

他身邊還有幾名同伴,一同擠在狹窄的駕駛艙內。

其中一個因賽特人說:“通訊器還有一點點能源,我們需要向母星求助。”

有人反駁他:“母星自顧不暇,我們不該再為族人增添負擔。”

“所以呢?大家都一起等死?”先前說話的因賽特人沉聲道:“養料就在這個星系裏,我們的任務失敗了,必須請求增援。”

哪怕勝算不大,也得嘗試一下。

駕駛艙裏安靜了片刻,幾乎都默認了此舉。

一名因賽特人打開通訊器,用最後一點能源連接遠在母星的同伴。

[我們失敗了。]

康雙池返回獅鹫星時,阮秋正好放學。

回去路上,他翻看着當天的新聞,也從襲淵口中得知了沒能抓住因賽特人的消息。

阮秋捧着顯示屏,一時默不作聲。

在夢裏,因賽特人利用了司詢與襲淵,想奪取陸極的精神力,他們有聯盟軍與星盜的助力都沒能成功,這一次更不會。

而他們的目的至始至終沒有變過,陸極的精神力,和他的精神力,或許是同一種東西。

他們兩人都喚醒了白鳥,在一些天賦的特殊上也是相同的。

昨晚的夢裏,陸極曾有一次吸收了能源,轉換為自身精神力。

還有那道綠光……阮秋慢慢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

所以,他會是和陸極一樣,也竊取了這具身體的精神力嗎?

區別是陸極只獲得了精神力,他獲得的是所有,包括身體、姓名、樣貌、親人。

來到這個地方這麽久,阮秋不想再去管這些,但昨晚夢裏見到的綠光,沒來由地讓他感到很難受。

他白天刻意不去想,把注意力放在那張想不起面容的照片上。

然而伴随着夢境的畫面越來越模糊,他卻越來越在意。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甚至覺得夢裏的綠光是不是在提醒他,他也有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阮秋手裏突然一空,襲淵拿走了顯示屏,将他抱過來。

襲淵摸了摸他的側臉:“在想什麽?”

阮秋搖頭,靠在他懷裏。

他得找個時間,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不止告訴襲淵,也要告訴司詢。

哪怕司詢會不接受,認為他不是真的阮秋,要趕他走。

司詢給的零花錢,他沒怎麽用過,可以全部還回去,剩下的衣食住行,還有上學……就打個欠條,以後慢慢還。

否則他可能會永遠帶這個夢活下去,心裏壓着一塊大石頭。

阮秋有些低落,待星艦抵達住處,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好情緒。

司詢不在家,他早上交給阮秋的顯示屏還放在客廳。

阮秋坐在沙發上,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打開了顯示屏。

司詢很貼心,百忙之中将所有文件親自做了整理,只保存了關鍵的信息。

當阮秋看見照片上的人時,着實愣了一下。

即使夢境的畫面變得模糊,阮秋也能确認,這就是夢裏陸極見到的那張照片。

上面的這個人……他沒有見過,卻好像很熟悉。

阮秋十分茫然,盯着照片看了許久,才發現下方還有一行小字,是司詢做的批注。

“小秋的父親,大概率已經死亡,拍攝時間不明。”

司詢的批注向來直接了當,阮秋莫名鼻尖一酸。

他用袖子擦了擦屏幕,繼續往後翻。

後面的內容,是一些傳訊對話,每一頁都有批注。

“小秋的父親,曾作為因賽特人母星的‘養料’,後逃亡至本星系。”

“小秋的父親,種族不明,可能與禾初羅蘭星有關。”

“養料,極有可能類似某種高效持續的燃料,為因賽特人母星提供足夠的能源。”

阮秋的呼吸微微發顫,快速翻完所有頁面,跳轉回到最先前的照片。

因賽特人做的那些研究,他在夢裏曾見到過,得知他們的目的後,阮秋其實大概猜到被他們抓住會遭遇什麽。

他原先想的,是抽取精神力之類的,但事實卻比這更加殘酷。

他會抓住後,可能不會死,而是被迫活着,不停吸收轉換、和釋放自己的精神力。

這些都是他的父親曾經經歷過的。

回來的路上,阮秋還想着自己不是原來的“阮秋”,不該擁有現在的一切。

然而在看見這些之後,他恍惚間覺得,他就是“阮秋”。

父親已死,遠在他鄉的族人也許同樣遭遇過殘忍的對待,也許他是同族中僅存的最後一個。

批注裏并沒有寫得太詳細,他卻仿佛清晰地感知到這一切,難受得忍不住掉眼淚。

身邊靠過來一道熟悉溫暖的氣息,一只手伸過來,熟練地拿走他的顯示屏。

襲淵抱住阮秋,輕柔抹掉他臉上的淚痕。

阮秋把自己埋進襲淵懷裏,過了許久才感覺緩過來。

他蹭了蹭面前的衣領,悶聲道:“今天不想寫作業了。”

襲淵應道:“好。”

第二天,阮秋請了假,因為作業沒寫。

司詢什麽都沒說,還讓唐謙問問需不需要多請兩天。

阮秋搖頭:“我寫完作業,下午就去學校。”

唐謙欲言又止,最終由他自己做主。

顯示屏裏的東西,阮秋看完就删掉了。

他接受現實,只是還期盼着會不會有意外的驚喜,說不定他父親沒有死,還有批注裏的“禾初羅蘭星”到底在哪裏。

因為這件事,有關“綠光”和重生的經歷,又被阮秋藏了起來。

他有時的感覺很奇怪,明明之前還因為自己到底是不是“阮秋”而惶恐不安,在看了顯示屏裏的資料後,再想起夢裏的綠光,就只剩下難過。

也可能是他想太多了,萬一夢境就只是夢境,是他在無意識間幻想出來的。

但阮秋依然開始期盼着夢裏再次見到綠光,或許這樣就能得到新的答案。

轉眼又過去小半個月,阮秋卻沒有再做夢。

他每天按時上學,回家乖乖寫作業,偶爾陪一陪襲淵。

因賽特人始終沒有新消息,仿佛人間蒸發了。

三天後,一封來自邊境的急訊傳至主星與各個副星。

急訊是斯夏普發出的,他的駐紮軍正好負責近期的邊境巡邏。

[發現外星系星艦靠近,疑似有入侵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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